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点点头。
“月帝很悲伤?”
莎婷点点头又摇摇头。
“很愤怒?”
她眨了眨眼。
“还是发出了气到不顾一切的冲动?”
莎婷不点头也不摇头的呈现茫然了。
“月帝一点反应都没有,没良心呀!”大司圣忽像个为晚辈抱不平的长辈,用力切声道:“他敢对春这么无情,本司圣拼死都不会把春交给他!”
“可是春已经被你用玉脂泉杯卖断给月帝了。”不交也不行,紫微提醒。
“那是生前的第一卖,现在飞飞生死不明,人回来以后,就代表重生了,一切要重新议价,谁叫他未婚妻不顾好跑了,丢了一次,再要第二次,价码重新来!”大司圣悍然道:“况且本司圣为了找飞飞付出的心血和泪水,可不能白白牺牲!”
“泪水!”紫微忍不住问:“原来刚听到飞飞疑似死亡的消息,大司圣您在哭呀?”原来伤心难过都掩盖在那覆了满脸的白须下,还硬着嘴巴装强。
大司圣睨了紫微一眼,不正面回应,只道:“这一切精神损失本司圣都会算在第二次的价码上,尤其月帝对春表现的这么狠心,看本司圣怎么削他!”
“那、那第二次的价码可能得由大司圣您……自己去谈了。”莎婷嗫嚅道,她再也不想面对月帝了。“而且月帝的表现不是狠心,而是异常!”
“到底怎么回事?”
“月帝一拿到木盒,连开都没开,才一握住整个人的神情都变了,那张美到不行的俊脸也铁青寒厉到不行,吓得我想退开,却像被定住一样,动都动不了!”明明只是以传影术出现,却让她有身历其境的感觉,幻影动不了,真实的她竟真的连身也动不了。
“看来月帝的反应……不简单!”紫微可以想象。
“就这样而已吗?”对他这么轻描淡写,莎婷跳脚。“那时他全身散出一种金黄光芒,周遭没人敢靠近他,因为那种光会焚刺人!”倒霉的她离月帝最近,被锁在月帝散出的力量范围中动弹不得!
“嗯,听起来月帝的反应挺有血有肉的,那本司圣就别太苛责他,春的第二次价码可以改天再谈。”大司圣见风转舵的改口。
“那不叫有血有肉,后来听月帝身旁的少相伊尔贝说,月帝唯一一次出现这种反应是上任老月帝出事时,而且这种反应只表示,月帝要抓狂了!”
这下,大司圣、紫微全面色刷白!
上任老月帝出事时,当时的少年月帝对失职之人重惩开杀,甚至知道与圣院有间接关联,不惜对光城圣院表明绝裂之心,不怒则已,一怒必震慑人的月帝,的确如学院长所言;四大圣君中的月帝,莫看他身为男子却拥有倾城容姿,就敢轻捻虎须,得到的教训将会是痛不欲生!
“我想,一定就像大司圣说的,飞飞根本没事。”紫微忽道。
“当然,三位神祭司确定封印没离体,她活的非常快乐健康。”大司圣也抚须颔首。
“我也这么想,历劫归来后,飞飞一定迫不及待想跟月帝团聚。”莎婷也泯着天良附和了。
“对,一旦确定她没事,马上逮人,再以七个星宫神将亲自“护”送到银月古都,让他们小俩口好好团圆。”有七个,飞飞应该逃不了了吧。三人共同定下了这首要目标。
无论如何,痛不欲生的教训与其众人受,不如一个人受就好,飞飞反正已被打算为灭月帝的怒火的关键,干脆一次灭个够,就让她投身烈焰成仁,省得月帝的怒火烧到圣院来就不好了。
风透残檐,拂动流云,西海云台的月,今夜显得格外凄亮。
舞天飞琉背手独立月色下,眉宇敛凝,倚着精雕细刻的石栏杆,居高临下俯瞰星辰荡漾的大海,夜凉风清,万籁俱静中唯有潮音轻送。
亚亚抱着一个大圆的碧绿青瓮,来到舞天飞琉身旁。
“飞琉主子。”亚亚捧上大青瓮,道:“全在这了。”
飞琉默然的从碧绿青瓮中抓起一把灰似的尘沙,西海云台逝去者的骨灰,随风撒下,飘落大海。
“你还气我白天没直接杀了凶手?”
“我不知道。”她摇头,坦言道:“我知道你做什么事都有考量,也知道你这么做一定有目的,可是……我真的无法放过那个凶手。”
“我又何尝能放过他。”闭上眸,飞琉唇瓣浮出一抹复杂的笑,淡淡的无奈与轻喟。“如果能,我多想不顾一切放手去做,如果只是个人之怒、个人之仇,很多事会简单多了,但是……我不能这么做,因为我是大海之主。”
她睁开眼,看着月光下飘撒而出的灰沙。“就因为我是大海之主,我得顾全非常多的事,不能任意而行,否则明知利害关系,还不能克制私怨仗势而行,那我与罗烨又有何不同。”
“可是……这么多条枉死的人命,难道都……算了吗!”
