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你别再碎碎念了。”怕极了他会就此一发不可收拾,到时倒楣的还是自己,安可希连忙求饶喊道:“我半个小时后去找你,就这样,拜拜!”话落,赶紧切断通讯,这才拍著胸口松了一口大气。
真可怕!老爸的“杂念神功”不施展则已,一施展起来可是人见人怕、鬼见鬼愁啊!
心下暗忖,她忍不住偷笑,随即拍拍双颊,兴奋握拳大喊,“吃免费大餐去,耶!”
好久没揩老爸的油了,此时不揩,更待何时?呵呵呵……赶紧揩油去!
丽致饭店巴黎厅,装潢优雅贵气,气氛浪漫迷人,每当用餐时刻,总是吸引不少政商名流与名媛淑女光顾。
今晚,当然也不例外,偌大的餐厅内,几乎每张餐桌都有客人坐。
安宏泰——一个高头大马、相貌粗犷、年约五十多岁的男人,同时也是建筑业赫赫有名的宏光建设公司董事长,如今正占据一张靠窗的餐桌,收起刚和女儿通完话的手机,锐利中带著幸灾乐祸的眼神直直地往某一桌射去。
“哼哼,分明就是相亲宴!好个傅小子,最好和可希早点分手早点切,也省得我烦恼。”嘿嘿恶笑自语,安宏泰觉得今天真是运气好到极点了。
原本,他只是想来这儿享用一顿法国美食飨宴,谁知才坐下不久,就让他扫见一张很熟悉的脸,而那张脸的主人正与明昌企业的叶董和其千金共进晚餐。
虽然距离太远,听不见他们在谈些什么,但是看叶董那热络样,再瞧瞧叶家小姐那一脸的娇羞,再笨的人用膝盖想也知道,这根本就是一场相亲宴。
这下可真让他乐了,马上急电给女儿,以找她吃饭的借口把人拐来,目的当然就是为了让她亲眼目睹姓傅的小子背著她和别的女人相亲的画面,最好能够就此大吵一架说拜拜。
哼哼,别怪他坏心想棒打鸳鸯,谁教他和傅小子的老头打小就是隔壁邻居兼死对头,从来就没对盘过,偏偏两个年轻小辈自幼感情好得不得了,长大还莫名其妙成了一对儿,让他气结又无奈之余,更加不可能白白把女儿送给傅家当媳妇。
只是女大不中留,他那从小就像男人婆的女儿在几年前“抛家弃父”外,竟然还跑去和姓傅的小子同居,害他险些气得心脏病发作,以为女儿真要不顾他这老父嫁进傅家。
所幸她还没那么不孝,自己“抛家弃父”外,还连带把那死对头的儿子也拐出傅家,小俩口自个儿在天母买了间别墅洋房同居,没让死对头独享天伦之乐,这才让他稍解心中闷气,勉强地睁只眼闭只眼,让他们两个年轻人这样厮混下去。
若要摸著良心认真说起来,死对头那儿子还真是个优秀的年轻人,他那男孩子气的女儿还真配人家不过,不过癞痢头的儿子是自己的好,女儿当然也是自家的棒,他绝不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嘿嘿嘿,等女儿来,就有好戏看了,最好是一脚把傅小子踢到海口边喘大气,搬出天母住处回到他这个老爸身边啦!
想到这儿,安宏泰哼哼贼笑,一面悠闲地品尝红酒,一面暗中观察对角那桌的动静……
不该答应赴这个约的!
强自按下心中的不耐,傅奕凡脸上依旧维持著礼貌却疏远的微笑,静静听著叶董显得太过热切的语调与介绍——
“傅总,来,让我给你介绍介绍,这是小女慕筠,我曾向你提过的,还记得吗?”嘴笑咧到耳后,叶董热络为两人介绍。“慕筠,你眼前这位青年才俊就是南欣企业的傅奕凡傅总裁,还不快叫人。”
“傅大哥好。”生得清秀可人的叶慕筠果然是千金闺秀,在父亲的提点下马上温驯喊人,一张小脸红得如天边最艳丽的那抹彩霞,娇羞动人至极。
哎呀!傅奕凡这位商界的青年才俊,她曾在一年多前的某场晚宴远远见过一面,当时心中便对他埋下好感,只是碍于羞怯的个性,迟迟不敢上前主动认识。
前阵子父亲说有好男人要介绍给她,原本满心不愿意地想拒绝,直到父亲说出傅奕凡这名字,她才又惊又喜、又羞又怯地点头应允了。
“叶小姐你好。”淡淡点头致意,相较于“傅大哥”这三个字,傅奕凡对她的称呼显得礼貌又疏远:心中则是暗恼不已。
该死!这叶董以生意为由约他在此碰面,没想到根本就是带著女儿来行相亲之实,实在过分!
