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尺子凌空的身子,跟着一个滚式已扑了下来,狂笑了一声道:“老小子,你还想走么?”
说话之间,已扑到了马太身后,“金豹现爪”,一掌直向着马太后腰上打去。
马太身子一折,“噌”的一声,一口缅刀由上而下削了下来。可是木尺子哪里会把他看在眼中。
这老头儿怪叫了一声,右手一分,直向马太刀上抓了过去!
马太这时显得有些紧张,他一面迎敌,一面口中狂吹着口笛,尖声刺耳。四山之间,都有了回音,却只见两峰上,人影纷纷,俱都向着窄谷内扑去。
木尺子暗道了声不好,按理说,此时此刻,他应该顾全谷内的两箱珠宝才是正理,可是他因心恨马太的诡诈,这时竟不顾谷内珠宝,狂吼了一声,奋身向着马太扑过去。
马太身子向前用力一扑,怪笑道:“老头儿不要钱了,追我干啥?”
说时身子一滚,已到了木尺子足前,就见他刀锋一现,直向着木尺子面上崩去。
木尺子见他刀法诡异,因距离过近,这一刀险些为他砍上,不禁更激起怒火,这老头儿一身武功,已到了登峰造极地步,此刻怒火中烧,更似出山之虎。
马太缅刀方一递出,木尺子双掌一拍,施了一个“贴”字诀,只听见啪的一声,已把对方缅刀夹在了掌心之内:
马太用力一摇,未为所动,立时发觉不妙,就见他身子霍地向外一翻,滚出了丈许以外,就在这时,当头一声娇叱.当空飞下了两个少女,其中之一尖声道:“马太叔还不快走!这里的事,你不要管了!”
说话之间,其中之一,猛地朝着木尺子扑去。
木尺子这时由二女装束上已看出来了,二女乃是春如水一边的,不由又惊又怒,他狂笑道:“该死的丫头!”
双掌向外一翻,口中呼了一声:“撒手!”
马太手中的缅刀脱掌而出,在空中划了一道银虹,呛的一声落在石峰上。
同时之间,这位老少年身子一偏,左手的掌风向外一逼,“砰”一声,已把面前的少女打得一路翻滚下了山峰。
整个的窄谷,充满了人声,一片喊杀之声,上冲霄汉,在混乱的人声之中,间杂着马嘶,可以想象出蒲天河此刻的处境是如何的困难了。
木尺子打翻了一名少女,目光中却见那马太身子倏起修落,直向着峰头上扑去!
这矮小的老头儿,这一刹那,有如丧家之犬,他已经发觉出木尺子不会与自己甘休,只见他身子方自跃上了十数丈,木尺子却如同狂风也似,自后追了上来。
马太这时已跃上隘口,正要腾身而起,木尺子已再次追了上来,哈哈怪笑道:“马太,你死了这条心吧!”
马太身子陡然一仰,双目赤红,双掌一伸,直向木尺子双瞳上抓去,木尺子二腕一分,把来犯的双手荡开了一边。
同时之间,就见他足尖一挑,一脚正中马太心胸之上,只听得马太狂啸了一声,口中“啊”了一声,喷出了一个血笛子,身子霍地向后一翻,咕咕噜噜直向着峰下翻落而去!
木尺子忖思着对方活命的希望是很小了,正要转扑谷底,却见马太翻滚之处,四粒奇光耀眼的珠子也滚了出来,在峭壁之间一路跳动下落。
木尺子长啸了一声,飞身扑去,他身形起落如腾空白鹭,极其优美。
可是却有人比他更快,那是一条横刺里扑出的人影,身子一出来,在峰壁问略一起落,已将四粒明珠拾了起来,转身一纵没入黑暗之中。
木尺子赶到之时.那人早已无影,只气得他错齿出声,由那人身影中看来,极似春夫人春如水,果真是她,今天自己是裁定了。
木尺子立定了身子,只气得眦目欲裂。
忽然,他想起了谷底的蒲大河,不由大吃了一惊,忙自展开身形向谷底扑去!
这时蒲天河正同两个黑衣汉子打成一团,木尺子赶到之时,蒲天河掌中剑刚把其中之一劈倒在地,另外一名,身子腾起来,正好落在了木尺子身前。
木尺子一声冷笑,右掌一抖,正正地抓在了这人的前胸上,左手二指向外一点,这汉子已被点住了穴道,身形纹丝不动。
蒲天河身子向前一落,叹了一声道:“你老来晚了一步,那两箱东西,已经被他们抢去了。”
木尺子呆了一呆,嘿嘿冷笑道:“你看清是谁没有?”
蒲天河摇了摇头,道,“人数太多,有男有女!”
木尺子阴森森笑道:“好,狡猾的春如水,想不到她竟然早已买通了马太,我老头儿岂能吃这个亏!”
蒲天河奇怪的道:“你怎么知道是春如水?”
木尺子冷冷一笑,道:“这件事很容易知道!”
说罢身子一转,已到了那名被点了穴道的黑衣汉子身边,双手伸出按在了那入两肩之上,霍地一抖,这人狂叫了一声,睁开双眼,颤声道:“你……老饶命!”
木尺子哧哧一笑道:“你们是哪里来的,说出实话饶你一命,要不然……嘿!”
这人牙关颤抖不已,一面乞求道:“我说……我说……老爷子你千万别下毒手!”
木尺子冷冷地点头道:“好!我问你,那两箱东西谁抢去了?你们是哪里来的?”
