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校园里,望着这已经就读近四年的学校,俞飞的心中突然泛起一份依依不舍之情。
虽然,当初自己纯粹是因喜欢它古朴的建筑风格才选择就读,但一想到自己将无法与同学一起毕业,必须为自己的贪吃与粗心付出代价投入军旅,这份扎在心底的沉沉失落感,已不是这些景象所能转移的。
带着挥之不去的失落感,俞飞对于周遭的一切视若无睹,脚步沉重的走进红砖色建筑的学生大楼。
搭着往上行的平面电传梯,俞飞来到了自己位于五楼的古文学系教室。
进到教室中,俞飞一反常态的不与人打招呼,直接走向位于最左边角落的位子坐了下来,并卸下背在后背的“笔记型学习机”专属背包,拿出学习机放于桌上,整个人懒洋洋的趴在学习机上。
笔记型学习机,长二十公分,宽十五公分,厚度一公分,重量只有九百公克,具有最基本的网路连线,以及键盘、手写功能……乃是任何阶段的在学学子都必须具备的基本学习工具。
随着每个学习阶段的不同,笔记型学习机内所灌录的内容也不同,统一由各阶段苑、营、校灌录其学习内容。
同学间相处久了,彼此的互动模式也了然于心。
这时,有人看见俞飞反常的没与人打招呼,甚至呈现从没有过的懒散,平时与俞飞交情还算不错的丁国走上前去关切:“小飞,你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老丁,我没事,我只是心情不好。”俞飞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趴在学习机上说。
“呵!你心情不好!?”丁国无比夸张的张大着一张嘴问。
经过丁国的大声喳呼,一些好奇心特别重的同学纷纷围了过来,甚至还有人调侃道:“不会吧……小飞,与你相处三年多来,从没见你心情不好过,我们是不是有这个荣幸可以分享你的坏心情呢?”
“你刚才是不是遇到周进益了,我看他刚刚一副气冲冲的样子来找你,怎么,挨打了?”
“周进益来找我,看来今天得小心了。”俞飞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嘴巴却是毫不隐瞒的慵懒说道:“我心情不好的原因,是因为再过两天我就要离开你们了。昨天,我不小心向军队报了名。”
闻言,围观在俞飞四周的人不由直呼夸张。
根据他们对俞飞的认识,爱贪小便宜的他根本没资格、也不可能做出如此对不起自己的事。
就在众人对俞飞的话保持怀疑态度时,位于三楼武斗学系的夏古离,突然来到了古文学系,并双手猛拨开围观的众人道:“借过、借过,我有事要找俞飞。”
当夏古离好不容易排开众人来到俞飞身前时,他也看出了俞飞的不对劲,故而问道:“怎么,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与夏古离也小有交情的丁国代为回答道:“小飞说他心情不好。”
夏古离在心里自问:“他会心情不好!?”嘴里却给予安慰道:“心情不好没有关系,只要听完我接下来的话后,保证让你的坏心情一扫而空。
“我告诉你喔!刚才我们武斗学系全在讨论着一件事,听说你们古文学系有个愣子在联招军局报了名,先不论报名的人是你们弱到不能再弱的古文学系了,单凭这个人愿意放弃圣卡利男子学园校誉及大好前途,选择单调的军训生活,足见这个人根本就是脑筋受创。”
听及此,围观的众人不由全笑得前翻后仰,因为藉由夏古离之口,他们可全相信俞飞方才所言了。
这时的俞飞,当然知道众人笑得如此夸张的原因全是他,但他却也不甚介意,甚至他还对着纳闷望着众人大笑的夏古离道:“很不幸的,你口中所说的愣子就是我。”
“啊?!你……要……去从军,不可能的!”夏古离反应之大。
丁国装出一副严肃到不行的表情道∶“不可能的事往往都会发生!”话毕,他表情大逆转的爆笑出口,“刚才小飞告诉我们时,我们也是打死不相信他会去从军,但藉由你的口,我们可全信了,哈哈哈……”
众人又是一阵轰笑!
憋着笑意,夏古离问道:“你为何会如此想不开,突然去军局报名?”
“你以为我想啊!”
歇了一口气,俞飞语不带劲的把自己昨天遇到钟灵雨、弄翻了午餐,饿得昏了眼,一看见吃到饱字眼就……大概细节他全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听完俞飞的描述,众人笑到人仰马翻、拍案叫绝。
再也无法控制笑意,夏古离边说边抖笑道:“呵……呵呵……这还真像你的行事作风,竟为了吃把自己给卖了,哈哈哈……我不行了,我的脸快抽筋了……”嘴里虽然这么说,但他还是犹如被点了笑穴般的止不住笑意。
看着众人笑到捂着肚子、频频拭泪的模样,俞飞不禁抱怨道:“不安慰我也就算了,竟然还笑成一团,你们真是一点同学爱都没有,尤其是你——”他斜瞪着夏古离。
停顿了一下,俞飞又对夏古离道:“你来找我干嘛!不会只是来探听这个脑筋秀逗的愣子是谁吧!”
