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倒比较像是她要胁着他说出秘密咧!可是……他的秘密啊……
不不不!她一点好奇心也没有!展欢赶忙在好奇心升起前杀死它。
「妳不想知道贺然是受谁的指使来取回铜镜的?」荆天衣凉凉地拋出一饵。
展欢摇头。坚守防线,不受诱惑。
「是他的姊姊!」荆天衣语气寻常。
捣住耳朵没用,她就算不想听也听到了。
而一接收到他这句话,她便主动思考起来,接着惊愕了。
他说的是那位舅爷的姊姊,那不就是……是爷的夫人?!天!怎么可能?夫人两年前就仙逝了,不是吗?所以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要舅爷过来,又不是有鬼!
舅爷就没有其它姊姊吗?展欢也不笨,立刻就找到合理的解释。可她忍不住微恼地瞟向那故意误导人的主子爷。
捉弄她很乐啊?
荆天衣将她的眉目表情全看在眼里,而且轻易辨读出她情绪的转换和她所想的。
他忽然有点坏坏地咧着笑。
「贺然只有一个姊姊,就叫贺柔。不知道妳对这名字有没有印象?」
「贺……柔!那……那不就是爷的夫人?她、她……」展欢当然听过夫人的闺名,可是她不是已经……
「她还活得好好的!」荆天衣眼睛眨也不眨地接下来。
活……活得好好的?!脑袋空摆了一剎又回复正常运转后,展欢差点没惊跳起来。她瞪大震愕绝伦的眼睛,微颤抖的手指着那正满脸捉摸不定笑意的主子爷。
「夫人她……爷……你……」思绪完全被这天外飞来的讯息搅糊了。
老天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夫人还活得好好的!既然夫人还活得好好的,为什么所有人都说她死了?!
这就是他所谓的秘密?
果然!她先前的臆测成真,主子爷的秘密一砸下来就足够她晕头转向、呼吸困难!
「贺柔不但活得好好的,而且早就嫁作人妇。」荆天衣漫步走近她,他握下了她的手。
啧!其实要不是看在那诡计多端的女人是他那温呆的好友总算开窍爱上的第一个女人的份上,他根本不可能做这种亏本生意!不过他倒佩服贺柔为了和铁阳在一起,竟不惜假意嫁给他,和他做有名无实的夫妻以取信蒙骗她的家人,然后让自己「死在异乡」瞒过所有不知情的人,最后顺利和她家的世仇之后,也就是她的爱人铁阳双宿双飞。
总而言之,那女人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倒丢给他一顶「鳏夫」的帽子戴。
展欢听得目瞪口呆。
什么?原来爷与夫人的婚姻关系全是假象,就连夫人的死也是假的……
那夫人未免也太有勇气,而爷未免也太……好心了!
好不容易从这大秘密的震撼中悠悠回过神来,展欢这才忽然发现,自己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和主子爷对坐在亭子的椅上。
她一抬眸就跌进了主子爷深邃沉定的眼光里。她的心乍地一跳。
「妳现在知道了这个大秘密……」荆天衣慢条斯理地开口。
「我根本不应该知道这种大秘密……」她有些无力地呢喃。
「来不及了!」他的黑眸突然狡猾地玻鹄础
一片黑压压的乌云立刻朝她当头罩下。「爷,这件事,不会……只有我知道吧?」指的是整个荆府上上下下。
「对!」他给她一个痛快。
她实是承担不起啊!「我宁愿用它来换小一点的秘密就好。」
「是吗?那我就再说个……」这有什么问题。
「啊!不要、不要!」展欢脸色大变,赶忙跳起来,还用双手压住耳朵。「我不要再听什么秘密了!」
荆天衣从善如流,他打了一个响指,对着她那双坚决的眼睛微笑:「所以妳现在可以相信我不是把妳当成随随便便的人,也不是随随便便对妳说那些话了?」兜一圈又回到原来的话题。
展欢慢慢放下了双手,看着主子爷那虽然笑着,但仍让人感觉得出来有几分认真意味的眸。
她的心跳在加快,忍不住垂眸躲开他慑人的视线。
「爷……你真的不必为了诅咒的事而这么对我,这事又不能怪你。」她一点也不想要因为这样而得到他的注意和厚待。
这丫头!怎么就这事她变笨了?!
荆天衣不由挫败地重重抹了下脸。
「啊!」这时,展欢突然想到了什么事的大叫一声。
「怎么……发生什么事?」荆天衣冷不妨被她吓了一跳,立刻紧张地看着她。
「大婶不会真的把我的东西全搬走了?我要去看看!」她一边说,一边脚步往后退。「爷,我先告退!」
不敢望向他,丢下这么一句后,她不等他回答就已经先跑了,而且一下就跑不见踪影。
这种逾矩的事,是她之前绝不会做的。不过她现在可管不了这么多了!
至于荆天衣,才一个没注意就让她溜走,但他倒不急于一时。
昨晚加上今天,她已经历经几个震撼,他决定先放她去喘口气。反正她也跑不掉!
