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迷糊与大情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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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迷糊与大情圣-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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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若不晓得该不该说。她决定为英明保守这个悲惨的秘密,除非他自己愿意告诉别人。

“有两个客户把合约退了回来。”她为了必须向人杰说谎感到罪恶不安,便低垂着头。

“有这种事?你的客户?”

“嗯。”

“谁呀?”

““洋集”和“冠钧”。”

“为什么?”

“他们打了几次电话来找我,一个要改货期,一个要加一柜货。我不在,接电话的人对他们态度不好,问什么都一推三不知,又不留话给我。他们以为我不负责任,很生气。”

人杰更生气。“他们最后还是没找到你本人?”

“是我打电话去。我有习惯不定时的打电话给客户,或顺道的话就亲自去拜访,看看有没有需要我加强服务的地方。”

人杰意外也很高兴。“做得好,诗若。”

“我已经向他们解释也道过歉了。”她抓过他的手帕,老实不客气地捏着鼻子擤了几声。

“他们不接受?”

诗若摇摇头。“没事了。”

“那英明发什么火?”

“他……”眼泪叭叭嗒嗒地又掉下来。“我昨天很晚才和客户联络上,把这件误会澄清。今天来找不到他们退回来的合约。英明把我叫去,合约已经在他桌上了。”

“你跟他说了没有呢?”

“还没有。”

“他没问清楚就骂你一顿?”人杰耸着眉。这不像英明的为人呀。

她又摇头。“他没骂我。”

“金铃都听见他鬼吼鬼叫了。”

“是我骂他。”

“??”

“我骂他始乱终弃。”

“什么?”人杰抓住她双肩。“他对你做了什么,诗若?你是不是……是不是……”

她抬起迷惑的眼睛。“我怎样?”

“你……”天,教他如何启齿?“英明……他不认帐?”

“认什么帐?”

哎,他真是白痴!还问什么呢?她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始乱终弃!人杰气得发抖。

“你没事吧,诗若?你觉得还好吗?有没有哪不舒服?你去看过医生没有?”

诗若被他温柔的一连串问题问得满头雾水。“我很好啊。”需要医生,不好的是英明。她不禁悲从中来,又滴滴答答地落下眼泪。

“别难过,诗若。”他轻拍拍她。“你今天不要上班了,回家去休息。这件事交给我。”

她干嘛要休息啊?可是人杰已经走了出去。

人杰一进英明的办公室,那几颗是非头又聚在一起了。

“看吧,马上有人替她出头去了。”

“不服气,你也哭上几声。”

“呸,你才需要哀号几声呢。”

“老板若是女的,我何止哀号?我会叫得床板都塌下来。”

诗若出来时,他们正邪恶地哄笑。她不理会他们。她现在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她只知道英明得了绝症,他快死了。而她恐慌、悲伤得有如世界末日即将来临。

她试着工作,可是眼泪老是像关不住的水龙头。没法子,诗若只好去向她的顶头上司请一天假。洪经理立刻批准了,还说她若明天还是感到不适,多休息一天没关系。

诗若感激得不得了。同事里也许有人不喜欢她,但仍有人对她很好。

可是英明就要死了。

※※※

“怎么会呢?”云英惊愕不已。“他看起来很结实,很健康呀。”

诗若大白天上班时间跑到补习班来,已经教云英很意外了。她一进她的办公室,就伤心地哭个不停,吓得云英以为她被人欺负了。想不到她竟说出这么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消息。

“他自己说的,他说他得了不治之症。”诗若抽噎着,“怪不得他最近都躲着我,害我每天中午等他吃饭,他都不见人影。他也一天到晚的不在,找不到人也看不到他。”

“不要哭了,诗若。”云英把她推起来。她靠在她肩上哭,哭得她衣服和领子湿了一大片。“再哭下去,你也要生病了。他到底是什么病呢?”

“我也不晓得。”诗若从外衣口袋拿出一条手帕抹眼泪,擤鼻子。“他一说他得了不治之症,我就……”她又要开始哭了。

“好,好,”云英赶紧阻止。“我了解,你太难过了,没有详细问就走了?”

诗若点点头,要把捏成一团的手帕放回口袋,才发现──“这是人杰的手帕。”

“你告诉人杰了?”

“没有。我想英明可能不想告诉别人。他会对我说出来,是我逼他的。你千万别跟人杰说哟。”

“为什么?”

“要是大家都知道了,对英明的态度一定会不一样。别人的同情和可怜眼光,会比生病或死亡的威胁更伤害他。”

云英温柔地抓住她的手。“你说的对。好,我不告诉人杰。”她端详诗若的愁眉深锁和凝重表情。“你这样子真教我心疼,诗若。不过你长大了。”

“唉,我本来就不是孩子。是你们把我当孩子。只有英明看待我是个女人。”

云英警觉地坐直。“你和他之间……你和英明有多要好了?”

提到英明,诗若所能想的仅有他得了绝症的事实。“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我愿意嫁给他。”

云英脸都白了。“诗若!”

