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府里在干什么啊?两人一起凝目往府里看去,只见王大人府上一团黑气笼罩,不时传来打斗惨叫之声。
“这黑气是附身魂的邪气吧?”师宴眨眨眼,“怎么有点儿奇怪?这附身魂没有附在人身上,好像被困在府里的什么地方。”她衡量着王大人府的这里那里,突然指着一个地方,“在那里。”
“那里?”降灵往她指的地方看去,“我觉得不是那里。”
“可是那里的黑气最多。”她不服气地反驳,握着降灵柔软的手,正在打主意在哪里再捏一下,捏起来好好玩好舒服,像寿桃包子一样。
“那里是厨房。”降灵说。“是煮饭的烟。”
“那里不也很像煮饭的烟?“”师宴指着大厅之上的黑烟。
“那是邪气。”降灵慢慢地说,“为什么师宴看得见邪气不认得煮饭的烟?真奇怪。”。
“因为我活了一千多年都不会做饭。”她举起一根手指微笑,眼线一弯,“别人看见我这样温柔贤淑的美人都以为我擅长女红,不是尊贵的人不侍候,不过我只是不会而已。”
“你骗人。”降灵径直说出了她花言巧语想说的事,“你不会做饭,骗人说会。”
“嗨!”她看准机会捏住降灵的脸颊,笑盈盈的,“果然像。”
“像什么?”
“包子。”
“请问两位有事吗?”一位满头大汗出来收拾椅子和花架的老汉诧异地看着师宴和降灵。
降灵缓缓转过头,声音犹如他耳下的圆铃铃声那样清脆而缥缈,“这里每日子时门庭自开、猫犬狂吠、井水若血、时时听闻鬼哭,是吗?”
日光映照之下降灵长发微飘,铃声“叮咚”一响飘缈微如风中的错觉,却又清晰得让人心头微跳。那老汉本就满头大汗,此刻脸色苍白,“这位公子是──”
“阴阳师。”师宴嫣然一笑,“专门和鬼神说话的人。”
“不错,”那老汉“扑通”一声跪下,“府里到了晚上门窗开个不停,养的一只黄狗整天叫个不停,从井里拉上来的水都像鲜血一样,还经常听到鬼哭。
大师如果能够驱除妖魔,王家上下感激不尽。”
“附身魂还没有附在人身上,不要紧的。”降灵点了点头,径直往大厅走去。
师宴陪着他往里走,降灵究竟是怎么除灵的?她也很好奇。
那就是“附身魂”了吧?她凝视着大厅东南角的一团黑影,不过很奇怪啊,东南角不都是阳气最盛的一角吗?为什么附身魂会被困在那里?
大厅里一片狼籍,方才的椅子和花架都是从这里扔出来的。一个年轻人正在收拾地上散落的杂物,看见降灵和师宴进来一怔,问:“你们?”
降灵点点头,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没在听那“杨公子”在说什么、呆呆地看着大厅的东南角,满面迷惑。
那东南角上嵌着一个东西,一支银质的筷子。这种筷子并不奇怪,官府人家惧怕有人下毒,往往都有防范,但是这筷子怎会到屋角上去了呢──而且这筷子把附身灵钉在了东南角上让它动弹不得,若不是这一支筷子,可能王家就更惨了。
“家里有很厉害的法师啊。”降灵自言自语,转头对着杨公子,“你家里有很厉害的法师,邪灵都怕银器、附身魂被钉在东南角遭受每日阳光,不必我来,再过三五日就会魂飞魄散了。”
“我义父家中除我之外无人会武,更不必说法术。”那位“杨公子”满面惊讶,“这筷子是……”
“咦?”师宴指着门外的椅子和花架,“不会武功?这些椅子和花架如果没有练过十来年武功怎么会被掷得出来?”
“那是……”杨公子面露窘色,看似有难言之隐。
师宴聪明乖巧最善扮演知书达理的角色,见之微微一笑,拉住降灵的手,“既然公子有难言之隐,我们也就不再打搅,府上无事,我们这就走了。”
“把筷子拔下来。”降灵还在想用银筷钉住邪灵的法子,那掷筷子的人真厉害。
师宴闻言纵身而起拔下那支筷子,降灵横袖一挥,“炎精式降。”
“呼──”的一声,东南角空中有什么事物惨叫一声凭空起火,降灵眼眸微闭,清风徐来,他的衣袂微飘,起了一阵沙沙的微响。杨公子目瞪肖呆地看着,刚才在街上他还当这男子无用,被女子如此拖拽,此刻才知这两人的厉害。
”爹爹。”后院突然跑出来一个泪眼汪汪的小姑娘,“爹爹,奶奶打我、奶奶打我。”
嗯?师宴喜欢孩子,留心一看:好可爱的女孩子啊,简直是另外一个寿桃包子,粉粉的皮肤大大的眼睛,竟然和降灵有一两分相似。眼珠子一转,她瞪了降灵一眼,心里似笑非笑──这个难道也是你托梦给哪一个无知少女生下来的?
