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特偷瞥眼蓝冰暗想,没错,这个是纯正的变态。
曹婆婆气极反笑,她说的纯正之人是指纯真,正直的人;竟然被曲意扭曲成这样。反倒是蓝冰居然点头认同侍从甲的说法。曹婆婆惊异的看向蓝冰——她对蓝冰一直有误解,认为蓝冰是正直好人,所以见她附和敌人觉得不对劲。
蓝冰却说:“这是事实。纯净、正直的人难道不能是恶魔吗?就像有人为正义犯罪,不管拥有多正直的心,犯罪始终是犯罪。”
所谓的真理,不是指单纯的赞扬好人或批判坏人。好人会做坏事,坏人有时也会做好事。所谓的真理,指在该做的时候,做该做的事。错过了,做错了,无论心思多好多善良,错误仍是错误,罪仍是罪。
侍从甲笑道:“果然是先生的孙女,那么请吧。”
“等等,你说什么?!”三人齐呼。
“啊,难道先生没有说?”侍从甲摇头,先生真是爱作怪。“总之你自己去问先生。另外的两位,那所房间有一位小姐,请带她去安全的地方。”
侍从甲顺手一指,在他们背后不远处有一个房门紧闭的房间。
曹婆婆使个眼色,辛特微颔首表示他绝对紧跟蓝冰。侍从甲看出他们的打算,张手耸耸肩:“先生只说让蓝小姐去。谁要跟着都随便,不过没有接到邀请的人会怎样,我不保证。”
曹婆婆这才放心的窜到侍从甲刚才所指的房间里。
时间不等人,蓝冰顾不上去探索房间内到底有哪个女孩,立即和辛特随侍从甲离开。不过沿途辛特悄悄地在地上作了记号,如此一来曹婆婆回头还能跟上他们。怎么说曹婆婆也比他们两个阵法白痴强,靠记号出入这所楼房应该没问题。
可惜辛特不晓得,对于变动的阵法中,记号又有多大意义呢?
他们,等于孤身两人直赴险境!
4
金达被绑架第九日午夜十二点。
或者说,是第十日的凌晨。
一位头发灰白的少年在床上痛苦的挣扎着,哭喊着。
“杀了我!求你杀了我!”
蓝磷伸手用手帕想擦去少年额头的汗水,手却被少年捉住。十指在蓝磷的手腕上深深下陷。
“放过夜……求你放过他,杀了我吧!”
原来,前些时候夜与蓝磷的对话金达都听到了!但是他的身躯动不了,眼睁睁看着蓝磷对夜下手。
蓝磷合眼摇头:“直到现在你还不明白么?珍贵的死亡,并非每个人都能得到的。再渴望,再呼唤也无济于事;你与我都是如此。”
……“其实我真正的愿望是当名探险家,可惜永远没机会实现。”老人乐呵呵的扭过头,“小磷,你离开这里后替我看看吧!从战场上活下去,看一看世界有多大。”
死亡不是绝望,绝望的是没有止境的活着。也许,为自己活着便不会这么痛苦了;忘记过去就没有这种痛苦。可是,作为一个生物,和任何物质一样终究摆脱不了得失存消的怪圈。
从前他像个得道之人一样,冷静客观的看世间有无,并接受它们。
但是上了战场,他才知道从前的他只是摆脱了重要的感觉,放弃了珍贵的感情。
‘我缺少什么。’
蓝磷将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
‘遇到老师之前,这里一直缺少什么。认识老师后,得到重要的东西,又缺少什么新的东西。’
他对老师,是真的单纯的崇敬。
他对先后死亡再娶的三位夫人,也是真的爱。
对他的孩子也是,尽量让他们拥有正常亲人的关怀教育。
可是他的老师死后,他茫然若失。他三位妻子,除最后一位算是寿终正寝,其他两位都在与他生活不久后疯了。他的每个儿女都无比孝顺,然而他们一旦成年后就迫不及待的逃离他,有的恨不得与他断绝关系。
蓝磷看着床上痛苦挣扎魅人无比的少年,用被少年捉住的手抚顺少年的乱发。少年身体一阵抽动,最终昏过去。
蓝磷轻叹:“你与我,都是毒药。”
“蓝磷,你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
蓝磷回过头,夜矗立在他身后,若隐若现。
“我答应过她,在十天之内她来之前不动你们。当然,稍微抽取你的情报只算友好交流,并没有伤到你。”
的确没伤到,只是对他进行精神强暴!夜恨恨的想。可是他顾不上算账,现在金达体内的蛊王耸动,再加上符咒的效力增强,继续下去他和金达都会随着这具躯体一齐死!
“嘘,别急。你听,”蓝磷狡洁的眯起眼,“她来了。”
“你说,她看着你惨死,会和我们一样变成毒药吗?”
夜没有言语,他知道这个冷静而疯狂的人是认真的!
“让我们为这个PARTY掀起高潮,来场快乐的狂欢吧!你觉得怎样我的朋友?”
蓝磷笑着问;
“你觉得怎样?”
蓝磷突然出手,夜躲闪不及被他逮到。眼见蓝磷单手制住自己后,另一只手的手掌覆向自己的头,夜惊觉大事不妙。这家伙,难道又想……
“别怕,这是最后一次了。”蓝磷怜惜的劝慰道。
“你——啊……!”
