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星愁粗鲁地坐在一张木制办公桌上,享受地抽着烟。
迷子站在阳夕舞的旁边,正在白痴地纳闷这些单调的监视器画面有什么好看的。
优玛妩媚地把负责监控的年轻男人困在一张椅子上,性感地撩着波浪状的卷发,全身散发出野兽般危险而魅惑的气息。
年轻男人凭借超强的自制力,没有理会她致命的挑逗,可额头上却还是渗出了辛苦的汗水。
阳夕舞的目光定隔在一副画面上。
画面上有三个人。
伊翡晴,阿Moon,还有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阳夕舞冷冷地把眼睛半眯起来,仿佛一只饥饿的雄狮在等待着美味的猎物一点一点地朝自己靠近。
忽然,阿Moon鬼鬼祟祟地在伊翡晴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伊翡晴就被他怂恿着,半推半就地跟着那个中年男人离开了。
阳夕舞的画面转移到监视器的另一个画面上。
中年男人进了电梯,阿Moon连哄带骗地把伊翡晴推进了电梯。
事情似乎正朝着脱离正常轨道的方向,匀速地发展。
阳夕舞微微皱起了眉。
虽然事情比自己预料得还要顺利,可是,她却莫名其妙地替伊翡晴心疼起来。
一个懵懂的山村女孩,怀着一份对梦想的渴望,艰难地一步一步往最高的地方爬。被利用,被伤害,不仅毫不知情,甚至对把自己推进火坑里的那个侩子手感恩戴德,把他当作自己唯一信任和依赖的人。
她忽然有些害怕这一切残酷地发展下去了。
可是,她必须阻止这一切呀。
她必须在这一切还没有发展到无法挽回的时候,将那个无知的女孩从水深火热的陷阱里拉出来。
因为,她的家人还在等着她回去团聚,一起回家呢。
抿住唇做了决定。
阳夕舞的目光扫过伊翡晴被中年男人带进一间房间的画面。
她走到那个被优玛纠缠住的年轻人面前。
“我们并不想为难你,如果我们鲁莽的行为给你的工作带来了什么困扰的话,我向你道歉,不过,我们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希望你不要把这一切说出去。”
年轻人看着她,颤抖地点了点头。
阳夕舞她们离开监控室后,就马不停蹄地坐上电梯,去往她们的终点站了。
速度要快,如果她们耽误上半分的话,或许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走出电梯,阳夕舞站在伊翡晴所在的房间门口。
她的手已经放到了门把上,带着微微的颤抖。
她知道门一定被反锁了,她只是想要借这个愚蠢的动作缓解一下自己心里的压力而已。
要结束了吗,一切,终于要结束了吗。
为什么她突然觉得自己才是整件事情中最冷酷无情的呢?
她什么都知道,什么都预料到了。
可是她为了让伊翡晴彻底放弃,彻底死心,彻底对她的明星梦绝望,居然放任她一个人被那个假惺惺的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感觉到她的异常,冷星愁扔掉手里的饿烟,上前轻轻拥住她。
“不要自责,你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她好,她会明白的。”
她抬头迎上她略显担忧的目光,明了地点点头。
这时,房间里突然响起了动静。
她听到伊翡晴试图逃离,却被重新拽了回去,然后重重地摔到地板上。
她听到她近乎撕心裂肺的叫喊声,那么凄楚而破碎。
她听到她在叫救命,带着对这个繁华都市的恐惧与控诉,苍白无力得让人心痛。
阳夕舞松开握住门把的手,退后一步。
“迷子。”她唤道。
“有何吩咐?”迷子很兴奋地蹿了过来。
“撞门。”她轻缓地说,声音带着压抑的镇定。
“遵命。”迷子说完,就拼尽全力,使劲朝门上撞去,那视死如归的眼神,好像要跟仇人同归于尽一般。
“砰”的一声,门被撞开,迷子以一种很不雅观的姿势扑倒在地上,但很快的,她又从地上弹起来,缩回阳夕舞的身边。
中年男人把伊翡晴按倒在床上的动作顿了顿,目光惊讶又略带愤怒地看着擅自闯入的她们。
伊翡晴的脸上满是泪痕,她挣扎着转过头朝阳夕舞求救。
那一刹那,阳夕舞真的被她脸上那种无助而痛苦的表情刺痛了。
没有吩咐任何人,阳夕舞亲自走上去,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她伸出手拽过中年男人的衣领,随手就把他扔到了地板上。
优玛已经难得体贴地为伊翡晴理好凌乱的衣服,担忧地护在怀里。
阳夕舞重重地一脚踹上中年男人满是肥油的肚子,眼瞳里放射出气愤而鄙夷的光芒。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来人啊,救命啊!救,唔,唔!”迷子找来一块抹布,烦躁地堵上了他聒噪的嘴。
冷星愁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绳子,五花大绑地把中年男人捆起来,丢进了厕所。
门被关上,安静的房间里只剩下阳夕舞,伊翡晴,冷星愁,优玛和迷子。
伊翡晴瑟瑟发抖地坐在床沿上,嘴唇发紫,小脸苍白。
阳夕舞站在她旁边,面色沉静纯粹得像是刚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阿Moon一定跟你说,只要你好好听这个男人的话,你就能坐稳明星的宝座,以后甚至比国际巨星还要红,对不对?”
