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贤上人笑了笑,法贤上人开口道:「这不是敷衍,这叫心口不一。」
俞飞弹指一笑道:「聪明,听得出我的话义代表你悟『到』了,不是道理的道喔,是到达的到。」有感而发的俞飞,忍不住说出自己的感触,「从小到大,我经常要看别人的脸色,所以也间接造就了我看人脸色说话的处事态度。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相信,我在十几岁时,就了解到有些人可能终其一生都无法了解的道理,人往往很容易忘失东西,可是偏偏被人说几句不中听的话就耿耿于怀。
「打个比喻来说,我所居住的那个星球,每个人都长得无可挑剔的俊美,至于像我这样的长相,可就是瑕疵品;有些人在看见我的样貌时,会嫌恶的不屑多看一眼,有些人却会说看起来没想象中那么丑,两者同样是不喜欢我的态度,我却喜欢后者。
「因为后者虽然也是种批评,但听起来会让我有点信心,至少还有点能被接受的感觉,所以说好话有时候也是成就别人的一种美德。」
闷声一笑,俞飞又道:「常言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所以人往往都是为自己而活。
「我之所以跟你们说这些,并不是在卖弄自己的人生经历,而是认为你们对个人人格要求太过完美,完美到几乎失去了人性,自在宗法门首重自在,你们这样,真的活得自在吗?」
「枉顾人性就不会影响道性。」法贤上人道。
「我不知道什么是法、什么是道,不过我想你们修道的最终目的应该就是成神,而我脑海中就住着一个神,与他相处也有一段时日了,我认为神也是有情感的,所以才会有所谓天罚来制衡。」
俞飞的话,听得五贤上人有所领悟却无言以对,只见他们五人合掌一礼,齐声道:「受教了。」
「不敢、不敢,我只是个凡夫俗子,五位上人千万别这样。」俞飞同样双手合掌回礼,然后转移话题问道:「对了,有个疑问搁在我心里很久了,你们不是常叫我体验自然吗,可是为什么每次我从自然之境走出来时,你们总是会叹息以对?」
德贤上人回答道:「那是因为我们感觉到你不肯全心全意的融入,甚至还有排斥之意。」
俞飞有些惊讶,「这样你们也感觉得出来喔?」问话没有得到响应,于是又问道:「如果完全融入自然,会有什么收获吗?」
「对你精神层面会有很大的帮助。」法贤上人道。
「精神层面?你指的是精神力这方面吗?」俞飞问。
法贤上人点了点头道:「是的。」
思考过后,俞飞才道:「我不懂,精神层面跟精神力有什么牵连性吗?」
「目前为止,你对精神力的了解程度,只限于如何吸收,但你可有想过,这些让你吸收的精神力是从何而来?」
俞飞抓了抓头,然后回道:「对耶,我怎么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我完全融入,就能找到精神力的来源,甚至是恢复原有的精神力吗?」
「是,也不是,一切就靠你自己体会了。」
法贤上人的回答,听得俞飞真想回他一句「废话」,不过他并没有说出口,转而问道:「既然你们对精神力的了解也满深的,那何必长途奔波的带我去找什么前辈?」
「人上有人、天外有天,我们懂的只不过是皮毛罢了。」德贤上人道。
「什么?要是真的这样,那我对那位前辈可是越来越感兴趣了,真期待与他相见。」
「你不问什么时候会见到他吗?」福贤上人探问道。
「该到的时候就会到,问也是白问,无意义。」
俞飞的反应,让法贤上人忍不住说出自己心里的感触,「相处至今,我错看了你两次,第一次是你大方捐出理赔金,第二次则是这一路走来你心态上的大幅调整。」
斜头看了看他们五人,俞飞笑问道:「奇怪,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研究我的?」
「并没有,只是依你脑海中的他所传达的互作比较罢了。」法贤上人道。
闻言,俞飞饶富兴致的问道:「那他是怎么跟你们形容我的?」
法贤上人直言道:「个性小气、缺乏正义感又吃不了苦,凡事都以自己的利益为优先,很少考虑他人感受,就算曾经做过什么正义之事,也绝对脱离不了自身的利益……」
俞飞高抬双手道:「好了、好了,这些我都不否认,不过……有没有好听一点的?」
「没有。」五贤上人齐声道。
「好一个紫天辰,亏我还让你包吃包住,你竟然把我嫌得没半句好听的,真没良心,看你醒来后我怎么跟你算这笔帐!」
俞飞低声咒骂道。
「别人怎么说你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有所改变。」法贤上人希望他观念有所改变。
「问题是,你们错看我了,我并没有改变什么,我捐出理赔金,是不想让自己介入东升星系太多,免得规则那家伙又找我麻烦;而你所谓心态的调整,应该是指无怨无悔的接受训练吧!
