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钟大笑道:“那感情好,等我渡了六代传人,一同享受美食罢!”
话音一落,突然书院外面锣鼓喧天,人声鼎沸,似乎赶集一样。孙鹤云柳眉一皱朝外问道:“外面出了什么事情?”
一个小丫头匆忙进来:“院主,是外面拉犯人去菜市口凌迟处死,正夹在囚车中游街呢,其中一个是杀人狂魔,在扬州连杀三十多人,灭人满门,其中有一个朝廷大员还是他生父,这事连万历皇帝都惊动了,皇太子朱常洛亲自批阅定为三千刀的凌迟,只是我刚才出去看了一看,那是个少年,相貌看起来比我还小,弱弱样子,根本不像是敢杀人的样子嘛。”
小丫头比画说了一会,才把事情原委说清楚,外面锣鼓人声已经渐渐远去了。
“好好好!”王钟笑道,走到院子中央,撮了一口气,往艮方向吹了一口,顿时妖风大做,吹得飞砂走石,其中黑雾弥漫,阴气深深,本来明亮的日光全部被遮住,黑沉沉仿佛夜晚,吹得街上行人惊恐万分,纷纷躲避,家家关门闭户。
第一百四十六章 千刀万剐;面不改色是妖人。改姓为王;天势换汤不换药
正是炎炎夏日,跨过西北六省的黄河刚刚被无上水魔妖神巫支祁摆弄一通发了一场滔天大水,按道理来说同样为华夏龙脉之源的长江也不会平静,但另人奇怪的是整条长江没有一点水患的迹象,处在长江入海口的金陵石头城上方艳阳高照,面清风袭人柳条拂动一派安宁祥和国泰民安的意境。
今天的金陵十分热闹,自靠近东城门的大狱起沿着街道一直到菜市口都围满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街道两旁穿红褂子,带高帽手执水火皂棍身材精壮的衙役维持着秩序。
“凌迟处死,多少年没有见到了,听说这次是皇太子朱常洛请见万历皇上批的三千六百刀鱼鳞剐。倒要看个新鲜了。”
“听说就连当年方孝儒触怒了永乐皇帝都只是腰斩在这里,并没有凌迟这么狠,这几十年,每天砍头的倒是不少,碎割的倒是头一回见到。”
“也是太没人伦了些,小小年纪就杀父灭门,只怕是妖魔转世也说不好。当今万历皇帝虽然醉心炼丹不管朝政,但皇太子却很是贤明,以诚孝治国,自然不能容忍这样骇人听闻大逆不到的事情,我今天倒要看看是什么三头六臂青面獠牙的妖孽。”
“轻声,你看不是来了么?快看!开始剐了,原来是先剐手!等下剐完了,花几两银子买一块肉来。”一个背着行囊看似商人模样操着京师口音的中年人道。
“这位兄台,买人肉有什么用?”旁边人纷纷不解。
“兄弟,这你就不懂了,自古便有鬼怕恶人之说,像这等恶人。简直是群鬼回避,买一块肉回去炖了吃下肚去,管叫你一世阳火旺盛,夜睡坟墓都不怕鬼缠身。”中年人神秘笑笑道:“我们京师每年都要剐几个人,那剐掉的肉啊一眨眼都被买了去,迟了出高价都卖不到。今天却让我碰到了这等好事,多买几快回去准能卖个好价钱。”
这中年人说得一本正经煞有介事,众人不禁蠢蠢欲动。
众人议论纷纷之中,牢房那黑洞洞形似狱的大门打开推出一辆囚车。囚车并没有安置木头牢笼,只是竖起一个木头十字架,架上绑了一个眉清目秀,上身赤裸看样子只有十三四岁的年轻人。
旁边几个衙役推囚车鸣铜锣开道,只见一个满脸横肉凶神恶煞郐子手立在旁边,先喝一口酒,随后把雪亮的剐刀横咬在口中,抬出一口铜盆放在年轻人脚下,显然是用来接人血。
“诸位乡亲父老。本府奉圣旨三千六百刀剐这大逆不道的不孝子,诸位看好,少剐一刀便是本府行法不正,诸位也当引以为戒,守定儒经孝道,若再有此事,在本府这里少不得也挨上千刀万剐。”
金陵知府阮文竹乃是万历四十一年进士。这次被害的乃是新科三甲进士,大学士孔百里的新女婿陈方锆,居然被亲生儿子陈秀楚所杀,一同被害的还有孔家小姐,连同宅院里面的三十而口家奴丫鬟使女,案情之大,惊动天子。是以自己亲自监斩。
阮文竹从软轿上下来,朝周围一拱手,随后命道:“行刑!”
那郐子手一听狞笑,提了刀按住年轻手臂,先一划拉,随后一挑,鲜血流出。指甲盖大一块肉便被挑了出来落到铜盆里。
年轻人痛吟一声,脸色反而不改,随着囚车推动。郐子手已经剐了几十块肉下来,血流如注。钉着的右手已经露出深深白骨。
右手剐完,肉全部被尖刀剔去,已成了一副骨架,郐子手又剐左手,左手剐完,又一刀一刀剐从小腿剐起,这时,囚车上看似昏迷的年轻人突然醒了过来仰天大笑。
“陈秀楚,你这忤逆妖孽,死到临头,有何话说。”阮文竹大声呵斥,心里暗道:“少说也剐了上百刀,两手都被剐完,这小子还能笑得出来,确实是一条人物,只是不走正道。”
“我杀父是因他是个禽兽,平时日日到外面寻花问柳,呤些鸟诗,花钱如流水,家被败得精光,都是靠我娘苦苦支撑,今天进京赶考没了盘缠,居然逼我娘去卖身,考上之后,却又攀上了孔老贼的女儿,回到家一纸休书下来逼得我娘上吊,我不杀他难道还留着?你们这等读狗屁书的,都是满口仁义道德,暗里全是男盗女娼。”陈秀楚说罢,朝阮文绣呸了一口血水,大骂道:“你当年刚刚放到金陵做官,先不到衙门反去秦淮河,第二天接任早上妓女还到衙门口讨夜度钱,这还做什么狗屁父母官,祸害百姓,只可惜没有连你一块杀了,大不痛快!”
