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子楼的分析让宣似纯愣了下。他不是初来乍到,怎么会对“爱恋服饰设计”的发展定向有着这么深刻的了解?
他再道:“公司无法取得三亿现金,却又得尽速买下土地,若把公司现存的现金全部投入购地案,这对现金周转又将造成严重困扰,因为要是一个不小心,甚至会影响到整个财务结构。”
“你……怎会把公司内部的状况摸索得这么清楚?你不是今天才到公司报到吗?”宣似纯终于问出口,他会不会太过了若指掌了?
“唉……”藤子楼却摇摇头,长叹一口气,好似她问了个蠢问题。
什么态度嘛!“我的问题很奇怪吗?”
他不答腔,还是摇头,但脸上的表情摆明了依他的聪明才智要理解“爱恋服饰设计公司”并不困难,反倒是她的无能以及束手无策比较难解决。
宣似纯忍着气,贷款的事情先弄妥比较重要,至于与他之间的“纠纷”可以等会儿再议。“静仪,麻烦妳跟“AN国际商银”的张总经理接洽,他跟董事长有深厚的交情,报上董事长的名号应该可以顺利取得贷款。”幸亏她爹地事前交代了他所拥有的私人关系,只是那个公司被掏空的莫名传言不会也传到了“AN国际商银”里头吧?
薛静仪拿着宣似纯给的名片转回办公室与“AN国际商银”接洽。
一会儿过后,薛静仪竟然还是带着失望的表情回到会议室里。“不行,“AN国际商银”也是一口回绝我。我搬出了董事长的名号,但是与董事长有交情的张总经理也委婉说明必须经过严格评估才能答应,他说他收到了一则关于咱们公司的不利传言,所以无法立刻同意贷款,而且那则传言与“敦皇银行”所听到的十分类似。”
“怎么会这样?”宣似纯太震惊了,怎么两家银行都接到公司出现问题的假消息?
“有什么好奇怪的?不就是有人在扯后腿。”藤子楼支着下颚,好整以暇地说道。
“你说有人在扯我们后腿?”业务部经理陆城嚷道。陆城是“爱恋服饰”里非常重要的人才,业务部门在他的领导下不断冲出极佳的成绩。“不可能,而且不合逻辑!公司主管都是此时才知道宣特助的投资计划,要如何事先得知并且发假资料给银行,让他们拒绝核贷?”
藤子楼依然噙着一副莫测高深的笑意,回道:“问题是,最后的结果是“敦皇银行”以及“AN国际商银”都已经知道咱们特助要申请这笔贷款一事,而且为了不让银行核贷这笔现金,那位“藏镜人”对“爱恋服饰设计公司”极尽诋毁之能事,甚至厉害到连“AN国际商银”的张总经理与董事长有交情他都知晓。”
“请问“藏镜人”是谁?请藤助理把他的身分说出来。”另一位主管薛伦玉也问着,毕竟藤子楼的指控可是很严重的。
他却笑笑,不回答。
“为何不说明?藤先生既然指称有人在扯公司后腿,并且打击公司的信誉,那么这种内奸若不揪出来,大家以后怎么共事啊?”
“对啊对啊!要抓出来呀,否则大家都成了嫌疑犯了。”
“我不喜欢被当成内奸的感觉……”不安的议论响起。
“真有“藏镜人”吗?”
““藏镜人”是谁?是谁呢?”大伙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安与疑惑不断在众人脸上闪现。
藤子楼凝视着宣似纯,只见她的脸色忽红、忽青、又转白,俨然被气到一个即将暴毙的境界。
果然,她咬牙迸话道:“够了!请大家别乱猜测,更别自己吓自己,尤其不许怀疑身边的同事!对人的不信任会让公司的工作气氛变得很古怪,我不喜欢。”宣似纯终于说出她的不悦。怎么藤子楼要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
“单纯!”藤子楼却唯恐天下不乱地再补上一句。
她火了。“藤先生,请你少危言耸听!在没有找到真正贷款被拒的原因之前,请你不要随意发言,更不可以随便指控他人!别忘了,你只是我的助理,我并没有让你说话,请你把嘴巴闭起来!”故意拿职位来压迫他。
“我是危言耸听吗?”他不单不闭嘴,反而挑眉继续道,指关节甚至开始轻敲会议室的桌面,敲出一串规律的节拍来。
只是,这不间断的节奏声听在众人耳里却是十分的刺耳,尤其被他犀利的目光给刺透时,那像被针扎的疼痛感让与会者开始坐立不安。
“宣特助,倘若妳认为我们之中有内奸,那么我们干脆就集体辞职吧!”有人不喜欢这种感觉,大声说道。
“怎么可以!”宣似纯惊慌地低嚷。“不行不行,你们都不能辞职!你们都是公司的重要资产,怎么可以集体离职?况且我相信你们都是尽忠职守,不会背叛公司的!”怒瞪的视线射向藤子楼,她咬牙切齿地继续说道:“这位藤子楼只是初来乍到的新员工,今天才来当我的助理,他根本还搞不清楚状况就胡乱发言,请各位别介意了。”
“可是被指控为内奸很不舒服耶!”
