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痛吗?”她难以置信的问。纵使没有纹过身。但她也知道机器刺进身体的强烈痛处,而以凯文这么一个公子哥儿,竟然去刺青,她是说什么也不能理解的。
“痛啊!”用手撑着头,凯文看着她说。
凯文记得当时他刺青时喊得哭天抢地的,要不是当时年轻好面子,他想,他早就逃了。哪会让那个刺青师父完成他背上的图案。
反观律爵他们三个人。竟然一声都不吭,说到底,他是四个人里头,胆子最小,也最怕疼痛的。
“你……”丝琪没想到凯文答得理所当然,“既然怕痛,那你还去刺青,你根本就是自找罪受!”
“话不能这么说。”其实丝琪的反应是他早可以理解的,毕竟在多数人心目中,刺青的同义词是不伦不类。但他口气轻快的指了指自己的背,“你难道不觉得我背上这片竹林挺美的吗?帮我刺青的老师父还说,我背后的刺青可是他的杰作之一呢!”
听到他的话,丝琪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反驳,她摇了摇头。他背后的图腾是挺美的,但她并不认为值得。
“你早就知道我会反弹对不对?”双手抱胸,她目光如炬的盯着他无辜的脸庞看。
她原本还在想,以凯文的个性。竟然会害羞得每晚上床一定关灯,她早该知道有鬼,都怪自已被他弄得神魂颠倒,她感到有股被欺骗的感觉。
“别这样!”看出她的不开心,凯文伸出手轻点了点她的鼻尖,“我承认我是知道你会生气。也承认我瞒了你,但现在我不是告诉你了吗?”
她闻言,感到哭笑不得,“话都是你在说的,你能把死的都讲成活的。”
凯文露出一个傻笑。“你若爱我的话,似乎也得爱我身后的刺青才行,毕竟这是洗不掉,得跟我一辈子的东西。”
丢给他没好气的一瞥,丝琪也莫可奈何。“你干脆说,你一辈子只要你这个刺青陪伴就好了。”
“哎呀!都成年人了,还跟刺青吃醋啊!”他故意想逗她让她遗忘怒气。
“我……”丝琪火大的在他腰上用力的拧了一把。满意的听着凯文发出哀嚎的声音。
凯文痛得几乎滚下床,“你谋杀亲夫啊!”
“你死不了的。”虽然一点也不想同情他,但她可以感觉心中的怒气渐渐的降温。
看出丝琪的软化,凯文露齿一笑,连忙空出身旁的位置,“上来。”
站在床沿看着他好一会儿,最后她还是乖乖的爬上床,躺在他的身旁,因为她从一早被他拖起来,她就觉得累,现在她也渴望能睡一觉,至于凯文与律爵之间的事,她决定稍后再谈。
※※※
“现在我不管你说些什么,反正我觉得我有必要去跟那个叫律爵的人谈一谈就对了!”
真不知道他们的话题什么时候才能从律爵的身上移开。凯文无奈但又莫可奈何的看着丝琪。
丝琪说起来,还真不是普通的死脑筋。
“其实律爵人很好。”吃了口美味的小圆面包,凯文开口说道,“你就当没发生这件事好了。”
“他人很好?”她嘲讽的一笑,“既然人很好,为什么会动手打你?”
“这……”
“不管怎么样,”丝琪根本不给他有任何解释的机会,“我不会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的。”
凯文感到太阳穴隐隐作痛,两人睡了个长长的午觉起来后,才在饭店的房间里用了顿迟来的晚餐,可没想到,丝琪硬是死咬着律爵打他这件事不放。
“就算再怎么好的人,总也会有脑筋秀逗的时候,不是吗?”他的口气轻描淡写。
“没错,”丝琪认同。“但是他不应该打人。更不应该打你。”
“我真的是很感动你这么护着我,”他诚恳的说道,“但是我并不希望你跟律爵把关系闹僵,这样会使我很为难。”
丝琪没想到凯文会用哀兵政策,冷冷的瞄了他一眼,摆明着告诉他,她并不在乎他会变得为难。
“其实律爵他这个人……怎么说呢?”凯文想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除了有时冷酷了点,偶尔有点不讲理,有点不易亲近之外。其余的时候,他可是个文明得不能再文明的人。”
“听起来似乎是个不太讨人喜欢的人。”她有些火大的将桌子底下凯文那不安分的脚给踢掉。
打从律爵打凯文的那一刻开始,她便已经私下决定自己不可能与这个叫律爵的成为好友。
“天使……”
丝琪冷冷的将凯文的无奈给看在眼底,“就算是夫妻,你没有权利要求我去喜欢我不喜欢的人,不是吗?”
