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姐的行李,麻烦你送到我房间。”他向老李交代道。不理会江茜眼神中的抗议与不满,轻握着她的手走进了大门。
“少爷你回来了。”陈嫂从厨房里头迎了出来,“菜都煮好了,十分钟后就可以开饭了。”
“我知道了,这位就是江小姐,我请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吧?”
“好了,都在少爷的房间里头。”陈嫂微微笑着,一双眼忙不迭打量起眼前的“江小姐”来。
这可是他们家少爷头一回让一个女人和他同房。从小,那儿就是他们这些老一辈的禁地,除了她替他收拾房间以外,其他人则严禁进入他的卧房,他的理由是要保有自己的隐私权。
没想到这回……看来喜事近了,老爷盼孙有望了!
“谢谢,那你去忙吧,陈嫂。”
“是,少爷,我这就去了。”
江茜被她打量得甚不自在,一个脑子也不知怎地闹烘烘的。
“我带你去看看我们的房间。”席斯牵起了她的柔荑,信步往楼上走去。
“你们没有客房吗?”江茜欲抽回自己的手,他掌心传来的温热,让她原本已经过高的体温又倏地升高不少。
“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我们要住在一起。”
“住在一起,可不是住在‘同一间房间’,这之间可不能划上等号。”她有一种受欺骗的感觉。
“我不以为你如此单纯到听不懂我的意思。”席斯勾起一抹笑意,“未婚夫妻不睡同一间房,我父母一定起疑,我可不会希望这种事发生。”
“谁说未婚夫妻就非得睡同一间房?”她无法苟同这种理由。“别人我不知道,但我却一定是这种人,你不会以为我父母一点都不了解我这个儿子吧?”想到方才陈嫂打量江茜的眼神,他就不由得深感兴味。
江茜看着他,竟不知该反驳什么好。
席斯又是一扯,轻轻的将她往怀中一带,“再不走,我会在这里吃了你。”
天啊!他在说什么鬼话!江茜红了脸,整个身子轻飘飘的。
“你不要胡说八道!”她轻斥道,“放开我。”
“你在发抖?为什么?”
“因为我在生气,懂了吧?”她强辞夺理,一张脸忽冷忽热。她有短暂的晕眩,一时之间竟有些站立不住,遂下意识的攀住席斯的手臂。
她的脸红通通的,让人想一亲芳泽,席斯将脸靠了过去,贴上她的脸平面。
“呜,你好热。”他低喃。
一阵昏厥再度朝她袭来,她快要支撑不住了。
“席斯我……”
就在他终于发现一丝不对劲时,江茜的身子已瘫在他的怀中一动也不动。
席斯微皱着眉头,不耐烦的在房里走过来走过去,陈嫂端来一盆水,他就忙不迭跑上前去要帮忙。
“萧医生到了没有?”他伸手扭干冷水里头的毛巾,将它覆盖在江茜的额头上。
“就快到了,少爷别急。”
“她已经烧到四十度了,你教我如何不急?你告诉他叫他动作快点!”他隐隐有着怒火。
“已经在路上了……”陈嫂说这话时,席斯的大哥大突然大响,席斯的眉头抬得更高。
他的秘书十分明白他的习惯,莫非十分紧急的事,她是绝对不会打这大哥大的电话给他。
“我是席斯。”他按下通话键,直接报上名字。
“董事长,宋经理有非常要紧的事已经离开公司,晚上八点有一个重要的客户需要他去接机……”王秘书话还没说完就被席斯打断。
“他上哪去了?”席斯知道晚上的客户很重要,那是席氏在美国最大的客户,每年下到台湾的订单占了席氏总订单的五分之一。
真不知宋瑞恒在搞什么飞机?竟然一声不响的离开了,连他也没通知。
“宋经理说他回来再和你解释……”
“你的意思是连你也不知道他上哪儿啰?”席斯这回的怒气更甚,却没有发作。
“他接到一通国际电话后就脸色大变,匆忙交代我这么一句话就走了,董事长,很抱歉,我真的没来得及问总经理上哪去了。”
席斯的脸色在听到王秘书说到“国际电话”四个字时已缓和了不少。
“你还在公司?”他看了一下时间,七点正。
“是的,董事长。”
“我二十分钟后到公司,你在公司大门口等我,我们一起到机场。”
“好的,董事长。”王秘书如释重负。
挂下电话的同时,萧医生已经气喘吁吁的上楼来。
“萧医生,江小姐的病就麻烦你了。”席斯淡淡的开口道,和之前的不耐判若两人。萧医生是席家的专属家庭医生,席斯对他的医术十分放心,既然他来了,自己也可以放心的去处理公司的事。
“席少爷,你别这么说。”说着,萧医生已上前替江茜诊察。
“陈嫂,我有急事要到公司一趟,你替我好好照顾江小姐,处理完公事,我会马上回来。”
“我知道,少爷,你快去吧!这里就交给我陈嫂。”
席斯担忧的再次望了江茜那昏迷不醒的容颜一眼,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江茜一直在半梦半醒之间,梦中像是落入了满是火焰的山谷,烤得她全身发烫。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是觉得她快让烈焰给吞噬时,又陡地感到一阵清凉,接着她听到山谷中传来人说话的声音,嗡嗡声不绝于耳,模糊的也不知说了些什么。
她觉得口渴极了,开始四处的找水,她似乎听见自己的口中不知喃喃自语些什么,过不了一会儿,她的唇边觅见一缕清泉,清凉的感觉直透心扉——
江茜眨了眨眼,山谷的景色陡地变成了一室的淡绿,及一张放大的席斯的脸。
“你靠这么近做什么?”她下意识的舔舔唇。甫退烧不久的脸蛋又灼热起来。
席斯的唇就在她的唇畔不远处,刻划分明的五官有着慑人的魔力,他特有的男性气息也不自觉地朝她压迫而来。
“好些了吗?还有哪儿不舒服?”