夏古离深呼吸了几口气,稍缓了笑意后,才道:“我来找你,是因为林西娜同学今天早上打电话给我,说钟灵雨昨天拨打了好几通影音通讯给你,你都没有接,气得她托林西娜同学找我向你兴师问罪,但刚才我已知道结果,所以兴师问罪的动作,我就自动省略了。
“还有,从军一事你也无须太过难过,毕竟你只是初审通过,相信凭你这样的程度,不用撑到为期两个月的二次审核期,你就会被联招军局给踢出军营,哈哈……我现在已经可以预见那些长官们被你气到吐血的模样了。”
说到这里,夏古离拍着笑累的脸部神经,续说道:“不行了,再笑下去我肚子可要……抽筋了,我现在要赶紧把这件事情告诉无远去,别想太多,你自个儿保重啊!”说完,他就像得了狂笑症似的大笑离开。
夏古离走后,围绕在俞飞身旁的同学们,不减反增的围了过来,其对话有安慰也有调侃,而俞飞则是在耳里塞了隔音棉似的,不闻不问,双眼无神、毫无表情的继续趴在学习机上。
随后,上课铃声响了,这群人依旧没有散去的打算。直到有人喊了:“系主任来了!”众人才各自带着笑意走回自己座位。
以严肃出了名的光头系主任,今天在进入教室后,竟一反常态地在脸上露出笑意。
他这样的态度看在学生眼里,简直犹如长久阴霾的天气突然露出曙光。
他一开口就用那招牌式的大嗓门道:“各位同学早安,相信各位同学已有所发现,今天的我有些不一样,是不是啊?”
说到这里,台下的学生又开始喧哗了起来。
举起双手手掌,他又道:“各位静一静。今天我进到办公室后,听到一件来自联邦政府的消息,这消息,也是本人任职于圣卡利男子学园的三十六年以来,最最开心的一件事。
“想不到我们古文学系,竟出现了第一位投效军旅的学生,这位同学就是俞飞,现在我们请俞飞同学站起来,大家以最热切的掌声来为他欢呼。”
系主任赞扬的话语,听在俞飞耳里根本是个讽刺。不过,纵然心中有千万个不愿意,俞飞也不好违背的无力站起身来。
瞬时,掌声、吆喝声、口哨声四起,每个人都尽情的欢呼着,热闹简直不输敲锣打鼓。
不过,却是以好玩、调侃的意味居多。
见学生们如此热情,光头的系主任更是难得的笑开了嘴。
随后,又让学生们稍微发泄一下心中的情绪后,他才伸出手来示意大家安静,并道:“也许,各位同学会觉得古文学系投效军旅生活是自毁前程、自不量力,但本人却觉得投效军旅是一件非常光荣的事,因为本人从小的志愿就是从军,但碍于环境所迫,本人不得选择教职这个工作。
“如今,本人所教导的学系竟出了一位志愿从军者,本人的兴奋简直是难以言喻,现在请各位同学再为俞飞同学鼓鼓掌。”
话毕,教室内又响起了热烈的欢呼。
等场面稍微静下来后,光头系主任才对着依然站立的俞飞道:“俞飞同学,本人对你的行为感到非常光荣,现在,联邦政府已来了通知,俞飞同学已无须再上任何课程,所以若是有其他事要处理的话,你可以先行离开。”
闻言,俞飞动作之快的把学习机放入背包,毕竟还有一个想找他麻烦的周进益随时会来,这时不溜尚待何时。
快速的把背包斜背在肩上,俞飞道:“谢谢系主任的体谅,俞飞在此感谢系主任近四年来的教导,俞飞受益匪浅。”
说完,他深深的一鞠躬以表敬意。
光头系主任满是赞赏的点了点头道:“主任以你为荣!”
言毕,他又对着其他同学道:“各位同学,现在我们再度以最热烈的掌声来欢送俞飞同学。”
掌声再次响起,不过这回却可看出,每个人的脸上都多了一份不舍。
为了冲淡感伤的离别气氛,俞飞在离开之前故意绊了自己一脚,他那差点踉跄落地的样子,引起了哄堂大笑,扫荡了略带感伤的气氛。
带着众人的笑声,俞飞轻挥双手的步出了教室。
俞飞家小小的客厅里,此刻正聚集着俞英杰、李倩倩、夏古离、岳无远四人。此时,他们的脸上除了焦虑外,行为上更是一副坐立难安样。
他们之所以在这里聚集,纯粹是夏古离与岳无远久寻不到俞飞,几番联络下的结果。
没人知道俞飞在离开校园后,为何毫无预警的断了音讯,四处找不到人,影音通讯也没有回应。
先发现不对劲的夏古离,趁着中午休息时间前去古文学系寻找俞飞,因为他怕周进益趁着午休时间去找俞飞麻烦,所以想藉吃饭之由的顺道保护俞飞,可询问之后才知道,原来俞飞早在第一节上课时就已离去,他这才放下心来。
原本,夏古离以为俞飞是回家休息,再加上他自己下午还有四节课要上,所以也没有即时联络。
下课后,他前往俞飞家时才发现,俞飞根本就还没回过家,因为俞飞一回家后就会把笔记型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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