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样纯粹的一张脸。
如果说叶千瑰的美是高傲妖艳的,那么,她的美,则是干净温和的。
可是,在某种程度上,她的美比叶千瑰略胜一畴。
只因为她身上那份与世无争的气息。
“怎么样,满意了?”无聊地把玩着手里的棒球帽,阳夕舞脸上的表情淡定而戏谑。
“啊?哦,就这样,还好吧,我还以为你长了什么三头六臂呢。”叶千瑰语无伦次地说着,眼睛里不加掩饰的惊艳还来不及收回。
“呵,看你的样子,似乎很失望啊,怎么,觉得我没你漂亮,脏了你的眼睛?”
“那当然。”叶千瑰底气不足地应道,目光却有些狼狈地闪烁不定。
教室里一片铺天盖地的唏嘘声。
这个叶千瑰的脸皮还真是厚啊,长了眼睛的人都看的出来,她没阳夕舞漂亮了,她还好意思大言不惭,真是不自量力啊。
阳夕舞一语不发地面对这一切,脸上的神色淡漠而从容。
教室里交头接耳的议论还在继续。
叶千瑰垂着的头越来越低,越来越低。
夏纱在一旁蠢蠢欲动,举在胸前的拳头握得紧紧的。
阳夕舞依旧冷淡地看着叶千瑰,明亮的眼瞳里似乎蕴涵着嘲讽。
终于,叶千瑰抓起自己的背包,粗鲁地一把推开挡在她面前的阳夕舞,低着头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风,轻轻扬起阳夕舞美丽的发,迷了她的眼。
她望着叶千瑰消失的方向,紧抿着唇,若有所思。
她,是不是太过分了?
夏缨善解人意地走上来,轻拍她的肩。“舞,别担心,她会没事的。”
阳夕舞转过头,朝她勾了勾唇,眸子里一片疏离。“我才懒的替她担心。”
说完,她神情气爽地坐到座位上,得意地朝夏纱挑了挑眉。
“呵呵,我就知道她不是你的对手。”夏纱乐呵呵地赞美道。
隐悄悄地沉思。
她和她的战争还没有结束。
这,只是一个开始。
中午。
吃完午饭后,阳夕舞带着隐,懒洋洋地钻进了图书馆。
她很喜欢那里安静的气氛。
很适合想事情,也很适合睡觉。
图书馆里的人很少,有的人很忙碌,有的人很清闲。
阳夕舞趴在桌子上昏天黑地地睡着,紫色的棒球帽松松地罩在头上。隐在一旁百无聊赖地翻着漫画书,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吵醒她。
忽然,阳夕舞似乎睡得不太舒服,挪动着换了个姿势,原本就摇摇欲坠的棒球帽彻底脱离她的头,落在地上。
隐听到动静,正准备伸手捡起地上的棒球帽。
这时,一只细长的手快他一步捡起了地上的棒球帽。
那是一只很好看的手,很适合弹钢琴。细细长长的,泛着干净的白。
似乎是感受到了陌生的气息,阳夕舞醒了过来。
她一只手撑在桌子上托住下巴,神情还处在初醒状态。
她的目光落在那只好看的手里的紫色棒球帽上,下意识的,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
“你干嘛抢我的帽子?”她看着他,眼睛里的光芒近乎无辜。
“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抢你帽子了?”艾夜离微笑着看着她,一脸的兴致盎然。
不理会他似笑非笑的表情,阳夕舞理直气壮地朝他伸出手。“我讨厌陌生人碰我的东西,帽子还我!”眼神里的混沌一扫而空,她看着他,目光雪亮。
艾夜离轻轻把玩着手里的棒球帽,脸上带着痞痞的笑。“如果我说,不还呢?”
隐突然站起身来,犀利冰冷地目光射向艾夜离。
敢挑衅舞,他该死!
阳夕舞不慌不忙地伸出手按住隐,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毕竟这里是图书馆,她不想因为自己,给不相干的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冷厉地扫了艾夜离一眼,那般幽深的目光,似乎想把那张脸深深地刻进心里。
“我们走,帽子,我不要了。”简单地说完,她拽过隐,冷漠地朝外面走去。
艾夜离呆呆地站在原地,感受着帽子上迷人的馨香。
阳光如金子般铺洒下来,给嫩绿的草地镀上一层神秘而美丽的光辉。刚浇过水的草地有些湿润,草叶上残留的水珠闪烁着钻石般耀眼的光芒。
沐浴在轻风里的樱花,温顺地摇动着,满树的瑰丽,满树的芬芳。
很美的时光,很美的景色。
垃圾桶里的蔷薇花
下午,放学后。
阳家。
华丽的玻璃餐桌上,阳夕舞和阳洛尘面对面坐着,隐坐在阳夕舞的左手边。
巨大的水晶吊灯从二十米高的天顶上垂下来,明丽的白色光芒洒在宽敞的房子里。
三个人都不约而同地低着头。
同样的姿势,同样的沉默。
空气里,食物诱人的香味淡淡地蔓延。
穿着统一制服的佣人排成一条,垂着头站在一旁,脸上的神情恭敬而仰慕。
隔着奢华透明的玻璃门,清雅的月光把黑夜衬托得蒙胧而美丽,清风一阵阵地吹过,恣肆地舞动。
他们始终低着头,谁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食物在嘴里细细地咀嚼后,慢慢地滑过喉咙,下咽。
他们似乎早已习惯这种冷漠而诡异的相处方式。
吃完最后一口,阳夕舞拿起桌上的餐巾,优雅地擦了一下嘴。端起右手边的玻璃杯,浅抿一口杯子里的清水,随即站起身,离开了座位。
隐紧紧地跟在身后。
一直低着头的阳洛尘忽然抬起头,颤抖的目光,看着那个一步步离他而去的女孩。
“你,就不能跟我说说话吗?哪怕,只有一句也好。”他的语气近乎乞求。
不自觉的,阳夕舞停下了脚步,却没有转头看他。
她觉得,那是一个很奢侈的动作。
“我吃饱了。”淡漠地说完,她的脚步已踏上了楼梯。
手里的餐叉无力地应声落地。
阳洛尘颤抖着,跌跌撞撞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无意识地挪动脚步离开。
为什么,她总是对他这么冷漠呢?
