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要她叫他的名字?她不是长工吗?
雷行云瞪着她惊疑不定的小脸,突然又想笑,嘴角不自觉往上扬。“干嘛眼睛睁得那么大?见鬼了?”“有一点。”她讷讷的回了句。
“笨蛋。”他笑得更愉快了。
唉,戴春梨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本来就笨啊,不然怎庆会陷入这团混乱里,越来越搞不懂自己究竟在干什么了。
如果不是笨,怎么会越来越食图他的笑容、他的目光?
他的胸膛是如此强壮温暖,他的双臂彷佛可以为她撑起这片天……就算她笨好了,虽然他可能只是一时兴起,她还是好眷恋好眷恋他离得的温柔。
唉……“叹什么气?吃饭了。”他打算这样把她抱进餐厅。
“老板,大家在看我们了,你先让我下来。”她情急地叫道,推了推他强壮的胸瞠。
“老板?”他浓眉危险地挑起。
她悚然一惊,连忙噤声。
“我叫什么名字?”他执拗追问。
“雷行云。”她像个小学生背书般乖乖回答。
他哼了一声。勉强满意。“嗯。”“先让我下来啦。”戴春梨脸红得跟熟透的西红柿一样,尤其是四周游客好奇惊异窃笑的目光,让她觉得自己好像是脱光光在大街上裸奔。
雷行云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驼红可爱的脸颊,有股卫动想偷偷地亲下去。
“老……雷……”她恳求的眼泪都快飙出来了。一方面是有人在窃窃私语,另一方面是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
“谁是老雷?”他啼笑皆非,最后还是取从地把她放了下来,大掌却依旧稳稳地搜着她的腰。
“就……”她尴尬地笑笑。
他微笑着揉乱她的头发,“走吧。”结果,他们的午餐搞到下午三点半才吃完。
但是海鲜真的美味极了,戴春梨这辈子还没吃过那么大只的龙虾,那么肥美的螃蟹,还有那么鲜甜的干贝。
吃完这餐,她觉得就算胆固醉直线上升到爆掉也值得。
好幸福喔,尤其最幸福的是他就坐在她身边,还夹菜给她吃。
“呵呵呵……”雷行云奇怪地睨了她一眼,这丫头打从万里回台北的一路上都乐得跟傻瓜一样,他甚至故意踩下油门飙到一百二──不敢观到两百是怕又吓到她──想着要测试一下,可是她居然没反应?
脑袋又泡在浆糊里了吗?
他又想笑了。
“你笑了耶!”戴春梨回过神来,像夜现新大陆般惊喜地看着他。
雷行云这才发现自己真的笑出声来了。
“你眼花了。”他清了清喉眬,一本正经道。
“才没有,你真的笑了。”她恋慕的眸光痴痴地望着他,心里莫名感动。“你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好好看……”他接触到她温柔又盼望的留恋眼神,心头蓦然鼓荡悸动了起来,觉得车内空调坏掉了,他烦躁难当地狂按冷气钮,一下子就开到最大。
戴春梨差点被车内熊熊冒出来的“寒流”给冻僵。
老板今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而且……他好像又生气了。
她脸上的幸福和笑容悄悄地不见了。
从那一天不知道算不算是约会的约会后,戴春梨发现老板……呃,雷行云对她的态度有点不一样了。
虽然她不小心忘记吃饭或是偷吃泡面被他抓到,还是会被他骂得狗血淋头,但是其它时候,他不奇#書*網收集整理是常常盯着她失神大半天,就是会揉一揉她的头发,然后什么话也不说就叹气上楼去了。
她真的一头雾水。
雷行云做的一切行为都是那么的令她想不通,但老实说,自从那一天他突如其来地吻了她之后,他们之间就像有某种东西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所有的事情都变得不太一样了。
“是……爱吗?”在厨房煮消夜的戴春梨边把金黄色滋滋作响的蛋皮翻面,边神思恍惚。
可是怎么可能呢?她没忘记此刻两人尴尬矛盾的“对立”和“主仆”立场,更没忘记彼此悬殊到不行的身世背景。
他那么英俊出色外加多金,怎么看都是当言情小说男主角的料,可是反观她自己,从头看到脚也就只有勉强凑一脚当女佣的份。
可是他真的很关心她呀,虽然他嘴巴上都不说,但行动和表情完全表露无遗。
不过,就是这样了吗?