「说穿了,我还是考虑着自身利益,我只要一想到你们这星系的人那种体能的强悍,就觉得头皮发麻,明明看起来是个秀秀气气的女人,随便一出手却能置人于死地,我不让自己强壮一点,怎么在这里生存下去啊?」
「原来如此!」五贤上人玩味这番话后,法贤上人不禁道:「说真的,你比法门还难懂,照理说,人通常不会承认自己心里的负面想法,你却能毫无顾忌的说出来;看你一切都那么不在乎,说起话来却又充满智慧,你啊你,还真是高深莫测啊。」
俞飞做出淑女勾脚蹲身的行礼动作,笑道:「能让身为上人的你们这么看待,真是不敢当,不过也别太抬举我,有些大道理并不是历练过才能有感而发,只要多看点书就说得出来。」
五贤上人又被逗笑了。
恢复平静后,法贤上人仰头看了看山顶道:「依我们的速度来算,应该明天就能见到前辈了。」
「这么快啊?」俞飞有些惊讶,视线跟着往上眺望后,他提议道:「既然只剩一点点路程,那我想再试试功法加倍,看看这么多天下来,自己身体的承受度进展如何。」
五贤上人没有拒绝俞飞的要求。
结果,原本只需一天的路程,在俞飞让身上功法加倍的坚持下,以着超慢的速度增到将近二十天才到达目的地。
其实,有时候过度的坚持根本无助于事。
就拿俞飞来讲,他身体的承受度有限,却坚持要五贤上人加倍他身上的功法,搞得自己举步维艰、浑身无力。
要不是五贤上人趁着他夜晚休息时,轮流以功法替他调理经络、修复过度疲累的肌肉,他根本不可能撑过这二十天。
烈日当空的此时,虽然山坡间有浓密的树荫抵挡日光的直射,但俞飞还是汗流浃背、衣衫全湿。
以慢到不能再慢的速度抬起手来擦拭汗水,俞飞问道:「一眼望去,除了树还是树,真的到了吗?」
「是,用你的心去感觉。」法贤上人的话一落,便与其它四位上人就地打坐了起来。
「感觉?累都累死了还感觉什么,补个眠先。」俞飞自言自语后,就近找了个阴凉处,以石为枕的躺了下来,不久之后,就传来了打呼声。
一会儿后,悠悠荡荡的山林间,除了俞飞那百转千折的打呼声外,突然传来一阵空荡飘渺的声音。
「你们好啊……五个小木头变成老木头了,没想到你们带来的这小小木头还真听话;要他用心,他竟然用心的睡起觉来,哈哈哈……」
怪笑声回荡过后,原本幽静的丛林竟然像跳着疯狂的舞蹈般,起了一阵热情的舞动,一番纵横错杂后,便交织成一道斜坡。
忽然间,一个让人来不及看清楚的物体,顺着斜坡快速溜了下来。同时间,原本呈打坐状态的五贤上人也站了起来,并保持双手合掌、头微低的动作。
这物体一着地,又传来一阵笑声,不过声音与刚才的飘忽比起来厚实多了。
闻及笑声,五贤上人齐口道:「前辈,打扰了!」
「好了、好了,瞧瞧你们五个老木头,一点都没变,不是老早就要你们改口了吗,怎么这次前来还是叫我前辈,叫得我都长不大了。」
如果俞飞这时候是清醒的,他一定会惊叹眼前所见,因为说话的是个看似七、八岁的男童,不过额头上却多了一颗同样是横列的眼睛。
走近熟睡的俞飞身旁看了看,男童又道:「你们浪费这么多时间带这个小小木头来这里做什么,不会就是想让他用心睡上一觉吧?」他看起来明明是个小孩,说话态度却是老气横秋。
法贤上人道:「他叫俞飞,我们特地带他上来向前辈学习。」
「什么东西啊,一个不长进的臭小子,竟然有办法说服你们五个送他上来,你们还真是越修越退步了,不过看你们把他整得这么惨,应该满讨厌他的,怎么?是哪个首长的儿子啊?」
「前辈误会了,我们是心甘情愿陪他上来拜访前辈的,而他这副狼狈样,也是他自己心甘情愿所受。」慧贤上人说明。
「好一个心甘情愿!」男童双手交迭在背,倍感兴趣的打量着俞飞。
看着、看着,他突然低喝了一声,额头上那原本紧闭的第三只眼也同时睁了开来。
「好玩,居然会有我童凌子看不透的人……」自言自语过后,他拍了拍熟睡中的俞飞,并道:「喂、喂、喂,起床了,小小木头。」
童凌子见俞飞毫无反应、鼾声不断,深深吸一口气后,便在他耳边发出一道刺耳的桀桀怪笑声。
被吵醒的俞飞缓缓睁开双眼,开口第一句话是:「他妈的!有怪兽啊─」
他心里很害怕,但碍于功法所限,他想逃却逃不了,只能闭上双眼眼不见为净。
童凌子见状,故意把脸凑到俞飞面前,还用手撑开他的双眼。
俞飞不依的与他挣扎,混乱中,俞飞还以着缓慢的速度伸出三根手指头,想戳他的三只眼睛,嘴里更是大声喊道:「法贤快来救我,有怪兽要吃我……德贤,你在哪里……能贤……」
虽然俞飞在功法的牵制下,一切都是那么的慢,根本没什么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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