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又怎么样?她总还是有机会。那个人,那个人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什么样的恨,会让一个人愿意永远地忘记另一个人的存在,抹煞所有的记忆,甚至把自己远远流放到那个污浊的人间异界去浸染长达十万年?
他们的故事桔嫣知道得不多,也不想去一丝一缕的清楚。纵然没有希望,也要去靠近。放弃就永远不再有机会,至少,她多停留一分钟,就多了二分之一的可能。
桔嫣恨恨地瞪着方不言,恨不能在那张让她魂牵梦绕的脸上咬一口,口气也气呼呼地:“怎么,你不喜欢我,就连我在你身边多呆一会儿也不可以吗?这点儿机会我都没有了?”一边说着,脸上强撑着,眼眶却红了。
方不言愣了一下,苦笑起来:“我哪里是赶你了?我不过怕你耽误了狸姥姥的寿宴,要被罚的。”说着又把桔嫣搂过来,安慰她:“我怎么不喜欢你了?你是我最好的,最漂亮的妹妹桔嫣,我怎么会不喜欢你?”
桔嫣咬着*不说话。用手*着头发。她要的喜欢,又怎么会是这样的喜欢呢?可是言哥哥心里是清楚的。他比谁都清楚她的那份心意。如果没有那个过去!桔嫣把头靠在方不言结实的胸膛上,轻轻地叹气,幽幽地看那远处林子里冲天而起的淡淡绿光。如果没有那个子子,她和言哥哥,也一定很幸福的。
可是有她也没有关系。那个深驻在言哥哥心里的人,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知道。看起来,子子也不喜欢她宝贝得像心肝一样的言哥哥啊。
桔嫣的嘴角微微地有笑悄悄地绽开来。轻轻挪挪身子,不经意间,把方不言靠得更紧些。何必像那些异界的凡夫俗子一样悲时伤日,悲秋怜月?如今,她就靠在心爱的人的怀里,有什么,比这个更好更快乐?
正文 一个美人儿
子子大摇大摆前行。可惜红高梁她只记得这么几句,不能快活之下酣畅淋漓地全吼出来尽兴。林子里有小松鼠长尾鸟之类的小动物探头探脑向她张望。子子笑逐颜开,一一招手致意,嘴里还极配合地叫:同志们好!大家辛苦了!
俨然是来视察这青山宝地的领导同志了。一边摇手,一边大悔没有带一个相机来。子子素来不喜欢照相。她虽然瘦,却极不上相,照出来总比本人胖,而且还时时不小心露出那可爱的双下巴,更显肥硕,因而基本是深恶痛绝,与相机绝缘。这会儿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想一想,如果刚刚把那对儿漂亮的琴鸟给拍下来,到沈佩佩面前现一现,再连说带吹,不把她听得两眼冒星星?也难得有什么东西能让寒酸的子子超过有个大款爹的沈佩佩!
心里面这般走神走得远,不防着脚底下猛然间就裂开来一个大洞,子子只来得及惊叫半声,声音便随着人一起淹没在深深的洞里。
黑黝黝直往下做垂直落体运动。子子听得见自己的惨叫声在这井状洞里造成嗡嗡的回声拉得老长老响。索性闭起嘴闭起眼来不敢叫。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何况她身上不是还有兰绿设的隐身结界。阿弥佗佛,儿保护作用才好,别给她摔成一摊肉饼。
通地一声,终于着陆了。面前一片光明。
子子睁开眼睛。摸摸身子底下。原来是一张白色的驼毛垫子,厚厚实实,白白软软,怪不得跌下来舒服得很。
四壁里垂着水晶玉的吊帘。晶晶亮,闪着华光。
前面有张床。富贵至极。黑色的珍珠玉串的纱帐,闪着点点如星的光。同样铺就着雪白的长长的垫子。羊毛?驼毛?子子不敢肯定。可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床上。
尤物啊。
床上躲着个人。黑发如缎子般披垂。
眉如黛,眼勾魂,樱桃嘴儿粉嫩,小巧鼻梁高挺。面欺霜,肤赛雪。真真一个不得多见的美人儿。
子子看得眼睛发直。
这是什么地方?美人儿如此之多?一个桔嫣娇媚无比,这会儿面前这个柔美得要滴下水来。
玉床上的美人儿清冽冽笑起来,眼波流转,闭月羞花。然后向庸懒地向子子抬一抬手:“你刚唱的什么歌儿?再唱来听听。”
这声音倒不怎么好听。可见上帝是公平的。子子转着眼珠儿。敢情是这地底下这位绝色的妖怪听见她唱歌,所以毫不客气地把她给拉下来了。
“你看得见我?”子子转着身子。她身上不是有隐身罩?如何这样不济?居然一路行来,被不少妖怪看破?先是果子树,这会儿又是这位地底美人?
美人儿又清冽冽笑起来:“我也奇怪,你怎么要背着个罩儿站在那儿,不累?
这美人儿人美,讲话也亲切。子子胆子大了,跑到床边上,低下头来细细端详她:“歌哪会儿不能唱?你想听我随时唱给你。不过,”子子在床边一屁股坐下,支着额看着她:“你说说你是个什么妖怪,我看看什么妖怪居然能修炼后长得这样漂亮?”
