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莱比卜点头,不是因为被蛊惑,而就是发自内心的相信,相信塞娜说的话,并且从心底油然而生一股勇气。
“塞娜,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布里姬特。里吉丝蒂而斯。犹嘉。”
很多年以后,莱比卜才知道这个名、这个姓意味着什么,才知道当初自己“塞娜”的称呼是多么的可笑。
“塞娜,孩子的父亲是什么样的?”
“他很美。”
“那孩子一定会非常漂亮,我想他的眼睛会和你一样像大海的蓝。”
“嗯。”
“我以后可以去看孩子吗?”
“好。”
…
那个晚上,两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直到沉沉睡去。
从一望无垠的沙漠到鲜花盛开的利迪斯,从不毛之地到悠悠森林,在寻找内扎比城的一路,只要塞娜一回头,就看见莱比卜一直都在,他用自己的方式最大程度的照顾着塞娜。
塞娜这般的女子,像天堂之上坠下的一滴露珠,高贵而动人,她本不该和平凡的自己有交集。
有时莱比卜自己都觉得很奇怪,像塞娜这样冷淡和强大的人,怎么会容下自己留在身边,他们在一起时,多数的时间都是他一个人在讲话,塞娜偶尔搭上几句,有时莱比卜自己都觉得自己很恬燥。
塞娜心情好的时候会用四束光束弹琴,她说这叫四弦琴,每次塞娜在微风中拨弄琴弦,琴音飘渺如风中丝絮,夹杂着花儿的清芬,飘进了莱比卜的耳中,他都会有恍如梦中的感觉,在一旁偷偷的望着塞娜发呆。
这个女子,或许会是他乏善可陈的一生里唯一一抹亮色,他并没有指望能够沾染她的色彩,只要能够远远的看到,就会觉得心满意足。
两人每天晚上躺下的时候,都会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直到塞娜再没有回应:“塞娜,我给孩子取了一个名字,叫奥斯,好不好?”
“好。”
“塞娜,如果你找不到内扎比,可以跟我回去吗?那个…那个我是说来我家做客呀!”
“嗯。”
“我会做很多小吃的,等回了家,我一道一道的做给你吃,有一道很有名叫‘思念的驴’,很奇怪的名字对吗?不过味道很不错来着。”
“嗯。”
…
每次当塞娜不再有回应,莱比卜都会起身,靠近塞娜几步,静静的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如此近距离的真切的望着塞娜。每次他都很想上前轻轻的抚摸一下塞娜的头发,但是他不敢,即使是面对熟睡中的塞娜,他也只敢这样看着。
有一次莱比卜静静的望着塞娜梳头,塞娜突然回头,正好撞上莱比卜凝视的目光,他的脸色条件反射般的红成一片,把头迅速的转向一旁。
“你是一个胆小的男人。”
塞娜淡淡的一句,却让莱比卜在日后的很多年,都会反复回忆着这一句话。
对塞娜的追杀依旧,几乎每隔几天,就会上演一次浴血的搏杀,莱比卜能感受到塞娜的能量越来越弱,他知道是因为腹中孩子的缘故,塞娜每次都会抵死的护住孩子,所以,即使每次都能获胜,塞娜的伤已经越来越重。
直到他们终于找到内扎比城的那一天,塞娜遭遇了她最后一次的追杀,整个搏杀的过程莱比卜已经记得不大清楚,记忆中只有遍地的鲜血,整个世界都是血红一片,莱比卜记得塞娜全身的伤口都在源源不断的流血,只有腹中的一片毫无损伤。
莱比卜抱着塞娜发疯一样的冲到内扎比的城门前,拼命的拍打着城门,可是他的手排出长长的血迹也没有敲开内扎比的大门。
他用尽办法想帮塞娜止住血,却怎么也止不住,塞娜就那样静静的躺在他的怀中,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再救了。虚弱的打了一个手印,塞娜腕上的珠串发出血红的光芒,投射到她的小腹上。
一动不动的睁着眼,塞娜湛蓝的双眸泛着微微的光,望着莱比卜,似有很多的话,却一句也没有说出,似在听,却一句也没有听到。
塞娜满是鲜血的手提起匕首,交到莱比卜的手中,滚烫的血刺激着莱比卜的神经,他开始浑身不受控制的发抖,塞娜曾经温暖的手已经冰冷,却帮他握紧匕首。
最后,塞娜缓缓的伸出一只手,抚上莱比卜的脸,然后起身在莱比卜的唇上轻轻的一吻,那轻柔得似有似无的吻,犹如塞娜散发的温暖的光芒,美好的无以言语,却痛得深深刻骨。
“救宝宝!”
塞娜对莱比卜说出的最后一句话,然后静静的闭上了幽蓝的双眸,睡去了一般。内扎比的城门外只剩男孩撕心裂肺的哭喊,他紧紧的抱着塞娜嚎啕痛哭。
明明早就喜欢得要死,却什么也不敢说,明明早在迈出第一步跟在这个白色身影开始,一颗心就被牵引,却还是什么也不敢说。
在很多年以后,有人对莱比卜说:“如果你爱的人没有按照你想要的方式爱你,不代表他没有全心全意的爱你。”
彼时,已经尊贵无比的莱比卜吐了一口烟,自我嘲讽的笑了,当时那个保守的阿锐比男孩做的,其实早已是一个丈夫对妻子所做的,这是一个男孩表达爱的方式,只是:“莱比卜他妈*的怎么一句喜欢都没有说呢?”
