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旁边有人!”
凌夕的话音刚落,一个白色的影子就瞬移进了队伍里。小白猛的挥舞着镰刀朝着虚空处砍了一刀,紧接着,一声闷哼从那个方向传来,随即,一溜儿的血液从虚空中洒了下来,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又是一道白光,小灰也跑了回来。
一声隐隐约约的怒骂声响起,两个小骷髅也渐渐远去,不一会,两道白光就瞬移了回来,看来那个人是已经跑远了。
“月儿你没事吧?”孟诚朝着月婳问道。
摇了摇头,月婳看了看身边还在发抖的米果,第一次上战场就遇到这种事,害怕是难免的:“你看到了吗?那个人?”
双眼中的红芒一闪而逝,米果颤抖着点了点头:“我,我看见了……是一个,是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
“……隐身吗?”刚准备说什么的月婳却忽然感到身体微微一晃,她急忙看向了搂着自己的人。
“你受伤了?”
“我没事。”凌夕的脸色有着不正常的铁青。
月婳慌乱的拉过他的胳膊,一道刀痕清晰的映入眼帘,此刻伤口都已经焦灼发黑了,很显然是中了毒。
“你这是刚才护着我的时候弄的?你怎么这么傻?!”只是瞬间,月婳就明白了。她莫名其妙的叫出那个隐身人的名字,怕是勾起了对方的杀机,只是这一下,却被凌夕给档了下来,之后小白和小灰的出现让那个人永远失去了下手的机会,毕竟两只小骷髅根本就没有视觉,虽然月婳不知道它们到底靠什么判断敌人,但是绝对不是眼睛。
“你没事就好。”凌夕的声音越来越虚弱,虽然他强撑着精神,但是月婳看得出来,他已经连手臂都发软了。
“叔叔,我们要立刻回去!”现在回去找裴罗说不定还来得及!她不要他有事,开什么玩笑啊?这么强的人怎么能为这么点小事就挂掉!!
“可是……”孟诚看了看周围的丧尸和近在咫尺的粮食,显得有点无奈。
“没有可是!人命重要!大不了我们明天再来。”月婳的声音里有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好!”看着月婳脸上的坚决,孟诚终于一咬牙答应了。指挥着一群人逐渐收缩阵型,大家缓缓的回到了酒店门口。
“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跪坐在后车厢里,月婳看着眼前已经陷入昏迷的凌夕默默的念叨着,不知不觉,眼里竟然盈满了雾气。
两次了……
第一次他救了她,她都还来不及报答。
可是这一次,他又拿着生命做交换,她不要他死,不然,她会愧疚一辈子。
☆、第十九章 比生命更重要
“裴罗!裴罗!”
“裴罗你这个混蛋!快点出来!”一手扯掉了门口“请勿打扰”的红色牌子,月婳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嘶哑。
“不要这么粗鲁!”懒洋洋的打开了门,裴罗的声音仍旧是一贯的事不关己,可是还不等他再发表什么演说,月婳的一双小手就已经死死的抓住了他。
“你看看他,快点啊!我求求你了,不要让他死好不好!……”
眼前漂亮的小脸蛋上遍布的泪痕让裴罗有了少有的沉默,不知为何,他悠悠的叹了口气,越过月婳,来到了众人抬着的凌夕面前。
动作迅速的翻了翻眼睑和伤口,裴罗深吸了一口气:“毒性很烈,但是还有救。”
说完这句话,他迈步朝着屋里走了进去,一边走一边快速的吩咐了起来:“不要再移动他了,就放那里,否则只会加速毒性的流窜。”
“去烧点热水,一定要烧开!”
拿着几个针管回来的他,迅速蹲在凌夕身边扎破了他的手指,几珠黑色的血液涌出,他用手指沾了一点放到嘴里,随即又吐了出来。
“A型。你们谁是?他需要输血。”
可听了这话一群人面面相觑都站着不动了,虽然知道他很厉害,但是仅靠尝的就能知道血型……这也太颠覆了吧?
楞了半天,才有一个人怯怯的站了出来:“我,我好像是。”
“还有我。”另一个人也站了出来。
听了这话,裴罗迅速的站起身来,拿出一个酒精棉球,分别在两人的手上擦了一下,然后,又用针管扎破尝了一下。整个动作快的如同行云流水,那两个人被他扎了一下,还傻傻的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很好,你们两个留下,其他人都离开。”冷淡的宣布了结果,裴罗头也不回的又进了里屋。
“也包括我吗?”孟诚尴尬的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是的。”然后他又回头看了一眼仍旧有些恍惚的月婳:“还有你。”
“好,”月婳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然后对着裴罗说:“谢谢你。”
“这是工作。”裴罗的声音里没有一丝起伏。
听到这话,月婳对裴罗的印象顿时改变了不少,虽然他有点拿人命不当回事,但是那却是价值观的问题。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个男人确是拥有极少数人才拥有的美好品质,专业,认真,让人能够对他所做的一切都无比的安心。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裴罗淡淡的声音响了起来:“进来吧。”
昏昏欲睡的月婳撑着发麻的手足慢慢的站了起来,跟在裴罗的后面进了他的工作室。她没有跟着孟诚他们离开,而是静静的守在这里。虽然裴罗不让自己呆在现场,但是她还是想要在第一时间知道他的消息。
“他好点了吗?”
