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亲自出手。
我的双眼再次痴迷的看向王医生——身后的尸体,温柔似水的目光探索着尸体的每寸肌肤;完全没注意到周围的人一齐打寒颤。除腿部以外没有任何伤痕,肌肤呈现完美的青灰色;脚部的伤口平整,应该是使用专业工具切除。
“真完美!”我挑挑眉;“但是过于完美。犯罪嫌疑人有洁癖,生活上条条有序,应该在从事与外科方面有关的工作但是并非专业医生。”
莱娜用小本快速的记录我的话,而王医生却见鬼似的看着我:“你凭什么断定他并非专业医生?据我坚定伤口上留有最新手术器材中含有的合金,这种手术器材只有大医院的专业医师才有权启用。”
“脚腕被分离的位置并非精通人体经脉的专业医生所应该选择的。而且看这切口;虽然很整齐却有微的弧度和用利器前后割锯才有的小齿痕。假如是经常持刀从事外科专业的医生伤口应该呈平面。”
我深吸口气,腐烂的味道里面夹杂着轻微的香气。
“影,很高兴你能告诉我们这么多;但我不得不提醒,你的脸快贴在尸体上了。”
…_…lll
死亡是一种神圣的艺术,只有懂得它价值的人才能够创造的艺术。
尸体处理的干净利落却过于不自然,给我的感觉就像一个小孩正在用直尺和圆规作图浪费掉大量的颜料和画布。
一辆法拉利飞驰而出,一辆警车尾随其后,里面坐着的正是莱娜和克里斯。
“莱娜,影怎么忽然露出那个恐怖的微笑?”
“不知道。总之要比她先找到凶手,否则我们C区又要被冠上杀人警察的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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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过后,雨淅沥的下着,某大医院——
“小心!你不要紧吧?”
一个人捉住差点滚落楼梯的护士,将她拉到自己怀中。护士脸微微一红,连忙道谢。咳嗽声传来,小护士赶紧从那人怀中跳出跑开,孙医生拍拍那人的肩膀。
“小张,别忘记今天晚上的实习解剖。”
小张点点头,用眼角正巧撇着藏在不远处正恶狠狠瞪他正咬着指甲的某人。
“可恶,为什么允许他参加实用最新仪器的解剖练习,不可原谅!”
“小刘你挤在这里干嘛呢?”另一个大高个实习医生伸手想拍该人的肩却被躲过,被称为小刘的实习医生鬼鬼祟祟的离开。
这所医院位于市中心,繁华的闹区被隔在高高院墙之外。
很平凡的一所大医院,除了这雨水也无法冲洗去的浓重血腥。
一开始我之所以挑选上这所医院是鉴于特别的思量。专业分割的器械如果是偷出来的想必会引起他人注意,最有可能案发地点就在医院。也就是说将被麻醉的被害人弄到医院截断双脚后归还器材。所以第一现场应该就是医院。一个极端化的凶手在初次犯案后或者想远离嫌疑,或者为保持自己有条不紊的作息在附近弃尸。在停尸间尸体上闻到淡淡的桃花香,所以我挑选这所离第一个死者尸体被发现地点不远,唯一一所种有桃树的医院。今天在犯人的作案周期内,现在只需要等待夜晚的到来。真是期待,嗬嗬!
本不明朗的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小张独自一人往解剖室走,忽然有人从后面搭住他的肩!小张利落的闪开一转将来人的手反剪,疼得那人哇哇大叫;一看竟然是大高个实习医生。
“大李,是你啊!”
小张连忙松开,大李不依不饶用胳膊勒住小张;“你这死小子,出手这么狠!”
“抱歉,因为最近不怎么太平。有人动我的文件,扎我的车胎;现在突然从背后袭击我当然会比较紧张。”
“有这种事?”大李连忙松手上下打量小张,见小张一脸诚恳,便冷嘲热讽起来:“会不会是你太嚣张,招惹眼红的人?”
“嚣张?有吗?”
“还没有?长得帅,又被分在孙医生下边跟漂亮的护士小姐们混脸熟,连特殊实习解剖都挑选上你,你说你还不嚣张!”
小张似笑非笑的看大李:“我怎么觉得你变相夸自己,你不也在孙医生下边和我参加同组实习解剖。”
“我?你不说我进这所医院多久了!说起来看白天的操作你能力也挺强,走正常路线进我们医院肯定没问题,干嘛要靠关系进来,很招人白眼。”
“我很懒。有关系不用白不用。”
“你这嚣张的小子!”
两人说着不知不觉已经走到解剖室。一股氤氲的腐臭散布在房间的每个角落,台上放置着刚从防腐液里捞出的尸体。小张皱皱眉头走到尸体跟前。
“大李,这尸体好像不是我们选好的那具。”
大李微微一怔走上前来。尸体没有消毒水的味道,也根本不像是等待解剖放置在防腐溶剂中其他皮肤凹陷发暗的尸体;它有些发青黄略微浮肿。大李突然指着尸体瞪大双眼;
“它、它没有脚!”