降灵被她瞪得莫名其妙,看了那跑出来的小姑娘一眼,“啊呀。”他叫了一声。
喂,小姑娘可爱是可爱,但你喜欢我也可以给你生一个,干什么对着人家的女儿叫“啊呀”?师宴有些不满,那小姑娘望着降灵,突然清清脆脆地叫了一声:“降灵。”
啊?她这下真的挑高眉头怀疑这是降灵托梦生下来的女儿了,“你认识他?”她指着降灵问那小姑娘。
小姑娘不满地看了她一眼,“师宴,难道你不认识我了?我是阿鸦啊。”
“阿鸦?”她突然眼前发黑,世界泛白──当年那个老老实实有点儿冷酷但是经常大吼大叫的阿鸦?那个娶了温柔女子去过幸福生活的阿鸦?“你真的是阿鸦?”
“你们到我家来干什么?”那个自称是“阿鸦”
还不到六岁的小女孩望着降灵,“为了那个附身魂?”
此话一出师宴不得不相信她是阿鸦,除非她是天生奇才赌彩的高手,否则怎能说出从没听过的“附身魂”,怎能叫出降灵和师宴的名字?“真的是阿鸦?”她喃喃自语,“怎么可能……”
“什么怎么可能?”那个小姑娘“阿鸦”皱着眉,就像当年阿鸦一样稍微有些勉强冷淡的表情,和她刚才出来哭哭啼啼“奶奶打我”的模样大相径庭。
“你怎么可能投胎转世变成女的?”师宴指着小女孩的鼻子,“而且长成这种样子──你是什么意思?”
“我又不是故意长成这样。”“阿鸦”瞪着水灵灵的眼睛看着师宴,“我这一世就长这样,不行吗?”
“不行!”她和六岁的小女孩眼对眼,“你明明在模仿他,说!这一世你有什么阴谋?他是我的,就算你有保姆癖也不能和我抢。”
“等我长大以后那个哥哥就是我的!”小女孩的声音和神态突然回来了,指着降灵大声地说,一副和师宴宣战的眼神。
师宴捏住小女孩的脸,“等你长大?哼!休想。”
正当两个女人吵架的时候,“杨公子”满面恐俱地问降灵:“我女儿她怎么……”
“我刚才呼唤出她一千多年而前世。”降灵淡淡地说,“只有片刻时间,不要紧。”
“你捏我?你这个坏女人。”小女孩用力地捏住师宴的脸,大声说出了也许“阿鸦”在一千年前想说又没有说出来的话。
“这位大师,”那巧位杨公子满面尴尬,“小女无知,在下代她谢罪。”说着一抱拳,甚是利落。
那两个女人还在对瞪捏着彼此的脸颊,降灵转身往外走,既然邪灵已除,他就不会留下。
“等我长大了,哥哥就是我的。”小女孩指着门口,在她幼小的心灵中似乎也有“一见钟情”这回事。
“没有用的,小姑娘。”师宴得意地更加用力捏着她的脸,“你来不及了,我已经长大了。”说着顺着她的手指看去,陡然发现降灵已经走出门口,刹那间展开轻功追了上法,“等等我。”
降灵走出了门口,突然说:“用银筷钉住附身魂的人阵了不起。”
师宴叹了口气,她始终是追在降灵身边的女人,他不会为她改变什么。她闻言微笑,“大概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吧。”
“嗯。”降灵忽然在想,“不过我在杨公子身上看到的黑气,和附身魂没有关系,难道那黑气指的是阿鸦的转世?”
“肯定是肯定是。”师宴笑吟吟地说,“他转世成了那么刁蛮的小丫头,居然还要和我抢你,那黑气肯定指的就是她。杨公子要倒霉了,生了那么刁蛮的女儿。”
“不是啊……”降灵茫然地看着汪大人府,“那是灾祸临头的预兆……”
“砰──”一个半人高的青花瓷瓶从后院被掷出府门口,打断了降灵的话。
师宴目瞪口呆,这瓷瓶至少百来斤,要轻易被掷出门口那真不知道是什么臂力,府上有这等高手实是可敬可佩。
正在她目瞪口呆的时候,底里有人使尽力气惶惶地大喊:“杨少爷啊──夫人又发酒疯了啊──”随之“乒乓叮咚”作响,最终传来的是杨公子“啊—”的一声惨叫,生死不明。
师宴和降灵面面相觑,师宴捂着嘴闷笑得快要抽筋──夫人发酒疯?原来那就是高手啊……亏降灵想得那么认真。好不容易笑完了,握住疑惑不知道她在笑什么的降灵的手,她笑脸盈盈地说:“我们走完一条街就找到阿鸦的转世,看来只要再走几条街你想见的那些朋友很快都会遇到了。”
“哦。”降灵反握住她的手,习惯地让她带着走。
“明天再出来散步好吗?”师宴望着眼前的阳光,白天真美啊。
“哦。”降灵随口说,“我饿了。”
“我没钱了。”师宴摸摸口袋,她仅有的两个饰物都给了人,“你说我们怎么赚钱呢?”她举起一根手指,试真地说:“街头卖艺好不好?”
“卖艺?”
“对啊,卖艺,钻火圈啊、转大球啊、咬绣球啊……”
阳光之下,他侗两个人的影子渐渐被拉长,最后叠在了一起,证明走得很近很近。
番外终及内幕
圣香:我发现一个问题。
祁阳:什么?
圣香:降灵的身体是用师宴的血长出来的是不是?
祁阳:听说是。
圣香:那么他们就是近亲结婚,有血缘关系,会生怪胎的。
祁阳:……
圣香:应该叫他们离婚。
祁阳:他们还没结婚呢。
圣香:非法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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