“我不是妖怪。”美人儿皱起眉来,微俯了头,眼睛儿亮亮地看着子子,竟有些委屈之色:“我有名字。我叫玉佩佩。”
什么?子子险些跳起来。差点听成沈佩佩了!
美人儿继续微眯了眼,眼里水气充盈,无限的娇柔:“我不是妖怪。”
“当然当然。”子子深悔了自己失言,连连安慰:“你当然不是妖怪。你是大美人。美遍天下无人能比。”
玉佩佩很是受用,又微微地笑起来。眼睛静静地看着子子。盯得子子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若子子是个男人,这会儿就是死在这双柔美妙目里,也是死得全身酥软,风流闭目。可子子是个女人。被这般儿看着,就有些手脚不是地方了。
“你不是妖怪。肯定不是妖怪。不过,你怎么要住在这地底下?”子子忍俊不得,丢了被美人儿盯着的不适,继续不舍地追问。
“地面上夜晚寒凉,我不喜欢。我喜欢温温热热,这地底下气候倒是适宜,不会冷冷热热地难受。”
玉佩佩坐了起来,眼里竟有些忧伤,头趴在自己的一双膝上,怔怔望着那些黑珍珠轻轻地晃,半晌说道:“我依稀记得以前,是应该随时附在一个温良的身上。暖暖地养着我。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失了这股子温良,那会儿我却可以修成这幅样子了。可是我想破了头,也没想出来,以前是附在个什么东西上,那样温暖,让我一天到晚都舒服得紧。如今都快思念成病了,虽然比以前聪明清醒了,却总想不出个法子来。”
子子看着她,发了一会儿呆。玉佩佩会不会是曹雪芹里的林黛玉转世?瞧这会儿,秀眉微蹙,两眼朦胧,秀容儿带着愁,玉手儿扶了腮,活脱脱一个美人忧思图。
不过子子不敢接她的话。她住在这地底下,自己不承认,但总可儿是个妖怪。附着一个温暖的东西?一天到晚舒服得紧?子子噤声。再漂亮也是个妖怪。呜呜,不要找我,不要附我。我肯定不温暖,也肯定不舒服!
玉佩佩自个儿出了会儿神,突然抬起头来,嫣然一笑:“我觉得你身上的气息好熟悉。熟悉得像我数万年来思念的味道。”
她这么一笑,瞬间云开月露花满地,秀色无边。可子子听得却是凄风苦雨寒意起,缩了身子直往后面退,心里暗暗地叫苦。这么不明不白被妖怪给附了身,那就冤了!被附身前还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妖怪!
玉佩佩没发现子子的苦脸,兀自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若有所思:“可看你也不是个妖怪,一点儿妖气也没有,该不会是我认得的,若说你是个人,却又只是沾了些凡尘俗气,厚厚一道儿遮了在身上。也不是个人。”
(5)子子缩在垫子上,睁大了眼睛,没听懂她嘀咕些什么。也不是个人?什么话呢?可也不像在骂她?
(1)玉佩佩收了神思,往床上一躺,恢复了慵懒的样子,向子子笑着:“总之就是觉得你亲切。你在上面走着,我就觉出来了。唉,这样久的日子,从我变了这个身子以来,就没见过什么故人,还一直为这个郁闷着,今天见了你,也算是有个亲人了。”
(7)她招一招手。床榻前变出来一个小玉几,上面放着一个果盘,里面摆了些各色果品,沾着水珠儿,鲜艳诱人。
(z)玉佩佩自己拈了一颗紫葡萄,向子子招招手:“来吧,这可是从几千里外的花果山上偷来的。吃完就没了。”
(。)几千里外偷来的!还说自己不是妖怪!子子在心里腹诽。既然不附她的身,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走了这么久,也的确饿了。
(c)子子要把自己怀里的红果儿也丢进盘子里,总不能全吃别人的是不?可刚抬起手,玉佩佩葱管一样的*的手就拦着她了:“不要,你那果儿,我从来不吃。”
(o)还好。我还想带回去孝敬老孤怪呢。子子巴不得。
(m)坐了下来,嘴里吃着,可心里还是舍不下那个念头,就是想知道,玉佩佩到底是个什么底子变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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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方寸天地,几处闲愁
轻呼呼的尖叫声只传了一半到方不言的耳朵里。他猛然抬起头来,林子里那脉绿光已经消逝不见了。
“不好。”好字还没有落完,方不言的身影已经跃到数丈外,直往林子里跃下去。
可苦了桔嫣。前一秒还柔情蜜意地靠着心爱的言哥哥,冷不防后一秒就失了依托,险些儿倒栽葱地跌下树去。
桔嫣气呼呼站起来,忍不住恨恨地骂:“她就是你的姑奶奶。剥了皮抽了筋还要心心儿念的姑奶奶。”嘴里恨着,脚下却不慢,团团儿飞起来,如一大朵华丽的云跟着方不言的方向飘过去。
林子里静悄悄的。方不言呆呆站在子子消失的地方。满地的落叶和藤蔓,洒着带暖意的阳光。树丛绿得发黑。并没什么异样。只不过,刚刚好端端在这里唱歌的佳人儿不见了。
桔嫣跟上来,到处看了一看,拉拉方不言:“言哥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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