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实,我踏在枯萎的草上,脚下还发出了“沙沙”的响声。前面密林的深处荡漾出一股黑冷的雾气,好像有什么可怕的怪物正潜伏在里面。
我壮着胆子又小心的往前走了几步,几番转折后,一个圆圆的水潭出现在眼前。
那是一个很小的水潭,大概方圆不过几十米,奇怪的是黑色的水面上却没有一丝落雪,那一汪静水居然在这样寒冷的冬天都没有结冰。
为什么要我看这水潭?谁带我来到了这里?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是谁在用法术引导我的灵魂。
想到这里,我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急忙四处张望,却发现周围除了我再也没有其他人。
突然眼前一花,一个白色的人影出现在水潭边。
身姿轻盈,面如美玉!这个人我认识,就是那个经常出现在我梦中的白衣男人,只是这次他换了一件不一样的白色衣服,正蹲在水潭边聚精会神的做什么。
我吓得一闪身躲到树丛里,只见他双眉紧锁,白皙的手中正拿着一个陶做的罐子,似乎正费力的把什么东西塞到罐子里。
那只好看的手中突然闪出一簇亮光,一股可怕的阴气似乎被逼入了那小小陶罐。接着他又从地上拿起一把小刀,划破掌心,把鲜血印在陶罐的盖子上,又站起来把陶罐封好,沉入了湖底。
“咕咚”的一声过后,陶罐被深深的沉没在湖水深处。那个白衣的男人在湖边站了一会儿就转身走了。
封印!我终于明白了,那个图腾是封印的图案,他进入我的梦中就是要告诉我这个吗?如果是这是真的,被那么可怕的封印封住的必不是善类!
“绡绡,绡绡,起来吃饭了!”好像有谁在卖命的拍打我的脸。
“好痛啊!你干什么?”我一下坐了起来,推开了正在借机报仇的罗小宗。
“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和老黄一样一睡不醒呢!”
“不许咒我!”
这次醒来,突然心情大好,总算是知道了一点蛛丝马迹。
“方大叔!”我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打听,“这村子附近是有一个水潭吗?”
“是有一个!”他似乎不爱搭理我。
可是这不要紧,我的脸皮厚是出名的,“那水潭里是不是有什么古怪的东西?”
“我怎么知道?”
“那最近有没有人去过那个水潭啊?”
“有!”他一下把饭碗放在桌子上,似乎非常不高兴,“一个月以前,有个快四十的中年男〃奇〃书〃网…Q'i's'u'u'。'C'o'm〃人去过!”
“他在哪里?”终于被我问出来了,果然这些奇怪的事都是人为的。
“他跟你一样罗嗦了半天,最后还是自己偷着找过去了,现在在村里的卫生所住院呢!”
“你,你……”我捧着饭碗已经目瞪口呆,“你说的人是不是姓陈啊?”
他听了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你认识他?”
“呵呵,是啊,很熟……很熟……”
又一条刚刚发现的线索断了,我的心变得冰冷冰冷。
我那神奇的老爹现在跟死人一样躺在医院里,我能从他的嘴里问出什么?
6、睡到半夜,我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冬天的冷风顺着窗缝钻进房间里,让人心慌意乱。
我拿起那件白色的外套披上,扭亮了桌子上的灯,拿出一张白纸开始画起东西来。
头脑似乎一直不清楚,昏昏沉沉的仿佛支配我身体的并不是我自己,倒有些像是梦游的状况。
一张接一张,笔尖划破纸面,沙沙作响,昏黄的台灯下,我仿佛正在做一个长久的无法醒来的梦。
“绡绡,绡绡!你怎么了?”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在拼命摇动我的身体。
“嗯?”我一个激灵,终于回复了意识。
罗小宗正瞪着眼睛看我,面上全是恐惧之色,“绡绡,你真的是绡绡吗?你、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说什么呢!”我一把打开他的手,“不是我还是谁?你是不是白天出门的时候头被猪踢了?”
我刚刚说完,就看到漆黑的挂着寒霜的玻璃上映出了一张脸。
那张脸五官和我一摸一样,可是表情却完全不同,比我平时的神色多了一点严肃和冷峻,眉眼中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风流。
这是我吗?我诧异的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玻璃里的映象也同样伸出手来。
天啊!我一定是鬼上身了!怎么会变化这么大?
“绡绡,这是你画的吗?这是什么啊,好可怕……”罗小宗拿着那几张纸呲牙咧嘴的说。
“让我看看!”我一把抢了过来,那几张白纸上,笔划凌乱,简单的勾勒出一副副图画。
第一张,画着森林中一个很大的湖泊,正有一个人在水里做垂死挣扎。
第二张,还是同一个湖,几个人正把一个人按到在湖边,其中一个拿着刀,正在砍那个被按到的人的脖子,衣饰似乎是古代的模样。
第三张,湖水不见了,是一个小小的水潭,潭水边躺着一具骷髅。
最后一张,画面上终于不再有水,也没有繁茂的树木,只有一个粗糙的陶罐,表面上画着扭曲的花纹,这次那个图案被画的极为清晰,是一条几欲奔腾的龙!