他是她的亲哥哥,是在父母死后,她唯一的亲人啊。
他知道,爸爸不该把妈妈的死怪罪到她的身上,更不应该把刚出生的她,残忍地扔在孤儿院的门口。
那个时候,她还只个刚出生的婴儿,心脏脆弱得随时都可能窒息。
在那漫长的四年里,他无数次求过父亲,去把妹妹接回来。可是,直到四年后,父亲因病去世,他才有机会通过自己的能力,千方百计,终于把妹妹找回来。
那一年,她四岁,单薄的身子,苍白的脸,像个破碎的洋娃娃。
他小心翼翼地走近她,想要抱住她冰凉的身子,却被她倔强地推开。
她看着他,眼神中,是冷漠,是疏离。
他发誓,一定会用自己的生命来呵护她,疼爱她。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弥补他错过的这四年。
可是,十二年过去了。他实现了自己的承诺,不管是什么东西,他都会把最好的捧到她面前,甚至在自己最繁忙的时候,也会拼命抽出时间来陪她。
可是,她却始终是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甚至,连一声哥哥,都没有叫过他。
谁来告诉他,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难道,他做的还不够好吗?
长长的走廊上,摇摇欲坠的身影,显得落寞而忧伤。
次日。
初晨的阳光,带着惺忪的味道,穿破湛蓝的天空,幽雅地洒落下来。
阳夕舞坐在黑色宾士车里,熟练而固执地将一缕缕发丝绕到手指上。
不知道是从什么开始的,她喜欢上这个单调而好玩的动作。
记忆里,隐约有一个人,曾经也这样抚摸着她的发,将一卷又一卷的发丝绕到手指上。
可是,她却想不起,这个人是谁。
可能,只是错觉吧。
走进教室,课桌上一束鲜艳的红色蔷薇花突兀地闯进她的视线。
娇艳欲滴的颜色,粉嫩干净的花瓣,华美精致的包装。
是女孩,都会怦然心动的花招。
隐冰冷的目光射向那个曾经对阳夕舞示好,却挨了他一拳的男生。男生瑟瑟发抖地摇了摇头,示意不是他。
她缓缓走近——
拿起课桌上的花——
然后——
碎步走向教室的后面——
花脱离了她的手——
扔进了垃圾桶——
一气呵成的动作,不假思索地完成。
教室里,又陷入了沸腾。
阳夕舞,果然是个比叶千瑰更有潜力的风云人物啊。
这来才几天啊,就有仰慕者屁颠屁颠地跑来匿名送花了。
那叫一个浪漫啊。
可是,她却不屑一顾。
消息传播得很快,一整天,帝英的每个人都对这件事议论纷纷。
八卦的速度,永远都快得惊人。
二年一班。
蓝诺用手托住下巴,懒洋洋地看着坐在右手边的艾夜离。
“听说了吗,她把你送她的花给扔了,当着全班人的面。”
“可能,是因为她不喜欢蔷薇吧。”艾夜离笨拙地替自己解释道。
“难得啊,终于有个长眼睛的,没有掉进你的陷阱。”蓝诺嘲弄地笑着,艾夜离坐在一旁,脸色越来越黑。
一整天,叶千瑰都不见踪影。
一整天,阳夕舞都趴在课桌上睡觉。
一整天,艾夜离的脸都很臭。
不堪回首的童年
阳夕舞踩着散漫的步子,走在走廊上。
隐跟在后面。
深紫色发丝和纯白色的发丝,被风轻轻地吹起,迷离的色彩诱惑着每一个人挑剔的眼睛。
这时,四五个打扮怪异的男生说说笑笑地朝他们迎面走来。其中有几个还痞痞地看了阳夕舞好几眼。
擦肩而过的一刹那,阳夕舞看到走在最后的那个男生,右边的眼角下,有一颗黑色的痣。
妖娆而帅气。
几乎是下意识的,阳夕舞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那个男孩单薄的背影。
很熟悉的感觉。
尤其是他眼角下的那颗痣。
“苏流希。”她喃喃地叫道。
男孩的身影颤动了一下,接着,停了下来。
他转过身,看向她。
他的同伴仿佛没察觉到什么,有说有笑地继续往前走。
那是一张很精致的脸。
亚麻色的头发,瘦瘦的脸。
浓黑的眉毛像修饰过一般,带着女人味的细长,纤长浓密的眼睫下,明澈水亮的眼瞳如黑玉白晶,直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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