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想听真相。”她不是无理取闹,也非打翻醋坛子,她只是不愿当个被人玩弄的愚昧女人。“这条绋闻对照着这几天来你对我的不理不睬,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个说法?”
“你想听什么?”他反问她。
“你怎么可以反问我?”她的声音在颤抖。
“别追问下去,随便报纸写吧!你的个性很不好,知道太多细节只会出事。”
她的心口被狠狠划上一刀。
“你终于讨厌起我的性子来。”她的个性粗鲁又暴力,本来就不讨喜,可他说过他就爱她这种个性。
但是——是骗人的!
他在骗人!
他追求她的花言巧语都是假的。
“觉得无趣了,自然看什么都不顺眼。”司徒墨咬牙进话道。暂时这样吧,他怀疑冥冥之中也有着幕后黑手在操作着分离,要他快速断绝与薇光的交往,所以一场单纯聚会突然被记者偷拍,并描述成暧昧的风流韵事,让薇光的误会雪上加霜。
她受伤了,她被司徒墨的说法给严重伤害到。“是啊,我已经不好玩了,所以你才会对我那么不层。”
他沈静下来,看她的目光清清冷冷的。
“我们暂时分开吧!”他缓缓道,先让误会持续下去吧!
“暂时分开?”她身子晃了一晃,脑袋轰隆隆作响。“你才对我说爱我,现在又突然跟我提分手?”
他凝视着她的铁青玉容,再道:“也许现在分手是一件好事。”
“是啊,是好事,这样我就不会妨碍你跟别的女生交往。”一切的原罪要由自己来背负,是她相信了他的话,以为他深爱着她,结果往脸上贴金的下场就是如此。“好,我很识趣的,我知道自己匹配不上你,我会退开的。”
他别开眼。
他现在连看都不再看她一眼。
“我还是很想知道一件事,你为什么可以把分手说得那么简单?”
他沉住气,冰冶再道:“爱,本来就只是一种感觉,既然这种感觉已然淡去,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原来你的爱来得那么容易,也如此的廉价。”知道了他的本性或许才是幸运。
“难道你想追求永恒?”他闭了闭眼,勾出调侃的笑容来。“太傻了,永恒的故事只存在于童话故事中,现实生活是不会出现的。”
“没错,你说得很对,永恒只存在童话书里,而童话书就像美丽的泡沫,完全不堪一击。我是傻,就这么轻易相信了你的话。其实我应该要知道,你,司徒墨,你不该是我男朋友的身分,对我而言,你是害人精,你只会陷害我、只会欺负我。对我而言,你根本就是索命的恶魔!”她怎么给忘了?忘了他的恶劣、忘了这个男人之于她是个祸害身分;忘了这个男人只会带给她霉运、忘了她得漠视他的存在。
她竟然忘记了。
打从她出生的那一天开始,她就被他缠上身,之后也一直很倒楣。
然而她以前总是对他磨刀霍霍,所以活得很有尊严。谁知她上了当,不小心失了足,喜欢上他,结果成为被他宰杀的鱼肉。
她轻信天之骄子的世家少爷会对一位平凡女孩付出真爱。
真相是——当他满足男性尊严与骄傲之后,对她也就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
咦?她的手背上怎么会有水滴?好怪哦?那一颗颗的水珠子还不断落下,打哪儿来的水滴?
手背往脸上一抹,原来水珠子出自她的眼眶,水滴溢满出闸,就像下雨似地不断落下,整张脸蛋都沾满了泪水。
“你哭了。”司徒墨声音喑哑,脸色更是难看之至。朱薇光第一次流眼泪。
“乱讲,我是勇敢的女生,怎么会哭呢?我才不会哭!”她吼道,泪珠却是肆意流下,完全拦阻不住。
“你哭了。”他再道。
“不是,那是鼻水!”
“你的泪——”
“那是口水!”她大吼。
司徒墨回过视线,再正视她时,冷冽的眼神对她的暴怒已然无动于衷。
“鼻水、口水齐流的女人丑死了。”他走到她面前,食指指腹滑过她的眉、她的唇、她的泪,但只是清冷地抚滑过,没有驻留瞬间。
“我不爱丑女人。”他冷冷地再说着。
“我并不需要你来爱我,并不需要的……”泪珠掉得更厉害,一颗颗地下着,、永无止尽似地,下着……
可笑呀,当他手指滑过她的粉颊时,原以为他会接住她的泪珠,还会捧住她脸颊给她一记狂吻,像以往一样,但是——他转过身子,毫不犹豫地背对她,冷漠淡然到令她嗅不到一丝眷恋的气息。
她再也不敢有任何的奢望。
苍白的娇容任由泪珠盘据,她纵容自己把累积的怨恨化作泪水一次流完。
“我会当作被你摆了一道。”朱薇光对着他的背影说着。好笑呵,他们的恋情完全禁不起考验。
戏已唱完,各归各位。
“总而言之,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错估了自己的能力,以为自己真有魅力吸引你,我大错特错。”她露出一抹凄惨的绝美笑靥,从他身畔走过,往门口而去。“我去学校了。”
“让司机送你。”
“我自己会走。”她拒绝。“另外,我还有句话想说。”
他静静聆听。
“我娘亲骗我,她欺骗我。其实姓司徒的男人根本不是好东西,我跟姓司徒的男人恋爱才会倒楣、才会不幸!”悲哀的语句飘落,她离去。
留下苍凉的司徒墨,静静地目送挚爱走出他的生命,不知如何挽回。
第九章
逆变,这是连作梦都想像不到的剧变。
“会不会是司徒先生在试探你啊?”跷课的死党强拉死气沉沉的朱薇光闪到校园最偏僻的角落密谈去。今天一早看到报纸和电视新闻的观众一定都晓得薇光成了被奚落的对象,她很惨的,所以无论如何都不可以让其他同学加进来搅和。
“不要跟我说话。”朱薇光无神地站着,无力地说着,脑袋垂得低低,不想看见任何人。
“你先别骤下定论,也许只是一场误会啊!媒体很爱渲染,尤其司徒墨的身分是那样的特殊,记者抓到小辫子一定会大书特书一番,我建议你还是先查清楚再说吧!”