“我不在乎他还能活多久。我爱他。”

悲伤仍据满诗若双眸,但下了这个决心,她天真无邪的脸庞突然散发出果决和坚毅。

云英看在眼里,是喜亦是忧。同时感到十分内疚。这些时候,人杰白天经常打电话,每天晚上都在补习班外面,等所有职员和老师、学生都走了,才进来,帮着她收拾,关门。两人而后带着小诗散步到彼此念了几百遍:“该回家了,明天还要上班”,方依依地道晚安。

有时他会替她去托儿幼稚园接小诗,带小诗去玩,到她该结束工作,再来补习班找她。她沉浸在爱与被爱的幸福喜悦中,完全忽略了诗若。而且通常她回去,诗若已经关灯睡了,早上她起来,诗若又已出门。自从她和人杰恋爱,她几乎难得和同住一间屋里的诗若碰面或说话。

“你最好和英明谈谈,诗若。”云英建议。“他若爱你,我相信他不会愿意在他得知他得了绝症的时候娶你。”

※※※

“娶什么?”

英明眼里被诗若点起的两簇火焰还在熊熊燃烧,人杰又门也不敲的闯进来,劈头就大声质问:“你娶不娶她?”

“我娶什么?”英明又说一遍。“你进来门都不敲一声的啊?现在简直没有人把我放在眼里了,谁都可以冲进这扇门对我又吼又叫。我平常是太随和了还是怎么?好歹我也是个“老板”吧!”他咆哮道。

人杰静立片刻,转身开门出去,关上门,敲一声,又开门进来。

“我还没叫你进来呢!”英明吼。

“你太慢了,老板,我已经进来了!”人杰吼回去,并把自己用力放进和英明面对面的座椅里。

两人互瞪着。

英明深呼吸,默数三下。“你又有何贵干?有何指教?”

“你玩任何女人都不干我的事,可是你不该把诗若也放在你的游戏盘上。”

英明沉着脸。“少把诗若扯进来。”

“那么你一开始就该和她保持距离。你对她做了那种事,现在才想撇清,太迟了吧?”

天哪,他不过吻了她而已。难道──“诗若这种事也告诉你?”

人杰脸拉得和他一样长。“她没说细节。她用不着描述得那么清楚。”

该死!“我是一时情不自禁,又如何?她既然去告诉你,表示那对她根本不算一回事。”几时起,一个吻对他算起一回事了?英明益发的怒不可遏,虽然他气的是他自己太在乎那个夺去了他所有魂魄的吻。“她居然这件事还特地跟你说,干嘛不去登个报算了?”

“你!你简直无可救药!”人杰用力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是不打算对这件事负责任了,是不是?你把责任推到她一个人头上,是不是?”他的拳头敲着的正是英明桌上那两份客户退回来的合约。

“这件事本来就是她的责任!”英明原本没为合约的事生气,人杰为了卫护诗若来质责他的态度,却真教他光起火来。“她起的头,她自己去善后!”

人杰的眼睛对他喷火。“这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英明也大声拍一下桌子。“她没法对自己做的事负责,不要做好了!当初极力推荐她,要任用她的是你!有本事你去为她负责!”

人杰的额头青筋浮现,下颚的肌肉颤抖。“我明白了。算我看错了你。我不干了!你我兄弟之情到此一刀两断!”

“正合我意!”盛怒之下,英明大吼。也立起僵硬的身子,兄弟俩隔着桌子,同样高大的身躯如两架坦克般对峙而立。“你们俩一块走好了,别在我面对碍眼!”

人杰紧握双拳,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没有再多说,转身出去,关门的声音震得外面大办公室里的人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英明垂直坐回去,太阳穴痛得悸跳。事情怎会弄成这种局面?他并不在乎合约上那几百万的损失,而现在他却失去了他最在乎的两个人。他的同胞弟弟,他爱的女人。

啊,或许这样也好。

英明捧着头,觉得他快发疯了。隔了半晌,他拿起电话,对方传来一个娇嗔的应声。

“有没有空?”没有任何开场白,他粗率地问。

“阿明?是你吗?阿明?”

他皱紧眉头。“你希望是谁?”这个称呼令他反胃到极点。

那头扬起一串惊喜万分的笑声。“哟,真是,天要刮风下雨了。你怎么会打电话来呢?”

“我问你有没有空?”

“今晚啊?嗯,我看……”

“现在。”

“啊?”

“现在,下午,晚上。”

咯咯笑,然后,“干嘛呀?想我想成这样。”

“你到底有没有空?”

“神经,我在上班哪,晚上啦,等我下了班……”

“没空算了。”

“喂,等一等。好啦!好啦,猴急什么嘛?我请假总可以了吧?为了你,只好让他们扣薪水了。”

“被扣多少,我加倍给你。”

“得了,谁要你赔呀?只要你……”

“我派车去接你,”他看看表。“十分钟,最多十五分钟到。”

线那端有半晌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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