没错!之前叶董确实曾多次提起要把女儿介绍给他认识,可他都以要在事业上多冲刺几年委婉拒绝,料不到这老狐狸竟听不懂人话,使出贱招安排这相亲宴,就算再不高兴、当场掉头走人又显得太没风度,只能硬是吞下这记闷棍了。
“哈哈哈……我说傅总,你和小女都是年轻人,叫叶小姐未免太过生疏,以后直接叫她慕筠便成了,这样也亲近些。”叶董乐呵呵笑道,一心想拉近两人距离。
傅奕凡只是礼貌笑了笑,试图把话题转回工作上。“叶董,关于你电话中提的那个合作方案……”
“哎呀!那个不急,吃饭时间别谈公事,影响消化,等会儿时间还多的是。”挥挥手,叶董极力介绍女儿,滔滔不绝地猛喷口水。“傅总,我说年轻人就该多交些朋友,你瞧我这女儿就是生性太过害羞,总是成天闷在家里头,不过不是我这当父亲的在自夸,她性情温柔又识大体,未来铁定是个体贴的好妻子,真不知道谁有那福气能娶到她……”
“爸,你别说了……”尴尬连忙制止父亲,叶慕筠只觉一股热气直往脸上冲,羞得只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傅总,你瞧瞧!你瞧瞧,才说她两句呢,这就害躁起来了……”哈哈大笑,叶董摆明要让傅奕凡留下好印象。
对面,永远维持著礼貌浅笑的傅奕凡任由这对父女唱大戏去,暗暗看了下腕表,不禁有些分神恍惚。
可希今天从山上带队回来,不知到家了没?以她那大刺剌又懒得下厨的个性,回到家洗完澡肯定是什么都没吃就直接跑去睡了,等会儿得记得带些热食回去给她才行。
心下暗忖,他正想招来服务生要求外带一份餐食时,转头一瞧,眼尾余光恰巧扫见穿著舒适休闲服自门口处帅气迈步而入的熟悉身影。
可希?她怎么会在这儿?
诧异的眸光紧随著她来到对角那一张靠窗的餐桌,当那很令他头大却又得罪不得的长辈身影映入眼帘,傅奕凡这才恍然大悟,向来冷静淡然的神色有些微变。
完了!安伯伯该不会从方才就在那儿,并且早就发现他这场很冤枉的相亲宴吧?拜托,千万不要啊!安伯伯与父亲是死对头,本来就反对可希和他在一起,若让他瞧见如今景象,还怕不极尽煽动之能事,鼓吹可希与他分手?
奈何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就在傅奕凡暗自叫糟之际,就见安家父女俩不知交谈了些什么,随即安宏泰以著幸灾乐祸的表情朝他这方向比了比,然后安可希顺势转头朝他望来……
咦?真的是别扭鬼!
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他,安可希下意识地正想挥手打招呼时,忽见与他同桌的叶氏父女,当下不禁一怔。
“可希,老爸没说错吧?姓傅的小子不是个好东西,背著你偷偷和别家小姐相亲,我看还是赶紧切一切啦!”安宏泰果然如傅奕凡所料,极力在女儿面前说他坏话,善尽棒打鸳鸯之责。
“呿!”毫不客气嘘自家老爸一记,安可希与傅奕凡眸光对上,悄悄做出一个不打扰的手势,没注意到他脸色微变的神态,便一屁股往椅子坐下,对服务生很快的点了一份套餐,“他应该是在谈生意啦!”
“谈生意的话,叶董干嘛带女儿一起来?”安宏泰怪叫,半点也不信。
“说不定人家叶董准备给下一代接班,让女儿跟在身边学习……呃!”下意识脱口而出,随即警觉到自己说错话,忙不迭捂嘴噤声,却已来不及将话给吞回去。
完了!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分明自找罪受。
“你还知道接班这档子事啊?”斜睨怒哼,说起这个,安宏泰火就来,忍不住开骂,“你自己瞧瞧,放眼台湾商界,几乎所有企业家的第二代、第三代不是已经入主公司,就是跟在长辈身边学习,为未来的接班做准备,唯独你老爸我命苦,唯一的女儿不但不接手,还跑去当什么登山向导,让我这老头还得拖老命打拚,只能眼巴巴看别人享清福,你还知不知道孝字怎么写啊?”
“糟糕!我忘了耶!”很没天良的迸出这令人心寒的话儿,立即惹来父亲大人气结怒瞪,安可希这才笑嘻嘻巴结讨好,“老爸,你又不老,依然是一尾活龙,拚起来不输给年轻人,公司在你的带领下只会越来越茁壮,长得像大树一样高,不需要我这只害虫去危害你一手打下的江山啦!还有,我当登山向导是兴趣,就像你喜欢盖房子,懂不懂?”
“我盖房子赚大钱,你当登山向导能赚什么?”安宏泰不客气的“吐槽”回去。“麻烦你也挑个有‘钱’途的兴趣好不好?”
“赚什么?赚满心满眼的山光水色啦!”白眼,故意捏起鼻子调侃,“老爸,不要那么市侩好不好?我都快被你的钢臭味给熏晕了。”哎呀呀!绝不是她故作清高,视钱如粪土,只是觉得赚够用就好,刚好当登山向导的收入够她平常开销,这就行了。
受女儿嘲笑,安宏泰气得吹胡子瞪眼,正想再次骂人时,开胃前菜正好送上来,让他不由得住了嘴,待服务生离开后,他已忘了方才想骂些什么,只好把话题转了回去——
“绝对是相亲没错!你自己瞧瞧,傅小子那双眼从方才就不断朝我们这儿瞄来,肯定是被抓包,作贼心虚。”故意挑拨离间。
“老爸,你这种兴风作浪的心态要不得喔!”塞了满嘴的美食,安可希边咀嚼边摇著手指头,以著很逗人的表情点破父亲大人的意图。
就算被看破手脚,安宏泰也毫不脸红,理直气壮叫道:“当老爸的帮女儿出头有什么好要不得的?你自己说说,如果傅小子真的背著你和别的女人来往,你打算怎么办?”
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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