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的看着范离猖狂的豪笑着,齐申心中的怒气几欲爆发,双眉皱得几欲连成一条。忽然暴喝一声:“范离,你得意什么?我青狼刀境界被废,你那斧子不一样打落的阶别?如今的【暮血】还敢自居亚地器?”
“嗯?”范离闻言笑声顿然停滞,双目瞪了起来,嘴角往下坠落弯曲,似乎是被说中了最心疼处,不禁伸手拍了拍那把血色大斧,感受着那远远不如原来的气息,范离那紧咬的牙光终究还是暴开,怒喝一声道:“齐申!我要你死!”
说罢二人皆是迈开了步伐,催运起体内那刚刚恢复的一丝元力,相对奔走而来。
眼看一场恶斗又将开始,这天边西下的斜阳终于是降落了去,不再问顾,天色渐渐昏暗。
“住手!”
又是一声暴喝,似乎来自半空中,伴随着呼喝声,一道墨绿色身影平空而降,立于齐申范离二人中间,左右各是轻击出了一掌,原本便是油尽灯枯的二人一受力,自然是各自退了几步。
收住后退的脚步,二人都是抬起头来,望了去,入眼处。一位身穿着的青灰色长袍不如当日的华贵,神色不怒而威,一对浓眉微微的皱着,中年往日儒雅的气质在此刻似乎因为愤怒而散了去,留下的只是满目的暴怒之色。不是顺丰城的城主严诚又是谁?
“城主大人!”齐申范离二人异口同声的唤了一声。
“哼!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城主?”严诚怒哼一声,右手一摆,那柄墨绿色的腾蛇刀便是直直的插立在一旁地面之上,双手负于身后。
“不敢……”
“范某不敢……”
齐申范离二人见到严诚动了真怒,不由心头一震,连忙拱手道。
严诚并没去看齐申,只是偏过头去,一双虎目带着怒气,看向手持血色大斧,一副狼狈像的范离,低喝一声:“范离,你好大的胆子,主动挑事不说,还毁了这么多民宅,杀了这么多无辜的人。真当我严诚是摆设吗?”
“城主大人,范某是过分了,回去之后定当赔偿他们!”范离一见严诚斥责自己,不由心头一颤,虽然有些忿忿,但也只好咬牙认罪。
“赔偿?”严诚冷哼一声,问道:“人死了,如何赔偿,莫不是你自己的性命也赔偿出去?”
“额!”范离一时语噎。
见到范离如此模样,严诚只是一拂袖不再搭理,转过身来,对着齐申说道:“齐申,你养的下人出去伤人,也有过失。我严诚向来公私分明,你把人交出来,我便不再追究你了。”
严诚的话语虽然是在追究责任,但无疑口气缓和了不少,显然二人往日的交情不错。这更是令的一旁的范离,气的咬紧了牙关。
“城主大人,齐某本无心与他范离纠缠,只不过他欺人太甚,而且伤人的是尹氏夫妇的儿子,那一晚已经被那个东西打落了悬崖,估计已死了,可怜两老,白发送黑发。这种心情,你不曾体会过,但我却是体会过,所以,这人,齐某不能交!”
齐申拱了拱手,伏首说道,在说到当晚八荒牛虎的时候,特意的用那个东西所代替。而说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时候,心绪似乎回到了那一个细雨绵绵的夜晚,昏天黄土叹冥婚。
“你!”严诚闻言一怔,一时无语,只是缓缓的走了几步,靠近齐申的身侧,用了只有齐申能听到的声音,轻轻的说道:“齐申,你这样我不好下台啊!”
见到二人这般模样,旁边的范离顿时气的跳脚,几乎出声道:“城主大人,那齐申居然敢包庇营私,违抗您的意思。”
闻言严诚并无回话,只是直直的站稳身子,隐蔽的望着齐申。
见到严诚这般偏袒自己,齐申心中也是暗暗的感激,只不过脸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僵着脸,对着范离怒喝一声:“我只不过同情可怜之人,并非像你一样毫无人性,视人命如草芥。”
见到齐申这般回斥,严诚也只好摇了摇头,心中暗叹一声,别有深味的看了一眼前者,收起脸色,淡淡的说道:“齐申,包庇下人作恶,罪证确实,与范离一并带回城主府审讯。”
听到严诚这般说道,那范离心中稍稍的平衡了一些。躬身道:“范某愿意接受。”
而这时,远处急急行来一队人,个个官差打扮,显然都是城主府的兵士。也未停留,分出两队便将齐申与范离二人押了起来。
“将尹氏夫妇也押回城主府!”严诚一拂袖,带着一分不可违抗的口气说道。
“是!”
一队兵士闻声,躬了躬声,答应了一声,便往齐府大门处行去。
“城主大人!”
齐申见状急忙唤了一声。
严诚并未看齐申,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声道:“你不值得为了两个毫无身份地位的下人而受罪!”
下一时,一队兵士便是押出了两名老人,正是尹氏夫妇。
那尹老汉还不停的唤着:“兵大人,还请放过我的老伴吧。”
兵士并没有回话。
那位由两名兵士押着的老妇,白发苍苍而散散,一脸死寂之色,便无多做言语,双目无神的望着地面,嘴角微微开合着,似是呢喃着自己的儿子。
“爹!娘!”