锋利的匕首划破塞娜的腹部,莱比卜做了20年来最残忍的事情,却没有想到,这在日后来说,只是一个开端。
在内扎比闭城后的第一百九十九年,一声婴儿的啼哭叩开了封闭百年的城门,也在那一瞬,整个内扎比城乌云密布,鲜花凋零,人们都说先哲的寓言成真,魔鬼降临圣城。
同在那一天,浴血而生的婴儿对莱比卜睁开了眼睛,是如大海般湛蓝的双眸,纯净如天使。莱比卜注视着婴儿的双眼,不再流泪,冰冷的声音在内扎比城外响起:“奥斯,总有一天,我会让这座城用鲜血来祭奠你失去的母亲,也会让你的父亲给予你母亲的伤害,百倍千倍的还回去。”
内扎比人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年轻的男孩,两年后,阿锐比八国中的弱国伊觉突然崛起,接下来的十年间,迅速的走上吞并和扩张之路。对于伊觉的异军突起,阿锐比世界盛传,是伊觉国王宰希尔,和魔鬼做了交易,获得了一把屠刀。依靠魔鬼的庇护,誓言要把阿锐比7国从地图上抹去,从此,烽烟再起,民不聊生。
在杀戮和鲜血面前,被征服者从未屈服,人们把目光投向远方那座神圣的城池,苦难中呼唤着英雄的再次回归。
宰希尔说:“人们无惧死亡,是因为还怀抱希望。”
只要把希望的种子连根拔起,没有不被征服的民族。于是,在十年的烽烟四起、穷兵黩武后,宰希尔的大军越过沙漠,兵临内扎比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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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点开坑,欢迎各位亲捧场,求收藏,求推荐。这篇本来应该是一篇番外的,但是我提前了,作为背景的一个交代,一开始想当楔子,但是觉得太长,所以改为序章。
这套书本来名字为《一瞬轻灵》,所有的宣传画都是按照这个名字制作的,后和起点签约,编辑亲建议改名,在诸多名字中,选了现在这个名字,担心会被吐槽,听听惶恐ING。
第一章 屠刀
急雨般的炮弹拖着长长的光芒划破天际,炮火耀眼,刺痛人们的视线,天空全是飞机的轰鸣声,大地如火山爆发般的震动。昔日繁华的城市如今残垣断壁、尸骇狼藉。放眼望去,到处是炸死者血肉模糊,肢体残缺。呻吟惨号回响在整个内扎比城,战争,是死神的盛宴。
科斯比皇宫附近,又一阵爆炸声响起,一时间烟雾弥蔓,哭声四起,满目疮痍。道路早已经被炸得七零八落,地上满是焦黑残缺的尸体。血泊中已经被炸掉双脚的母亲紧抱着自己已经残缺不全的孩子,血淋淋的。
从宫殿高处的露台上向下望去,鲜花之城已经从天堂沦为地狱。
一个消瘦的老人轻抚着手上的光束,如枯枝般的手指在四弦琴上拨动,抚起了层层泛着涟漪的乐音,琴音空蒙,婉转又有些哀愁,犹如一汪清水,清清泠泠,涓涓而来,道不尽的感情。
“嘣”
一根琴弦在老人的指尖断裂,老人抬起了头,苍老的目光中没有一丝浑浊,那神情好像听到一声叹息,又回到另一股宁静。
“即使断了一条弦,其余的三条弦还是要继续演奏,这就是人生。记住,无论日后经历什么,一定要活下去,不是为了仇恨,而是为了找到自己的幸福。”
老人的声音似在对话另外一个空间的灵魂,他的左手轻抵着远方,垂目低吟,一段如诗如歌的古神语咒文缓缓念来,一道金色的印迹闪现,然后飘远。
“神与你同在。”
一个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年轻的守卫者单膝跪在伊兹丁面前,浴血的军装映衬着亚斯尔英挺的面孔,战士九死一生而来,是要保护尊敬的长者离开。眼前的老人早已不是当年飒爽英姿的“真神之刃”,岁月的侵蚀让老人早已提不起剑,文明的进程也让城墙无法抵御飞机高炮的攻击。
“伊兹丁大人,伊觉人已经攻进了内扎比,您快跟我走!”
年迈的老人没有动,他只是慈爱的望着亚尔斯,然后轻声说道:“艾玛尔在后殿,带走她。”
“大人您不和我们一起走吗?”亚斯尔有些急了,现在逃出去还有一线生机,留下就必死无疑。
“不了,我还要留下来等她。她说过内扎比很像她的家,是她在这个世上最喜爱的地方,她一定会回来的。”
老人的眼神温柔而虔诚,语气温和中透着坚定。如果等待可以换来奇迹的话,他宁愿一直等下去,哪怕百年,抑或一生!
亚斯尔知道伊兹丁口中的“她”是耍每个内扎比人都知道,伊兹丁大人百年孤独,从英俊的少年变成枯朽的老人,他一直在等待自己深爱的人归来。等待,是人最初的苍老。
“快带艾玛尔走!”老人似乎预感了什么,扬起了手,示意亚尔斯迅速离去。敏锐的直觉也让亚斯尔迅速做出了反应,他迅速的往后殿跑。
“‘真神之刃’不过如此,我一直期待着遭遇一位挺身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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