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句报复打碎了她的心,另一句“不让他好过”却让她沉入地狱。
为什么?为什么受伤的人总是她?
伤痛蒙蔽了温柔,怒气凌驾了理智,敖玫君现在整个思绪塞满的除了“为什么受伤的人总是她”之外,再也没有别的。
“不愿意。”她抬起头盯着他冷道,“你害我残废,我为什么还要让你好过?你以为娶了我、照顾我的三餐起居就没事了吗?你以为我不知道在你心中充满了多少的后悔、不耐与希望吗?对不起,我不会就此放过你的,你最好记住这一点。”她一口气把话说完。
易验宬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听完她这番充满愤怒的言语,然后在听到她说不会就此放过他时,像是绝望般的闭上眼睛。
一会儿后,他睁开眼。
“对不起,上了一天的班,我很累,想早点休息。晚安。”他静静的道,然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转身走向房间。
然而,怒火正炽的敖玫君又怎会如此轻易的放过他呢?
她推着轮椅尾随着他,在他进入房间反手想关上房门的时候,霍然伸手将它挡住。
他转身,无言的看着她。
“从今天开始,我要睡这里。”她宣布的说。
没料到她会这么说,易验宬呆愣了一下,然后他便沉默的点了点头,将门完全打开后,转身抱起卧铺上的棉被枕头。
“你想干么?”她冷眼问道。
“我去睡客房。”
睡客房?“你就这么无法容忍我吗?”
他怔然的看着她,一脸不解。
“就是因为我是残废,所以你才不要我。”
他皱起眉头。
“就是因为我是残废,所以我们结婚到现在你从不碰我,还和我分房睡?”
“不,那是因为你的病……”
“我没有病,我只是脚不能动了、废了,而这是你造成的!”她尖锐的叫道。
瞬间,他抿起了嘴巴,不再言语。
“我说错了吗?我的残废难道不是你造成的?”她推动轮椅,逼近他道。
易验宬始终无言,而她却一心只想让他也尝尝受伤的滋味。
“抱我,我要你和我做爱。”她说。
瞬间,易验宬愕然的膛大了双眼,脚步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但下一秒钟,她却毫不松懈的又逼了上来。
“抱我,和我做爱。”
“玫君……”
虽然未经人事,但在酒廊工作了半年的她,对各式性爱可都是耳熟能详。敖玫君一伸手便直接攻击他的裤腰。要办事,最重要的便是要脱掉裤子。
“你在干什么?”易验宬犹如被火烫到般的迅速拨开她的手,人同时向后跃了三尺。
她毫不气馁的再度朝他前进,然而这次再出手却没上次好运,她的双手甚至还没触碰到他的衣角,已被他重重地攫住。
“你到底是怎么了?”
“我要你和我做爱。”她紧盯着他说。
“别闹了。”
“我没有闹。”
他在一瞬间抿紧了嘴巴。
“我的腿并不会影响我的生育能力,为什么你不抱我?”她在沉默半晌后,哀伤的问。
他神色复杂的盯着她。
“为什么?”
他无言。
“我替你答好了,因为你还爱着夏郁蓉,因为你还在等她,因为你不想背叛她,因为等她回来后你可以不必违背良心的离婚,因为你从来不曾碰过我,对不对?”
她以为他会恼羞成怒的回答对,或者打死不承认的说不对,然而她万万没想到他会说——“这是我们俩的事,请你不要扯上她好吗?”
“你心疼了?”他可以毫不在意的伤害她,却不容许任何人去污蔑夏郁蓉,这就是云与泥、宝贝与残废的差别?
她的心好痛呀!
“你今天晚上心情不稳,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吧。早点睡。”他倏然松开她的手,并在她措手不及前迅速地大步离去。
眼泪犹如突然断了线的珍珠般滚滚掉落,敖玫君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她从来都不让人看她笑话的,这次也不例外。
她用力的抹去不住掉落的泪水,同时命令自己别哭,因为哭了便表示认输,而她还没有认输。
她不认输!
凌晨两点夜黑风寒,四周宁静地犹如这个世界上只剩下她一人般,敖玫君小心翼翼地推动着轮椅来到他安睡的客房。
房内没有灯,但借由窗外的月光,隐约可看出床上躺了个人,而其平顺有规律的呼吸声则说明了那人正沉睡着。
“验宬?”敖玫君轻唤的测试他的熟睡度。
很好,没有一点反应。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又叫了一次,并在确定他真的不知不觉后,悄悄地滑动轮椅来到床边。
以双手的力量将自己撑坐在床上,她瞄了一眼依然沉睡的他后,开始动手脱去身上的衣服,先是上衣,然后长裤,直到她脱到全身上下只剩贴身衣物,这才小心的掀开棉被,让自己睡在他身旁。
她说过,她不会认输的。
让自己侧身面向他,她凝视着他熟睡的脸,想象着如果他现在突然醒来,看到她之后会有什么反应。会怒、会气、会瞧不起她,或者是如过去同事们所说的,不管身边睡了谁,先抱了再说?她诚心的希望是后者,那么她就不必诱惑他了。
好尴尬,叫她这个处女诱惑一个男人,而且还是沉睡中的男人,这叫她该怎么做呢?