“亚亚,你知道吗,从我接了西海皇的权相与拥有浪?涛令以来,每个人都说我是幸运儿,年纪轻轻便得到一切,权势、名利、地位,甚至人人称羡的外在与智能,大家都说我是天之骄子,大海蕴育的至宝,才会令浪?涛令二百年后为我而现世。”
“飞琉主子是大海送给我们海上子民的至宝,连海上大贤者也这么说。”
“我是吗?”看着一把又一把的骨灰散飞开,她始终以极轻极淡的表情看着,道:“极度的虚荣能造就二种人,一种是沉沦下去,贪心的要更多,一旦曾经的良善为世俗所淹没,又拥有号令一切的力量,贤者也堕凡俗;另一种,将自己放得更高,认为这些全是过眼云烟的虚幻,笑看喜怒哀乐,冷看生离死别,像个真正不沾世俗的高人。”
“这种高人,太不食人间烟火了,也很自私。”这种人真能—体谅人民的苦难吗?
“是自私,但也唯有永远像个局外人,才能有不是当局者迷的清楚智能。”
她的声幽幽,看向夜空的瞳眸也显得幽渺。
“当初我为承诺而回到西海皇朝,会接掌权相也是为了自己的目的,但我一直固守在自己的范围内,不愿主动插手太多事,因为我始终认为完成诺言,我便要离开,哪怕最后得到浪?涛令也没能改变我的决定,对这个职位、这个权势,我不想放太多感情、更不能有太多想法,因为我认定我终究要走的,我……不会长留于此……”
“飞琉主子……”见晶莹的珠泪由那绝美的面庞落下,亚亚怔住了,第一次见到主人落泪。
“我一直以为自己能放得开、一直以为自己做得到局外人,不带真感情的……面对每一件发生的事……现在……每一把撒下的……都叫我心如刀割……”泪一溃堤,飞琉沉痛敛首,悲难自抑。
“我错了,错估一步,虽不让我满盘输,但却叫我尝到锥心的滋味,我无法原谅自己犯下的大意,让这么多人惨死!”
“难道你离开西海云台是故意的?”
舞天飞琉摇着头。“我确实想调查凶手,因为屠村案都发生在浪?涛令的力量施放时,可是浪?涛令的施放并没有固定周期,可见凶手对浪?涛令的了解颇深,深到让人怀疑是不是身边的人出问题,或者就是浪?涛令之主本身,但是连一些细微末节的时间都能掌握的,就不是身边的人能办到了,因此不得不让我怀疑一件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世上除了大海之主外,还有一个人能透过浪涛知道浪?涛令的施放时间!”
“难不成你与繁澔星的十天约定是将计就计?”
“多少我打这个主意,我邀繁澔星到西海云台,就是因为西海云台本身就是掌握浪涛脉动最有利的位置,透过浪涛将讯息传出去,再加强浪?涛令将施放的意念,最大的目的是想引出凶手,只是没想到,凶手竟会将目标对准西海云台。”
“这是谁都想不到的,一直以来屠杀事件都发生在沿海村落,谁知道凶手这次竟会趁你上了陆地而锁定西海云台,只是这件事让人觉得……凶手好象早就知道你将远行似的。”这点亚亚想不通,毕竟这件事是临时成行的,连西海云台内的一些侍女都是主子当天出门了才知道。
“对方确实知道,因为深海妖闇的势力早就渗入,西海皇朝里有内奸!”
“内奸!”亚亚错愕,非同小可的喊:“这事若属实,情况可严重了!”
“从屠村案一开始,我就感到怪异,最后从风的口中得知一个秘密,确定了我的怀疑,而且这个人在西海皇朝权势不小,只是深海妖闇还只是间接掌控此人,在无法掌握到明确的证据前,我只能先按兵不动,因为对方屠村落是何用意还不敢确定,倒是繁澔星已理出一些头绪了。”
“那夏之圣使呢?都忘了问你,十天之期还久,怎么突然回来了?”记得主子一接近岸上,对大海细密的感应力就减弱了,这边的事该感应不到才是。
“有人将西海云台出事的讯息传递给我知道,至于繁澔星嘛,除了被一件震撼的事情拌住外,我与他私下另有协议,目前就分开调查了。”
“有人将西海云台出事的讯息传递给你?!”谁有这能力呀?“记得唯一有可能出了西海云台求援的守卫,好象最后也没成功。”出入口都被人封了。
“若讯息没错,应该是求人的人。”
“救我的人……难道是那个紫发男子!”
“紫发!风吗?”这家伙能出现了!
“不、不是!”说起这个神秘之人,亚亚整个神采都亮了起来。“他比风有气度也有男子气概多了,额上还浮现一个麟纹图形,真的是很厉害又奇特的男人,只是俱伽一冲进来他就不见了!”害她一度以为自己在作梦。
“麟纹图开!”飞琉眯起双眸。“他出现前,蓝白环光茧可有异状?”
亚亚回想片刻。“好象被凶手所发出的余劲给打到,蓝白环光转的很强烈,危急的时候一只翠绿苍蓝色的龙出现,还张出蝴蝶一样的双翅呢,然后那个紫发男子就出现了。”
“翠绿苍蓝色的龙,双翅似蝶翼!”幻龙族。“看来是他了。”
“飞琉主子认得这个人?”
“你想谢谢他的救命之恩吗?”
“我只是好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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