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罗!小姐,你三更半夜骑着脚踏车要去哪里玩啊?”车窗摇下,一个满嘴槟榔的男人色迷迷地对她邪笑。
朱薇光连瞥眼都懒,只是一迳地踩着单车往前行。
“啊你怎么不说话?你耳聋了哦?长得这么水,很可惜哦!”车内的大汉继续挑衅她,逼她开口。
她理都不理,往前骑。
“小姐,啊你是怎样?我说话你没听见哦?”
朱薇光用力踩着踏板,加快单车速度。
“啊你要跟我飙车哦?”油门轻轻一踩,轿车不费吹灰之力就又跟上去,黏在她身侧。
朱薇光置若罔闻,继续往前骑。大汉却不肯死心,一直跟在旁。
“小姐……”
“你够了没有?”
哈哈!说话了。“我想跟你聊天——”
“人渣。”
吱!
大汉突然踩住煞车,轿车停在原处,只听见引擎声轰隆隆地响着,大汉并没有开车再往前追。
朱薇光睬着踏板,继续没有目的地往前行。
几分钟过去了,那个烦人的人渣并没有再追来。
但,又一会儿,她却开始听见身后轰隆隆的引擎声愈来愈响、愈来愈响,像是预备暴走似的响彻云霄!而且还嫌不够热闹似的,远方还有另一辆轿车的引擎声也加入这团喧嚣的混乱中。
“他X的!”被骂人渣的大汉岂会咽下这口气?他直勾勾地盯着车窗前的某一点,心中早有决定。
在这种夜深时分,人车极少的偏僻道路上,要教训这种不识相的丫头太容易了。
大汉阴狠一笑。
轿车车头对准朱薇光的单车后轮,然后,他的脚板慢慢松开煞车,改去踩踏油门,冲!
“敢骂我?找死!”
咻!
暴冲的气势简直像极出柙的噬人野兽。
大汉加足油门往前冲,而此时有一辆速度更快的黑色法拉利也疾驰而来。法拉利的车主识穿了前方轿车的企图——他打算开车冲撞骑单车的女孩!
两辆轿车比拚着车速。
而察觉到后方不寻常气氛的朱薇光终于停下单车,回过头,四道刺目的车灯朝她射来,朱薇光睁下开双眼。
啊!
砰!
轰!
混乱的剧烈声响让深夜笼罩在恐怖的波涛里。
法拉利撞歪了企图杀人的汽车,而驾驶汽车的大汉也被冲撞力给震得七荤八素。另外,摔坐在地上的朱薇光则是眼神空洞地看着她的白色铁马飞至另一端。
冷风凄清吹来,原本的雨丝开始变成水珠子,不断地从天空中狂落下。
“快、快溜……”一直呕吐的大汉瞥见驾驶法拉利的男子走出车外,朝他而来,顾不得两眼昏花,发现车子还可以动,立刻转动方向盘倒车离开混乱的现场,逃之夭夭。
破碎又吵杂的引擎声远离。
朱薇光缓缓回过神。
有人救了她,抢在她被撞之前先把杀人的车子撞开。她虽然灵活地跳车闪避,仍然被尾劲扫过,人摔到一旁去。
“我的小黑……我的车子呢?”朱薇光搜寻着,她的白色单车被撞飞到老远的地方,而且后车轮不见了,车身也歪七扭八,变成了一架破铜烂铁。“小黑,死掉了。”她无力地道。
轰!
雷声、雨声、风声,交织成鬼哭神号的哗然。
一颗接一颗豆大的雨滴淋在呆若木鸡的她身上,但她眼中只有毁坏的单车。
它毁了、坏了、没了,也意味着与司徒墨最后的牵系正式断绝。
她仅剩的微弱之火霎时完全熄灭。
她呆杲坐在地上,直到一抹更阴森的倒影罩住她,她才缓缓抬起眼。
身形、轮廓、气息无一不熟悉的男人,即便疯狂的雨帘阻扰了她的视线,她就知道是他,司徒墨。
“你没事吧?”手掌伸向她,在雨中,他成功地没让强烈的关心形于外。
“是你。”怎么会是他?不应该是他!
“站得起来吗?”他控制着语调,不许泄漏半分的忧虑。
“你怎么冒出来了?你干么跑到我面前来?你来做什么?做什么?”都没了,他何必出现?出现来刺激她吗?
“我来找你。”
“找我做什么?”她霍地凶狠地拍掉他的手。“你不必假装对我好,我不会再相信你的话,不会相信了。”
“回家谈,雨大。”
“没有家。”她扭过脸不想看见他,情愿被雨淋死,也不想跟qi書網…奇书他有任何的接触。
够了、够了!她被他骗得好凄惨。
“回家。”
“不!”
“回家!”他一把将她拉起。
“做什么?别拉我!放开我!”她叫,身体扭动着。滂沱大雨,她疯了也似地拒绝他,就是不想再看见他的人。
“跟我回去!”视线不清的大雨中,虽然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她心碎的痛楚却清晰地蔓延至他心中,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
“不要回去!”她吼。挝他、打他。
她的身与心冰凉无比。
司徒墨心念一转,不再用口头哄诱,干脆采取行动,将她抱起。自然,又换来她的拳打脚踢。
“放开我、放开我!”她剧烈挣扎。
司徒墨却反倒把她抱得更紧,然后强行将她塞进法拉利内,启动引擎,往司徒豪宅的方向奔驰而去。
“不换、不换!”朱薇光一路被他抱进房间,高亢的声音持续抗议着,好不容易挣出他的钳制,他却命令她换下衣服引她为什么要听他的话?没必要!