小张一看,果不其然,这具尸体没有双脚,脚腕的地方血迹已经凝固,伤口平整得出人意料。大李开始呕吐起来,忽然有人从门外进来,小张和大李同时警戒的回头,原来是孙医生。
“怎么,又不是第一次解剖。”孙医生揶揄一下大李,见两人仍惊魂未定的盯着他这才发觉事有不对。“发生什么事?”
小张指了指台面上的尸体,孙医生两步上前将尸体检查个透彻,随后惊异的抬起头:“这个人刚死不久!”
“什、什么?他的血已经凝固了啊!”说到‘血’字的时候大李脸色更难看。
“伤口在他活着的时候已经凝固。”孙医生严肃的扫视他们两人,“这个人的双脚在他是在活着的时候被砍断。”
剁脚魔!他们同时想到现今传得沸沸扬扬连续未破的杀人案例,不由一阵心寒。孙医生反映最为冷静,赶忙跑到办公室打电话,没想到电话不通;他又敲碎好几块玻璃尝试其他的电话,却发现所有的电话都是盲音。院内的两台公用电话全是插卡式,在院工作人员一般都用室内电话,身上都不备有电话卡。这时小张和大李带着一位警卫跑来。警卫了解情况以后脸也吓得苍白,赶忙掏出联络对讲机呼叫另一名警卫却没有人接听。
“必需赶快和外面取得联络,附近有个小卖部里面有公用电话,可能现在还开着。我去联络警察,你们谁也别乱跑!”
警卫叮嘱完他们赶忙往外跑,三人面面相窥。最后决定一起巡视该楼以防犯人潜伏在暗处袭击。走着走着三人七长八短的聊起来。
“大李,你够没面子,还和我吹你历史悠久,结果见尸体就吐。”小张讥笑起来。
“你不知道,”大李老脸通红,“我见血就吐,劳下的毛病。”
“嘿,大李,那你还来学外科?”小张有些不解。
“他那是前不久实习观察的时候看到病人大出血给吓得,多练习练习就好,什么劳下的毛病,听他胡说。”孙医生又好气又好笑的揭开大李的老底。
“孙医生您今天来得真晚,是不是预料到要出事?”大李赶快转移话题。
像大李这种一直参加解剖实验的人都知道孙医生经常没等人到齐就早来一步把解剖需要用的尸体从地下室的储尸池里捞上来放好,想不到刚好孙医生今天来晚,否则第一个受怀疑的就是他。
“哪可能,正好有点事。”孙医生腼腆的笑笑。
“刚才的尸体,好像脚被切去的伤口太整齐了,好像是用专业器材切割的,譬如我们新进的那台仪器。您怎么看孙医生?”小张突然插来一句。
“嗯。”孙医生有些慌措的点点头。
“您刚才说正好有点事,是什么事?”小张忽然话锋一转漫不经心的问道。
“噢,我和小曹下午去看花展。”
“小曹?”
“就是你上午英雄救美的那个小护士。”大李笑嘻嘻揶揄道。
“孙医生,您还记着她穿什么衣服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孙医生警觉起来。
“我是在怀疑您。您跟本没有去和谁约会,而是在医院里用最新进的仪器砍断那个人的脚杀死他。您清理好血迹送还仪器,正巧我和大李过来,您适时而出——”
“胡、胡说八道!”孙医生气得声音有些发抖。“我和小曹去看得花展,她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带黄草帽和黑墨镜,要不要我把我们去看花展的票出示给你!”
“别激动,别激动!”大李赶忙插在两人之间调停。
揪揪扯扯间他们决定去找护士小曹核实。小曹是负责帮助解剖仪器等运送的,所以今天刚巧也在。他们去找人,听在院病人说看见她往冷冻室方向走。三人赶到冷冻室跟前,正看到小曹呆呆的回过头,顺着冷冻室开启的库门,里面一个身着警卫衣服的人躺在地上。孙医生跑过去一摸,已经冻死了。
“有人!”
大李手指一指,一个黑影在不远处一闪而过。大李冲过去将该人按倒在地上,仔细一看——
“你是小刘?!”
精神紧绷的小刘放声大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等他冷静下来一问,原来他是想找小张的麻烦。小刘的专业技巧等等成绩均不错,使得本来有些老底却被上面介绍的小张顶替的他深感嫉妒。
“这么说解剖台上的尸体是你弄来的?”
大李厉声追问,吓的小刘拼命摇头;忽然小张扑哧笑出声。
“杀死解剖台上的人的就是你。”
“你、你乱说什么?”
护士吓得浑身发抖,其他人则愕然的看着一语惊人的小张。
“当然,冷库里的巡逻卫也是你杀死的。”
“胡说,没有证据不要含血喷人!”孙医生毅然站出来护在护士前面,大李也目光炯炯的直视过来。
“呵呵,我想诸位误会了。我来这里不是指证谁是凶手,而是想让亵渎死亡者明白自己的愚昧。”
小张——也就是我抽出卡片从护士的头上劈下,谁想到有人竟伸手将她拉开!
“孙大夫!”小护士失声喊道,孙医生的右手被整齐的切下去。
“请——请放过她——!”
听着孙医生忍着剧痛结巴的呻吟,我深感有趣的笑起来;
“呵呵,您真幽默。自己都这副样子还想保护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