她的话令他无话反驳,毕竟她说的是实话。
“好吧!”凯文举起双手,要求道:“让我们暂时忘了这件事。反正下次你看到律爵之后,你自然会发现他是个好人。”
“或许!”丝琪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但她的表情却告诉他。除非等到地狱结冰,不然,她是不会对律爵这个人有任何好感的。
08
丝琪翻过身,隐隐约约觉得起居室有人在讲话的声音,她伸出手一摸。身旁的位置上没有凯文的身躯。
她睁开眼,站起身,试探的目光在黑暗中梭巡。从门缝中透露出微光,她拿起一旁的外套披在肩上,疑惑凯文那么晚不睡觉在搞什么鬼?最近几天。就见凯文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事。
“把你吵醒了吗?”刑于军才将电话挂上,一转过身。正好与推门进来的丝琪打了个照面。
他不是凯文!她可没有预期门外的人不是凯文。
她有些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个陌生人,试图在脑海中搜寻有关这个人的影像,但结果是一无所获,她不认识他,丝琪握紧双拳,准备有必要时,将他打出去。
“你是谁?”她口气恶劣的问。
她果然就如同凯文所说的,一个美得像天使,但脾气却糟得如同撤旦般的女人。
“刑于军。”他一笑。
“刑于军?”她可以肯定自己不认识这一个人。
到丝琪一脸疑惑的表情,于军显得有些吃惊的反问:“凯文没告诉过你吗?”
“凯文?”听他提及自己的丈夫,丝琪才微微放松自己的身躯,然后摇摇头。她对刑于军这个名字基本上挺陌生的,根本就没有听过凯文提起过有这么一个人物存在。
“没有?!”于军有些惊讶,没想到在凯文的心目中,他们竟然是如此不值得一提,不过……他的目光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女人,“你似乎是个保护凯文不受欺负的人。”
他的口气透露出他与凯文之间的熟稔,“你是凯文的朋友?”她试探的问。
“可以这么说吧!”于军的口气模棱两可,“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不会跟你大打出手,所以你可以放轻松点,让我们彼此都……自在些。”他小心翼翼的坐下来。
经他一提,丝琪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双手握得有多紧,她缓缓的松开自己的拳头。
“你可以坐下,”于军有些反客为主的说道,“我不太习惯我坐着,而别人站着跟我说话。”
丝琪考虑了一会儿,最后决定这个人可能没有恶意,这才缓缓的坐在于军的对面。
眼前这个人有着东方人少见的高壮体魄,留着一脸的落腮胡,给人有点落魄的感觉,但他眼神中的锐利可令她一点也不敢对他轻忽。
“凯文跟我说过。你很漂亮!”丝琪一坐下,于军便立刻开口,他不认为自己是在恭维她,而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是吗?”丝琪耸了耸肩,“他应该还告诉过你。我脾气很差,跟我的容貌一点都不相符吧?”
于军闻言先是一愣,最后忍不住哈哈大笑,他的笑容浑厚,原本显得有些严肃的气氛,似乎泡在他的笑声中化解。
“你笑是因为我说对了吗?”看着于军,丝琪开口询问。在她心目中,已经决定──眼前这个人,比那个叫律爵的大冰库好多了。
于军点点头,“你很了解你的丈夫。你们结婚一年多,我在一年多前。他来台湾时跟他碰面,那时我还不知道他已经……”
“他是因为你才把我丢在结婚典礼上的?”没等于军说完,丝琪打断他的话问道。
“什么?”于军不懂丝琪的话。
“凯文说,一年多前,他是因为他的好朋友才到台湾,所以把我丢在结婚典礼上。”虽说事过境迁。她可以不计较,但她想,她一辈子也忘不了那种屈辱,所以她想问清楚,“他是为了你吗?”
“不是。”于军摇了摇头,想了一会儿,“我想。他应该是为了律爵吧!”
“律爵?!”丝琪不悦的皱起眉头,“又是他!”
“又是他?”于军在心中仔细玩味着丝琪的话,看来律爵并不怎么讨眼前这个女人的喜欢。
“为什么他要为了一个没有感情的大冰库卖命?”她张着一双美目,盯着于军问。
于军沉默了好一会,要不是他知道自己大笑出声会被丝琪视为一种侮辱,他早就笑出来了。
“让我猜猜,你口中所言的他是凯文,而那个没有感情的大冰库……”他一愣,关于律爵──他可从来没想过用大冰库来形容,他觉得有些可笑,“应该是指律爵吧?”
丝琪点点头。
“其实律爵人很好……”
“口气跟凯文一模一样!”丝琪讽刺的声音,打断于军的话。“律爵人很好,只是偶尔会心情不好。”
这个女人实在不怎么愿意听人把话说完,于军感到一个头两个大。
凯文的妻子与律爵的妻子两相比较,实在不难发现东西文化下产生的两种时代女性之间的不同点。
“既然你已经对律爵这个人下定论了,我也无话可说。”于军无奈的将手一摊,下了结论。
短短几分钟的相处,他已经看出丝琪是个不易被说服改变观点的人,所以他就少说点废话了,反正律爵与丝琪之间的问题。那是凯文自己要解决的问题,并不关他的事。
“凯文呢?”丝琪问。
“去机场接人。”他回答,“我刚才就是在跟他通电话,他已经接到人。现在已经快回来了。”
“去机场接人?”她感到好奇,对于凯文就这么放心的放着熟睡的她与一个大男人相处,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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