挠窠洹!
闻言,辜玟浑身一震,背脊倏地僵硬。
展子谦?为什么在她梦中的人名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真有其事、真有其人?这是……
她回头看看路奕,如果——梦不是梦,那么他……
“你怎么了?”路奕发现她的脸色苍白,好像见鬼一样。
“你说……”她猛然抓住主持人的臂膀,紧张地迫问:“展子谦的玉戒?展子谦是虚构的人吗?还有,他是不是有个妻子叫古钰儿?她是不是……”
主持人讶异得张着嘴,“你也知道?这可是一段野史耶!原本我以为那是卖家故意编出来的故事……”
“什么故事?”她紧迫着问。
路奕睽着她搭在主持人肩上的手,愈看愈是不舒服,下意识地将她的手抓回掌心,却发现她全身发冷,仿佛身处冰天雪地一样。
“据说,那是他和妻子古钰儿的定情戒,当时因为两人之间产生误解,他抛弃至爱的妻子于雪地荒山,当他发觉事件的真相时,他的妻子已经冻死,被深雪掩埋;当时古钰儿的双眼未闭,可双手紧握的,就是那枚戒指。
之后展将军将妻子的躯体抱回家之后,迟迟不肯下葬,他哭了七天七夜后抑郁而终,最后和妻子一同葬在塞外边界。”
听完主持人的描述,路奕的心隐隐作疼,也许是这个悲伤的结局令人动容,可真正让他感到心疼的,是辜玟几近昏厥的状态。
她惊愕的是,主持人的字字句句一如她梦里上演的景象,唯独那只戒指未曾人梦过。
为什么?这件事诡异的教她起鸡皮疙瘩,如果这攸关前世今生,那么……为什么只有她梦到这一切的发生?为什么要她一个人承担这残爱的痛苦?
“能先让我看看那只玉戒吗?”她沙哑的问,觉得自己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主持人为难的皱眉道:“我当然没问题,但那只戒指在卖主那儿,他会亲自将玉戒带到会场。”
“虽然是明朝的古物,但它的价钱未免高得太不合理。”路奕质疑。
主持人左右张望了会儿,小声地说道:“因为卖家说,那只戒指是展将军夫妻的遗物,不是普通人可以配戴,再加上它曾经见血光,所以才添了些神秘之说。”
“血光?”
“展将军因为悔不当初,哭瞎了双眼,那只戒指沾有他的血泪,所以在那只戒指的上缘,还有一丝血色的光泽存在。许多人认定见血光的东西不吉利,却也有人认为那是难得的宝物。”
路奕下意识握住她的手,不解地问:“你为何对这枚戒指这么在意?那是明朝的东西,并不是你要的尼古拉二世皇后婚戒。”
她双唇颤抖,眼神充满了哀戚。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他和她之间,确实纠缠了几世,至今依然还牵扯不清?可,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她根本没有错啊!
是泪?是因为他哭瞎了眼,以至于得到优势让他蒙混了几世至今?却唯独她一人被梦境纠缠……
哼!她拍了拍脑袋,将自己的思绪拉回现实中;她是想到哪里去了?也许一切都只是巧合,她不该随便下定论才是。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要拍卖的是戒指,才带我来碰碰运气?”
路奕挑高了半边眉,有着赞赏的意味。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猜到了?”
“你是想看我哭还是笑?你明明知道那是两个不一样的东西,你是想寻我开心吗?”她突然发起火来。
他不喜欢她对自己怒目相向!随即板起脸孔,冷声道:“我已经说过,我不会开玩笑!再说,我只是刚好知道有戒指要拍卖的消息,所以才带你来的,之前我更说过,我们今天是来碰碰运气的。”
“你已经知道是戒指了?刚才你为什么不说?”
“你有问我吗?”
“你……你……”她气得真想踢他一脚泄愤,更断定这人分明是故意的。
她忽然转身往回头路走,这时才发现他的手正紧紧抓着她不放,限制了她的行动。
“你去哪?拍卖会要开始了!”
“我不买了!”她低喃了句。
“不买?”他看她刚才可是很有兴趣。
“对啦!我不买了,不行吗?”她像个孩子,用力的想甩开他的牵制!头也不回的耍脾气。
“你真奇怪!”她愈想挣脱,他偏就是不想放开:“听起来,那只戒指也有它的玄妙之处,你真的不买下来?”
“你……你放手啦!我不想买不行吗?我要为你省钱不可以吗?”
她才觉得他奇怪,大庭广众之下,他愿意和她手拉着手,却依然和她争论不休?
主持人在一旁几乎哭笑不得的表情,仿佛嘲笑他和她像刚新婚的夫妻,正因理念不合而争执。
“是你自己想要一个戒指。”他来到她身边,语气随即一变:“还有,这里是公众场合,我不希望你和我在这里闹不必要的笑话;我怎么说,你怎么做!”
又来了!她的眼中绽出怒火,这家伙有如铁一般强硬、独裁、专制,不容许她这、不容许她那,最重要的是他的身分地位更不容她来破坏。
可恶!她还要忍气吞声多久?凝望他眼中不容拒绝的锐利锋芒,她恨恨的咬牙发誓,有一天!她一定要他跪下来向她认错!