“何苦被胡言乱语给影响了心情呢?不值得。”宣似纯道出对藤子楼的不欣赏。
“宣特助是相信我们的?”设计部经理问道。
“当然相信!”她大声地保证着。“我当然相信你们,我也只能相信你们。”保证的同时又狠狠瞪了藤子楼一眼。
“可是……”
“我会用行动证明我对大家的信任。”宣似纯一句话堵住众人的嘴,这群主管渐渐平静了下来,毕竟未来的继承人是选择相信他们的。“先散会,我会跟藤先生好好沟通。至于贷款之事,我会另外想办法的。”
“知道了。”看见宣似纯与他们站在同一阵线,众人心情霎时愉悦许多,尤其瞧见她一直想把藤子楼砍成八段的愤怒神情,心里就更加安慰了。“那我们出去工作了。”
“好,等我把问题处理完,会再跟大家聊聊的。”宣似纯一边说一边瞪着藤子楼。她会好好想想,要怎么解决藤子楼这个自以为是的骄傲家伙,好给同事们一个交代!
第二章
“是你在教导我,还是该由我来教育你?”宣似纯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转身就指责他。一股愤慨从体内逸散出来,她怒瞪住这名号称最优秀的男人。
她看呀看的,却看不出他是优秀在哪里,只除了那张帅死人的容貌以及标准到不行的模特儿身材外。
“你居然指着公司的重要主管群,说他们之中有内奸,而且还不把内奸的姓名公布出来,气得他们要集体离职,你会不会太过分了?怎么“第一塑形谘询集团”派来指导我的塑形大师竟然比我还无能,你不觉得太夸张了吗?”一旦高阶主管集体离职,公司大唱空城计,“爱恋服饰设计公司”也得宣告倒闭了!
她从头到尾就是认定爹地被“第一塑形谘询集团”给讹骗了去,在与藤子楼做了第一次接触后,她更加确定这间公司大有问题!像他这种“塑形大师”,凭什么帮助她?
藤子楼耸耸肩,一副没啥大不了地回道:““爱恋服饰设计公司”里确实有个“藏镜人”,只不过我仍然无法确认其身分,自然无法公布,只好先故作神秘了。”
“这样你也敢乱说!”他的手法竟是如此粗糙!
“我“乱说”是为了吓阻“藏镜人”愈来愈嚣张的行为,这样我们才有时间把“藏镜人”给揪出来。”
她气结,原来所谓的“藏镜人”只是推测,而非掌握到了确切证据。
藤子楼对她激烈的反弹颇不以为然,开始乘机教育她。“妳何必生气,这件事的发展对妳其实有益无害。想想这群高阶主管愿意敞开心胸信赖妳,也感激妳对他们的信任,妳总算赢得人心,这对妳而言可是个重要收获。”
她一愣!
宣似纯知道这群主管并没有把她放在眼中,对她的尊敬只因为她是董事长的女儿,也是公司未来的掌门人,所以不得不表面服从罢了。
“这样也能拗?你根本在强辞夺理!”她回下眼,反驳道。即便心中认定他的说法,可又不相信他可以在一瞬间就看穿她的窘况。
“我是不是强辞夺理妳大可到外头办公室绕一圈,听听他们对妳的评价。”他挑眉道。
“好,我就去瞧瞧他们是不是对我改观了!”
宣似纯大步走出自己的办公室,特意找主管群聊天。
返回办公室后,她的表情怪怪的。
“如何?”藤子楼大剌剌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她,表情坏坏的。
“不……不如何……”她别开视线,不愿与他面对面。因为真被藤子楼给料中了,他们原本的轻蔑态度消除了许多,也比较愿意跟她说说心底话。毕竟能被长官力挺,心窝是会暖的,哪怕对她有再多的不满意也会收敛些。
见她不答腔,藤子楼替她说出心得。“那些原本对妳充满偏见的主管们是不是变得友善多了?”
“这……”
“还不承认?”
“好,我承认,我承认你是对的,你高兴了吧?不过你也真奇怪,不是才进公司也才刚认识我,为什么一场会议就能看出他们对我的不尊重,还故意设局“逼”他们敬重我?”她觉得最可怕的地方便是他俨然已将她的处境以及公司的状况摸得一清二楚。
“我是何许人也?我可是第一名塑形师藤子楼,自然拥有一眼就把事情本质看穿的能力。尤其令尊都昵称妳为纯纯,可见妳是蠢蠢的,也因此令尊还特别交代我要花加倍的力气来指导妳。”
“什么什么?”她有没有听错?“你刚刚说我是什么?”
“蠢蠢啊!”他很乐意重复一次。“令尊因为妳蠢蠢的个性必须改造,才愿意花费五千万请托我改变妳。”他故意把“蠢蠢”两字说得特别清楚,让她想耳背也不行。
“你──”
“好,乖,别把时间浪费在跟我作对或是呕气上头,妳现在第一个任务就是要把“藏镜人”给揪出来。”
她深吸口气,再吸口气。忍住,别被他给牵着鼻子走,而且公事要紧。“公司里头真有你所指称的“藏镜人”吗?”她仍然抱持狐疑态度。
“若没有,贷款案怎么会遇上怪异的阻碍?妳要是不赶快找到那个扯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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