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转头!”她小声咆哮。“我们快点离开这里——”
小梦一个劲儿地拉着白柔涵的手死命往前奔,找到第二个楼梯,快速奔下楼。
年久失修的楼梯不堪两人这么折磨,在白柔涵的重踩下,朽木被跺烂,白柔涵惊叫一声即往下掉,落在满复烂木的隔间里。
而跑在前头的小梦被身后震天的声响吓到,更加死命往前跑,直想跑到外头去找学长学姐们救人……
×××
二楼的黑影在一瞬间消失无踪,下一瞬间,即出现在一楼楼梯间,一对闪闪发亮的眸子在黑暗中更显突兀,一抹水银色的光亮在空气中飞散。
身受重伤的白柔涵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腾空而起,原本身上发疼的部位却慢慢失去疼痛的感觉,但她的眼睛睁不开,就如同在熟睡、意识却清醒般,身体变得好沉重、好难过。
她呻吟一声。“嗯……”
感受到身体被放在一处冰凉地板上,接着便是好多嘈杂的声音,有她熟悉的,也有陌生的,直到刺眼的光亮在她眼前晃动,她才勉强睁开眼青。
“觉得怎么样?”
当她睁开眼,第一个映人她眼帘的竟是社长冉砦绅那英俊焦急的脸孔,他正急切地拿着灯在她眼前晃动。
“没……没事。”
她支起身子却被他阻止,下一瞬间,人已被腾空抱起,而抱她的竟是全校的偶像,英俊的冉砦绅。
“我自己可以走。”
“别跟我争,谁都知道你受伤了。”他的语气显得不悦。
“可是……”
若被别的女同学看到,往后她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炯炯有神的双目生气地瞪她一眼,令她只能乖乖地闭上嘴,任他抱着她出去。她已经准备好接受全校女同学的唾弃了。
×××
当众人离开之后,原本差点被小梦打开的那扇门后头,传出了细微声响,交杂着三个男子的谈话。
其中一人的发色隐约透着一丝火红,他的名宇叫阎罗炙,水蓝的大眼盯着窗前的男子,似在审视。
“你的行为很反常。”
“在平常,你是不会这么做的。”另一个发色透出金色的男子跟着询问,他的名字叫阎罗尘。
“何以见得?”
窗前男子的视线焦点锁定在屋外那远去的浩荡人群,胶着在被一个男人抱着的女子身上。
“你竟然救了她,洌!”阎罗尘始终以一种近乎责备的语气询问阎罗洌。“洌,我们到凡间来,不是为了救人,为了什么你该很清楚,别要我再提醒你一次。”他冷冷地警告。
他知道身处凡间是为了什么,为的是替父亲完成任务,完成缉命、索魂、捉魄的任务。
他们三个都是撒旦之子,三个人来到凡间已有数百年的时间,运用自身的力量完成每一项任务。
阎罗尘代表了土,他有双巧手,而夺取人命的工具即是画,以作画索魂,和地狱联络的方式,更是透过尘土的效力。
阎罗炙代表了火,他的夺命工具是小提琴,他也只为“特定人士”拉奏小提琴,命该绝的人才能听见他的琴声,和地狱联系的方式便是火焰的效力。
而他,代表了水,以在人间担任杀手的工作来缉命,也同样拥有支配水的力量,借由水和地狱联系。
他们三人在这人世间,算存在也算不存在,凡人的躯体只是形式,而真正的实体只是一抹灵魂,永不消逝、苍老的灵。
“你如果真嫌没事做,来帮我。”
阎罗炙生性火爆,说话老是冲得要命。
当远方的人群消失,阎罗洌才转过身,望着阎罗炙和阎罗尘。
“我有我的任务。”
阎罗洌的语气总是如此冰冷,俊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反应。
“你今晚的反应太过反常,这不禁让我有些担心。”阎罗尘狐疑地瞅着他。
“担心什么?”阎罗洌拿起矮桌上的白色瓷枪,套进腋下的枪套里,整整黑色西装,拨弄着夹杂水银色发丝的前发。“我做事自有分寸。”
二话不说,阎罗洌像阵狂风,转眼间离开了房间。
“我觉得洌的行为很怪异。”
阎罗炙回头望向一旁眉头深锁的阎罗尘。
如果他的猜测没错,洌似乎……太过热心了。
不过,或许是他的直觉有误吧,洌不可能会喜欢上一个凡间女子,而且还是个小女孩。
阎罗尘眯起深邃的蓝眸。
一向冷酷的阎罗洌……
×××
被送回家后,白柔涵便一直昏睡,大概是打了破伤风针的关系吧,她只记得自己从二楼楼梯摔下来,坠地的力道非常重,她的背是先着地的。
不过她依稀记得,有人将她抱到离大门极近的地板上,她想睁开眼,却连最简单的睁眼动作都无法做到。
那拥抱的感觉是如此美好,甚至让她忘了身体上的疼痛,奇+shu网收集整理所有的伤痛好似在一瞬间全消失不见。
从二楼坠下,不该只是脚扭到而已,应该还有更严重的伤,可是她全身上下除了足踝外,没有任何的伤痕,在是很不可思议!
