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可是三生有幸啊!
苍月大喜,脱下手腕上的一只黄金璧环扔给石墨,赏赐他的知情识趣。她拢了拢如云的黑发,以发尾轻刷着皇甫觉冒着冷汗的脸。
“觉弟,你怎么在冒汗呢?会冷吗?跟我回宫里去,我拿上好的锦被给你取暖。”她牵起皇甫觉的手,娇媚的明眸却泄露了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其他意图。
石墨默默收下黄金璧环,恭敬地对苍月一拱手。“女王,这小仆就任由女王处置了。”他努力克制着,不让嘴角往上扬。
“石墨,你这家伙,我非把你给杀了不可……”皇甫觉咬牙切齿地低喃道,却也只能转头看向韩振夜,寻求最后一线生机。是他在桃花林里救了这个半死不活韩振夜的,还调查出冰儿的下落,陪韩振夜着回到楼兰,如今他有难,韩振夜应该不会袖手旁观才对,最起码也该出言阻止一下苍月……
韩振夜可是甚至没有抬眼,就像是根本没注意到有他这个人存在似的,继续饮着酒,因为冰儿的事而无心理会其他。
皇甫觉苦着脸,几乎要流下泪来,在发生危难时,才发现自己的人缘原来差得可以。
暖香又再度袭来,这一次软玉温香是贴着他的背部,凹凸有致的身段贴上他,柔柔的嗓音靠着他的耳后倾吐。
“觉弟,来,告诉姐姐。中原的男子多像你这么俊美健壮吗?倘若如此,我真该举兵进犯中原。”纤纤素指滑上他的胸膛,极富挑逗地轻抚着。
这么明显的言行,看在任何人眼中,都能猜出苍月的意图是什么了。
皇甫觉深切地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凑热闹,跟着来到楼兰,早知如此,他绝对不离开中原。瞧瞧眼前的情势,他不能说出真正的身分,又不能违抗苍月,只怕就要落得晚节不保、被苍月蹂躏的下场。
石墨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表情,勉强表现出爱莫能助的摸样。“觉爷,你就认命些,‘为国捐躯’去吧!”他拿出手绢挥了挥,算是道别。
“为……为国捐躯?”皇甫觉脸色一变,匆忙推开苍月就想要逃出毡棚。从来都是他骚扰美人儿,今夜倒是生平第一次被美人儿骚扰,受制于人的滋味可不好受。“啪。”
掌音未落,毡棚的帘帐瞬间飞起,四个早就在外头守侯的健美女奴,手中扯着一块织毯的四角,往皇甫觉攻去。织毯抖动着,迅速地将皇甫觉高大的身子包拢,转眼就将他缠裹住。
石墨叹了一口气,看出苍月是势在必得,决心要“染指”皇甫觉。
他走到脸色苍白的皇甫觉身边,拿手绢为皇甫觉擦冷汗,低声说道:“觉爷,千万不要反抗啊!一个仆人不该会武功的。要是让女王起了疑心,知道你真实的身分,那可就不好了,怕是会惹出不少事情啊!不过还好,女王美丽得很,这算是您的艳福,不算太委屈您啊!”他一脸正经地说道,暗暗把苍月塞给他的一大包金银珠宝收好。
苍月款步走了上来,爱怜地抚着皇甫觉的脸,赞叹着怎有男子生得这般俊俏。“觉弟,乖乖地陪姐姐回宫,咱们夜里来把酒谈心吧!”她笑得很是娇媚。
像个粽子似的被包地很紧牢的皇甫觉倒抽一口凉气。女奴们扛着他,就往宫殿走去,他用力眨着眼睛,可怜兮兮地向韩振夜求救。“韩振夜韩将军,你不可以见死不救啊!”他张开口,恳求老天开开眼,留给他一线生机。
韩振夜冷冷看了他一眼,不感兴趣地走出毡棚,头也不会的休憩去了。
而在毡棚门前,石墨恭敬地目送皇甫觉被健美的女奴们架走。
皇甫觉在心中哀鸣着,一路被送进宫殿里,他不敢看苍月的表情,怕又会看见苍月娇媚的微笑。如今,他终于知道先前不祥的预感究竟代表着些什么,只可惜为时已晚,他怕是逃不掉了。
他咬着牙,只差没有对着满空的星辰流泪。任何人都好,快来个人救救他啊……
星辰无语,而他注定要‘为国捐躯’了。
第六章
风沙漫天袭来,沙砾吹在肌肤上,带来尖锐的疼痛。加上灼热的艳阳烤炙,教人痛得更加难忍。
离开宫殿不远处,在楼兰城的广场上,有一口清泉,名为甜水泉,泉水清澈而甘冽,是楼兰城居民日常饮水供给处。搂兰城的建筑具有强烈的边疆风格,以柳木编成墙,再绘上斑斓的色彩,城内以厚硬的黄砖铺成大道小径,而广场位于楼兰城的正中央。
冰儿举着沉重的陶瓶,面无表情地站立在井的边缘,拿出柳木编成的桶,舀出桶桶清泉。她穿着羊皮袄子,腰间系着皮袄裙,优美的四肢都裸露在阳光之下,颈项间的银质锁链引来众人的目光。
众人在她身后议论纷纷,从那条锁链上辨认出她的身分。
韩振夜要她跟着一般奴隶居住,只是偶尔召唤她,要她做些换水更衣的举动,却没有真正地伤害她。
那双黑眸始终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他是不是在算计着,考虑该如何折磨她?