席斯的身上还穿着晚上接机的正式西装,领带被他扯得有点松垮垮的,眼中的血丝写着一整日的疲惫。他一整晚担心着江茜的病情,对客户一连串的恭维与应酬之辞丝毫不放在耳里,对方也许也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遂也没有耽搁他太多的时间。
江茜可以感觉得到他眼中自然流露的关怀之情,这个认知让她的心隐隐为之一动,竟有着莫名所以的喜悦与淡淡的羞涩。
她微微红着脸,将眼轻轻移开,像是怕一个不经心便破坏了这份难以觅求的亲密时刻。
“我没事了。”眼角不经意的瞄到了手上握着的水杯,知道方才梦中的一缕清泉竟是席斯的体贴,脸上又是一热,“谢谢你。”
见了她脸上的晕红,席斯怀疑她真的没事?
“你没骗我吧?”
“我骗你有什么好处?”江茜反问。
“好处可多了!一来可以少骂挨,二来可以不打针吃药,三来还可以早点下床出去溜达。”
“听你这么说倒也有理,原来说谎有这么多好处,下回记着了。”
席斯皱了皱眉,“你最好不要有下回。”
他可不想再一次看见她在自己的眼前晕倒,也不想再让自己有机会在办公事的时间里还牵挂着一个女人。
望着他高扬着的眉与一脸的严峻,江茜的心有说不出的难受,他终于觉得自己找来了她这个大麻烦了吗?
“对不起。”她轻逸出声。
“为什么说对不起?”席斯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我不是故意生病的,带给你麻烦真不好意思,不过,是你硬逼我今天到你家来的,如果不急于这一时,我也不会麻烦到你了……”
“我宁可你麻烦我,而不是昏倒在你那单身宿舍里。”席斯打断她的话,表情严肃而认真,“而且,你也不必对我说对不起,你是我的未婚妻,我照顾你是应该的。”
听到前一句话的喜悦,很快的被席斯的第二句话冲淡,或许之前她认为席斯接近她的目的是因为有一点点喜欢她,但经过那一夜后,她真的不以为他要自己充当他的未婚妻是因为对她有兴趣……也许是羞辱她的成分居多吧?江茜猜测着。
“我是你未婚妻这件事,你知我知,这里没有第三个人,你不必再对我演戏。”江茜的心中隐隐的泛着苦。
“你真的以为我只是在对你演戏?”席斯轻勾起她的下颚,一双眸子柔情似水,“如果我说我是认真的,你以为呢?”
正视着席斯的一双眼眸,它似乎正在告诉她——他的浓情与蜜意,她告诉自己这一切只是一场错觉,是他这位调情圣手点燃对方情欲的一种惯有伎俩。
不能认真!不能相信!应该远远的避开!
“我以为……你正在说谎。”她多么希望他的话、他的眼神都是真的,只是,她不会天真的去奢求。
席斯微微一笑,俯下脸在她的唇边轻啄了一下。
“聪明的女人!没错,我在说谎,永远不要相信我会爱上你,因为,我不会。”
这话,席斯说得极轻,江茜听在耳里却有如落地钟响般,令她久久无法平息内心的狂乱与震颤……
江茜昨夜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迷糊中只知席斯离去,自己莫名其妙的落了一整夜的泪。
曾经以为自己洒脱,对于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看得透彻明白,及至遇到了生命中真正的克星,才知情关难过也难透。
也许她可以说服别人,是因为郝廷、是因为亚亚,她才牺牲自己,但她如何说服得了自己?要不是她离不开席斯,想窃取一点点与他在一块的美丽回忆,她不会随席斯来到他家,充当他的“未婚妻”。
纵使明知一切只是虚伪的美丽,但她却已不可自拔,深深的沉溺在他的笑言调侃中。
门边传来几声敲门声,似乎算准了她现在会醒来似的。
“请进。”
门开了,走进来一个陌生人,不是陈嫂,当然也不会是席斯。
江茜有点困窘的看着来人,他有一双和席斯一样犀利的眸子与一张刻划分明,稍微看得出经过岁月洗礼的脸,如果她的猜测没错,站在门口的这个男人定是席斯的父亲席少谷。
席少谷的眼睛也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床上这个“在他儿子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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