床上的灰发少年沉沉的睡着。离床数十米远处,重伤昏迷的金恩静静的躺着。不远处同样形状惨烈,不知道何时前来且早已经被收拾得惨兮兮的戴尔也静静的趴在地上。
他们都失去意识,听不到惨叫。
可是有人听到了!
三步并两步,踹开房门冲进来的两人被眼前景象惊呆。
‘不会吧!大哥?连金恩都挂在这里?!而且屋里唯一疑似蓝磷的怪物就是宴会上的那人,看起来还毫发无伤?’
蓝冰的第一个冲动想溜,第二个冲动想把抓着夜大人的人碎尸万段。不用她的冲动相互搏斗,她的手已经下意识一甩飞出几张特制钢片。
从她旁侧突然伸出一只手将三张刚飞出手的铁卡一齐夹住。辛特立即掏枪指向蓝冰身后的侍从甲的头颅。
蓝冰愣住,她根本没感觉后面有人离她这么近,也对突然的一只手毫无防备!如果那手不是拦截卡片而是朝她攻击的话……
侍从甲若无其事的收回手,将钢卡握在手中一攥,揉成一团钢球。
“呵呵,别在意。他讨厌暗器,连我当着他的面都不敢乱用道具呢。”蓝磷放开夜,顺手将他虚无的身体托住,让夜坐在旁边的靠椅上。
夜仍没缓过来,表情痛苦,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好久不见,冰儿。你可以叫我祖父,也可以叫我曾祖父。”
“至于原因——你还是不要知道,也不要去想象。你只需知道我是你的血亲。”
蓝冰一怔,立即明白暗藏的信息。
乱伦!
她的亲生父母与他们的长辈之间发生难以启齿的关系,而她则是最后罪恶的产物。
随后她又感觉到眼前男子的可怕。仅仅用一句话,就在她心上染上猜疑与恐惧。如果不想让她知道不说就得了,故意如此说是为让她产生可怕联想。
一旦心乱,武也会乱。
转即一想,蓝冰冷笑。管他是谁,打了再说!
****
话说曹婆婆一拐进入房间,未等推门,门自动开启!
曹婆婆吓一跳,仔细往房间内端详,只见有张躺椅,躺椅上睡着一个人形。她挫步(挫步乃柔道中一种步法,可以稳定重心以任何角度反击)走进去,一看躺椅上睡着的人正是小惠。
“哼,难怪老磷用尽手段把我骗来,说是有个热闹的聚会;结果却让我在这儿看小孩儿。原来是云水流的人。”
曹婆婆立即转头,一个黑黑的影子如幽灵般矗在房门旁边。她进来的时候居然丝毫没有察觉!
影子信步朝她走来,阴影中的脸分明是一个眉峰圆润,英姿勃发的中年人。
虽然貌似中年,曹婆婆相信这人肯定有五、六十岁,因为练武之人比常人看来略年轻些。
“请问你是——?”
“曹萝霞,你倒是可以代表云水流。你们欠的债,就由你来偿还。”那中年冷冷说着突然出手袭来。
曹婆婆一惊,曹萝霞是她二十岁以前在云水流还未出师时使用的名字,此人怎么知晓?而且他还说云水流的债……
“抱歉,我想我们有误会。云水流欠过你什么债?”曹婆婆一边躲过袭击一边追问。
中年突然胳臂如游蛇追上曹婆婆的躲避轨迹,曹婆婆连忙倒退,胳膊已经被‘蛇’叼去一块血肉。
“龙云变第三十式?你怎么通晓云水流的招式!”
那人化掌未刀劈来,曹婆婆如体操员一样单脚点地连着三个空中后翻才躲过那刀之后连续变化深入的三刀。
“雷掌!你是云水流弟子?”而且雷掌是含藏在某一特殊秘籍的掌法之一,不是云水流直系弟子是无从知道该秘籍!
那人冷笑一声,站定身形。
“那么,这样呢?”
话音一落他的身形突然变化,成为一瘦弱少年,紧接着又化作一魁岸老人,最终才恢复原本身形。
云神变换!不可能,这是除那个武术天才,化名为云霄的林铃外,只有云水流宗师及人物才能完成的神妙之术!就算云水流的武艺外传,云神变换也不可能被人随意使用!
曹婆婆神色大变,勉强稳住自己的气息不乱。
“我单名一字——‘蝉’。我没有姓氏。”中年人缓慢而冰冷的开口道,言语里蕴藏杀机;“我们一家都没有姓氏。从很久以前,就被云水流的所谓第一代师祖夺走。”
曹婆婆心神俱震,如今她已分不清对方说的是真是假。
“你知道云水流为什么叫作云水流吗?因为我们的先祖云姓一家,被你们的祖师斩尽杀绝!然后他用从云家偷来的武功建立流派,命名为云水流。上百来云家人,被云家自己的功夫杀死。只有藏在柜中的小孩儿看到,下手的人是云家收留的养子。”
不可能!始祖不可能作这种事!曹婆婆气息有点混乱。
“真可笑,唯一窥及云家武功奥妙,练成神功的人就是那个养子,一条将恩人全家杀戮一尽的白眼狼。从此后我的先祖抛弃姓氏,就是为记住这个仇恨。到我这一代,只有我一个正式传人。曹萝霞,我一直很关注你们云水流的一举一动,等着机会能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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