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拔剑便刺,选的是三个人中实力最弱的朵朵。王雨泽一掌将朵朵推开,就势抱住老妇,两腿往她下半截一挟,她便杀猪般地嚎叫起来,躺在地上直喘粗气。朵朵这才看清,原来扮成老妇的这人竟是张紫鸢的妈妈。
陈婉婷怒道:“你怎么老是阴魂不散地跟着我们?”
张母阴森森地笑道:“我要让你们一命偿一命,你们还是乖乖地跟我回青丘国吧,别想着找不死药救陈千帆了。”
王雨泽拔出长剑指着她厉声道:“你杀再多人也救不活你女儿,如果再敢挡道,别怪我剑下无情!”
张母面对王雨泽的剑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从容地说:“王雨泽,我知道你服用了延维,功力较从前已是突飞猛进了,所以我们事先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就等着你们进入圈套呢……”
她话音未落,忽然狂风四起,天色渐暗,茅草屋内瞬间变得格外的阴冷黑暗。朵朵吓得大声尖叫起来,王雨泽连忙将她紧紧拥在了怀里。等到风停时,朵朵从王雨泽怀中仰起头来,见张母和茅草屋都已不见了,周围已成了一片墓地,放眼望去,坟茔密密麻麻,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诡异。
不死药(二)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坟墓?”朵朵惊惧地问,声音已经在发抖了。
王雨泽缓缓地说:“我怀疑这里根本就不是坟场,而是个迷宫。”
陈婉婷道:“怎么是迷宫呢?”
王雨泽指着墓碑回答:“你看看这墓碑,上面什么字也没有。这很可能是一种与亡灵有关的阵法。”
陈婉婷问:“你会破解吗?”
王雨泽摇了摇头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你对死人和灵魂的知识了解多少?”
可怜陈婉婷一天到晚只关心媚术,哪里知道阵法是怎么回事,听王雨泽问她,跺着脚气急败坏地说:“我哪里会知道?都怪你!一餐不吃就能把人饿死吗?我就说了不要带她来了!现在怎么办?”
朵朵难过极了,仓皇地把头低了下来,眼泪“扑哧扑哧”地砸碎在地上。
王雨泽瞪了陈婉婷一眼道:“刚刚是谁吵着肚子饿,抓起毒药就往嘴里送的?朵朵比你聪明多了!有问题就解决问题,相互埋怨有什么用?”
陈婉婷恨恨地道:“你就护着她吧……”
“好了,我们往前走着试试看!”王雨泽说完,牵着朵朵的手缓缓向前走去,陈婉婷连忙撵了上来,三个人在坟场里走了几圈之后发现又回到了原地。
陈婉婷绝望地问:“怎么会这样?”
没有人回答她。一阵风吹来,朵朵打了一个寒战。王雨泽感觉到了,俯下头问:“你冷吗?”
朵朵怕陈婉婷又嫌她娇气,连忙说:“不……”
她的话一出口,眼前居然很快形成一团白雾。陈婉婷说:“怎么不冷?现在的气温就像冬天似的,连我都快冻僵了。”
王雨泽道:“不好,我们得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朵朵,赶快把你的菱花镜拿出来试试!”
朵朵一怔,急忙伸出冻僵的手从怀里把菱花镜摸了出来,对着镜子轻唤道:“拜托,请帮我们指引方向!”
她从来没有试过这样使用镜子,心里忐忑不安。一道金光闪过,菱花镜在她手里发出极其刺目的光芒,宛若一轮温暖的红日,顷刻间将四周的雾霾驱散得无影无踪。
就像上次在梦中一样,一道无形的屏障出现在他们面前,屏障那边是一座巍峨的宫殿,很多衣冠楚楚,腰佩宝剑的仆役正四下忙碌。宫殿里没有女人。
“这看来是丈夫国的王宫。”王雨泽在旁边道。
陈婉婷张口结舌地说:“哇,想不到丈夫国的帅哥们这么多啊,我把这地方记下了,今后有空一定要来看看。”
在他们说话的功夫,场景切换到一间大红的婚房里,看上去比寻常百姓家要高档豪华多了,金玉珍宝琳琅满目,看上去富丽堂皇。龙凤大喜床上铺着明黄和朱红彩缎的喜被、喜枕,绣工极其考究。床的四周垂着布幔,让人很容易联想起男女间的事情。
陈婉婷艳羡不已,叹道:“我今后出嫁也得这样。”
王雨泽疑惑地道:“真是奇怪……”
朵朵问:“怎么奇怪?”
他回答:“传说丈夫国只有男人,生孩子也是男人们从背肋间自己生,怎么现在丈夫国的国君居然要结婚了,却不知娶的是哪家的姑娘?想来必定是位美人。”
陈婉婷冷笑了一声道:“那也不一定,很可能是政治婚姻!”
这时,皇后被一群身姿挺拔的士兵从宫门外抬了进来,经过一道又一道的宫殿,最终进入了婚房。身着大红喜服的国君微笑着迎了出来,他的五官如同刀削斧刻般完美,看着新娘的眼睛像水滴一样温柔润泽。
朵朵一看国君的脸,就知道陈婉婷说错了。王雨泽也在一旁揶揄道:“这位国君应该很爱他的王后,看来并非政治婚姻。”
国君小心翼翼地把新娘的盖头揭了起来。那是一个极其漂亮的女孩,肌肤像雪一样白,在烛光的映衬中宛若月光下一朵带露的梨花。看了她的脸,所有人恐怕都忍不住会嫉妒,为什么上天如此厚待她,给了她一副足以颠倒众生的绝世容颜。
这是她大喜的日子,面对的是一表人才,对她呵护备至的夫君,可是她却一直在哭,两只眼睛肿得像桃子一样,看上去似乎站都站不稳了。
陈婉婷大声尖叫道:“朵朵,那不是你吗?”