她关掉炉火,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样的相处情况暧暧昧昧的,看似有什么,伸出手却总是触碰了个空。
就像漫画“蔷薇之恋”中的一段话:这样的爱,像是触模不到的雪,凝结成的花束,它纯白,闪闪发光,却又令人苦恼,因为只要一碰到它就会融化……这美丽的花束,是收不到,也送不出去的花束,虽然真的存在这世上,但是要送人,要接,都是不可能的……她和他之间发生的一切,就是这雪凝成的花束,怎么碰也碰不到,因为害怕它会就这样融化了,所有的美丽,都会消……她怔怔地盯着平底锅里的蛋皮,心越来越酸。
“好了没?”雷行云高大的身子倚在厨房门边,皱着眉头抚着肚皮问道。
“哦。差不多了。”她一惊。心乱如麻地低下头。“再、再等我一分钟就好了。”戴春梨收回心神,把蛋皮放在抹了美乃滋的酥烤吐司上,加上火个和翠绿的高丽菜丝,再迭上一片吐司,对切成了四等份。
雷行云走近她身边,抱臂看着她将三明治放在玫瑰金边的瓷盘上,轻巧地将苹果片和娇红的草莓放在盘沿,然后利落地将飘散着浓浓香气的麝香猫咖啡倒进皇室骨瓷杯里。
她穿着粉黄色小圆点围裙,动作熟练地洗着平底锅,拧干抹布擦净流理台,清秀小脸上专注认真的模样有种教人怦然的心动感。
他屏住呼吸,那种晕车的感觉又回来了。
可是他明明没有在开车,这辈子也只有小时候搭奔驰去幼儿园上课的第一天才晕过车。
“好了,我帮你端到书房去吃吧。”她温柔一笑。
没想到他动也不动,只是突然问:“你呢?”“我把厨房整理一下就睡了。你吃完就把杯盘放在书房里,我明天一早会去收的,请不用担心。”“我有必要担心这种芝麻小事吗?”他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
“嗯,也对。”她笑笑。
他看着她端起放着三明治和咖啡的托盘就要走出去,临时改变主意了。“我要在这里吃。”“这里?”她睁大眼睛。
“对。”他伸手抢过她手中的托盘,端到厨房落地窗边的柚木长桌上,自顾自坐入其中一只高脚椅。
这长桌平常时候就只是摆放着一大只银雕盆的水果,还有一大束盛在水晶瓶子里怒放的玫瑰花,偶尔还有几条老杜亲手揉制烘焙的英式杂粮面包。
可是自从戴春梨来到这个家之后,她一眼就爱上了从这儿望出去的郁郁森林和山形起伏寒烟笼翠的美好景致。
老杜告诉过她,落地窗外尽收眼底的大片青翠美景都属七星山的范围,可是她怎么看都觉得好像梨山。
因为这份浓得化不开的思乡幽情,所以她索性搬了两把高脚椅放在这儿,忙完家事以后就泡一杯锡兰红茶,坐在这里发呆,或是想想自己的事,想着他和她之间的纠葛不清。甚至揣度梨山现在是不是也开始下起了迷迷蒙蒙、缠绵如丝的雨?
可是他是雷宅的主人,他怎么能坐在这里?
“不如我帮你端到餐室去好了。”她提议道。
“我要在这里吃。”雷行云坚持,拿起一块鲜蔬火腿蛋三明治咬了一口。“你可以继续整理厨房了。
”她纳闷地看着他,他真的开始默默吃了起来,不时啜饮着香浓的热咖啡,一副自在的模样。
真奇怪,他当真要在这里边吃边看她整理厨房?
戴春梨满脑子都是问号,但还是很快刷洗好锅子,擦干净流理台和水槽。她忙碌却轻快的背影看在雷行云眼里,又是一阵莫名其妙的心跳加速。
“咦。你还没吃完吗?”等到她都整理好后,回过头来却发现他盯着自己出神,三明治才吃了四分之一,喝了一半的咖啡杯却始终端在手上迟迟不放下。“怎么了?不好吃吗?”他直直注视着她的双眼,开口问:“你住在这里快乐吗?”他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她有一些措手不及,一时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住这里快乐吗?
如果没有忽然想起高丽菜田即将夷为平地,上面会盖起一间私人度假别墅,她和她爸爸即将面临无家可归的命运……如果没有这一切横互在中间的话,她绝对会想也不想地说她在这儿非常快乐。
因为能够看着他,能够呼吸到和他相同的空气,她就觉得生命变得很完整,很满足、快乐。
“快乐。”她温和地回答,迟疑了一下,才鼓起勇气迎视他的眸光。“但是我并不属于这里,你知道的。”闻言,雷行云杯中的咖啡几乎飞溅了出来,脸色陡然一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会收回买我们家高丽菜田的决定吗?”她静静地看着他。
“你这是在威胁我?”他挑起一道浓眉,不舒取地道。
“不是。”她借着整理水果篮的动作,努力说出自己让在心头好久好久的话。“我只是说出事实,其实不管你放不放弃买我家的地,等到这件事结束以后,我还是得离开这里,回到属于我的地方。”情感的毛线球已经纠结缠绕得谁也解不开了,她想通了,与其继续在这儿只能痴痴望着他的背影,越沉沦越深,还不如放开手,离开他,离开这一切。
她不想再忍受着只能把他当主人,自己却已经无可自拔爱上他的事实。
总有一天她会贪心到失去理智,忘记自己只不过是个有求于他的卑微女孩,只是他的一个雇员。
雷行云心一惊跳,愠怒道:“什么是属于你的地方?梨山吗?难道你不怕我真的执意履行合约,把你家的地纳为己有?还是你宁可我控告你们蓄意以产权不清的土地讹诈买方?”她当然不显意,她也很怕他会这么做,但是她在万籁俱寂的这个深夜,突然领悟到了一件事──不管她想怎样,不想怎样,决定权永远不在她手上。
所以尽管她再怎么百般不愿,再怎么难过,也阻止不了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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