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安好,众位仙神安好。”仪态端庄,娉婷可人。
对于自己皇姐印象还停留在短暂依恋的孩童时期的苍孤,好好惊艳和震撼了一把。
袖袍下,他捏了捏拳,抬手示意:“公主请起身。”
微低的头抬起,孤凌盈盈一笑:“各位,今日是本宫成年生辰,照我皇族规矩,献上成年舞一只,以谢各位仙神的到来。”
在燕娘熟练的弹拨下,一弦一音,上古玉琴极顺畅的传达出悦耳的声音。
伴着曼妙舒缓的琴音,孤凌,这位天界皇族尊贵而美丽的长公主展笑,抬手点脚,飘然起舞。
……
那方宴会已正式开始,而天帘殿外的这方,尽职守卫皇族宫殿的蒙峰银甲在身,长枪在手,与他的并将们一道,冷肃的目光正视前方,警备周遭一切。
淅淅沥沥的细雨中,蒙峰冷肃的神色一变,带着些崇敬与尊重,迎向细雨中的来人。
一身白色宫袍的兮穹踩着软软的白云阶,提步而上,撑纸伞的素手纤长而骨骼漂亮。在蒙峰面前停步,兮穹收起红伞,瞬时,细细密密的雨滴打湿了他的发:
“本尊来迟。”
“仙尊言重,宫主生辰宴才开始,请仙尊入内便是。”蒙峰急急收了长枪,恭敬拱手一拜,侧身让出大门。
“多谢。”周身清冷的尊神疏离的道过谢,再次漫入同样清冷的缠绵烟雨中。
跨入殿,这位久违的皇叔目光所见与苍孤自己为数不多的惊艳记忆重叠,他的皇姐,当时无疑是他们共同的惊艳与意想不到。
一身红衣,青丝第一次绾成华美的髻,盈盈如玉、华美如歌的身姿轻盈的在莲池上飘舞,周围歌姬轻扬的美好繁盛着整个天帘殿。
香气迷离、娇花初绽。
这是后来苍孤在已失了本心的燕娘面前故意造出的幻影,却在那时,是真真正正的惊艳到了苍孤已养成乖张狠厉的眼中。
真美啊,当年……苍孤微眯的双眼穿过一层层目光满意且同含惊艳的仙神,移向他多年不见几乎没什么实际印象的皇叔,看着他清冷的高贵天姿,更是看着他身后的初夏细雨。
初夏烟雨朦胧,当年天界飘洒的是入夏以来的第一场雨,缠绵至今的雨。真美……
是以,才会有那次醉后缠绵,同样美丽的缠绵绽放……
第085章 肮脏之血
红烛燃春宵,罗帐掩香情。
孤凌长公主的寝殿内因着这喜气的生辰,一片红艳的喜气,加之帐内相缠的身躯,该被误认为是多么如意的美景良宵吧。如果没有一方痛苦的呜咽的话。
“弟弟,唔……你在做什么?放开我!”
“皇姐,孤凌皇姐,你好漂亮……”
被帐幔掩映的床上,醉眼迷离的天帝苍孤赤着身子压制着身下窈窕白皙的女。体,而那曼妙身子的主人,正是陛下的家姐,她燕娘的长公主!
欲唤孤凌公主去浴池沐浴的燕娘靠在内殿门外,不敢相信的看着从门缝中透出的一点点残影,怀中孤凌公主的内衫抱得死紧。
怎么会?怎么会!陛下怎会做出这样的事!燕娘吓得呆愣了片刻,直到殿内孤凌惊讶的哭喊声中带上了愤怒,她才回过神来,就要往殿内冲。
她,她要救她的主子!
嘣——燕娘轻易被弹了回来,被苍孤醉酒了都要万无一失施下的结界弹了回来。她瘫坐在地上,白了脸色。
“燕…唔……救…”一直望着殿门这边的孤凌似是发现了她,瞬间燃起希望的眼却猛然被痛苦侵染,“啊——”
“出去!苍孤,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孤凌痛苦的质问,而被质问的那方,却没有回答。他只沉浸在到前一刻为止还从未亲身体会过的,却在这一刻能瞬间满足他一直追寻的、那缺少的无尽美好中。
苍孤终于知道,那来自于交。合的欲。望,是他困扰了他这几百年的宣泄通道。
而此时的燕娘……她同样痛苦的埋着自己脑袋,紧闭着眼睛,紧捂着耳朵,她救不了公主,她救不了……陛下没发现她…没发现…她手忙脚乱的爬起来,孤凌喜清净,平日夜里除了她伺候没人旁的仙婢……陛下不知道她在,不知道……
燕娘狠下心,抱着东西离开。对不起,公主……
殿内男方不着章法的冲撞才真正开始,而被迫合欢者唯一发出的,只有破声而出的、打在结界上就消失的“苍孤,我恨你”。
孤凌的内殿外空空荡荡,红烛罗帐,却是夜冷心凉。
……
“啊——”
“啊——”
苍孤被惊醒,抱着玉枕的手青筋凸起,略显苍白的俊脸上划下冷汗,打在可怖的手背上,打在他竟会突然一丝慌乱的心尖上。瘙。痒,到刺痛。而垂下的眼眸中,藏着没人知晓的东西。
而几乎是同时,被惊醒的还有她——卧在穹楠殿内殿的茗淮。
猛睁的黑眸中仅是心神未定的慌乱和痛楚,和这样一个与自己有着割不断关系的人做同一个梦,茗淮是第一次,仅仅是这一次,但她已是痛苦难耐。
娘……她连一次都没有喊过的生生母亲,恢复记忆后第一次梦到,却是在她明明未曾亲自经历、却这样倍加残忍真实的场景中。
她痛恨,痛恨这样的梦!