正当兵士将尹氏夫妇押下齐府大门的台阶之时,一声清亮的声音,终于在远处响了起来。
透着无边的眷恋与思念。
令的天地之间,不由一阵恍惚。
那是历尽磨难归来的儿子。
那是拒绝去上清宗,只为回家尽孝的儿子。
……………………
第三十一章 为奴
“儿子?”
尹易氏仿佛突遭电击了一般,全身一个激灵,用力的抬起头来,露出了沧桑衰老的眉眼,一双枯槁唇瓣,呢喃了一声。
映入眼帘,那是一名蓝色头发的少年,一身黑色长衫虽说显得陌生,但是那张面孔,千百回的在脑海中盘旋过,那般身形,显然消瘦了不少。
“凡儿?”
尹老汉虽说一直在与兵士们诉求,可是他的身体状况比尹易氏还要差些,轻咳了一声,艰难的偏过头来。
入眼处,是儿子,活生生的。心中不由想到了这一个月来,尹易凡该受了多少苦,却依然坚强的回来,是个男子汉。
“爹!娘!”
再没停留,尹易凡迈开的步伐,大步的向着尹氏夫妇跑了过去。见到眼前的这一幕,他没有问为什么,只是心中的寒流忍不住的翻滚了起来。
“尹易凡?”
范离没有见过尹易凡,因此在见到他的时候多少有些不确定。偏过头去,在见到少年头上的一抹蓝色,心中有了一丝肯定。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儿子,面色霍然而变,双眼几欲冒火。
……………………………
城主府中
审讯堂上,四面青墙红栏,两排兵士持长棍凛凛而立,一派威严。
严诚独坐高位,堂下一众人等便是齐范两家之人。
“尹易凡,你好大的胆子!见了城主竟敢不跪?”范离怒喝一声,指着一处尹易凡,面色发冷。
尹易凡正扶起自己父母,并没有理会范离,他自然是认得这个顺丰城中的巨头人物,也明白为什么他会为难自己,只是抬起眉眼,望向严诚,拱了拱手,躬了躬身道:“城主大人,易凡并无不敬,只不过易凡父母何罪之有,不可跪。”
“你个小鬼!”范离正欲怒声大喝。
“你个小子,骨气倒是十足。”不料严诚确实淡淡的摆了摆手,面色上看不出怒也不怒。
“易凡一人做事一人当,久闻城主大人英明,还请还我父母一个公道。”尹易凡说着便是做了一个深度鞠躬,态度卑谦。
严诚听出了话语中的深意,尹易凡的意思就是,人是我打的,若是连累判罪于尹氏夫妇,你就得落下个不英明的下场。
旋即轻轻的笑了一声,说道:“尹易凡,你的意思我知道,不过,本城主断事还轮不到你来指点。”
“身份?地位?哈哈哈……”尹易凡忽然笑了起来,扬起头来,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是太高兴所致。
“易凡!不得无理!”齐申站立在一旁,闻得笑声,不由眉头皱了皱,提醒道。
听得了齐申的话语,尹易凡不由的顿了顿身形,在他心里,齐申无疑是个恩人,所以对于前者的话,他还是不会反驳。
严诚也不由抖了抖眉眼,神色渐冷,道:“尹易凡,我便满足你的要求,念在尹氏夫妇年高老迈,本城主便不再追究两人养子不教的责任。”
严诚缓缓的审判着,这句话,倒是令尹易凡心安了不少,但不及让他松一口气,前者的言语顿然的冷了下来,拔高声音:“倒是你,尹易凡,你毒打范家少爷,罪况属实,即日起,贬入范家为奴,一世不得翻身!”
“城主大人!”
听得了严诚的话语,齐申范离二人再一次的异口同声,呼喊出声,只不过这一次,言语中包含的心情却是截然不同。
齐申是认为严诚所判过于严重,遂于出言驳护。
而范离却以为这个城主大人实在是太英明了,不由喜出望外,虽说没有审判尹氏夫妇,但在他心中,尹氏夫妇那只是两个老不死的,迟早要死,先前强硬要人,只是为了出口恶气,而现在既然有尹易凡的终身为奴,何乐而不为呢?想到这里,范离的嘴角勾起一抹阴沉,偏过头去,望向尹易凡。
却是发现,那位年轻的少年在听闻这等审判之时,脸色丝毫未有变色,甚至连一点必要的慌张都没有,这令的范离心头一阵莫名不解,但随即便是冷笑出声:“尹易凡,做我范家的奴才,是多少人可望不可即的事,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嘿嘿!”
范离特意的加重了照顾两个字的声音,尹易凡自然是听出了其中的深意,只是淡淡的耸了耸肩,表示无畏。
随后又是偏头瞥了瞥正襟危坐与高堂之上的严诚,本来犯人在接受审判的完毕的时候,都需要谢恩,而此时既然他这般判处,自己又何以言谢,嘴角深有意味的弯起一个弧度,看得严诚心头冒出无名之火。
尹氏夫妇在闻获判言的时候,顿觉天打五雷轰一般,眼前昏暗。尹易氏忽然间便是昏厥而去,命运总是与她开玩笑,自己的儿子是死了又活,活了又死,死了又活,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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