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让她每天活在死去活来的思念里的始作俑者,那个让她魂牵梦萦,却始终只能遥遥相望的男人。
那个莫名其妙地死掉,害她为他流下人生第一滴眼泪的男人。
他现在就这样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面前,那么真实,那么冷酷。
卡亚的目光在接触到冷星愁异样的眼神时,几不可见地闪烁了一下,接着又混然不知地恢复了习以为常的残酷冰冷。
他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他的计划的,即使是曾经与他出生入死的伙伴,也不行!
所有人都只是他计划中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谁也休想影响到他的理智和决策。
冷星愁像是一只被无形的手操纵的提线木偶,她一步步走近卡亚,嘴角竟然还露出满足而幸福的笑。
优玛和迷子见情况不对,立即及时伸出手,将她拉回安全地带。
瞎子都看的出来,那个叫卡亚的家伙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星愁,你冷静点,不要看到帅哥就晕头了。”优玛紧紧抓住她的胳膊,劈头盖脸地责备道。
冷星愁抬眼看了一眼优玛,又继续冥顽不灵地看向卡亚。
隐走过来,目光和冷星愁纠结在一起。
“那个人,跟莫寒很像,可是,他不是他,莫寒已经死了。”他说完,目光转向冷星愁,手掌不轻不重地拍在她的肩膀上。
冷星愁转过头,眼神坚定而雪亮。“不,他是莫寒,我肯定,只是,他变了,变得让我们都不认识了。”
被冷落在一旁的苏流希又不甘寂寞地吼叫起来,“丫头,你不要受那个家伙的蛊惑,我们才是你的朋友,快回来呀!”
阳夕舞缩进卡亚的怀里,无辜的眼神仿佛受到惊吓的小鹿。“亚,他们是谁?”她抬头问卡亚。
卡亚宠溺地摸了摸她头顶的发丝,语气温柔如泉水。“花薇,不用怕,这些人你都不认识,一个,都不认识。”
“哦。”她低声应着,又害怕地朝他怀里缩了缩。
那双琉璃般清透干净的眼睛,刺痛了所有人的心。
似乎看过瘾了这场无谓的闹剧,卡亚带着人浩浩荡荡地离开。
擦身而过的刹那,隐敏锐的目光捕捉到卡亚握在手心里的那只小手。
左手,肌肤雪白细腻。
只是,手腕的地方,有两道粉色的疤痕。
清澈的瞳仁猛地一缩,似乎有什么极度揣测和不安的光芒闪过。
那些不言而喻的黑暗
其实,早在几年前,亚兰斯特王国的爪牙势力就已经渗透进了帝英这座浓缩版的贵族帝国。
而这一次,卡亚来帝英表面上是为了视察教育工作,但实际上这只是个冠冕堂皇的幌子。
此行的真正目的,是将亚兰斯特王国的势力进一步渗透进这座繁华而富饶的城市。
事实上,他几年前就已经在这座城市打通了许多重要的关节,而这一次,只是为了更深一层地将各条四通八达的渠道和人脉,彻底地疏通和连接起来,形成一张无孔不入的网,将这座城市笼罩在里面,彻底沦陷为亚兰斯特王国的附属领地。
这是亚兰斯特王国统治世界的野心,付诸行动的第一步。
单纯的学生身份,可以天衣无缝地掩盖住他邪恶的目的。
而阳夕舞的利用价值,在于她精灵般完美绝色的脸蛋和失忆的她现在扑朔迷离的身份。把她放进帝英这个最安全也最危险的地方,既能用她绚烂魅紫的色彩诱惑住每个人挑剔而脆弱的眼球,使所有人敏感的神志被美色麻痹住,又能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他的曝光率和关注度,从而让他更加用心的,无后顾之忧地投入到他真正的行动中去。
当然,有点私心的,他就是故意想要把现在这个她带到曾经与她形影不离的朋友和恋人面前,既是炫耀,也是示威。他要让他们知道,无论以前她是什么样,陪在谁的身边,与谁寸步不离,与谁山盟海誓,现在,她像个影子一样伴随在他的左右,依赖着他,信任着他,把他当作她的世界里最独一无二的焦点。而他,把她捧在手掌心里当作无价之宝一样无微不至地呵护,宠爱,疼惜。
他要霸道而放肆地向全世界的人宣告,她是他卡亚的女人,是亚兰斯特王国未来的王后,是在不久的将来,与他一起并肩俯瞰这座被他们踩在脚底下统治和奴役的世界的女人。
没有人可以动摇他,更加没有人可以把她从他的手心里夺走。
隆冬的天气,寒冷得像是要活生生地将人撕掉一层皮肉。
冷风刀子般从侧脸割过,留下刺痛的痕迹。
曾经高傲挺拔的法国梧桐已经耐不住寂寞和寒风的侵蚀,渐渐流露出荒芜的姿态,光秃的枝桠,飘零的落叶,沧桑无力得像是一位饱经风霜的迟暮老人。
每天在大道上打扫卫生的工人,都会被满地萧瑟的落叶累得近乎精疲力尽。
冬天,是白色的,宛如一个凄美的童话。
深爱的王子和公主,因为狠毒的王后或者他人的横刀夺爱,又或者是因为任何一方的凋零死亡,最后落得清冷孤独的下场。
相爱,似乎要拥有比攀登珠穆朗玛峰更巨大的勇气。
阳夕舞已经以转校生的身份在帝英呆了一个星期。
顶着卡亚未婚妻花薇的头衔,现在的她,开朗,活泼,待人和善温良,仿佛一只彻底从过去的泥沼中挣脱破茧的蝴蝶,依然美丽,却多了几分明亮的绚丽和斑斓的希冀。