“呜——”心口难受的想发泄,咽喉中却残忍的通不过自己的痛苦,茗淮揪着兮穹柔滑的里衣,只能这样呜咽。
感受到她的痛苦,兮穹环紧了怀里面色苍白的人儿,背上的手加重安抚:“别去想,淮儿,只是噩梦。”
昨夜,本就觉着茗淮睡得不太安稳,自己便一夜浅眠,而手也一直抚着她的背以予安慰,方才因她那声“啊”轻易醒来后,就一直小心注意着她的情绪。
“师父,好难受,我…好难受…”她想喊……想大声的喊,可是却喊不出来!茗淮握紧的拳头重重的砸在锦被上,力道却散在软软的被面上,就如同她此时没法宣泄而出的情绪,揪着布料的手紧得在白色上染上了血丝,“师父,救我,怎么办……呜呜,我……我竟然吼不出来,吼不出来!”
温柔却强行的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让深深嵌入皮肉的指甲抽出,而后包裹住她沁着血丝的手,兮穹抱她坐起身。
“别伤自己。”
继而眉头微皱,他知她做了噩梦,却不知是怎样的梦。于是点上她额间莲印,探其梦境。
孤凌生辰…红烛…罗帐…酒醉迷乱…姐弟…交欢……
心一紧,兮穹眼染寒霜,周遭纵冷,纱幔断破。
苍孤,是你吗?你竟敢让淮儿看见这样的梦…不,魇!
嘶——愤怒中的兮穹身子一僵,他担忧且不安的垂眸,便看见茗淮一口咬上了他左肩。
茗淮死咬着左肩的皮肉,下颔被他的锁骨咯得生疼也丝毫没有松动。血顺着她破皮的嘴角流下,沁入红艳的血莲,而后无痕迹。
血……血!
咬在皮肉上的齿更用了劲儿去闭合,该死的血,她的血,他的血,她都讨厌!
血染了又沁入,沁入又晕染开来,兮穹终于觉得有绵延不断的痛感袭来,而那痛却是来自心上的。
茗淮的眼像是被什么吸去了光彩,瞳孔尽染可怖的红,周围的血丝红得有些发黑。兮穹沁染清凉的手心覆上她的双眼,冰寒的黑眸同时染上戾气。
该死的血脉相连,连淮儿的梦,你也敢侵犯!
兮穹就着姿势,吻了吻茗淮的额头,依着她用此种方式发泄。而后他看一眼不知何时窜入内殿惊得炸毛的小鱼虺,心音一句“出去守着”,也不管它听不听他这个主人师父的话,便带着它的主人瞬移至后殿外穿石泉中。
“吼——”小鱼虺小声发泄了它的惊慌与不安,倒是听话的窜了出去,听话的在那穹楠殿外的院子里趴着,等着它主人和主人的师父安然出来。
……
后殿外,穿石泉。
泉池上空水气弥漫,温水柔软流动。池子里,湿了半身的茗淮像是魔怔了般依旧咬着她师父不放,而她师父兮穹也依旧毫不在意。只小心脱了她轻薄的里衣丢至池边,用手舀着温水轻轻擦着茗淮的后背。
待到前身,兮穹皱眉看着偎在他身前的人以及她与自己左肩紧紧相连的唇齿,暗下眼眸,手终于并指点上她被发丝遮掩的脖颈。唇开齿松。而,有着漂亮莲印的左肩处,明显的齿印深陷,红印泛上了诡魅的绛紫色。
轻抚过左肩莲印,只略施术法褪去绛紫,兮穹留着他徒儿的齿痕,眸中冰寒与心疼交杂。压下情绪,他一手托着晕过去的茗淮,一手继续舀水清洗着她被噩梦惊出香汗的身子。小心的、轻柔的、疼爱的,从胸前到四肢,从脸颊到脚踝。
而他压下情绪的内心在满是冰寒的言:苍孤,这样的魇,没有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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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小鱼虺听到殿内响动,趴在地上的四肢猛的一撑,四脚小爪子焦急在地上一划,周遭满是长毛的红眼珠子巴巴盯上从殿内走出的人。
兮穹怀里抱着一身青色襦裙的茗淮跨出穹楠殿。仍昏着的茗淮全身清爽,青丝柔顺的垂在兮穹的臂弯间,而兮穹虽用术法烘干了内衫,也在外层穿上了正式的宫袍,一身红艳。然,那如瀑墨发因为主人的不关心,仍是蒙着层水汽,随意的披散在背后,一缕未束。而那缠绕墨发的半旧红绳就系在他露在袖外的腕间。
“吼吼”两声,小鱼虺想要引起师徒二人的注意。
兮穹俯首看一眼,道一句“你主人没事”,便应己所言的再点上茗淮脖颈。并起的食指与中指收回,稍倾后,茗淮醒来。
“师父…”记得一切的茗淮歉疚而小心翼翼的轻抚兮穹左肩,“淮儿被梦魇所乱,没控制自己,师父,对不起……”
这里,这里被她咬得一定很痛。
兮穹摇头:“师父知你所困所乱,不要说对不起,淮儿只是做了你想不做的梦。”
“……嗯。”茗淮不知道再答什么,只咬唇点了头,便抬首向前二步,手做出展怀的姿势,抱起见状兴冲冲朝她怀里跳的小鱼虺。
眼角有一滴晶莹的东西随风散入空气,茗淮嘴上在对抱起的鱼虺嫌弃的唤:“丑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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