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一个不认识的男生,“没事。”我小声的回答,向艾雅跑过去。
“宁羽西,你借我一点钱,我要带他去医院。”艾雅拉着我的手,神情慌乱。
我瞟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原来是郭顺儿,这个死混蛋,今天终于倒霉了,血顺着他的眉骨流下来,他没有昏死,正努力的想坐起来。“小骚娘,让你捡到笑话看了,给我走远点儿。”
我转身便走,却被艾雅一把拉住,“宁羽西,帮我。”艾雅柔声肯求,我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摇摇晃晃站起来的郭顺儿。真想再给他补上一脚,恶有恶报的大坏蛋。
“艾雅,不要求别人,我们走。”郭顺儿抹了一把还在往外流的血。
“艾雅,如果是你受伤,我保证……”说了一半儿的话,被我硬生生的捂回去了,哪有假设别人挨揍的。为了将功折罪,我不情愿的摸出口袋里的钱,果然是恶有恶报,刚刚在宁林森那儿诈骗来的钱,还有昨天的五十块钱稿费手拉手跑到了艾雅的手里,我无限深情的看了一眼那些可爱的钱,假设那是生离死别。
“很疼吧,恭喜你挨揍。”我鼓起勇气看着郭顺儿的惨样儿,花钱就是买享受的,看着他疼得呲牙咧嘴,谁说不是人生的一大乐趣。
“小骚娘,你等着。”郭顺儿气得直磨牙。
每次看到他我都会倒霉,不是踩狗屎就是破掉财运。“谢谢你,羽西,我就知道你会帮我。”艾雅扶着郭顺儿,伸手去拦出租车,我闷闷的走进学校的大门,没有心情回复艾雅的连声道谢。
第二天,午间休息的时候,顶着一个白色西瓜头的郭顺儿在走廊里拦住了我,这家伙属什么的,这么抗揍,我在心里不断的嘀咕。
“小骚娘,看到我受伤,你没乐死吧?”他斜睨着我笑得古怪,好象很着急听到我的答案。
“那当然,昨晚做了一个长长的好梦,梦到你被打死,”我抬起下巴对着他,笑眯眯的接着说,“我顺便踢了你一脚,结果粘了一脚的狗屎,你死了还那么臭。”
他收起笑容,“你就那么讨厌我,还盼着我死。”
“有点矛盾呢,”我说了一半故意卖关子。
“什么矛盾?”他竖起耳朵,一付愿闻其详的表情。
我退后一步,他紧接着跟上一步,妈的,反正是在走廊里他又不敢打我,“我当然想你死,可是你这样的恶人死掉以后,地狱里的人就不得安生了。”我做出悲天悯人的神情。
“小骚娘,算你狠。”郭顺儿突然举起一只手,晃得我眨了一下眼睛,他若无其事的把手放在肩膀上,“胆小鬼。”
我对他皱眉,他却开心的放声大笑,引得经过人的回头好奇的看着我们。
“艾雅呢?”我没好气的问道,开始后悔昨天被艾雅的美色迷惑,干嘛拿钱给郭顺儿去医院。
“你还没问我伤得怎么样呢?”
“你什么时候再挨揍?”
“不收拾你还不行了。”他往前走了两步,把我挤到墙边,身体差一点就碰到我胸前的两个小馒头,我马上把两只手搭到肩膀上,抱住自己,抬起左腿狠狠的往他的脚上跺去。
“噢,”我们俩同时大叫,我又忘了左脚有伤这码事了,拼命的在原地跳来跳去,“混蛋,混蛋,混蛋……”我一叠声的叫骂,有人在附近扑哧一下笑出声来。郭顺儿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个捡了笑话不上税的家伙。
“你他妈笑什么?”他大声骂道,过一会儿自己也哈哈大笑起来。
他从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钞票递给我,“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机会还。”
“谁用你欠,艾雅呢?”我不接他递过来的钞票,有点儿好奇艾雅为什么不来还钱。
“她病了没来,怕你着急用钱,让我替她还你。”他又把钱往我怀里送了送,被我推开。
“等艾雅来了再还我吧,我不着急。”我转身往教室走,背后传来郭顺儿恶狠狠的叫骂,“欠扁小骚娘,死强。”
我气得转身,他把一百块钱拍到我手里,“谢啦”说完就跑掉了。
第 35 章
课间操回来,我坐在靠窗的位子上发呆。窗外是一条宽宽的大马路,偶尔有车开过去,偶尔也有行人走过。就象现在,一个黑色的小人儿正在远处慢慢移动,一个人走路会寂寞吗?踩到落叶他会说抱歉吗?
“小西,在想什么呢?”
我转过身,大个子高见江坐在了我旁边。
“女孩儿的心思你别猜。”赖积蓉撇撇她的樱桃小嘴儿娇声娇气的说。
“别欺负小西。”羽姝拉了一下赖积蓉的衣袖,警告道。
“干嘛啊,衣服都拉坏了。”赖积蓉嗔怒的瞪着羽姝。
“哎,好恶心,她是我姐姐,又不是你姐姐,干嘛对她撒娇?”
“要你管?”