因为木桶沉重,汲水数次后,她的双手有些颤抖,雪白的肌肤因为劳累及炙热的阳光,沁入点点香汗。她暂时歇息,以薄纱擦着汗。阳光炙盛,她有些头昏眼花,脚步不稳地颠踬了几下,手中的柳木桶摔在地上,溅开水花。
一声尖锐的惊呼传来,紧接着是骆驼蹄子乱踏的声音。冰儿本能地闪开,躲避到井的另一方。
被水花惊吓到的,是一长串的骆驼队伍,为首的那头骆驼慌乱地举到蹄子,把背上的男人甩了下来。众人瞧见这狼狈的景况,全都发出大笑,那男人则是恼羞成怒,气呼呼地站起身,往冰儿大步走了过来。
“你这笨女人,在搞些什么?!”他愤怒地骂道,衣着十分华丽,却不像是楼兰的国民。
细看那列骆驼队伍,衣衫行旅都华丽非凡,在队伍的中央,一名年轻的男人高坐在白色的骆驼背上,男人的眼眸是天空似的蓝,嘴角抿着,额上有着灿烂的珠宝饰品,珠宝以孔雀河的玉石雕成了危须国的纹徽。
那个从骆驼上摔下来的的男人气愤地瞪着冰儿,瞧见她颈项间精致的锁链,认出这美貌的女子只是个地位低微的奴隶。
“该死的奴隶,你的主人没好好管教你吗?”他扬起马鞭一抽,鞭子圈住冰儿纤细的腰,硬是将她扯了过来。
她娇小的身子被拖倒在地,细致的肌肤在粗糙的地面摩擦,伤口很快渗出鲜血。她咬住唇,没有出声求饶,仍是傲然地瞪着那个男人。
“这是什么眼神?我非好好教训你不可!”他吼叫着,扯住她盘绕在颈项间的锁链。
感受到后方有主人饶富兴味的目光。主人没有出声阻止,而他对楼兰的居民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感,如今这个美貌的女奴冒犯了他,他可有许多方法可以整治她。
走上前去,他捏着冰儿的下颚,左右开弓狠狠地打了她数个巴掌,那可不是做做样子,而是用尽力气地打着。
广场上一片死寂,没有人上前插手,全都静默地看着。一切仿佛山雨欲来,沉默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你还想要活命,就快些放开我,否则让拥有我的人见着,那可不好。”冰儿冷漠地说道,嘴角的血沿着唇瓣滑下,染在羊皮袄子上,她没有去擦拭。因为那几下的重击,她的耳朵至今还嗡嗡作响。
男人冷笑着,用力扯紧锁链,逼得她低下头去,贴近他潮湿的靴子。“会有多不好?他会怎么做?杀了我吗?”他完全不当一回事,以为冰儿在威胁他。“收拾好你惹出的乱子,把靴面上的水舔干,若是舔得大爷我高兴了,我就放了你。”
冰儿仍是抬着头,毫不畏惧地看着。这个人的威胁并不能伤害她,真正能伤害她的,应该是某种更细致的痛苦,只有一个男人掌握了她的坚强与脆弱,决定更让她生不如死。
男人瞧见她强硬的态度,更加没有台阶可下。所有的楼兰城民都在看着,而他竟然无法驯服一个低下的女奴。他气急败坏地猛扯锁链,不在乎她细致的颈项已经被磨得受伤。
“听不进我的话吗?给我乖乖舔干——”
半空之中,倏地有蓝光闪过。
只是转眼之间的事情,先前那个男人还在逞凶,逼迫冰儿舔净他的靴子,一双手扯住锁链拼命扯动。而下一瞬间,他的双腕出现一道红线,红线转眼扩大,成为汹涌的血泉,他的一双手被锋利的刀刃切断,跟身体分了家。跌在地上,鲜血染红了黄砖。
广场上发出惊呼声,那人痛喊着,蹲跪在地上,狼狈地妄想把断腕接回身上。
一个高大的身影走来,阴影笼罩了冰儿。她缓慢地抬起头来,因为阴影的关系而看不清他的面貌,但她心知肚明,从最初就猜出了他的身分。
韩振夜五官都隐藏着阴影中,而他那双冰冷的黑眸却是无法错认的。冰儿的紧张没有减少反而增加,她无法分析,他的出现是解救了她,还是更加威胁了她。
“她是我的奴隶,谁也没资格碰她。”韩振夜说道,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的手中持着一柄长剑,剑柄是上古的龙骸,而剑刃非常锋利,杀人不见血。
危须国来的使者们看见同伴双腕被断,气愤地纷纷拔出武器,将韩振夜团团围住。
韩振夜随即蹲低身子,专注的目光只停放在冰儿身上,丝毫不将周遭一触即发的危机看在眼里。他的手握住了锁链,指尖滑进银环之下,触摸她渗着血的伤口。瞧见她因为疼痛而略微瑟缩时,他的黑眸缓慢地眯起,眼中闪动着危险的光芒。
“你受伤了。”他以平静的声音隐藏心中翻涌的怒火,甚至无法解释看到冰儿被人伤害时,心脏像要迸裂的诡异感受。
“不关你的事。”冰儿冷淡地说道,企图维持着冰冷的态度;将真正的情绪隔离在灵魂的最角落,不让他接触。这是她最后可以自保的方法了。
“没有任何一个主人会容许旁人鞭打他的牲口,我也一样。”冰儿戒备的态度让他眼眸一沉,开口说出最残忍的话。是啊!此刻她只是一名女奴,他得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这一点。
胸口窜过一阵刺痛,冰儿确定这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