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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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满裾-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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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呸呸,你傻了,干嘛再去,起码得再活个百八十年。”

“哪敢奢望,对了,我二哥还在上面,不知现在如何。”

“死不了,不过明珠,此间事了,你如何向他解释这些?”

她看向场中,明显一尘已经不支,想来叶细早知他的命运,微叹道:“我不会解释,”

“不公,我不服!”一尘嘶声叫道:“天也不公,地也不公,我必不服,便让这滔天怨气,带着我重生于世,哪怕再等上三百年,我也会再回来的!”

说罢掉转手中匕首,直插入胸口,盘坐着归天,不消一会儿功夫,渐渐无影无踪。

凤尘晓被那重生誓言吓得不轻,担忧地问:“他会不会真的回来?或许用不了三百年,只是三天,三个月,三年便能重生?”

叶细嗤笑:“他倒是想得美,上次不过是天数,这次却是命定,他注定魂飞魄散!”

阎君至始至终并未出现,凤尘晓看着一片狼藉,问道:“阎君为何不现身?”

“他那么丑,出来现眼吗?”叶细用脚踢踢那些铅华,有的已经败落,所有沾有血迹的都还完好如初,这些花在她眼中很是诡异,自身有毒不说,还喜欢用什么血的契约。

倒是凤尘晓看着这些花一直叹息,忍不住下手把那些花扶正,残败的收拾到一边,又到远处取来山泉水,一一浇灌。

叶细居然没有走,一直看着她劳作,最后忍不住感慨:“怪不得铅华会附在你身上,你倒是真心对它们好。”

“花也无辜,人又何必残忍。”她忍不住问叶细:“今日你为何停留这么久,阎君不管你了嘛?”

“他今日难得发善心,刚才居然说要我多和你聊一会儿,我猜大概以后咱们再也见不到了。”

凤尘晓低低“啊”了一声,怔怔立在花丛里,回想到初在阎罗殿里见到她的情形,忍不住目有泪光,不舍地道:“许久不见,原来以后也不能再见。”

“怕什么,你百年之后,我们还会再见的,对了,要不要我把那个不争气的暮璟公子给顺手解决了?”

凤尘晓破涕为笑:“你倒底是嫌他不争气,还是为我出气?”

“本来嘛,虽然他爱上你了,可是没有受到我期望中的折磨,你也太不配合了。如果不是他不争气,我也不用输给阎君,需得再在阎罗殿里留上一百年,那里既冷清又无趣,想想就让人沮丧,这口气怎么也得出在他身上。”

“我原是不反对的,可你得先帮我把我二哥给弄下来,一尘不知道使了什么邪术,他还要岩壁上面。”

“你这桃花债也不少,我真好奇你到底中意哪个呢?”

凤尘晓左顾而言他:“一尘就这么没了?”

“你还想如何?”

“我真想跟你们就此归去,重来世上走这一遭,许多事情也看开了,起码不再纠结于自己身死那件事,当然,暮璟公子也该得到他应有的报应。”她只央求叶细能让自己的皇舅舅别再沉迷佛理,或者从一尘设下的局里清醒过来。

叶细帮她带着凤子沂回到盼花亭,并不曾惊到那些禁卫。此时天锦城早已云开雾散,阳光再现,万物恢复生机,人心不再惶惶,街上的人虽然不多,却三三两两的探头打听是否过了危机时刻。

凤尘晓怀着淡淡惆怅告辞了叶细,守在凤子沂的床前,他要半个时辰后才会醒来,叶细向她保证,他醒来后一定不会记得一尘的事,也不会记得曾去过婆娑山。凡事总有例外,她担心万一可能会出现的问题,坦言相告是不可能的,刚刚叶细重又明申了这件事,也告诉她铅华会伴她终身,毕竟已答应过阎君的话。再者,她不想让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最不擅长的,便是解释。

半个时辰后,凤子沂果然醒来,他眼中略有迷茫,不记得为何会卧床不起。此时已近黄昏,凤尘晓只道他近日忧思过重,所以睡了一日,颇为担忧地道:“二哥,你不会有事吧?”

凤子沂微微一笑:“放心,我没事。”

他起身知道了天锦城恢复正常,讶异之下竟莫名有种感觉,象是此事与自己有关,可到底什么关系,想不起来,难道他真的睡足一日?

一尘失踪,暮璟公子却并不着急,他依旧照着原计划筹备所有的事,只是近几日嘉庆帝却突然清醒起来,开始上朝处理政事,还将关着禁闭的太子放了出来,以前日日要暮璟公子近身相侍,如今也少得多,他没有问一尘的去向,暮璟公子含笑以对,并不在乎他的态度。

转眼六月初十已到,今日是十皇子与谢婉佩的大婚日子,他二人终于成亲,凤尘晓有心前去道贺,却不愿出现在人前,她往“一品花韵”去,好久未去,魏娘一定又会说上好半天。

想到谢婉佩这个好日子还是一尘所定,她便觉得有些不适,这个六月初十,究竟有没有别的意思呢?自一尘不在之后,暮璟公子一直很安静,他甚至没有再来找凤家的麻烦,凤栖臣一行在前日离开天锦,临行之前叹了又叹,他想要凤尘晓跟着一起回去,却连见都没见着她。