她似乎每天都可以让自己过得无比开心,像一个极度容易满足的孩子,只要一颗糖,一支冰淇淋,甚至是一句发自内心的赞美的话,她就可以欢天喜地地高兴上一天。
当然,对于现在的她,有的人抱着真心靠近的态度,有的人存着隔岸观火的心思,而有的人,那些曾经与她朝夕相处,生死与共的人,这是种近乎致命的煎熬。
相同的长相,相同的声音,相同的发色,甚至连身材都那么相同的一个人。
她却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
阳夕舞是冰做的公主,而她,这个名叫花薇的女孩,她是水做的精灵。
虽然拥有百分之九十的相似度,但是,他们始终不敢轻举妄动地将她与他们心里的那个人相提并论。
因为,如果是她,怎么可能对他们这么不屑一顾,甚至摆出一副完全陌生的态度。
所以,即使心里有无数无法解答的疑团,他们只能静观其变地压下心里的不安。
只是,每天面对着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怎么能叫他们心平气和地继续隐忍下去。
如果可以,他们多想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按住她的肩膀,失声呼喊道。
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如果你是舞,如果你真的是舞,就请你结束这幼稚的游戏吧!
如果你不是,就请你不要顶着一张和她一样的脸,每天在我们面前晃悠,带着你的高贵,带着你的天真,也带着你的虚伪,马上滚出我们的视线!
动荡,似乎还在饶有兴致地酝酿中。
琴室。
窗帘被拉上,只留下一条细小的缝隙。
冷星愁站在门口的地方,手上颓废而熟练地刁着一根香烟,烟雾渺渺。
优玛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站在窗口的位置,一边无聊地把玩着卷发,一边若有所思地凝视着透过缝隙钻进来的碎光。
迷子面壁伫立,金色碎发无力地垂下来,破败的色彩,仿佛一副斑驳的陈旧油画。
艾夜离和蓝诺站在一起,同样高挑的高度,深邃的表情。蓝诺担心的目光飘向一旁眼神空洞而忧伤的夏缨。
夏纱难得安分地乖乖呆在夏缨身边,眼光不知所措地在几个安静得像雕塑一样的人之间,游离,转换,反复。
“砰”的一声,门被打开,苏流希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满头是汗,一副刚逃命赶来的模样。
气氛诡异得有些异常。
隐沉默不语地坐在钢琴前,手指温柔地抚摸着干净的黑白琴键,似乎试图从这些冰冷无情的东西上面找到一星半点属于她的味道和温度。
“到底是怎么回事?”苏流希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疑惑地开口问道。
到琴室,有事商量。
这是隐今天早上给他们发的信息。
可是,都已经等了快一个小时了,他却只是像个木头一样坐在那里,傻乎乎地用手指擦着琴键。
没有人回答他。
苏流希有些气急败坏地甩手擦了一把汗,然后跨着步子走到了隐面前。
“你到底。。。。。。”
“舞回来了。”
苏流希的话被隐突然的出声打断。
静默。
空气微微躁动。
然后。
破裂。
震惊。
隐把手指停放在琴键上,抬起头,迎上众人不解的目光。“她真的回来了。因为,花薇,就是舞。”
瞳孔扩大,不可思议的表情被放大数倍。
“不可能!”
第一个突出反驳的是夏缨。
“如果她真的是舞,她不可能不认识我们。”
“这也是我一直疑惑的地方。”隐说着,缓缓站起身来。
“你怎么确定她就是舞?”冷星愁定睛看向他,淡薄的嘴角透出几分憔悴。
“因为,她的手腕上,有两道疤。”
香烟突兀地挣脱手指,跌落在地板上,溅起零星的火花。
“你是说,手腕?”冷星愁瞳孔幽深,嗓音略带颤抖地问。
“没错,那是舞割腕自杀时留下的疤痕。”
隐抿住嘴唇,黑瞳有暗流涌动。
凝滞的空气里,碰撞出激烈的磁场。
隐走到窗户边,抬手猛地一下拉开窗帘。
刺冷的风夹杂着光亮,争先恐后地拥挤进来。
光线照亮了每个人脸上惊异的神情。
隐转过身,面对大家。
“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的话,舞,应该是失忆了。”
所有人的心再次跌入万丈深渊。
走投无路的绝望。
“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我们都要把她从那个什么卡亚的手里抢回来!”迷子摩拳擦掌地跳出来回应道。
“对,那个男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一定要联手把宝贝救出来。”优玛收起玩头发的兴致,正色道。
“我赞成。”冷星愁撩开刘海,魅眼森冷而坚定。
“我也赞成!”大家不约而同地应声道。
“好,就这么办。”
隐捏住拳头,转身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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