“不要跟我说话。”她不要听到任何安慰的言语,真相是怎么一回事,没有人比她更明白。
“薇光……”
“不要跟我说话,我不听,我只想要一个人静一静。”她的声音好低闷、好低闷。
“可是……”
“还是别说了,我们走吧!”挚友姗姗拉拉其他朋友,示意给她安静的空间。薇光紧绷的神经线快要断裂了,还是不要再步步逼问。
“可是我担心她钻牛角尖。”脾气执拗的阿汤硬是不肯走。
朱薇光又冶冶地放话警告。“我不要听,你们一句话都不要再对我说,谁要不信邪,等着吃我拳头!”
阿汤偏偏不信邪。“我就是要讲——”
“住口!”她吼道,两只拳头挥出去。
“啊!”惨叫!
当下,世上多了只大猫熊。
晚上十二点钟,没有瞧见朱薇光的身影,打从她早上去学校,到现在都还没有返家。
管家心急如焚,学校方面曾经来电说薇光早上打了死党一拳后就不见踪影,白天也没进教室上课。
眼看情况愈来愈不对劲,向来不敢脸越身分的管家也顾不得主仆分际,急着打电话通知司徒墨。
“少爷,我找不到薇光。”
管家焦急的禀报让司徒墨心一沉。
“她到现在都还没有回家,很晚了,我不知道她去哪儿?”管家焦虑地对着话筒叨叨絮絮。他知道薇光肯定被少爷另结新欢的报导给气到不行。
“她的同学呢?”司徒墨的声音也显得不稳。朱薇光的个性冲动又火爆,天知道又会惹出什么大乱子来?
司徒墨自责着。他是不是太过躁进?打从他的身世问题浮上台面,他就判断力尽失,甚至乱了分寸地运用这则不实的绋闻报导,借力使力地造成薇光严重误会,却忽略了薇光的承受能力是否抵挡得住这次的打击。
管家道:“我有打电话询问薇光的好朋友,他们都说薇光心情恶劣,连好友都不想理睬,他们也不知道薇光去了哪儿?”
他握持听筒的手背青筋浮冒。
“还有,她的单车不见了,她好像曾经偷偷回家骑车出门。”管家更加忧心。“时间晚了,那孩子的个性……欵,少爷你比我更清楚,让人不放心啊!”他看着窗外的天色。“黑鸦鸦的乌云,要下雨了……”
司徒墨骤道:“我去找她。”
※※※※※※※※※※※※※※※※※※
不想回到司徒家,不想看见任何有关司徒家的人事物,不想知道外边在流传些什么,只想让脑袋放空。
空空的,她才能轻松。
朱薇光骑着单车滑行在深夜时分的外环道路上。
她打从心底不想回到司徒豪宅,情愿在外游荡也不愿触景伤心。
外环道路的车辆并不多,此时凌晨两点多,大多数的人早就睡到不省人事,哪里还会在路上乱晃。
一阵狂风突然呼啸而过,吹乱了她的发,也让她的心结上更多结。头顶上绵绵密密的乌云更让原本就冰凉的空气更添凄清。
霍然,冰凉的雨丝划过她脸颊,要下雨了。
雨要下就下吧,对她而言也无所谓,这世界已经没有任何事情值得她在意了。
外环道路原本就是飘车族会聚集的地点,有几辆重型机车会从她身畔狂嚣而过,粗糙的引擎吼声扬起巨大的噪音,划过凝滞,不过在警车尚未追来取缔前,早又飙到不见了车影。
这些事与她无关。
只是,她一个单身女孩骑着一辆白色单车在人车稀少的道路上乱晃,不引起有心人士的侧目才奇怪。
叭叭叭——果然,朱薇光后方出现了喇叭声,感觉得出来对方是故意的。
一辆明显改装过的嚣张汽车放慢速度跟在她的后方,按着喇叭要吸引朱薇光的注意。然而,见她没有反应,驾驶汽车的大汉突然往她的侧方靠过来。
“哈罗!小姐,你三更半夜骑着脚踏车要去哪里玩啊?”车窗摇下,一个满嘴槟榔的男人色迷迷地对她邪笑。
朱薇光连瞥眼都懒,只是一迳地踩着单车往前行。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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