视线突然焦着在他性感的薄唇上,她不自觉地舔了舔唇瓣,心想着如果从吻他开始,会不会吵醒他呢?
不,还是直接从那个地方下手吧。据过去同事们所说,任何男人只要那个地方一被刺激就会失去理智,而一个女人若要让一个男人失去自制力,也只有用这个方法最快速了。
至于这个方法……
她将视线由他脸上的性感薄唇,缓缓地滑向他被棉被覆盖的腰部以下部位,因为视线被棉被所阻,她不能确切的找到它的正确方位,只好由棉被中的手从大概的部位,开始慢慢地寻找它的位置。
他的皮肤好烫,即使隔了件衣衫她依然能感受得到。只是它究竟在什么地方呢?
手下的触感是灼热而坚硬的,这跟过去同事们所形容的它一样,但是它的范围不该有这么大吧?尤其平坦……啊!她是不是找到了,这个突起之物?
摸摸它的形状,试试它的硬度,当她正打算告诉自己终于找到它时,身旁的他却突如其来的呻吟了一声,吓得她急忙缩手,人还差一点掉下床去。
而她没掉下床去是因为她及时伸手拉住了棉被,然而棉被一被她剧烈的扯动后,便吵醒了他。
“你在这里干什么?”他倏然坐起身朝她吼道。
“我……”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巨变,她还未来得及反应。
“该死的你!”
一声愤怒的咆哮,他犹如龙卷风般迅速地从她眼前扫过,然后接连几声“砰砰砰”的声响之后,屋内又恢复到先前犹如世界上只有她一人时的宁静。
敖玫君几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刚刚一切不都进行的挺顺利的吗?怎么一转眼……
从最后铁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得知,他已经不在屋内了,他一定很生气吧,才会在这半夜两点多时,毫不犹豫地离开家门。
她失败了,而这场输赢却可以定生死,她再也没救了,因为在他心中,现在的她不仅是个残废而已,还是一个寡廉鲜耻的残废。
他再也不会要她了。
一直希望是自己多虑,但事实证明,他是真的不要她了。
敖玫君一个人呆坐在客厅,表情木然的等待着已有两天未回家的丈夫。
自从那晚半夜他夺门而出之后,他始终未回家,甚至连通电话也没有。
由此可见,他有多厌恶她,多对她避之而惟恐不及了。
想当然了,像她这么一个残废又不知廉耻的女人,有哪个男人受得了她?他能忍受四个多月也算难能可贵了。
房内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不用猜她也知道是谁,因为从昨天下午开始,“她”便不间断的一直在找他。
她就是夏郁蓉,那个终于发现他的重要、他的好,而从美国回头来找他,企图挽回他们之间的感情,他惟一深爱的女人夏郁蓉。
第一通电话,夏郁蓉在她挣扎着该不该接听电话时留了言,告诉他她回来了,她想见他,以及她爱他。敖玫君心想,他若听到这一切一定会很高兴吧,夏郁蓉终于亲口说爱他。
第二通电话,夏郁蓉在敖玫君害怕又是她时留了言,哀衷地问他是不是不原谅她、不要她了?最后在呜咽中收线,他若听到这段留言,一定又是心疼又是不舍吧。
第三通电话,夏郁蓉在敖玫君紧捂住耳朵时再度留言,但敖玫君却再也不敢去听她说了些什么。然后第四通、第五通、第六通……
心痛到麻木,对于房内响个不停的电话声,她已没有任何知觉。
铃声突然又中断,可想而知系统又将它转到了留言信箱,这是第几通留言呢?留的又是怎样一段刻骨铭心的话呢?
其实她根本用不着求他,也不必担心他不肯原谅她,或者不愿意见她,因为自始至终他都一直深爱着她,还无时无刻的祈求上天能让她回到他身边,而现在可说是正如他所愿。
不确定自己这样呆坐在客厅有多久,她只知道室内从黑暗到光明,从光明又在不知不觉间转成了黑暗。
而房内的电话声不知从何时起已不再响起,夏郁蓉放弃了吗?还是终于想到除了手机之外,还有其他办法可找到他?
对呀,他们俩交往了那么久,对彼此应该很熟悉,他有什么朋友、喜欢去哪些地方以及可以在哪里找得到他,她一定都知道,不像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思及至此,泪水溢满了眼眶,她抬起头来眨了眨眼,看着这个她住了几个月的地方。即使不想承认,她也知道,该是她离开的时候了。
下雨了,出了大楼她才知道。看看地板与路边的行道树,这场雨至少已下了半天或一天了,但待在家里,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路上没什么车,是跟下雨有关,还是跟时间有关?
应该是时间吧,那么现在到底是几点呢?刚刚临走前忘了看一下时钟。
不过,有看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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