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间,总是有太多的变数。
正感慨间,殿内酒过三巡,客套话也说得差不多了,缓缓步入正题。
洛念白令人呈上四国分割图一张,图上重新划分的领地,俨然让风国添加了城池十座。
“帝后之才德,天下皆知,念白更是仰慕已久,此番来使,还望帝后放公子谨回国,城池十座聊表寸心!”
凤颜卿只是扫了一眼便放在了案上,丝毫没有留恋之意:“云国洛相年少有为,区区十座城池而已,若本座今日拿洛相换公子谨回云国,不知洛相意下如何?”
他虽是笑着,却没有一丝温度,缓缓放下琉璃杯,优雅而沉稳。
“若念白能迎公子谨回朝,任凭帝后处置!”洛念白微微颔首,眼中没有一丝惧色。
他既然敢来风国,又怎么会怕凤颜卿一怒,殃及池鱼。
鲜少在有人在风国帝后面前还能如此应对从容的,这洛念白倒算是个人才,凤颜卿忽的笑了,朗声笑道:“好,甚好~~”
在看一眼座上不光是长相还是能力都是拔尖的少年,赞叹道:“云皇倒是好福气,虽然几个儿子都是不成器的,却让他得了你这么个左膀右臂!”
“帝后谬赞,念白愧不敢当!”
面冠如玉,进退有度这样的少年,当年也只不过是云莲墨身边的伴读而已,而今少年成才,又有多少是依仗了莲墨美人儿当年的慧眼识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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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在人界的第一段,亲们会不会觉得太复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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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此景遇故时人,心境早已不似当年,凤倾华难免徒增感伤。
“本座尚有一事不明,洛相如今也是堂堂公子之尊,受人拥戴,何必千里迢迢来把自己最大的敌手迎回云国,此举。。。。。。。”
这事的确不像一个聪明人会做的事,言语间笑里藏刀,凤颜卿的话停的恰到好处。
“念白为臣,身受皇恩浩荡,自然要尽臣子的本分!”
洛念白答得句句在理,他为臣,可以亲手将自己深爱之人推入深渊,他为上位,可以深入龙潭虎穴拿命做赌瑚。
所谓本分皆是己心不甘现状,凤倾华心下轻叹一声,枉费莲墨天生慧眼,识人无数,却偏偏看错了自己最信任的人。
这算不算,也算是人生第一大错事。。。。铄。
“洛相果然是不可多得的栋梁之才!”毫无保留的一声赞叹,凤颜卿忽的话锋一转:“洛相来风国这么久,似乎还未去拜见自家公子吧!”
这话问的极有深度,后者十分恭谨的答道:“未得帝后准许,念白不敢造次!”
凤颜卿说罢从袖间取出一枚青铜牌来,示意宫婢转交后者:“既然如此,不妨去看看啊谨吧,念白也该去看看这云国的三皇子在本座这十年间,是否受了什么非人的待遇,又或许早已不成人样。”
“帝后说笑了,这四国谁人不知帝后是最尊礼数之人!”洛念白微笑着接过,还不忘奉承那人两句。
凤倾华忍不住唾弃他两句,果然爬的上着位置的,嘴皮子都厉害的很,能拍马屁,哄得她父后笑上一笑的,也绝对的是神人了。
不过,今日的凤颜卿似乎有些太好商量了,好商量到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虽然没有明这答应让洛念白接公子谨回云国,却允许他去流风殿探访,还特意送了青铜牌,这么好心,着实不像凤颜卿的风格。
今晚不对劲的地方实在太对了,难道是她多心了不成,凤倾华正纠结着,没过多久,洛念白就告退了,由内监带着往流风殿去。
凤倾华正欲离去,眼角余光处,不经意瞥见长安殿内飘进一个玄色人影。
定眼一瞧,是凤轻歌,这个时候,他怎么会在这。
凤倾华越发的好奇,附耳偷听殿内动静。
宫人不知何时都退了出去,只听凤颜卿问道:“都准备好了?”
“风痕已经带伍仟铁骑包围了流风殿,公子谨和洛念白此次一定在劫难逃!”凤轻歌低首答道,沉吟片刻,忍不住抬头问道:“殿下体内的一眼相思蛊已经发作,若在此时封杀公子谨,那殿下。。。。。。。”
简直无法想象,凤颜卿竟会心狠手辣到为了除掉别人,搭上自己亲身女儿的命。
“妇人之仁!”高高在上的那人沉声喝道:“公子谨看似无欲无求,实则心思缜密,这样的人在风国忍气吞声十年,连本座看不出半分瑕疵,若让他回了云国,将来必成心腹大患!”
“可殿下。。。。。。”后者犹未死心,有什么是能和凤倾华相提并论的。
凤颜卿重重的一拂袖:“难怪倾华这般瞧不上你,一眼相思蛊又如何,总有别的法子来解,若今日放虎归山,来日必定受制于人!”
“轻歌明白!”
父后要杀公子谨,凤倾华猛的一惊,心中有些许的悲凉,原来她这个女儿在凤颜卿心里从来一文不值。
放虎归山,呵呵,明知她身上的一眼相思蛊已经发作,明知她没有公子谨会死,还是不顾自己女儿的性命安危,最先想到的是要怎么保住自己的万人之上的位子,风国帝后果然不愧是这普天之下心狠手辣第一人!