“换掉!”她情愿牙齿打颤,身体发抖,也要跟他唱反调?
“不换!啊——”他充满威胁性地欺近她,还抓住她,又——“你干么脱我衣服?”她气愤地喊。
“救你。”全身湿淋淋却死都不肯换衣服,她在自寻死路吗?
“你都跟我分手了还救什么救?你根本是色狼,只想吃我豆腐,滚开滚开!”
唰!
他撕裂了一条衣袖。
“是你要自己来,还是要我帮忙?”凌厉的气势进散而出,在在警告她再不从,他会亲手替她更换衣服。
朱薇光气喘吁吁地瞪着他。
“我自己换。”就算分手也摆脱不了他的强权。但这是她最后一次服输,等过了今晚,她要离开司徒家,永远不再看他一眼。
她换装完毕,司徒墨也回复干净,只是他眼底的阴霾却清晰可见。
“你怎么知道我在外环道路上?”是谁凄惨?是她才对!司徒墨干么用着幽怨眼神对着她?
司徒墨没有回答她的问话,只是站在她的卧室门前半天没动作。
为什么知道她在外环道路上?是来自第六感,是来自他对她行为模式的熟悉。而这一次若非判断正确,并且适时赶到,不敢想像朱薇光会变成什么样子。
当那辆杀人轿车朝着朱薇光冲撞过去时,他肝胆俱裂,顾不得自身安全,硬是驾驶法拉利在最后一秒切进狭小空间,制止致命的冲击。
“不想说就算了,反正你的话也没有公信力,我已经看破了。”她也受够了。正要转身进房,不意,却见到脸色仓皇的朱青岚出现。
“娘亲?”她怔了怔,心情复杂地叫唤着。母亲从美国匆匆赶回台湾?
“墨儿,你是怎么一回事?那则绋闻报导是什么意思?你对薇光做了什么?”朱青岚简直快疯掉,顾不得千里迢迢的疲惫,一进门就质问司徒墨。
她追司徒旭扬追到美国,好不容易再度找到司徒旭扬的落脚处,正想逼迫司徒旭扬给个交代,没料到,她却看见从台湾散播而来的绋闻——她的宝贝女儿被甩了!
神情紧绷的司徒旭扬也顾不得自身问题返台,他同样被这情况惊骇到。
“墨儿,你给个说法,这是怎么一回事?”当事者都在,就立刻问明原由。这中间肯定有着严重问题存在,否则这孩子不会任由绋闻渲染扩大而不做任何的澄清与处理。
“没什么了不得的,不就是被抛弃而已,司徒少爷不要我这名小女佣,如此而已,没有必要追问了。”埋在母亲怀中的朱薇光既恨又不解,她现在只气自己。“娘亲,你好坏,欺骗我,骗我说只要跟姓司徒的男人谈恋爱结婚,就会得到一辈子的幸福。你骗人骗人!根本不是那个样子的!我被你骗了,我没有得到你形容的幸福,我反而得到不幸!”
朱青岚抚着女儿,急道:“娘亲没有骗你,朱家传说是真的!”
“如果是真实的,那么司徒少爷为什么没有给我幸福呢?”她直视着神色铁青的司徒墨,他到现在都没有解释的意思。“他已经承认从头到尾都只是在玩弄我,他对我根本没有真心,他追求我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骄傲,所以当他觉得我无趣时,就把我丢弃。”;“墨儿,你真这么说?”司徒旭扬不敢相信,他了解儿子对薇光用情之深,是从幼年时期就开始,怎么会莫名其妙就消失?
“是的,我是这么跟薇光说。”他承认,幽渺的声音却仿佛响自遥远的角落。
“听见了吧,那我还要继续相信朱家传说吗?”朱薇光几近无声地说道。
朱青岚沈声进话。“当然要相信传说!你看着,娘亲会扭转乾坤,娘亲会用尽一切手段让你跟墨儿结成夫妻!”
“不可能!”司徒墨苍凉地进话。
“我会成功的!”朱青岚坚决地瞪看他。
司徒墨拳头紧握,焦躁地低嚷。“伯母,你明知朱家女儿不允许与姓司徒以外的男子结婚,你怎么可以撮合我跟薇光的婚事?”
“就因为薇光只能跟姓司徒的男子结婚,所以薇光只能嫁给你!”
“不可以是我!”
“墨儿,你是怎么了?”司徒旭扬一顿,敏锐地感觉到这中间的关键是否就是司徒墨转而望着父亲。
“我跟爹地一样。”此情此景,司徒墨不得不把梗在心口的痛苦矛盾说出来,否则伯母仍会固执又浑噩地将薇光往他身上推。“爹地您因为不姓司徒,所以不敢与朱伯母结成连理,您深怕朱家的家规会伤害到朱伯母,既然如此,同样的问题发生在我身上,您要我如何跟薇光交往下去?”
司徒旭扬闭上眼,他果然是为这因素。
吸引朱薇光当场错愕。
“你是什么意思?你是说不姓司徒?”朱薇光喃喃问道。
朱青岚也呆掉了,喃喃说着。“你说你不姓司徒?怎么会?你怎么会不姓司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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