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个我认得。小草点头,“她怎么了?”
年轻人笑了,“我就是那天被你们救的那个生病的人啊!”
“是你呀?”小草还不太敢相信,那人只在病中看过两眼,怎么好象跟现在大不一样了。
南卫仁在一旁瞧着,一见她神情就猜出她的心思。真有够笨的!忍不住插言道,“人家病好了,当然不一样了。要不干嘛费事专程来看你?”当然这话只传得到小草的耳朵里。
“知道了!”小草没好气的道,把那年轻人弄得莫名其妙,“啊。不关你的事。我是说我想起来了。”
年轻人呵呵一笑,深施一礼道,“姑娘救命之恩,本当涌泉以报。奈何初到咸阳,阮囊羞涩,区区薄礼,还忘勿弃!”
“你真是太客气了!你是范公子吧,我记得你们路上盘缠都被人抢光了,你又大病初愈,哪里还有闲钱置办这些东西?再说,出钱出力救你的是李促,可不是我一人。”
“啊?原来还有恩公,不知现在何处,我要一一拜谢才是。”
瞧他很是认真的劲儿,小草扑哧笑了,“你真不用这么客气,我们救你,也是误打误撞遇上的,算是咱们缘份一场,谈不上什么谢不谢的。对了,还没请教你的大名呢?你现在何处安生?听说你是来寻人的,可有什么要帮忙的么?”
年轻人见她很是热心,这才和盘托出。
原来他是楚人,姓范名建。也读过几年书,学过一点粗浅的拳脚功夫,在家乡药铺里学徒出师后做个小掌柜。
前年家里给他订了一桩亲事,刚合了八字,那女方家里闹矛盾,竟把那女孩给吓跑了。女方的父母又急又气。一时都病倒了。本来家里的意思是要退掉这门亲事,但范建为人却很是仗义,就是要退亲,也得等把那姑娘找回来再说。
他见女方家中无长男支撑门户,很是热心的帮忙打听了大半年,才终于得知那姑娘跟着个商队来了咸阳。
回头跟两家大人一商议,他就抱着碰碰运气的想法来了咸阳,希望未婚妻还在。半道上遇到赵雁容之后的事情,小草她们就都知道了。
小草一听,怎么觉得似曾相识,好象在哪儿听过这件事。加之这范建话说多了,这乡音也有几分熟悉。
“那你打算怎么找呢?”咸阳这么大,找个人不跟大海捞针似的?
“也只好慢慢打听了。我现在帮那客栈老板干活,他管我二餐一宿,生活倒是不用太发愁的。我只担心她一个女孩子流落在外,不知可否有人照应,着实忧心。”
“她叫什么名字?我也帮你打听打听。”
“她姓孟,单名一个姜字。”
哦,也叫阿姜啊!小草顿时生出几分亲近之意,“那行,我记着了,改天跟人都说说,帮你打听打听。”
“那就太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
小草想着。改天跟洛贲说说去,他在咸阳熟,朋友也多,说不定能打听得出来。
一声惊雷,带来春的消息。
一场春雨,却带来李促的噩运。
风筝全湿透了,没法卖了。二两银子赔了一大半进去,可干什么还没想到。
放弃么?心有不甘,不放弃?那该怎么办?郁闷得他成天直挠头,把头发揪了不少下来。
丞相大人捋着胡子很是得意,小样儿!跟你老子斗。还太嫩了些。
正当丞相大人自以为稳操胜券的时候,事情有了转机。
小良子专程来了趟相府,把李促请了去。
“你说什么?想开个药铺?”李促很是诧异,雪莲怎么想起要转型了?
“我在这风尘之中,虽然衣食无虞,但早生倦意。何况年岁渐长,此业亦不可长久。”雪莲并没有点出实意,说得很是合情合理,“这些年攒了点钱,虽然不多,但开个小铺面倒是够了。我家祖上曾有人行医,我虽不才,但也认得几味药材,思来想去,觉得可以开个药铺。既可糊口,也是行善积德。所以请你来商量下,看是否可行?”
“这倒是个好主意,只人家开药铺的,都是自己兼作大夫,你这大夫上哪儿去请?”
“我倒是已经请了一位,但那大夫年岁颇大,最多只能做上一年半载的,还需要一个徒弟。”雪莲踌躇了一下,方问出口,“不知你可愿意?”
“我?”李促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对医术可是一窍不通。”
雪莲浅笑,“这却无妨,既有师傅点拨,我家还有颇多医书,可供你参详。这做大夫么,本来就是熟能生巧,只要你用心,一定能学有所成。只看你愿不愿意?”
李促明白了,她这是为将来的生活打算呢!顿时心里甜丝丝的,不加思索的道,“我愿意!”