“喜欢姐姐不会让你妈妈替你生一个?”我抓起一块橡皮丢到赖积蓉的身上,“不过,你妈妈也许替你生一个小狗儿当姐姐,它只会对你说:汪汪。”
赖积蓉捡起橡皮扔回来,我躲到高见江的身后,橡皮正好打在了他的嘴巴上。
“呸呸呸。”突然遇袭的高见江忙不迭的对着空气吐橡皮屑,他的嘴巴快迅的重复着一张一合的动作,象极了一只突然搁浅的大鱼。
我笑得伏倒在桌子上,高见江伸手掐住我的脖子,“再笑,掐死你。”赖积蓉幸灾乐祸的看着我,好象巴不得高见江快点儿掐死我。
“谁让你叫我小西的?”我推开高见江,跟他翻脸。
“礼拜五的一二九接力赛你能不能参加?”高见江是我们班的体育委员,长得高高大大的,是一个很温柔的食草动物。
“小西不能参加,她的脚还没好呢。”没等我说话,羽姝抢先说道。
“不会吧,这两天她总是跑来跑去的,怎么会没好呢?”高见看着我,扔下了一颗毒饵,“只要报名都有巧力克可以吃啊,这回我们买德芙还是金帝?”
“德芙。”我抓住高见江的手大叫,“德芙的最好吃。”
“那你是报名喽?”高见江胸有成竹的说。
“不报。”我想起去年为了吃巧克力参加一二九长跑的糗事,心有余悸的对高见江摆手。那次我被罗浩阳骂了个半死,外加两个货真价实的大巴豆。
羽姝怕我动摇,走过来拉高见江,“不准你骗她。”
高见江嬉皮笑脸的站起来,“说好了,小西,我给你报名啦。我的那份也分你一半儿。”
放学以后,我抱着大书包往自行车棚走。最近这两天我发现自己变得很奇怪,做事的时候常常做到一半就停下来,然后莫名其妙的想到苏寅农,有时候还会在心里自言自语,“现在他在做什么呢?”有时候我吃面包的时候,会假设他也在吃面包,如果我们俩的动作正好是一模一样会不会很好笑?一片手掌一样大的落叶随风翻滚到我的脚下,“女孩儿的心思你别猜”,那片大叶子仿佛变成了赖积蓉挪谕的脸,我用力踏了它一脚,落叶哗啦一声碎掉了,“谁会跟你说抱歉?”我对着落叶的尸骸小声的咕哝。
落叶很无辜的躺在地上,秋风吹过来时,它的碎屑便开始欢快的跳起舞来,“死了,还不好好的躺着。”我抬起腿继续和落叶奋战。
“宁,羽,西?”
我停下来,苏寅农站在自行车棚里,一脸好笑的望着我。
“干什么?”我懊恼的瞪着他。
“没事儿,只是很好奇你刚刚和谁说话?”
我想钻到地洞里,如果脚下有个现成的地洞可以钻。 “和空气。”我窘迫的丢下一句话,转身便跑。跑了一半,又想起我是特意来等苏寅农的,我停下来,气得在原地跺脚,为什么不会老老实实的走路,偏要和那片该死的叶子打起来?
苏寅农骑着自行车经过我身边,他今天穿了一套黑色的运动服,看起来又高又瘦,我呆呆的看着他,如果发他一柄银色的长剑,再把自行车换成一匹黑色的烈马,他就可以化身一个寂寞的剑客了。
可是为什么我会认为他是寂寞的呢?
“宁羽西,你今天有点儿不对劲儿吧?”苏寅农双脚着地,仍然保持着坐在自行车上的姿势,看着我若有所思。
“谁说我不对劲儿?”我歪着头一直看进他的眼睛里,没料到脚下一滑;险些溺毙在他眼里的深潭,“怪物。”我用力抹了一把脸,解除了他的魔力。
“你哥哥呢?”
“不告诉你。”我有点儿赌气的回答。
“那我,先走了。”他把双脚收到车蹬上,做势离开。
“等一下。”我拉住自行车的后座。
“嗯?”
“那天你没等到我发出信号就走了。”
“你在走廊玩了多长时间?”
“我遇到了坏蛋,不能安全的回家。”罗浩阳本来就是一个坏蛋,不能算我说谎,苏寅农用一种柔和的眼神罩住我,我往后退了一步,有点儿气急败坏的嚷道:“好吧,那个坏蛋就是罗浩阳,他来之前,我在走廊里背《将进酒》。”
“我知道。”他点头。
“你妈妈回来了吗?”我想起周五的晚上,他说过会在家里等他妈妈回来的事。
似乎有一片阴云从他的眼睛里飘过,遮住了刚刚一直含笑的表情,“回来了。”他简短的答道,好象不想再多说了。
“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有糖吗?”我想逗他笑,故意问了一个傻乎乎的问题。
他果然被逗笑,只是有一点儿遗憾,他的笑是苦笑,“带回来了失望,她只在机场停留半个小时,然后转机。”
“你答应过要教我骑自行车。”关于他妈妈的问题我无能为力,只好转移话题。
“我不想教。”他负气的看了我一眼,开始耍赖。
“我也不想学,象你这么没有耐心的人根本就教不会我。”不教我,没这么简单吧,我已经恢复了战斗力,苏寅农你看招,我看着他开始狞笑。
“当然教不会,遇着笨蛋神仙也会气死。”他不肯上当,看着学校的大门叹气。
我用力摇晃自行车,“再说,拆了你的自行车。”有背着书包的女同学经过,对我们发射电光波,不对,是对苏寅农发射电光波。
苏寅农一定是戴了盲镜,对那些光波视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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