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呀!”莫专员忽然轻嚷了一声。
“怎么啦?”宣似纯吓一大跳。
莫专员揉着额头,难受地说道:“我的头忽然疼了起来。”
“头疼?怎么突然头疼了?”
莫专员摇头。“不知道,就突然痛了起来。”
“该不会是我给大家太多压力了吧……”她忍不住自责起来。设计师们其实都是靠脑力工作,而这样的压力是一般人所难以想象的。
“不是宣特助给的压力,莫专员大概是因为小感冒而引发头疼。”谢妮毕竟懂得人情世故,也不敢太过嚣张。
“那要不要请假休息?莫专员今天很辛苦,如果真不舒服也没必要硬撑。”
“谢谢特助准假。”莫专员飞快应道,偷偷觑了眼谢统筹。
幸好宣特助没有起疑,她与谢妮统筹开会的目的是要把设计组成员的设计图全部搜集完毕,好进行下一步的行动,只是倒咖啡之事不小心把宣似纯引进会议室,为了不让她起疑,只好硬着头皮假装开会并且瞒过她。
宣似纯果然没有发现她与谢妮统筹别有所图,而且她假装身体不舒服,宣似纯也就轻易相信了,还真是蠢。
“那我先回家了。”莫专员一边揉着额头一边起身。要骗她真是容易啊!
“那我也回办公室工作了。”谢妮也起身离开。
一前一后走人。
宣似纯瞪着门板发呆。她这种做法到底是对是错?她明明是公司的负责人,却被排斥在外,还有……
“人家根本不把妳放在眼里。”一道嘲讽传来,讥笑的俊容也从门边探出,藤子楼早就预期到她会面临这种状况。
“你在会议室外头偷听了?”她眉心蹙起,他总是在看她笑话。
“我是妳花大钱聘请来的助理,总要知道妳面临什么窘况好教导妳如何解决。”藤子楼叹了口气。“不过妳很糟糕,面对想把妳吞噬入腹的坏人却总是示弱。告诉妳,面对野心勃勃的敌人,示好是没有用处的,一旦他们觉得妳好欺负,就会继续把妳欺负下去。”
“这只是你的揣测之词,人家又没有做背叛我或欺负我的事。”宣似纯替他们说话,只是视线瞄到会议桌上时,竟嗫嚅了起来。“只除了帮忙泡了杯咖啡,但泡咖啡也是我自愿的……”愈说愈心虚。
他坏坏一笑,道:“妳若打算对抗我的协助,就等着公司倾亡吧!”
“你是在威胁我?”她瞪大眸。
“我很贵,却很好用,妳再不想办法利用我,倒楣的会是妳。”丢下话,他直接掉头离开,让她好好去思考该怎么做。
望着他的背影,真具威胁性呀!
她要臣服吗?她要受教于他吗?她要改变自己的性格,转而向他请教如何争权夺利吗?
她要吗?
要吗?
不要!
她自己看书自习去!
“成功了对不对?五千万的业务在你的神谋妙策下,应该到收尾的时刻了。”在花园的一隅,阙印从角落旁冒了出来,问着站在凉亭下不知在思考什么的藤子楼。
被这声音唤回神,藤子楼伸了个懒腰后,才回身说道:“你对我的工作能力显然太有信心了,事情哪有这么简单。”
“我是相信你的能耐。”这是无庸置疑的。
“可惜这回你要失望了,我跟宣似纯的战争根本还没有开始,自然离收尾时刻还有一大段距离。”那妮子现在是用拖延法在浪费他宝贵的时间。
“怎么会这样?你该不会想藏私而故意骗我吧?”阙印不太相信他的话,藤子楼出马,哪会搞不定?
藤子楼无奈地回道:“阙老大──”
“我不是老大!”阙印立刻打断他的称呼,显然无法接受这种叫法。“我是老么……不,我甚至连老么都不是,在“第一塑形谘询集团”的众位塑形师当中,我是位处末段班的最弱者,这样的我哪能被尊称为老大?”
“嗯、咳……”藤子楼突然诡异地咳了几声。
“你藤子楼才是真正的老大。”他自怜地说道。
“你想太多了。”藤子楼微微一笑。
“不可否认,你藤子楼是塑形界的第一把交椅,通常只要你站出来,“受教人”就会自动乖乖听话。”
“可惜对付宣似纯却完全没用,她至今仍然只用敷衍的态度面对我。”
“真有这种事?”他不太相信。
“我没骗你。”
阙印沈默了,但是脸上却慢慢浮现出兴奋的光彩。
“这中间是出了什么问题呢?”他询问细节并且打算做笔记。他最喜欢记录同事们解决难题的方式了,这对于他这种业绩老是处在末段班的塑形师有着极大的助益。
瞧,他是多么的好学上进呀!