伊翡晴抬起头惊愕地看着阳夕舞,咬住嘴唇,没有说话。
“明星的世界太混乱,也太黑暗,你太单纯,势力又太单薄,根本就不适合走明星这条路。”
伊翡晴低下头,继续沉默。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阳夕舞转过身看着她,目光带着淡定的灼热。
“一,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继续留在这里做你的明星,完成阿Moon交给你的任务。”
“二,放弃你的明星梦,跟我离开,回到属于你的世界。”
静,连呼吸都停止下来的死寂。
一。
二。
三。
阳夕舞在心里默数了三秒。
伊翡晴始终垂着头,没有给她任何答案。
“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强人所难。”她说着,转过身。“我们走。”
所有人收拾好心情,跟上她。
“等一下。”伊翡晴缓缓抬起头,雪白的脸,澄澈的目光。
阳夕舞停住脚步。
“我跟你走。”
她认命地闭上眼。
也是时候该死心了呀,何必还要继续再自欺欺人下去呢。
浮华退尽的纯粹
晚上,西城酒吧。
动感而时尚的音乐,打扮潮流的年轻男女,价格昂贵包装精美的各色酒饮。
空气里有奢侈而糜烂的味道在蔓延。
让横冲直撞的陌生人感到头晕目眩,却让早已习惯和熟悉这里的人迷恋上这份只属于青春的奢靡与堕落。
绚烂的灯光下,男人和女人在自己暧昧的欲望和释放中沉沦,放纵。
物质与精神的碰撞,摩擦,火花忽明忽暗。
这是一个罪恶而张狂的空间,任何人都有放肆和追逐的权利。
只是,那份炫耀,究竟是用来挥霍自己的金钱,还是用来麻痹自己的心志?
没有会去在意这个奇怪的问题。
大家只是肆无忌惮地跳舞,漫不目的地喝酒。
累了,醉了,困了,倦了,然后放任自己麻木,忘记一切。
灯光微弱的角落里,暗紫色沙发上坐着几个精灵般美丽而危险的女孩。
她们像是开在午夜的血色罂粟花,美艳妖娆得让人胆战心惊。
没有人会不知死活地去靠近她们的领地。
打扰到她们的下场,将会比倾家荡产,流离失所更加恐怖。
或许是老板的特意安排,她们的专属领地被挂上一圈透明的紫色水晶珠链。
典雅的色彩,冰冷的光芒,诠释出她们的高贵和与众不同。
腐败的宣泄还在继续,所有人沉浸在自己的天地里,无休无止。
阳夕舞靠进柔软的沙发里,白雪般晶莹剔透的脸上,琉璃般璀璨优美的眼瞳,闪烁出几分诱人的迷醉。
她轻轻摇晃着手里的酒杯,颓废的暗红色液体随着她的动作,倾斜,晃动,乖巧而温顺。
她没有醉,只是,似乎已经有点开始厌倦这样腐糜而无趣的生活了。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开口道。
“无哪?”冷星愁抽着烟,不冷不热地问道。
“送小朗他们回家。”
“这些屁大点的小事,你也需要亲自做?”迷子眨着眼睛,不解。
“别人送,我不放心。”
“宝贝,要不要我们陪你一起?”优玛收回对舞池的男人放电的媚眼,漫不经心地说。
“不用,我只是想借这个机会,出去散散心,一个人。”她说完,浅饮一口红酒,整个口腔立即被芬芳的酒香萦绕。
“呵呵,那我呢?带上我这个护花使者,总可以吧?”迷子贼贼地说着,又死皮赖脸地凑了上去。
阳夕舞动作敏捷地避开她,“休想!要是带上你,指不定又给我闯什么祸,免谈!不可能!”
迷子泪眼汪汪地退了回去。
阳夕舞把酒杯放回桌上,拿出一根烟,却没有点燃。
她一只手刁着烟,一只手把玩着打火机,姿势很怪异,但却很优雅。
抬眼,扫视一圈心不在焉的几个人。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冷星愁的眸光微颤,眼底似乎有什么隐匿的光芒急速地闪过。
第二天。
阳夕舞开着车,载着小朗,小舒,还有小晴踏上了归乡的路途。
褪去所有浮华后的小晴,依旧是一个天真单纯的女孩,清秀的五官,讨人喜欢的表情,花一般朝气蓬勃的年纪。
阳夕舞稍稍有些欣慰。
她曾经很担心,失去了明星的光环,失去了那些珠光宝气的荣华富贵,失去了那些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崇拜的荣耀,或许小晴会失落地颓废一段日子。
可是,现在的她,完全是一副纯真的小女孩的样子,干净纯粹得让人心疼。
希望,以后,她可以找到真正属于她自己的人生吧。
陌生的土地,温暖的亲情
淳朴清新。
这是阳夕舞对明湘村的第一印象。
远离都市的烦扰与喧嚣,抛开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装点,这里,是一片干净而原始的土地。
没有争名夺利的残酷,没有尔虞我诈的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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