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眼睛贬也没眨,点点头,“洗澡当然要脱衣服啊!”
他双臂改而抱在胸前,端正的下颚绷了绷,深吸了口气,“那么,你也要跟着她一起,把衣服脱掉,然后洗澡?”
这话问得有点无厘头,舒宝琳一时间抓不到他的重点,表情迷惑,“有什么不对吗?”
关震伦知道自己想大多,可就是感到不安。
她们两个虽然都是女人,但在胡黎晶眼里,应该是对女性雪白柔软的身体才会产生遐想和欲望吧。宝琳在她面前脱光光,让她大饱眼福已经很“伤”了,还要帮她清洗身体,把泡泡往她身上推抹,这……这、这这不就跟色情按摩差不多吗?即使她醉了,肯定还能感觉得到。
太危险了!
“你可不可以不要洗澡?”他没经思考,冲着舒宝琳问道。
女子细浓的眉挑了挑,巧颚略偏,“可是黎晶吐了我一身,不洗澡会很臭耶。”
“那你不要脱衣服。”
“嘎?!”瞪住眼前怪里怪气的男人,舒宝琳愣了好几秒,在他俊颊上瞥见奇异的红潮,他懊恼地调开脸,似乎也察觉到自己做了一个多诡怪的要求。
“唔……算了。”他头一甩,“别理我。”
突然间,她终于弄懂他在担优什么了。
难道……他以为她和黎晶会迸出什么火花呀?老天!他担心她会喜欢上黎晶吗。噢,她当然喜欢黎晶,只是那样的喜欢单纯得不得了,是真正的好朋友情谊,才不像跟他那样……两人的身和心全搅和在一块,你侬我侬,那么的复杂,又那么容易地相互影响。
她软唇轻颤,竟笑了出来。
关震伦被她看得很不好意思,“我出去了。”匆匆忙忙丢下一句,他跨出浴室门口,却被一只小手从身后扯住衬衫。
他顿住,狐疑地调过头,望进她温柔又腼腆的眼瞳。
“我不会喜欢上同性的。我……我喜欢男人,你明明知道的。”说完,她脸也红了。
两对眼相互凝视,在彼此脸上梭巡游移着。
她只笑着,他抿成一直线的嘴终于松弛,淡淡勾勒出上扬的孤度。
他忽然升起想亲吻她的欲望,心动不如马上行动,硕身身躯倏地倾靠过来,舒宝琳却急急往里边退了一大步,躲开吻,一只手却被他握住了。
“我全身发臭,你不要过来啦!”手甩了甩,没能摆脱他。
“是很臭,可是不亲你,我会很痛苦。”他一扯,轻松地将她揽住,眸子亮晶晶,俯下头来攫住她的小嘴。
“唔……”舒宝琳贴紧他的宽胸,原有的矜持在他的唇下化作轻叹,她松开齿关,让男人的舌头探进来,她学着他的方式,和他纠缠着、相濡以沫,大玩攻防追逐的游戏。
到得最后,不知道谁先放过谁,关震伦收缩臂膀拥紧他,脸颊贴在她耳边,滚烫气息吹动俏丽的柔软黑丝,带着一丝悔过地说:“我错了,你不臭……你好甜,尝起来像蜂蜜酒。”又甜又醉人。
舒宝琳的状况没比他好上多少。
他的吻总能唤起潜伏在她体内深处的热情,像一条导火线,任由着发展下去,每每要引爆出惊人的能量,彻底颠覆她的理性与沉静。
埋在男人怀里,她鼻息好重,心跳得好快,要不是靠他撑住腰身,她两条腿软得跟果冻似的,根本站不稳。
好喜欢他。
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他。
数不清有多少个喜欢,对他的感情早就难以衡量。
许久以前的那一段恋情,她急匆匆一头栽进,像个出手豪气的赌徒,把自己输得倾家荡产,弄得浑身是伤,她曾以为这一辈子不能再爱,他却来了,从此以后,变成了她的一部分。
她承认怕,怕对他承认满腔爱意和眷恋之后,她就成了俎上肉,要任人宰割,她会失去惟一的保护色,要伤她易如反掌……
他会伤害她吗?会吗?会吗?她合起眼睫,小手绕在他腰后,好用力地回抱住他。
左胸隐隐作痛着、驱使着,仿佛跟大脑分开运作,她的感情对他呈现一面倒的状态,而这一颗心,也呐喊着想让他读懂。
“震伦……”哑声唤着,她在他胸前抬头,迎面而来又是他炽热的双唇,将她要说的话以最销魂的方法堵住。
关震伦克制不住一再地亲吻她,手开始在她窈窕曲线上点火。
该喊停了。
可是由谁来喊?
他和她气息越来越浓,呼吸越来越短促,勃发的情欲正如涛涛江水,绵延不息,双唇、舌,甚至是牙齿都忙碌得不得了,哪还有能力喊“卡”?
“宝琳……别太逊,我不是教你很多招吗?呵呵……呃……要会反击啊,他吸你ㄋへㄋへ,你就摸他家的小弟弟,要不然空着两只手多浪费,呵呵呵……”
“哇啊!”