这人喃喃道:“我们是蒙古寒碧宫来的,春夫人是我们的首领,东西也是她老人家抢去了!”
木尺子嘿嘿一笑道:“果然是她。很好,去你的!”
说罢右手向外一推,这汉子被丢出了丈许以外,摔了个斜斗,爬起来就跑了。
蒲天河闻言之后,也是又恨又怒,沮丧不已。木尺子坐在石头上歇了一会儿,站起来冷冷一笑道:“小伙子,你也用不着替我难受,我们这就去找她。妈的,走得了和尚走不了庙,我烧了她的船!”
蒲天河冷冷一笑,摇头道:“这又有什么用。此时怕连船也没有了。我们一不作二不休,不如赶到她寒碧宫去,看看她还能赖帐不?”
木尺子重重地叹了一声,自责道:“我他妈的可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我早知道马太那个老狗不是好东西,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和春如水那个贼婆娘连成一气。这可好!”
蒲天河冷冷一笑道:“这也好,就怕不知道是谁,现在知道了,谅她也赖不掉,我们就上蒙古去一趟!”
※※※
夜空之下,二匹马仰天长嘶!
现场是一片劫后凄凉!窄谷躺着十数具尸体,随着夜风,散发出一阵血腥!
木尺子、蒲天河双双上了马,直向前路行去,想不到此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东西到手,却又中途遇此劫难,实在令人想来不服!
尤其是木尺子,一路之上,更是长吁短叹不已。二人顺着窄谷小道一直行下去,约莫走了半个时辰,才出了山峰。眼前是一片原野,一道静静的溪水缓缓向前流着,四周散发着野菊花香。
木尺子勒马溪畔,冷笑了一声道:“春如水欺人太甚,此去天边海角我也要找到她,誓不与她甘休!”
方自说完,就听得后路上,一阵马蹄声,回身看时,却见大批马群,如同潮水似地拥了过来。
目光之下,只见为首二马之上,坐着两个光头,木尺子、蒲天河立刻认出了来人是雪山二柳,只是不明白此时何以他二人会出现?
转瞬之间,这群人马已来到了近前,为首的二柳之一举手道了一声“停”,马群立即停住。
柳玉、柳川向二人看了一眼,俱都咦了一声,柳川翻身下马道:“木老前辈,这是怎么回事,莫非你们遇见了什么事情不成?”
木尺子哈哈一笑道:“你兄弟来晚了一步,那两箱东西,早已被春如水那婆娘抢走了!”
柳川神色一变,顿足道:“啊呀!我早就知道这女人不好斗!”
说到此,不由脸上一红,好似发现自己说漏了嘴,一时呆在当地,答不上话来。
柳玉忙跳下马来,干笑了一声道:“老前辈你千万不要误会,我们兄弟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动这个念头,我们只不过是路过这里……”
木尺子哈哈一笑道:“我不管你们是怎么来的,反正东西己被入抢走了,现在就剩我师徒两个人,你们看该怎么个办吧!”
柳川翻了一下眼皮,道:“老前辈可知道那春如水往哪里去了?”
柳玉忙碰了他一下,咳了一声道:“我们兄弟两人,仗着人多也许还能把东西给追回来,老前辈你看怎么样?”
木尺子嘿嘿一笑,道:“谢谢你兄弟的好意,这批东西反正是无主之物,谁抢着了谁要,你们兄弟要是真能由春如水手中抢过来,自然归你们,我木尺子绝不占你们一点便宜!”
柳氏兄弟不由一振,柳川喃喃道:“老前辈说的是真……真的?”
木尺子点了点头道:“自然是真的!”
雪山二柳互看了一眼,各自点了点头,柳玉嘿嘿笑道:“谢谢老前辈的海量,那春如水走不开我兄弟的手心!”
说罢回过身来,大声道:“谢一虎,你快下去,通知水路的兄弟们注意,把出玉门关的水路封锁了,不许任何人通过。快去,快去!”
那名叫谢一虎的汉子领命飞奔而去,柳玉又吩咐下去道:“王银川,你带我的柳叶旗到杏叶岭,请窦老夫人助我兄弟一臂之力,就说事成之后,我兄弟有重礼见赠,绝不食言。快去,快去!”
说罢由怀内取出一面细如柳叶似的旗子,交与王银川,又道:“你多带几个人去,我兄弟一会就来!”
那叫王银川的人,乃是一个细长的瘦子,一身白衣,像个人灯似的,接过了柳叶旗后,他回身招呼了十几个弟兄,一路飞马而去。
柳叫在后面大声嘱咐道:“走小路去!”
一行人马,顺着溪水,转瞬间已自无踪!
蒲天河冷冷一笑道:“柳兄心力只怕白费了,那春如水也许己走脱了!”
柳玉哈哈一笑道:“此出玉门关杏叶岭乃是必经之地,那地方是一人当关,万夫不敌,春如水就是有天大的本领,只怕也难渡过此关!”
木尺子皱了一下眉,道:“你方才所说的那个窦老夫人,可是当年和你师父蒋寿为敌,被迫逃亡的那个麻婆窦三花?”
柳玉怔了一下,点头道:“正是此人,老前辈原来也认识她!”
木尺子嘻嘻一笑,道:“妙哉!妙哉!久闻此人所蓄的‘金河蜂子’十分厉害,果真如此,那春如水是遇见劲敌了!”
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