至于是什么错?等她想到再说!
正文第八章
山里的飞雪随着夜幕的降临而愈来愈狂妄,展子谦举步沉重,却始终头也不回地继续朝着山下迈进。
他的心思及行事作风,就连随行的众兵都不禁欷吁,副将再也按捺不住,斗胆冲向前去阻止他。
“将军,他是您的夫人,看在夫妻的情分上,也许可以……”
“别说了!”军令一下,如同圣旨,谁也改变不了!展子谦冷峻的瞪着前方,脚步没稍作停留。
他是狠心,但面对一个背叛国家的叛徒,他身为护国大将军,这责任他必须扛;虽然……虽然那是他挚爱的妻子,但今天以后,那即将成为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一个叛国之徒,他已仁慈地让她自生自灭,再也别无选择。
“将军,我不得不说,虽然我们打了场胜仗,可是您没有发现兵将们的士气非常低迷吗?展夫人是个好女人,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您没有细查,就将她判处死刑,这太残忍了!”
“我没有细查?”展子谦的声音微扬,压抑的怒吼有着痛苦。
“我亲手抓到她将驻军图送给她父亲派来的信差,人赃俱获,还需要查些什么?”
副将一时语塞,可展子谦眼中的不舍却骗不了人,他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以往意气风发、刚正不阿的展子谦早已不复见,他虽然看起来依然冷酷,可哀痛让他的目光失去了锐利。
“将军……您有没有仔细的看过那张驻军图?”副将突然提起,古钰儿的柔情和弱不禁风是众所周知,她何来胆量窃取重要的驻军图?
“什么意思?”
“如果那张图是假的呢?”副将只是猜测,但也认为古钰儿有可能会出此下策。
展子谦何尝不这么认为?在人赃俱获的同时,灯光太过昏暗,仅凭着月色,他仍依稀的在图中找到了几处相同的驻扎地点。
“可是……光凭几样就认定她有罪,未免太……”
“别再说了!”展子谦背对着山头,不再留恋的大步向前;坚决冷硬的态度令副将不得不闭上嘴。
低沉的气压持续到回到将军府门前,瞪着将军府三个大字的牌匾,展子谦心中的决定已然成形。
谁说他狠心?其实最痛苦的人是他,他无法对国家不忠,却也割舍不下对妻子的爱。
情义难两全;如今妻子如同被他赐死,他已无心眷恋权位,只望求去,回到拋弃妻子的尖石山归隐山林至终老。
心意已决,当他正准备走人府中时,一名士兵急匆匆的奔了进来,脸色慌张,汗流浃背。
士兵一个进门随即扑倒在将军的脚边。
“将军!将军……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事?”展子谦剑眉一凛,冷冷地询问。
“刚……刚才李公公代传皇上口谕……说……说那张驻军图是假的!”士兵虽然上气不接下气,但还是得逼自己将话说完。
展子谦的心被重重地一击,他震惊的拉起士兵,颤冷着声问:“你说什么?”
“是……您将那份图和正本一并……交给了皇上,不过……经过皇上好仔细的比对……那张副本……虽然有几处和正本类似,但都不是正确的地点,所以……”
士兵还未说完,展子谦朗朗星眸已变得一片灰暗,他冷硬的心迅速瓦解,碎成了一片又一片。
他焦急的往山上冲去,嘶吼着妻子的名字。
他好后悔,好后悔自己的铁石心肠,临行前她苦苦的哀求,他非但充耳不闻,更做出这么残忍的事。
“钰儿……你不能有事……钰儿……”
风雪已下了好几个时辰,陷入雪地里的脚步愈来愈寸步难行;即使天色再怎么漆黑,他依然没有忘记刚才的路途。
“钰儿……”双足被雪下的尖石狠狠的划破,他毫无所觉,只想尽快找到她,向她认错……他一生中有太多的坚持,虽然他深爱她,可却从未表示过。
古钰儿无怨无悔的跟着他,并奉献她全部的爱,他怎么忍心……怎么忍心让她一个人孤伶伶的身陷雪山?
他好恨自己的冲动,他怎么会没有发现那张图上微乎其微的更动,就一味的认定她是个不耻的背叛者?他为什么没有想到,他了解她胜过自己,她忠于他更胜自己的祖国啊!
这个地方……这个地方他来过!
眼前的景象依然是大雪纷飞,但他更清楚眼前的小石壁是他和古钰儿分手的地方。
他急迫的呼喊她的名字,可风声吹散了他的咆哮,回应他的,是愈来愈厚的积雪。
“钰儿……你在哪里?”他声嘶力竭的大喊着。
迎面而来的树枝硬生生的砸中他的右臂,剧烈的疼痛划开皮肉,汨汨的血液滴落在雪地里格外触目惊心,他什么都不管了!只能不停的呼唤古钰儿的名字。
突然,他的视线注意到雪地里的一处凸起,他扑倒在雪地里,急如星火的朝那块凸起挖着,当雪中露出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