“已经脱离危险了,剩下的就是休息。总体上说,还会有一天的昏迷,三天的肌肉无力,十五天的虚弱期,之后就可以完全恢复了。”
“……你的时间永远那么精确。”听到凌夕没事,也没有任何的后遗症,月婳终于恢复了精神。
“这是一种态度。”
“……我知道你很认真。”
听到月婳的话,裴罗忍不住楞了一下,然后才回答:“我自己倒是没有发现,是这样吗?”
“是啊!没发现吗?很正常,大多数人都不了解自己。”月婳其实只是心有所感。
“……我以为自己很了解自己。”裴罗微微皱起了眉头。
“啊,大多数人都这么以为。”
“那是你们人类。”
“你又来了,你们人类,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外星人吗?”月婳终于忍不住吐槽了。
“……不知道,但是我应该跟你们人类不一样,而且,你们也这么认为。”裴罗的声音显得很悠远。
“我没有这么认为,在我看来,你很明显是个人类,而不是其他什么生命体。”
“……是这样吗?”
“当然,说起来,你的中文怎么这么好?一点都不像个外国人。甚至连一些特别偏用词都明白。”
“我是混血儿。而且,是在这边长大的。”
听到裴罗的这么一说,月婳这才注意到,自己基本就没好好看过他,上次见面完全就忙着吵架了,这次自己心里有事,也根本就没有注意。
这么一看之下,确实,虽然看起来五官深邃,连头发也是标准的金色,但是那苍白的皮肤却不像普通的白种人那么粗糙,所以她才会下意识的感觉他看起来非常年轻。不过另外一个明显特征却还是他奇怪的瞳孔颜色。
“难怪你的眼睛会有一只黑色,白人似乎不会有这样的眼睛,我记得最多也就是褐色,再深好像就没有了。”
“很奇怪吧。”裴罗的声音是一贯的悠长和平静,但却带着种少有的低沉。
“谈不上奇怪,只是少见,硬要说的话应该是特别吧!”月婳忍不住的赞叹了起来:“而且,真的很漂亮。”
“……你是第一个觉得漂亮的人。”说这句话的时候裴罗沉默了很久。
“那是因为我有品位。”月婳倒是丝毫不以为意,她记得前世好像有两个明星也是鸳鸯眼,都很漂亮。
“……你真的很有趣。”
“那,我可以留在这里吗?今天晚上。”虽然和裴罗的谈话让月婳感觉轻松了不少,但是看着床上静静躺着的凌夕,月婳总觉得非要亲眼看着他醒来,自己才能完全的放心。
“……”再次沉默了一下,裴罗才回答道:“可以。”
“你之前问过我一个问题,问我愿不愿意拿自己的生命去换取别人的生存机会。”一片安静之中,月婳忽然想起了上次跟裴罗的辩论。
“是的,你说不愿意。”
“那如果有人愿意用他的生命去换我的生存机会呢?”月婳的声音有些空灵。
“那说明,”裴罗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变得少有的郑重:“你比他的生命更重要。”
“比生命更重要……这种东西真的有吗?”
双眼没有任何焦距的看着屋子正中间的圆形手术台,月婳的声音有些茫然。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真的有吗?而比生命更重要……这个,又究竟代表了什么呢?
无法体会……
可是两行眼泪却顺着脸颊轻轻的划了下去。
“这种问题你真的不应该问我,因为我会告诉你生命其实没有任何意义,所有的一切都在冥冥之中已经被注定,从出生到死亡都是早已编好的过程。”良久的沉默之后,这才传来了裴罗的声音。
……奇怪的回答打破了月婳伤感的情绪,害得她忍不住又感叹了起来。
“果然不应该问你……原来你对生命的平等就是平等的毫无意义。难怪你可以那样去漠视你的病人。但是你这样的人居然会相信类似于天命的东西,真的好奇怪啊,科学家不都是无神论者吗,我以为医生也一样?”
“……这是谁告诉你的?很多大科学家晚年都成了神的信徒。”
“好像还真有这么回事啊……”
“你的态度好像变奇怪了,不再像上次一样对我振振有词的说教了。”
“……这你都发现了。”月婳叹息了一声:“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了,之前我曾经以为的善恶好像逐渐在被颠覆,很多事情,我自己现在也做不到了。比如说,跟我无关的人的生死,我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在意。而让自己在意的人涉险,让大多数人过更好的生活,以前觉得很对的事情,现在我居然会觉得这样做不应该……可能你说的对,我潜意识里根本就没有觉得生命是平等的。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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