瞬间,像蛇般交缠在一起的男女犹如被狠狠地浇淋了一大桶冰水,热情之火“滋”一响熄得干净利落,空余一缕清烟。
他们仍彼此紧拥,四只眼睛却瞪得奇大,直勾勾瞪住趴在浴缸边缘“观战”的胡黎晶,后者酒力尚未退除,朱红丰唇噙着慵慵懒懒的弯度,媚眸水汪汪又雾蒙象,眨呀眨的,好无辜地瞅着他们两个。
“唔……呵呵呵……你们继续,呵呵呵……不用理我,我、我我会乖乖,我不出声了,嘘……”她慢条斯理把食指抵在嘟起的红唇上,作出噤声的动作,雾眸又眨了眨,跟着眼皮缓缓盖下,她下巴一歪,动也不动了。
这女人!“她睡着了?!她竟然又睡着了!”有没有天理啊?关震伦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直想过去抓她肩膀,死命狂摇一阵。
“哇哈哈哈哈——”突然,舒宝琳控制不住地大笑起来,攀着他的颈项,笑倒在他怀里,连眼泪都被笑出来了。
关震伦一怔,定定垂望着她。
片刻过去,她抬起泛红的娃娃脸,欣愉的笑意仍旧浓厚,朝他扬眉,道:“为什么这样看我?”
他目瞳深邃,“我第一次听你大笑。”她的笑向来清浅,极少露齿的。
“啊。”是吗?
“我喜欢你的笑声。”他跟着咧嘴,笑了,“它们真好听。”
“喔……”她的脸更红了,敛下眼睫,发现自己正几近全裸地赖在他身上,那感觉既亲昵又羞涩,唉唉唉,害她唇不住地想往上扬。
忽然,男人压低嗓音,坏坏地对着她的耳朵吹气,“宝琳……我好饿。”
呃……这是在暗喻吗?他他他……难道他还想继续刚才被打断的?舒宝琳想推开他,又有些舍不得,可是不推开他,怕这一磨蹭下去不知要到民国几年……
内心天人交战,她浑身肌肤都泛红了,却听见男人无辜地低语:
“噢,真的好饿,不行了,我看我等一下去买勇记的药膳麻辣锅回来吃好了,冷飕飕的天气吃麻辣锅最赞了,对了,你要小辣、中辣、大辣还是天辣?”
她要……她要……要……哇啊!故意逗她,坏人啦!
“关震伦!”她脸红得都快冒烟,好气也好笑,抡起粉拳槌人。
男人哈哈大笑,得意得不得了。
第六章 入冬,北台湾在蒙蒙雨霏中沦陷,连着好几日,天空总压着一层灰色,又湿又冷,见不到太阳露脸。
桃园国际机场偌大的停机坪上,一架白色牵引车正在前头指示,带领一架波音767型客机移往最边角的位置,这架客机刚完成旅客下机和行李的卸除,原本补充燃料和其他搭载后,将再起飞,但因适才降落跑道时,发生Heavy landing的状况,机轮严重磨损,平衡器检测出问题,所以非请维修人员彻底检查不可。
飞机停飞,维修人员在前轮架上阻板,作固定的动作,跟着使用迷你对讲机与驾驶舱联络——
“缘投仔呼叫关老大、缘投仔呼叫关老大,前轮胎皮的摩擦度还OK啦,不过轮轴有点歪,不太保险哩,Over。”
人在驾驶舱的关震伦正和三位机头检视降落时的各种数据,听到报告,他眉皱了皱,回话:“马上拆除前轮,Over。”
“唔……可是航空公司方面还打算让这架飞机在今晚起飞耶,把轮子拆了,仓库里又没有这款备胎,得从国外运来,飞机少了一只脚,怎么上跑道?Over。”
“那就告诉他们,轮子没运来之前,这架飞机就只能干耗在这里,Over。”他绝不会拿人命开玩笑。
对讲机传来哈哈大笑声,幸灾乐祸表现无遗,“那惨啦,现在不仅不能载客赚钱,还要付‘停机费’给机场,一天至少也得几十万哩,Over。”
关震伦冷笑,“真出意外,他们给旅客的赔偿金就不只几十万。马上调小柯和吉斯过来帮忙,拆掉的前轮直接拖回维修厂支解。”
“了解,Over。”回答得超元气。
注意力再次回到那三名机头身上,关震伦和他们确认过几份资料后,紧接着又协同机师赶到停机坪,检视机腹以及机翼等地方。
这一耗就两、三个小时过去,后来是因雨下得越来越绵密,不得不暂停作业。
回到维修部门,关震伦脱掉身上的萤光黄雨衣,天蓝色的连身工作服其实也湿了大片,他没在意,边用袖口擦拭着脸上的雨珠,边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迎面而来的几名同事却频频对他济眉弄眼。
“老大,让媚眉苦等很不对喔,等一下要好好安慰人家啦!”
“老大,你也忍太久了,再忍下去会变得很假喔。有美眉来贴你的冷屁股……呢,呵呵,不是,是、是拜倒在你的魅力之下,就要好好把握哩。”
“素咩素咩,唉唉唉,平平是男人,为什么有人不用把,美眉就自动送上门?为什么本人死追活追,我那个小倩美眉依然不回头?唉……”“小倩”是某女的绰号,是今年度华航地勤的新进人员,长得灵灵秀秀,非常具古典美。
关震伦浓眉挑了挑,抿唇不语,在众人“关爱”的眼神下,推开办公室的门。
搞什么!“你在这里干什么?”他凌眸眯起,终于明白外头那群家伙在起什么哄。
那张强调人体工学、舒适得不得了的椅子转了过来,窝在椅上的胡黎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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