“你要想好,若是选了这条路。可能就无法回头了,再也做不回锦衣玉食的大少爷,你不用急着答复我,好好想一想,过几天再说也不迟。”
“不!我愿意。”李促说的很是认真,“我自己是块什么料,自己心里清楚!文不成武不就的,就是当官,现在得全仰仗着爹,将来就得仰仗着大哥。我们一家子都是官,外人看起来风光,可若是哪天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那就是树倒猢狲散。不是我说丧气话,实在是这样的例子多了去了!所以我从小就没打算真的当官,那时成天和胡亥一起想着上哪儿游山玩水去。可现在人长大了,知道生活不是那么容易的了。不瞒你说,我这些天,是真的在想着要正经学门手艺,不至于将来一无是处。学医好,不论哪朝哪代,只要人还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我是真的愿意学医。”
听他说的恳切,雪莲很觉欣慰,暗想他这些天的苦还真没白吃,点了点头,“那你回去跟丞相大人及夫人商量商量,若是他们同意,你再过来找我。若是真的定了要做,这租铺子买药材请伙计,得有许多事要忙的,我一个女子抛头露面的总不大方便,你要是能帮帮我,那就太好了。”
“行!”李促一口应了,兴冲冲回去向他爹娘汇报了。
这回轮到丞相大人郁闷了,要不要儿子去干呢?要是不同意,显得自己心虚,要是真让他去,这也太丢份了!为啥放着好好的官不当,要去做个平民大夫呢?丞相大人想不通。
不过,他还是决定给儿子一个“失败”的机会。
可丞相大人心里也犯几分嘀咕,儿子不会真的能学成吧?
***
这两天身体不大舒服,更得都好晚,争取过几天好一点了,存点稿,把下个月的更新时间能固定下来。桂子会努力的,也谢谢亲们一直的支持!
第八回 不同选择 (五)天降陨石
(五)天降陨石
不管丞相大人想法如何。李促是正儿八经的迈上了自谋出路的第一步。
既然要开药铺,首先就得找家合适的铺面。
原以为是开在人越多的地方越好,结果到自己常逛的东区一打听,乖乖,光是租金就不便宜。雪莲给的钱是定死的,除了租铺子,还得请人工,进药材,零零碎碎要花钱的地方可着实不少。要是在那儿租个铺子,别的就什么都不用干了。
李大少爷有些犯愁,生平第一次咬着笔杆子,拿起算盘做起了帐房先生,这才晓得什么叫量入为出,什么叫精打细算。
他这里纷纷扰扰暂且不提,秦国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是年春,三月,天降陨石,落于东郡。
你说这天上掉块石头就掉吧,偏偏上面还好死不死的刻着几个鬼画符,然后某些逆贼就趁机造谣,说那上面的天书是:“始皇帝死而地分。”
这可不得了啰!这世上什么最可怕。流言最可怕!
齐国是秦国统一天下灭掉的最后一国,在这里出现这样的东西,那是什么意思?
连小草都非常好奇,南卫仁嗤笑一声,“真是少见多怪!”
据他所说,那多半是哪路神仙练丹废弃的石料,一时没留神,掉下凡间了。上面若有花纹,也是三昧真火烧出的符印,根本没什么意思,凡人要是能看得懂才怪。
哦!小草又长了点学问,放下心来。
可秦王的心还揪得挺紧。
马上召徐福进宫,占卜凶吉。苏大门主自然也到了堂。
不知为何,徐福当日连卜三卦,皆为大凶之兆,按理说,他控制卦象已经很有一套,可今天的卦板只要从他手中漏出之后,就不受控制的摆出同一造型。
“回陛下,此事似不吉之兆。”秦王不是不懂卦板之人,徐福虽然怀疑有人在暗中捣鬼,可一时苦无良策,只好实话实说。
“陛下,徐宫主所言甚是,臣用金钱所课,亦是同样结果。”苏挽歌立即上前进言,迫不及待的印证此事。
秦王有些慌了神了。作为君王,他一样敬畏天地鬼神这些无法预知的力量,“为何会出现此种情况?”
“回陛下!”苏挽歌抢着道,“臣观那云气,乃是刀兵煞气幻化而成。秦国统一天下,虽建立不世之功业,但这百余年间的征战,天下死于刀山剑林之下的人不计其数,戾气冤魂盘旋世间,久久不去,故酿此祸。”
徐福听他条理清晰,分明是有备来来,心中疑窦更深。
“那可有办法化解。”
“有。既然是祸起刀兵,陛下可集天下兵器,熔于一炉,分铸成十二铜人,镇守十二地支,可保太平。”
“要收缴如此多的金铜之器,恐怕有些不妥吧?”徐福适时进言,“既要化这戾气,何不将其铸成农具。分发诸民,以利农田?”
虽然不知苏挽歌打的是何主意,但徐福直觉此事必另有内情。自他们来了以后,所提的要求虽然不多,但桩桩件件都是大事。修阿房宫便是一例,现又要冶炼这十二铜人,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
秦王略一踌躇,苏挽歌冷冷的瞟了徐福一眼,又道,“陛下,现在天下太平,百姓耕种自有石具,祖祖辈辈便是如此。徐宫主提议使用铁具固然便利,但让这些金铜之器大量流入民间,恐怕会造成民间械斗,甚至以金牟利。若是流入山贼流寇之手,依旧化为利器,对抗朝廷,实在不得不防。莫若铸成铜人,置于长生宫中,供万民瞻仰,一来是陛下灭六国的丰功伟绩,二来震慑宵小,使之莫敢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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