凤尘晓望了望天,睛天白日,会有什么不测,原来是自己多心了。

整个大婚的仪程是先在皇子府里举行,后到宫中叩拜嘉庆帝等亲族,几位皇子也都在场,繁琐的宫礼刚刚结束,宫里便生了异变,随着十皇子嘉子峤进宫的那些外族人突然发难,便要身溅当场。嘉庆帝却不慌不忙,原来他已得阎君示警,早在这宫中设下了埋伏,一举擒拿下那些外族人,后大笑三声吐血不止。皇子们慌召御医进宫,却束手无措,皇上不住呕血,模样甚是骇人。

到了夜晚,嘉庆帝象是把血呕尽,停了下来,这才能进些汤药,无力昏睡过去。宫人们尽职守在旁边,宫妃和皇子们也下去歇息。

凤贵妃走出殿门没几步,回头看到邬贵妃神不守舍地跟在她后面,竟是寸步不离,便讶道:“邬贵妃不回自己的住处,倒跟了我做什么。”

“娘娘,你说皇上他还会好吗?”

“你说呢?”凤贵妃一拂袍角,退开几步等她先行。

邬溶月苦处无法说,她已久不见暮璟公子,如今宫里日子不好过,再无人宠着她惯着她,只得低头离去。

谢婉佩头痛欲裂,新婚大喜的日子,居然碰上这种事,而且是自己与嘉子峤带来的人出了问题,叫她怎能不惊慌。嘉子峤叹了口气,揽过妻子,安慰她道:“显然白日里的事父皇早已知晓,那么定然也知道是谁在主使,一定不会怪我们的。”

“可万一,万一……你要知道,别人看的全都是错在我们,我很害怕。”

“放心,明日父皇醒来,一定无事。”

谢婉佩没有说什么,她长长叹了口气,但愿明日快些到来。

只是夜太长,守着嘉庆帝的宫人止不住打起了瞌睡,仿佛越来越困,最后全都瘫软下去,伏在地上便睡着了。一道人影潜了进来,缓缓走到了嘉庆帝床前,他伸手探了探他的脉,轻轻摇了摇头,蓦地伸手一点,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居然点得嘉庆帝清醒过来。

乍一看到暮璟公子,嘉庆帝深深一惊,白日里那些人,他早知是暮公子所派,原以为万事尽掌握在自己手中,不料还是出了意外。

暮璟公子淡淡一笑:“皇上此刻觉得如何,是否胸闷气短,浑身无力?”

“你……你如何……”他只觉得此刻连说句话也费力无比。

“一尘大师着你每日吸入的香气,不过是铅华里提炼出来的毒物,怕此时毒入骨髓,回天无力了。”暮璟公子面带微笑说着连自己都觉得无情的话。

垂死之人挣扎着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他缓缓站起来,仔细打量了下这间殿阁的布局,事发突然,只是在正殿的偏阁里休息,反正哪里都布置得有皇上的寝殿。“我只是想看看为了皇位,杀害无辜之人得此下场之后,会是什么反应。这宫殿也好,皇位也好,终究你不能再享用了。”

“你一定是贵娘之子。”嘉庆帝叹了口气,怪不得那位入梦的仙人只说是旧时恩怨,怪不得他问起自己的寿命时,仙入没有回答,原来便在今夜此时。“原来你没死,哈,因果报应。”

“这些年你过得挺好,可你知不知道,我过得有多苦?”

一道脆生生地声音插进来:“你苦什么?”

他猛地回头,随即释然一笑:“你终于来了。”

他们之间,一定有些什么,不然他为何总期待她来?

宫中巨变之事,外人少有得知,凤子沂派人日夜跟踪的暮璟公子却在此时无影无踪,不知去向。凤尘晓只想到一件事,暮璟公子一定是进了宫,皇舅舅之事定与他有关,那便是他今生所图之大事。

凤子沂自然是跟着来的,周围的人应该被暮璟公子派的人收拾掉,居然一路畅通无阻。两人在外面听了一会儿,突然凤尘晓出声,他阻止不及,只得现身。

“你苦什么?”凤尘晓盯着暮璟公子不放,又重复问了一遍。

暮璟公子解释道:“我曾对你讲过南诏的事,他入侵我家园,又掳我母,带她杀我,最后为了皇位,竟然又杀了她。还记得贵娘吗,她便是我娘。每每想起这些,我都觉舌根泛苦。”

“照你这么说,每一个仇人都该报仇才可?那些被你害死的人呢?甚至无知道她死了,也无人知道是被你所害,那便用不着报仇了?”她木然说出这些愤恨地话,象是根本毫无知觉,早已痛过,泪也流过,此时眼睛里干涩,没有一滴眼泪,一副与已无关的事。

暮璟公子点头应道:“当然要,如果可以,我愿以命抵命。”

“行,你动手吧。”她递给他一把匕首,示意他快快动手。

“尘晓这话是何意,难道你是苦主?”

“好,你便当我是苦主!”她闭了闭眼,沉声道:“那个被你射杀在铅华丛前的明珠郡主,你记得吗,我便是替她而来。”

一句“明珠郡主”在暮璟公子心中掀起千层浪,他看着面前的女人,自相遇之后,她常常是这种含怨带怒的眼神,原以为特别,今日她提起明珠郡主之时,再配这种眼神,竟是无比的熟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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