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他是春风寨的三寨主,劫富济贫最拿手了,不至于没银子可用的。”她刚刚吁了口气,随即心又一紧,“但是路上没人照顾他,他会不会又给人骗了,滥用同情心,胡乱打抱不平……不行,这样太危险了。”
她得去找他,说好了要紧紧跟着他,保护他的。
而且万一路上又遇着了有人跟他抛媚眼,说不定他就胡里胡涂被人给拐跑了。
她心急如焚,抓起了包袱和鸳鸯刀,也顾不得吃早饭就冲出了客栈。
“喂喂喂!姑娘,你还没结帐哪!”掌柜的气喘吁吁追在后头。
“哎呀!我赶时间。”她头也未回随手就扔了锭银子。
“谢谢客倌打赏!”掌柜的劈手接住几乎重达二两半的银子,欢天喜地叫道:“客倌有空再来啊!”
杏儿哪有空搭理他,脚下疾奔如飞,忙着追心上人去了。
“还是自己一个人赶路清静啊。”
小刀挽起袖子,顶着烈日赶路,在汗如雨下的同时不断自我安慰。
为了要体会穷书生进京赶考的心情,所以他当初就没有骑马下山,想靠自己一双腿走到京师,这样才算了不起。
可是现在走到口干舌燥、脚酸头晕,他又开始后悔了。
尤其更后悔身边没有个吱吱喳喳作伴的,害他这三十里路走得好无聊。
前方有座城镇,他猜想那里一定有卖凉茶的……一想到凉茶,他颓靡的精神蓦然大振,脚下步伐也加快了。
“甜瓜!又大又甜的甜瓜!三枚铜子儿一个,保证又甜又多汁,吃完了还想再吃哟!”卖甜瓜的小贩拉高了嗓子叫卖。
哇,甜瓜!他差点口水流满地。
“冰镇酸梅汤,道地柳家的酸梅汤,生津止渴靠这一味,柳家酸甜开胃的酸梅汤呀!”卖酸梅汤的大婶声若洪钟。
哇,酸梅汤!他头马上又转向,口里迅速分泌大把唾液。
“豆腐脑儿!”
不行,他的口水真的快奔流成河了……小刀趁自己还没失态前,缓步走向酸梅汤摊子。
“大娘,来一碗酸梅汤。”他露出温文有礼的笑容。
大婶被他英气逼人的一股帅劲惹得心头老鹿乱跳,啊嘴笑着舀了一大碗酸梅汤递给他。
“来来来,俊哥儿,这碗大婶请你。可怜见的,瞧你满头大汗,一定是热晕了吧?”
“大婶,怎么好意思让你请呢?我有……”小刀一摸腰间,脸色蓦然尴尬了起来。“呃,糟了。”
他把所有银两全留给杏儿,现在已是身无分文。
“不打紧,大婶说了请你喝,来,要不要我喂你呀?”大婶笑眯了眼,呵呵,好久没见过这等英俊帅气的年轻小伙子了。
“不、不用了,谢谢您。”他受宠若惊地捧起酸梅汤,大口地一仰而尽,“大婶,您的酸梅汤真好喝——”
就在这时,一阵吵杂呼喝声由远至近的传来,原本笑咪咪的大婶脸上登时变色,七手八脚地收拾起摊子。
“大婶,怎么了?”他浓眉微蹙。
“俊哥儿,快走,猪头柄来了!”
谁啊?
小刀眯起黑眸,莫测高深地盯着一伙满身横肉的粗汉子,簇拥着一名凶神恶煞的大胖子沿街砸摊过来。
“妈的!没交保护费敢在老子的地盘上做买卖?都不想活了吗?”当地的流氓头子猪头柄咬着管水烟,扯开喉咙破口大骂,“阿蛇、阿鼠、阿狼、阿狈、阿狗,统统给我砸!”
他们所到之处鸡飞狗跳哭爹喊娘的,有抱花瓶逃的,有背瓜菜跑的,有搂字画溜的,还有人忙着捡吓掉了的鞋子……
小刀眉头攒得更紧,神情寒意慑人。
“喂!你个不长眼的王八蛋杵在这儿干什么?没看我们猪爷来了,还不赶快闪到一边?”阿蛇狐假虎威,完全不把高大的小刀放在眼里,抡着一根粗重的栗木棍就要往他身上砸下去。
快得眼都来不及眨,阿蛇便抱着血流如注的手掌尖叫痛嚎,上头赫然插了一柄雪亮薄如冰的飞刀!
所有的人都被这突生的变故惊呆了。
猪头炳嘴里叼着的水烟管掉了下来,他瞪大铜铃眼,“搞什么鬼?阿蛇,你干什么往自己手上插把刀?”
“痛死我啦……老大……呜呜……是这小子,这小子有邪术……”阿蛇痛得呼天抢地,“哇……好痛哇……”
“闭嘴!”猪头炳被他哭得一阵心慌意乱,狠狠地一脚把他踹到旁边,怒目瞪着小刀,“好你个小王八蛋,知不知道阿蛇是我罩着的人,你敢对他动手?”
“有什么好不敢的。”小刀冷冷地回了句。
“妈的!居然还敢这么嚣张!兄弟们,给我上!先打断他三根肋骨,再压他跪在我面前让我撒尿。”猪头炳勃然大怒,暴声吆喝道。
“遵命,老大!”几名喽啰争先恐后冲上前,迫不及待要给小刀好看。
“啊啊啊……”下一瞬间又是惨叫连连,每个人手上都插着柄飞刀痛得在地上打滚,血像箭般飙飞了出来。
一旁的镇民们看得目瞪口呆,随即掌声如雷连声叫好。
他们都被这群地痞流氓欺负得好惨,敢怒不敢言,现在终于有个大英雄挺身出来教训这些流氓了,大家又怎会不欢欣鼓舞拚命叫好呢?