王雨泽缓缓地别过头来,脸色铁青地瞪着朵朵,眼里的怒火一触即发。
朵朵惊慌地看着王雨泽的脸,一步一步地缓缓向后退,喃喃地道:“不,不……那不是我……”
连她都感觉自己的解释是那么的苍白。陈婉婷说得没错,那个新娘就是她——成年后的她。这世上容貌相近的人或许很多,但连举手投足的姿态都一模一样的人,恐怕难以找到第二个。
正在不知所措间,她看到宫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袭白衣的父亲站在她眼前。他温和地看着朵朵,朵朵也怔怔地看着他。忽然他朝她莞尔一笑,起身飘走了。
“不,爸爸,等等我!”朵朵大叫一声,不顾一切地追了上去。王雨泽二人倏然回首,这才远远地瞥见那抹白色的影子。
父亲一直在前面忽远忽近地飘着,正当朵朵累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时,他猛然站住了,回过头静静地望着她,并且朝她伸出了手。现在他是真实存在的了,并非像刚才那样可望而不可及。
“爸爸……”朵朵扑到他怀里,哭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也可能是她想说的话太多,以至不知从何说起。
可是他似乎全部了解了,轻抚着她的背笑道:“没事,没事。重要的并非你是什么,而在于你在心里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朵朵!”王雨泽撵了过来,在身后大声唤着她的名字。几乎与此同时,父亲忽然从朵朵眼前消失了,就好象他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样。
朵朵怔怔地站在原地,仍不敢相信父亲就这么撇下她走了。王雨泽跑到了她身边,脸色苍白地看着她。陈婉婷随后也赶了过来,气喘吁吁地问:“怎么回事,刚刚那是爹爹吗?”
王雨泽点点头说:“我看是。”
“新娘子爱国君!”
“不!”
“她爱他!”
“不,她不爱他!”
有人忽然在他们耳边大声争吵起来。朵朵茫然地举头四顾,却什么也没看到。
“你懂得什么是爱吗?”
“懂得?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你难道吃过天鹅肉吗?”
“我从来不会像你那样用这种口气说话!我完全知道我的一切优点,不过不愿意讲罢了!我知道我是那么有天才!”
“请你不要用这种虚伪的口气跟我说话吧,我都要吐了!”
那两个人继续激烈地争论着。王雨泽忽然腾空一跃而起,轻捷地攀上了一棵巨木,惊起了一只黑鸽子般大小的鸟。它扑扇着翅膀穿过繁茂的枝叶,飞向高远的天空。王雨泽伸手接住了一片从鸟身上掉下的羽毛,又像一片雪花一样轻轻飘落在地上。
“刚刚那是灌灌鸟,叫声好象两个人在相互斥骂一样,佩戴它的羽毛可以明辨方向,我们有救了。”王雨泽一边说,一边将羽毛斜插在自己的衣襟上,举目向四周眺望了下,指着前方说,“往那边走!”
朵朵二人循着他的指引,很快从墓地绕了出来,将那一片乱坟岗甩在了身后。
陈婉婷问:“此地如此荒僻,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坟墓?”
王雨泽也觉得这事有点诡异,但担心朵朵害怕,淡淡地道:“埋人的地方肯定荒凉,总不能把人埋进水晶宫烧烤店吧!”
陈婉婷赞道:“我现在越来越佩服你了,想不到你知道这么多东西,看来爹爹平时没有白教你。”
王雨泽冷哼了一声说:“你以为其他人都像你一样,一天到晚就想着怎么去媚惑人?”
陈婉婷意味深长地说:“王雨泽,我发现你对我有偏见!话说媚术可是世上最难修炼的一门功夫,要做到媚而不俗,艳而不妖,稳而不浮,让男人们陷入奋不顾身、视死如归的激昂状态,让他们的骨头像风化的山体一样坍塌成泥末,普天之下又有几个人能做到?不过都是东施效颦罢了。”
王雨泽失笑道:“你还说得头头是道呢。你爱炼就炼吧,只别把朵朵带坏就好啦。”
陈婉婷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说:“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鬼地方吧,我心里总是觉得怪怪的。”
他们又驾起云头继续赶路。陈婉婷忽然问:“刚刚那场婚礼究竟是怎么回事?丈夫国的国君就是菱花镜里那个一只脚穿白袜子,另一只脚穿黑袜子的人吗?”
王雨泽愤愤地说:“你去问她!这件事情告诉了我一个真理,女人都是爱慕虚荣的动物!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不可靠!”
朵朵还没从刚刚大婚的事中缓过神来,在一旁默默地垂着头听他们说话,此时听王雨泽矛头直指自己,忍不住噙着眼泪委屈地道:“你可靠吗?我哭得那么伤心的时候怎么不见你的人影?”
陈婉婷在旁边主持公道说:“王雨泽,你不要一竿子打倒一排人。如果你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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