“剐!给我狠狠的剐,先把舌头割了!”阮文竹暴跳如雷,大怒起来。怕陈秀楚又当众说出什么难堪的事来。
那郐子手连忙捏住陈秀楚嘴巴,提了尖刀准备割舌,好个陈秀楚,双手被剐成骨架,腿也被剐了一半,却还硬挺住狂笑,嘴里大骂,街上众人无不骇然。
“好孩子!好孩子!小小年纪没有神通,面对生死关头,无边痛楚还有这样的胆识硬气,杀生父,斩俗缘,百无禁忌,真不愧是我这一脉的传人。”
眼看舌头要被割去,突然天上传来一阵啧啧笑声,随后一朵黑云从天边飞来,转眼笼罩住天空,黑压压一大片,狂风大做,昏云漠漠,整个城池都似乎要被风吹起,黑云狂风中伸下来一只方圆三四丈大小的怪手,轻轻一弹,囚车已经四分五裂,那郐子手刀才提起,怪手已经抓住全身,轻轻一捏,全身只听得骨骼粉碎喀嚓声,随后七窍流血。人已经被抓死。
怪手抓死郐子手,提起陈秀楚,呼啦一声,飞上云端,转眼就消失不见,随后妖风黑云全部消失,只留下空荡荡的街心,满街人都骇得魂飞魄散,四处躲避逃窜。惊慌失措的呼喊:“有妖怪!有妖怪!”
阮文竹虽然是儒门进士,但只学了养气修身的儒家法门,武艺是有一些,神通却很小,面对这样情景,也是大惊失色,但比普通人要镇定许多。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妖孽作樂,快快护送我回府。”阮文竹早就闪身藏进轿子中。等到没了动静才出来,心中暗想:“皇太子钦定凌迟的犯人被妖孽劫去,怎么交代?刚才妖风吹来,那股庞大霸道气息压迫得我险些喘息不过来,我万万不是对手。”
一直回到衙门,阮文竹突然心里一动,“今天不是钱益谦放任江南道御使大摆宴席的日子?这钱益谦是应天书院的俊杰。炼气修养法力比我高强百倍,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如请他来帮忙,看看是哪里来的妖孽劫了法场。”
“再备轿去金陵楼!”
这黑风怪手自然是坐在红袖书院中的王钟所弄,他使计退去了黄河水,跟红袖院主孙鹤云来到金陵,最重要的便是要寻找自己下一代传人。他早在七杀魔宫中就曾坐关推算。知道天下即将大乱,群魔出世,以自己一人之力,终究是难以全部兼顾,而传人推算来正好显现在江南金陵之,是以马上赶来,正好碰上了陈秀楚被凌迟。默运元神一看,见到这孩子果不同凡人,小小年纪。遭受千刀万剐面不改色,加上行事百无禁忌。正符合性情,连忙弄了阵妖风摄来。
陈秀楚早就昏死过去,他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在法场上是死到临头,仗着骨子里面一股气硬撑,现在突然惊变产生,再也支持不住。混混泱泱之中,只觉得灵魂脱离了身体,在无边的黑暗中飘飘荡荡,“这就是狱么,倒也清净,无忧无虑无人打搅,倒也快活。”
突然,一阵钻心疼痛从双臂传来,又麻又痒,似乎万只蚂蚁在骨髓里面咬一样,比一刀一刀割肉还难受十倍,不由睁开了眼睛,只见自己横躺在一面草席上,草席旁边端坐着一个白衣鹤氅白发白眉的少年,一身气息飘逸之中隐约显出雄霸天下的诡异。但心里却涌出一股说不出的熟悉。
疼痛依旧从手上穿来,勉强一看,只见自己双手依旧是白深深的骨头,只是白发白眉的少年端了一个药香四逸的玉碗,朝自己手臂淋去,墨绿色药汁淋到骨上立刻渗透进去,不出多时,白色骨头变色碧绿颜色。而痛氧却越来越重。只管咬紧牙关挺住。
“这是接骨生肌草,生长在喜玛拉雅山万年玄冰包裹的温谷之中,只可惜我因时候不多,无暇炼成丹丸,否则效果要强上许多,你双臂批皮肉全部被剐去,经脉截断,要重新生长最为困难,不过我擅长天妖转生之术,你恢复也是平常之事。”
王钟轻笑两声,倒完了药汁,双手搓了一搓,朝陈秀楚肩膀上一拍,陈秀楚立刻感觉一股大力把自己托了起来,跌坐在草席上,只是疼痛得说不话来。
“天妖转生,魔临人间。”王钟双手连拍,一股一股浩瀚的精气充进陈秀楚个个大穴之中,不一会,陈秀楚全身吹气球一样膨胀起来,身上肌肉汹涌,一波一波朝只剩骨架手臂上涌去。
皮肉渐渐蠕动,覆盖,不一小会居然把双臂都填充满了。
“生死人,肉白骨!你是神仙?”陈秀楚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双手,又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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