藤子楼看着他神采奕奕的表情,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好似习惯了,甚至还继续跟他讨论起宣似纯的种种反抗手法。“她还是一个喜欢唱反调的女孩。”
“那你觉得烦吗?还可以教下去吗?会不会打退堂鼓呢?”阙印现在想知道藤子楼的态度。
“退堂鼓?请问这三个字怎么写啊?”他反问道。
“嗯嗯嗯,你是不会写退堂鼓这三个字,因为你根本不是半途而废的人,哪怕“受教人”再怎么“无药可医”,“第一塑形谘询集团”的第一号塑形大师还是有能力扭转乾坤的。只是……藤老大啊,你要用什么方式与她沟通甚至改变她的想法呢?”得问问其中诀窍,然后好好学习起来。
“我打算使用胡搞蛮缠法。”
“胡搞蛮缠法?嗯,听起来挺不错的。”阙印赶紧低头记下来,写了一半又忽然抬起头来,问:“你有耐性吗?你的耐性一向不好。”
不愧是知交,清楚他的性格。按照道理,对付唱反调的“受教人”他一向不手软,也会立刻使出绝招反制“受教人”,截至目前为止没有不成功的。然而这次面对不受教的宣似纯,他的手法却迥异于以往,给了她时间适应。
“看她耍笨乐趣无穷,这也让我的耐性变好了。”这是他愿意延宕的理由,只是说完之后,藤子楼的胸臆里突然泛起某种涟漪。他是第一次用这个理由与客户耗时间,至于他为什么会这么做,也愿意这么做?他自己也没有答案。
“那你会不会为了看她耍笨而失信于客户?我们的合约可是有期限的,一年内若训练不了她,你就得要退款还钱,这样玩下去会不会出事呢?”他提出疑问。
“我会让自己出事吗?”藤子楼敛下眼,掩去心中的情绪。可不能再把心事给透露出来了。
“当然不会。很好,这么一来我就可以安心地站在一旁观察事情的走向了。”
“你是可以慢慢欣赏,看我如何收服她。”
第三章
“十点了,宣特助怎么还没有进公司?”会议室的椭圆桌前,“爱恋服饰设计公司”的各部门主管以及高级干部照例准备开会,只是一直等不到会议主席宣似纯前来坐镇。怎么回事呀?每个星期五的早上九点钟,公司都会进行一次例行会议,这个规矩行之有年,并且董事长宣潮还曾经下过令,除非有极严重或极特殊的理由,否则一律不准请假。
“藤助理,你的老板没进公司,知道她是怎么回事吗?”主管问道。
藤子楼看了看腕表,十点多了,原本该九点开始的会议已经延误了一个多小时,宣似纯还是不见踪影。“她家里电话没人接,应该出门了。”她的手机同样不通,一人独居在外的她该不会笨到连基本生活都不懂得怎么过吧?
“应该出门?”陆城对于藤子楼的回话显然很不满意,不悦地质问道:“藤特助,你的工作不就是替宣小姐安排行程,为她打点好一切,怎么你竟然无法掌握宣小姐的动向?”陆城毕竟是“爱恋服饰设计公司”的重量级要员,也在公司服务五年多,自然有权质问这个新进的助理。
“我是助理,而非奴隶,无法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跟着她。”藤子楼却是气定神闲地回答陆城的问题。
这答案让陆城更加不满。“你怎么可以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别吵起来啊……”女主管劝解道,她很担心藤子楼应付不了咄咄逼人的陆城,万一藤子楼因为羞愧而离职,那么她们日后岂不是没有眼福了?
“陆经理倒是很关心宣小姐喔!”藤子楼对女主管爱慕的眼神视而不见,只睇住陆城。
“当然!我是员工,理应关心老板。”
“好尽忠职守啊,我会向宣小姐报告陆经理是这么的拥护她,我想她知道以后一定会痛哭流涕的。”
“你这句是在褒奖我还是在讽刺我?”
“当然是褒奖,你怎么会想成我是在讽刺你呢?”藤子楼回道,挑眉看着他。
陆城冷声道:“你一进公司便指称公司有“藏镜人”,我倒想问问藤助理你,经过这么多天了,你可有把“藏镜人”揪出来?”
““藏镜人”在该现身的时候自然就会现身。”藤子楼笼统回道。
陆城哼了声。“你分明是在敷衍我们!”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陆城气结。算了,再跟他扯下去也不会有答案,眼前的问题先处理要紧。“对了,你要不要再打电话找找宣小姐?她一直没出现,不知道会不会出了事?”
藤子楼思忖了一下。或许该去她的住处一探究竟,谁知道她会不会瓦斯中毒?又或者压力太大,想不开烧炭了?思及此,藤子楼突然想笑,为自己的天马行空感到有趣。那丫头是少了根筋,没啥斗志,不过也没有糟糕到连日子都不会过,倒是……有个阴影忽然掠过他心头,他会不会忽略了一件事──那位“藏镜人”会不会对她下手?
他竟忽略了“藏镜人”有可能的报复。在他点出“爱恋服饰”有内奸之后,极可能会使得“藏镜人”恼羞成怒地对她下手……
藤子楼倏地站起。“我去宣特助家里走一趟。”
喀喀喀喀……
疾跑声从外头传进会议室,紧接着,门板一开,宣似纯现身。
“呼呼呼……”她气喘吁吁,跑到满面通红。“对不起、对不起!呼呼呼……我迟到了……”
“宣特助没事吧?”陆城一见着她,马上关心地询问道。
“不好意思,我把闹钟按掉,结果睡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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