猪头炳吓得脸色发白,不敢置信地指着小刀的鼻头,“你你你……你究竟用了什么邪术对付我的兄弟……你你你……”
“我怎样?”小刀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抱臂闲闲地看着他,连根头发都没乱。“连飞刀都没见过,你要怎么学人家当强盗?无怪乎你只能在这种地方欺负老百姓,当个上不了台面的地痞小流氓。”
“你你你……”猪头炳吓得两腿直打颤,却还是撑着一口气。“有胆子跟我光明正大的较量,别在那儿放冷箭。”
“好,来呀,我不出飞刀,空手跟你的狼牙棒比画,如何?”他不在意的下战书。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猪头炳心里大大一喜,深伯他后悔地立刻将扛在肩上的狼牙棒甩了下来,劈头就朝他砸过来,“哈哈哈!你死定了!”
小刀不动声色直待狼牙棒将碰到身上的那一刹那,身形一晃,轻松地避开了狼牙棒,像猫捉老鼠般地逗弄着猪头炳玩。
“来呀、来呀,你怎么老是打不着呢?”他笑嘻嘻的开口,左闪,右闪、弯腰,仰头,简简单单就让威力惊人的狼牙棒次次落空。
“可恶!”猪头炳累得满身大汗几乎虚脱,双臂酸麻得再也拿不动沉甸甸的狼牙棒,“好好,好你个小王八蛋……”
他丝毫不以为意,嘻皮笑脸道:“怎么?没啦?不是说有什么了不起的功夫吗?尽管耍出来我瞧瞧呀!这样怎么学人家当地痞流氓,我看你不如收山吧!”
“你……呼呼……累死我了……”猪头炳气喘如牛,肥胖身体整个撑在狼牙棒上,颤抖着手指向他,“你、你等我喘过气来……就给你好看……”
“是吗?”他挑高一眉,笑意一敛,眸光掠过一丝杀气。“我今日可以不杀你,但你只要再有任何凌辱乡民,欺负百姓的恶行,我的飞刀绝不会放过你。”
“你你……你……”猪头炳双脚慌抖得不成样。
“啊,看来你还有其他的意见,不如我干脆趁现在把你的一双照子和手给废了,这样咱们俩意见应该就会一致了。”小刀语气风趣,眼神却一点也不有趣。
“不不不,求求大侠不要废了我的眼和手……”猪头炳吓得屁滚尿流,忙不迭地猛点头,“是是是,我会听话,我以后绝不敢再欺负人了!”
“说话算话,要是你不守承诺,就如此物——”小刀随手一扬,一道凌厉白虹划过长空,锵啷啷连环声响,对面铁铺廊下挂着的一排镰刀全数拦腰断成两截。
“哇……”所有人都呆住了,看得瞠目结舌。
“呜呜呜,我不敢了,我保证以后不敢了!”猪头炳哇啦哇啦惨叫,吓得抱头鼠窜,“啊啊啊,好可怕啊……”
圣人说得对,行善果然最快乐。小刀洋洋得意地环顾众人惊叹的眼光,潇洒地朝他们—抱拳。
“诸位客气了,这没什么,没什么。”
忽地,打铁铺的老板怒气冲冲的撩着袖子冲了出来。
“谁?是谁?哪个混帐把我的镰刀全给弄断了?滚出来!”
小刀脸上得意愉快的笑容瞬间僵住,所有街坊邻居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好。
“呃,这位老爹,您冷静点,您的镰刀是我弄断的,但这是有原因的。”小刀硬着头皮上前,低声下气的开口,“您听我解释解释。”
“是你这个混小子?不用解释了,还钱来!”老爹气得抓住他的衣领,开口就要他赔偿损失。
“可是……我没钱,”小刀尴尬得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直觉就想要震开老爹快速离开,可又怕万一拿捏不好伤着老人家怎么办?
“放开他!”忽然一记娇斥响起,伴随而来的是两道刺眼刀光。
“当心!”他心一凛,急忙护着老爹往后疾退。
究竟是谁?光天化日之下舞刀弄枪出手蛮横,万一真砍着人了怎么办?
他将惊魂未甫的老爹扶站好后,气恼地抬头就要找来人理论,“该死的!到底是谁……呃?”
“杜三哥,你干嘛又骂我?我刚刚是在保护你耶!”杏儿手擦腰,大发娇嗔。“真是的,你为什么老是分不清楚好人坏人。”
“黄姑娘,你、你怎么会在这儿?”他心虚了一下,方才要理论的怒气全给扔到爪哇国去了。“你也冷静一点。”
“我是杏儿,怎么会是黄姑娘?”她脸上满是风尘仆仆之色,从早上追着他到下午,追得她都快老了,现在看到他被人拎衣领掐脖子的,教她怎么能不情绪失控?又怎么冷静得下来?
还有,他为什么要丢下她自己走?
“可是你我男女之别……”瞥见她杀人般的眸光,小刀连忙改口,“杏儿,你别生气,有话慢慢说。”
“生气?”她冷哼一声,“我为什么要生气?你做了什么让我生气的事吗?你也不过是趁我睡着的时候把我独个儿扔在客栈里跑走,让我误以为你被什么仇家给捉走了,我应该为了这种事跟你生气吗?”
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对不住,是我想左了。”他宁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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