我想起来了!我急忙伸手往衣服兜里掏去,手指果然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来的路上发现的那个奇怪陶器,难道是这个罐子的盖子吗?
借着灯光,我伸手擦掉那个扁平陶器上的泥土,果然,一条红色的龙形的图腾,正栩栩如生的盘旋在粗糙的表面上。
“这?这些画的什么意思?”
“舍身偈!”这几个字不受控制的从我的嘴里蹦出来,“似乎古代的人为了企求风调雨顺,以人做牺牲祭祀这个湖泊,因此水底积攒了大量的冤魂!”
“绡绡,你真是厉害,这上面一个字都没有,你就全都明白啦!”罗小宗正用崇拜的目光望着我。
还好这个白痴比较迟钝,换个人一定会被现在的我吓倒。
看来那个陶罐就是谁用过的法器,用它把水底的冤魂封住了。可是过了几十年以后,却被我那不知哪根筋搭错的老爹从潭地捞了出来。
至此那些积攒的怨气得以释放,才酿成了这一发不可收拾的大祸。
所以当务之急,就是找到那个陶罐,再想办法把水底的冤魂继续封印。
那扁平的盖子,如有生命一般,在我的手心里跳动。古代的人通常在封印上面会画上神兽,有的是饕餮,有的是麒麟,一般越恐怖的鬼怪,封印上画的圣兽越可怕。
可是,我的眼前又出现那条红龙张牙舞爪的影子,什么样的恐怖鬼魂,会用到“龙”这样的图案!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就出发去卫生所找昏迷不醒的老爹了,如果没有猜错,那个陶罐真的是被他捞起来的话,以他的癖性,应该像宝贝一样把它收在身边。
果然,我在他的双肩背旅行包里找到了那个挂满了绿色水垢的陶罐,上面没有盖子,里面空荡荡的仅放了几块白色的东西。
似乎是人的骸骨!
即使被封印的鬼怪已经不在里面了,这个曾经的躯壳还是很可怕,那股阴冷的感觉依旧令人毛骨悚然。
我背上那个书包,望着床上躺着的老爹,这是最后一搏了,不知自己还能不能活着见他。
“爸爸,保佑我吧……”
我小声的念叨了一句,金色的朝阳镀在他消瘦的脸上,带着一丝安详的神色。我的爸爸,好像在安慰我一样,朝我露出和蔼的笑。
7、回去以后,我就找了几张黄纸,咬破自己的手指,用血混着颜料,开始画扭扭曲曲的符咒。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海中自动浮现出那些符咒的影子和作用,不知从何时开始,支配我身体的人好像并不只是我自己了。
“哇,这是什么?”罗小宗去卫生所看完老黄,好奇的看我画鬼符。
“这是护身符!”
“什么叫护身符?”
对了,这个白痴出门的机会太少,怎么能明白这么冷僻的字眼。
我朝他虚伪的笑了一下,“就是玩游戏用的东西,你要不要一起玩?”
“不,还是算了……”罗小宗摆摆手,“好像不怎么好玩……”
罗小宗虽然智商不高,直觉倒是挺准的!我一把拉住他的衣领,“你帮不帮我?回去以后看谁放学送你回家!”
“绡绡……”罗小宗哭丧着脸,“我答应你还不行吗?你不要吓唬我……”
我很怕人吗?我纳闷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急忙又埋头画了起来。
我需要很多很多的咒符!这似乎是潜意识里的感觉,要布置一个绝佳的陷阱,才能够在今晚捡回一命。
外面的天色越来越暗,终于在傍晚时,我画完了所有的咒符,不下几十张!
我把一大半咒符都塞到那个脏脏的陶罐里,另一部分留在身上。
“小宗,我们出发吧!”我带着罗小宗往村外走去。
“我们要去哪里?”
“去山里!”
我们俩一人背着一个双肩背的书包,踏着暮色往深山中走去,在村边我又遇到了那个晒太阳的老婆婆,她给我们指了那个水潭的正确方向。
于是我们更加深入山林深处。
还好是冬天,那些灌木和杂草都已经枯萎,路很清晰的就能找到。
罗小宗低着头跟在我的后面,不知走了多久,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绡绡!”罗小宗在后面叫我,“不对劲啊!”
“怎么了?”
“好像有人跟在我的身后,我明明听到后面有脚步声!”
来了吗?这么快就追过来了!我回头看了看他的身后,好像隐隐约约有很多的黑色影子正在从枯草中探出头来。
而且正有斑驳的黑色的臭水,沿着我们走过的道路,稀稀落落的撒了一地。
身后的压迫感越来越重了,那些游荡的冤魂开始聚集起来,全都跟在罗小宗的身后。
我知道,这是因为我们离目的地越来越近,它们正在想办法阻止我们。
“绡绡,我好害怕啊!”
“不要怕!”我回身拉住他的手,触感还挺真实,看来那些咒符果然起了作用。
夜色浓重,空气清冷,那些黑色聚集得越来越多,渐渐的,在罗小宗的身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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