他站起来,活动着十只手指骨节喀喇作响,又暖身似地舒展四肢后,这才迈着敏捷的步子往外走。
早晨的娱乐活动结束,现在他得去办办正事了。
没有人相信她说的话。
打从秋眉的大嘴巴将昨晚的事向每个她看到的人渲染、第二日大婶又向大家介绍她的新身分后,所有人一阵哗然。当然,私底下那些爱嚼舌根又小心眼的丫头们,则把展欢当成是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迷惑了主子爷的奸诈女人。她们一点也不相信展欢是主子爷表妹这事。
可就当展欢真的对不客气把手指比到她鼻子前质问她的采月,承认她的确不是主子爷远房表妹的事实时,采月反而认为她故意说反话,而且态度傲慢,瞧不起人。
总而言之,展欢现在说什么都不对,处境尴尬极了。因为她现在成了主子爷的远房表妹,既然是爷的亲人,那还拿着抹布做事象话吗?
大婶虽然不是真明白小欢是不是主子爷的远房表妹,不过既然主子爷这么说,她自然做她该做的事——不由分说依照主子爷的吩咐,把小欢的东西搬进小姐空下来的雁来楼,工作呢,当然不可能再派给她做。至于采月那些丫头的窃窃私语,她只当作耳边风,没听见。更何况以这些日子来她对小欢的了解,她可不相信小欢是那种为求荣华富贵,而会去对主子爷做了什么的人。不过,依她这见识过不少大风大浪的眼光和直觉来判断,主子爷对小欢还确实有点什么不寻常,尤其是主子爷看小欢的眼神……
虽然将主子爷和小欢兜在一起实在超乎她的想象,可是这天下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对吧?以前打昏她也想不到的事,现在或许她可以开始想了。
小欢是没像死去的夫人般美若天仙,也没有嫣然姑娘的艳光四射,可是她即使没有美丽的外貌,也不是富贵人家出身,却善解人意又勤快认真,也许就连爷也看出她其它人没看出的优点了。反正爷也一向下拘泥小节,看人的眼光更比她这老人犀利,所以他若对小欢有意思,对她有特别的安排,她似乎也不用太意外。
再说小欢曾救过她,她又早对这丫头有私心偏爱,所以对主子爷的命令指示,她倒是乐于全力配合。而且她还更干脆地把如玉调去当小欢的贴身丫头。一切就比照以前小姐的规格办理!主子爷交代的。
而展欢自己则没想到,才经过了短短的一夜,她的生活竟会出现这样天翻地覆的变化。
她没办法搬回原来的房,因为她的床位立刻进驻了其它人;她也没事做,因为大婶根本不派工作给她,她成了名副其实的闲人。更令她别扭到极点的是,如玉竟成了她的贴身丫头!
天哪!贴身丫头耶!
她一直不好意思面对如玉,可如玉她倒完全不在意也不怀疑,而且还很高兴她飞上枝头成了凤凰,因为这样一来她不但可以跟着她吃香喝辣,还能用鼻孔朝天回报以前对表小姐不客气的那些丫头。
展欢忍不住向太曾外祖母吐苦水,没想到太曾外祖母却大轰她不识好歹,还要她别管荆天衣对她是真心还是假意,不用客气地给她当大小姐下去,不用客气地给他贴上去就对了……后面还有一大段关于怎么色诱男人的话,她不好意思再回想。不过最令她愕异的是,太曾外祖母竟然早已知道夫人的事。
为什么没告诉她?
「哼!那骚女人有什么好说的?我一直当她死了!」
令人不意外的回答。标准的眉娘语气。
展欢颓然一叹。
当然,还有她爹!
爹应该还没收到她的信。由于她爹较居无定所,所以在出门前他们曾约定每隔两个月就要写信回家,再由邻居单大哥替他们处理转寄到对方手中。上个月她接到的信,她爹说他在京城,照例是替入画符咒、祛祛邪,似真似假的铜镜找到几个,正在鉴定中。而她现在已经找到真的铜镜,所以当然知道她爹找到的那些一定是假的。
在她一确定在府里找到的铜镜就是他们要的铜镜后,她立刻就写信回去。不过她也知道就算再快,她爹大概也得至少半个月后才能看到她的信。
不知道她爹知道解咒的方法之后会怎么想?
虽说是为了解咒救她的命,不过为此得先把女儿推给一个还不知是圆是扁、更且是害她身受诅咒的仇人之后……她大概可以想象得到她爹又惊喜又心急如焚的交战心情。
「小姐,怎么啦?一脸忧愁样子,不会是想爷吧?」如玉从门外进来,立刻毫不掩饰地直接噗哧一笑。
展欢回过神,手中的绣花针却不小心刺进食指头。她痛呼一声,忙弹开手,低头一看泌出血珠的指,她一边皱着眉将被刺的指凑在唇边吮了一下,一边不满地瞪向如玉:
「什么小姐?我都说了不准再这么喊,妳也跟其它人一样在看我笑话吗?」
大婶不听她的也就算了,竟然还来真的,不但要她搬进这里、不准她做事,就连对她的称呼也改成「小姐」,她再怎么不同意都没用。就因为这样,只要她一踏出这里,一路上「小姐、小姐」的唤声弄得她尴尬又不安地最后干脆躲在雁来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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