凤倾华冷然的笑了笑,她倒要看看这万里江山,有人机关算尽,有人倾尽一生,日后倒底是谁主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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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风殿,灯火忽明忽灭,浅俢半跪在殿中,沉声劝道:“公子,风国帝后已经有所动作,此时不走,就没机会了。。。。。。。。”
夜幕沉的让人压抑,乌云遮月,颇有大厦将倾之感。
“不,继续等。。。。。。。”公子谨洁白如玉的指尖缓缓拂过殿中珠帘,一道道珠帘相撞着,发出悦耳的淅沥声。
殿外忽的灯火通明,有数人的脚步声靠近。
两人屏住呼叫,只听来人道:“公子,洛相来访!”
“看,他来了!”公子谨的嘴角略带一丝笑意,转过身,殿门缓缓打开,有一锦衣玉带的公子立于门前。
玉树临风少年人,曾是故国少时友。
两人相识一眼,异国他乡,应是故人相见,别样情怀。
“微臣洛念白参见三皇子!”洛念白上前作了作揖。
云谨没有开口,他早不似十年前温雅,更多的是清冷,白衣如画,不似红尘众人。
而洛念白身上更多的是这些年在名利场上打滚留下的沉稳,见他不语,复又问道:“一别十年,三皇子无恙否?”
身处龙潭虎穴十年之久,何来无恙之说?
当年风云两国达成协议,所有人都唯恐避之不及,只有他陪莲墨送公子谨出城,年少离国去,别语泪沾衣,仍历历在目。
温和的少年在帝国十年隐藏度日如今长成了波澜不惊的神仙公子。
公子谨淡淡开口道:“身犹未死!”
后者闻言面上一僵,虽然早就知道他必定是不好过的,仍未想过公子谨会用这简洁的四字表达这十年的处境。
身犹未死,那公子谨这些年又是如何过来的。
洛念白强压下心中波澜,开口道:“太子恒已经在三日前病逝,而今储君之位空悬,微臣劝三皇子还是早日打算回云国吧!”
夜深人静,一字一句却尽数落入公子谨耳中,太子恒病逝,掌间不知何时注了力指尖划过的珠帘纷纷断裂,珠子从线上滑落,凌乱了满地。
他早该想到的,若非如此,那个人又怎么会想的起他呢。
空绝的男音响起,掩盖了所有:“有劳洛相挂心,本公子这十年在风国过的很好!”
若真的好,又怎么会将一个人活生生的换了一个性子。
“皇上如今愿以十座城池换回公子,此乃三皇子回朝的大好机会,若风国帝后此时得知太子病逝临时反悔,公子必定身陷险境!”
“当年莲墨身陷险境的时候,你又在做什么?”
洛念白沉默半响,当年之事有多少逼不得已,内心就有多少折磨。
谁又知道云国所有人绝口不提的莲墨公主,依旧是这年少有为的洛相死穴。
是夜,死一般的寂静,公子谨淡然相问:“而你如今又凭什么觉得本公子想回云国?”
“凭风国帝后已经对你起了杀意!”
殿外层层脚步声逼近,连四周的风中都暗含了肃杀之气。
所有警觉被自动唤起,执剑而来的白衣女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公子谨,浅俢甚至连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时候都不知道,在看时,她已紧紧拉着公子谨的手,或许,更应该说是拖着。。。。。。
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公子又被凤倾华吃了豆腐已成事实。
“你不是答应了不来。。。。。。。”公子谨看着来人,俊眉微皱。
“那是你说的,我可没答应!”生怕公子谨不让她拉着,凤倾华把他的手掌拽的更紧了一些:“快跟我走,不然就来不及了。。。。。。”
刚拖着公子谨出殿门,只见数以千计的风国禁卫军几乎把流云殿围了个水泄不通,箭在弦上,万箭齐发只在顷刻之间。
心下暗叫不好,她就知道凤颜卿没有这般好心,把洛念白弄到流云殿来,原来是想赶尽杀绝。
公子谨一袭白衣如画,拉着凤倾华的玉手立于殿前波澜不惊,皎洁的月光照耀在身上,犹如谪仙落尘。
箭已架在弦上,万箭齐发只在顷刻之间,凤倾华拿着舞风剑的右手不由得用力了几分。
暗处数十名玄衣暗卫现于身前公子谨身前,执剑挡于身前,齐声道:“公子快走!”
黑压压的铁骑蜂拥上来,刀光剑影,厮杀成一片。
敌众我寡,毫无胜算可言,在这般车轮战下,没能突破重围,暗卫却已经伤倒了一半,公子谨刹面不改色,手执舞风剑的那女子白袖轻扬,刹那间将漫天落花化为利器,将直射而来的箭直破成灰。
风痕舞动长枪,上前同凤倾华过了三两招,功力不敌后者,又不敢真正用全力伤她,只要在两人靠近之时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声音道:“殿下,属下是奉命而行,请速速离开!”
“让开!”他竟认得出她,凤倾华此刻鲜血染红双眼,执剑的手一用力,将来人弹了出去,拉着云谨的手却没有放开半分。
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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