当父亲见她被人抱回家、全身脏兮兮甚至受了伤……
焦急、愤怒、担忧全写在父亲脸上,他眼中充满着哀愁,一言不发地盯着她,召来医生替她检视身上有无其他的伤。
那夜,父亲坐在床边一直守候她到天亮。一夕之间,她竟觉得父亲苍老了许多。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父亲会愤怒、会伤心是必然的,毕竟,这世上只剩她和父亲两人相依为命。
她觉得好对不起父亲,她该好好照顾自己哟,而不是这样让父亲伤心。
她睁开眼,待适应了屋内的光线,便注意到床侧的阴影。
“爸!”无力的声音带着一丝虚弱。
白云义从迷蒙中醒来。“醒了,感觉怎么样?”
他整整被子。
“爸,对不起,让你担心了。”看着父亲日夜不休的坐在她床边照顾她,她就觉得好愧疚。
党内的事情已经让父亲忙得不可开交,连最基本的休息时间都被剥夺了,她竟然还不照顾好自己,让父亲更加担心,连睡眠时间都没有。
白云义爱怜地揉揉白柔涵的头。
“傻孩子。”
“爸……”眼泪一滴滴落下,一张小脸蛋皱成了一团,她朝父亲伸出双手。
白云义抱紧她,声音哽咽地道:
“以后别再这么吓爸了……”
“不会了,不会了……”她在温暖的怀中不停摇头。
“爸不能失去你,小涵。”已经失去了爱妻,他不能再忍受一次失去最爱的心痛。
“爸,都是小涵不对,小涵不该没顾好自己,咆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玩。”她双肩不停颤抖。
“别哭了……别哭了……”他推开她,轻柔地试去她颊上的泪,随后在她额际落下轻吻。“以后别再调皮了。”
“嗯!”她啜泣着,毫不犹豫地点头。她不会再做出任何会伤害到自己的事了,免得让父亲担心。
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管家站在门口恭敬地道:
“老爷,有小姐的访客。”
白柔涵不解地看着父亲。一时想不出有什么人会来找她?
“请客人上来。”白云义开口道。
“是!”
“小涵,把泪擦一擦。”他替她擦拭颊上的泪珠,开玩笑地道:“爱哭鬼,眼睛都哭红了,像只白老鼠。”
“爸!我哪里像白老鼠了。”
她不满地噘起小嘴,以手背擦掉脸上的泪。
“白伯父您好。”一道沉稳好听的声音打破白氏父女间的对话。
白云义很是欣赏眼前的男子,风度翩翩,虽然长相有些稚气,但他的行为、话语却有让人不得不注意到他存在的霸气,仿佛他的存在是为了受人注目。
“好、好。”白云义转头对女儿道:“爸到党里去一趟,你好好陪你朋友聊聊。”
第2章
待白云义离开后,白柔涵才开口问道:“学长,你找我有事?”
“来看看你的伤。”冉砦绅环视房内一周。
极为女性化的房间,一大面的书墙是这房里唯一吸引他注意力的摆饰。“你很喜欢看书吗?”
“还好。”她勉强自己将身体往上挪,将背靠上床头,冉砦绅体贴地将她背后的枕头竖立。“谢谢!”
“你的脚怎么样?”
他将手插放在裤袋,样子帅气又斯文,难怪全校女生都为他着迷。白柔涵心里暗自想着。
“脚……还好。”
“可以告诉我你在那幢鬼屋发生了什么事吗?”他拉过一把椅子,旋过椅子坐下,将下颚靠在椅背上。
她被他盯得很不自在。“没事,只是自己吓自己。”至今她仍在想着那天抱她离开受伤现场的人是谁。
“真的是自己吓自己吗?为什么小梦说她看到……呃,鬼。”冉砦绅清清喉咙。
“小梦说她看到鬼?”小梦在说什么?那天晚上那么暗,鬼屋又半点灯光都没有,有的也只是窗外月亮隐约的光线而已,她怎么能确定自己……见到……
“就我所知,她是这样告诉大家的。”而且事情在学校传得越来越厉害。
“我没看到任何东西。”确实如此,那时她想回头,小梦硬拉着不让她转过身,因此她什么都没看到,就只看到小梦一脸错愕、眼睛瞪得老大,仿佛受到天大惊吓似的。
然后她便在奔跑中从楼梯间掉下,摔伤了足踝。
“小梦说当时她在你的背后见到雨点水蓝色的光芒,颜色冰冷而且仿佛在瞪着你般,让她不由自主地打起冷颤,所以才会吓得拔腿就跑。”
“我不晓得,小梦根本不让我转头看。”她的确隐约感受到背后的热切目光,那种感受很奇怪,带着留恋、带着一丝占有。
“你是从二楼楼梯间掉到一楼的,却躺在大门前方不远处……”
他实在对此难以解释,大门和楼梯间的距离少说也要二十步,她当时受了伤,又昏迷不醒,究竟是怎么躺在大门前的?
“学长,你要说什么?”她直觉认为他的话未说完。
冉砦绅以温柔的眼神看着白菜涵,他一直知道这个学妹很漂亮,而且有点古典气质;虽然柔弱,内心却坚强如铁,独立、自主性很强。
但今天看来,她的聪明不只是表面的,她的举手投足间泄露了她刻意隐瞒的智慧……美丽而聪慧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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