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这时瑶儿小跑进来,我捏起一块桂花糕塞进了她嘴里,笑道:“甜吧?”
“嗯!”瑶儿重重点头,“甜在心里。”
“越来越会鬼精了。”我嗔笑。
“还不是跟您学的。”瑶儿挑眉笑笑,忽又正色道:“太白金星的童子在宫外,说是请您过去兜率宫一趟。”
“哦?”我笑笑,将一块桂花糕塞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嚼着,果真是甜进心里,“好久不见太白前辈,想必他老人家嘴馋想吃我的桂花糕了,瑶儿好好守着广陵宫,我这就去。”
一路上跟着金童轻车熟路地走着,我想给金童一些桂花糕吃,他一直推让,很是怯生的样子。
“没事,我不会告诉你家主人。”我宽慰道。
“不行不行。”金童连连摆手,“主人交代的话不敢违抗。”
“呵呵,”我笑着走近一步,笑的有些坏,“听说你以前思凡下界,占山为王,是不是被你家主人罚怕了?”
金童忙不迭地摇头,“童儿当时是一时糊涂,以后再不敢了。”
“那有什么?”我挑挑眉,“记得下次带上我,我还不知道怎么从九重天下到人间呢,我也去玩玩。”
“娘娘,您说笑了。”话说着,已经到了兜率宫,我们不再言语。不过,我刚才的话可不是说笑,如果有机会,我很想再到人间看一看。
金童通报了一声就退下了,我一个人进了大殿,远远地便看到太白金星捋着一尺多长的白胡子在桌前踱步,我正要喊他,忽瞥见旁边还坐着一个黑衣黑袍的男子,是魔尊。
之子于归,泣涕如雨-10
我略略停滞,很自然地走了进去,一边掏出准备好的桂花糕塞到太白金星的手里,带些调皮道:“太白前辈,您是想我的桂花糕了吧?”
太白金星乐呵呵地掏出一块吃了,“嗯,好几天没见纤纤送桂花糕了,好吃,好吃!”
我高兴地笑了,发现魔尊一直那样坐着,浓密的眉敛成高耸的形状,双唇抿着,好像在思考什么问题。一时不知道该不该主动上前给他行个礼。
“纤纤?”太白金星的声音忽地在背后响起,我才发现我思考着该不该给魔尊行礼这个问题竟然发怔了。
“太白前辈,今日唤纤纤来应该有什么事情吧?”我不禁问道。
“嗯。”太白金星点了点头,“魔尊要再铸魔剑,天界也很关心这件事,你应该还不知道,那魔剑里封印着不死邪皇的元神,已经一千年了,不曾想不死邪皇慢慢适应了魔剑,竟吸噬魔剑的魔性来强大自己的功力,如今越发的不安份,可能会冲破封印,到时候又是一场劫难。”
我确有些吃惊,那不死邪皇的野心与恶行早就听瑶儿讲过,如若从魔剑里出来,必定为害众生,于是道:“纤纤能有什么做的,太白前辈尽管讲吧。”
此时魔尊回过神来,仿佛才看到我似的,微怔一下,起身道:“能否请娘娘借驭水珠一用?”
我看了看魔尊,又看看太白金星,太白金星朝我颔首。
我抬起手腕,看着那光华流转的驭水珠,眨了两下眼,迟疑道:“当然可以借,但是要借多久?”
太白金星竟忍不住笑出了声,我微怔,才发觉自己问话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个太子妃,倒像个小孩子,一时有些发窘,低下了头,欲要将驭水珠取下。不管多久都要借啊,关系到三界众生的事情,我也责无旁贷。太白金星出面,一定是天帝全权授意的,至于天河,我没了驭水珠,还有水德真君。
“天帝那边已经知会,你以后有的时间做桂花糕喽!”太白金星笑道。
我朝太白金星呶着嘴,珠子已经褪至虎口。其实我喜欢做桂花糕不过是让自己忙碌,不过是掩饰我的无聊。
不想,魔尊按下了我取珠子的手,向太白金星道:“星宿,不知驭水珠与赤焰的排斥情况怎样,还是先试一下,如若不行,再做定夺。”
太白金星沉吟着点了点头:“虽然老朽将驭水珠的水性和寒性都做了详细的对比分析,还是先试试为妙。”
魔尊的手仍按在我的腕上,很自然,仿佛他已经忘记了,我悄悄抽开,笑道:“那现在就试吧。不过,我不懂这些,太白前辈,您教我怎么做吧。”
太白金星笑了笑,“老儿这就向天帝去请示,乾坤炉在逍遥城内,你是不能擅离天界的。”
逍遥城?我不禁看向魔尊,他点了点头。
太白金星说着就匆匆离去了,我站在桌子旁,两只眼睛不安份地瞅来瞅去,魔尊保持着刚才站立的姿式,也不说话,这突然来的独处与安静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偷偷瞄了他一眼,自作聪明的想解除这种安静,便笑问道:“魔剑再铸成功后,一定会比前一个厉害百倍吧?到时候您就更加厉害了。”
他看了我一眼,反问道,“那又怎样?”
“呵呵,也算是一件好事吧。”我机械笑着。
他没说话,把头扭向了另一方,慢慢道:“魔剑不是至阴至寒,也不是至阳至热。第一次铸剑时本尊碰到一个云游四方的高人,他告诉我,此剑走中庸之道才能成功。那时本尊所能找到的材料是极地冰珀,冰珀性太寒,剑虽铸的成功,却寒意有余,气势不足,本尊又用了许多方法,才让两者相衡。你的驭水珠,水性,微寒,星宿说天下再找不到比它合适的了。”
我静静地听着,不住地点头。他要用驭水珠就用好了,其实用不着跟我解释这么多,这些东西我只会听,却不懂。
“魔剑要多少天才能铸成功呢?”
“六六三十六天。开始的三天和结束的三天要不断地摧化驭水珠里的精华,注入到乾坤炉中,此剑才得以成功。”
“您放心吧,小仙一定竭尽全力相助。”
“不用。”他看了我一眼,“星宿说你根本没什么功力,摧化驭水珠怕你支持不了。”
哦?我挑眉,“驭水珠跟小仙互通有灵,恐怕换了人它不会受驱使的。”
他微皱眉头,沉吟一下,“不管怎样,先试试,实在不行,只有麻烦娘娘。”
我笑了笑,想起他第一次见我时,让我唤他重风,如今听她唤我娘娘,竟觉得很别扭。
这时太白金星回来了,满面笑容,远远便喊着:“好了好了!魔尊,铸剑之事越快越好,天帝准了纤纤铸剑期间可以自由前往逍遥城。不妨,现在就出发吧。”
现在?我一怔。
“娘娘还有什么事?”魔尊问道。
也没什么事,就是觉得挺突然的。
“没有,纤纤责无旁贷,我们走吧。只请太白前辈差童儿将我的去处告知瑶儿,我怕她会担心。”
太白金星捋着胡子笑了笑,“老儿亲自去,太子今日不在,待太子回来也一并告之。”
太子?我勉强牵了牵嘴角。告不告诉他都无所谓,他娶了新人,恐怕早把我这个旧人忘记了,就算是我消失一年,他也想不起来寻我吧。
“太白前辈,您不去逍遥城?”看太白金星没有要走的意思,我不禁问。
“老儿只为魔尊差遣,铸剑的事可帮不上什么忙。”
“星宿,告辞!”魔尊启步,并示意我跟随。
我紧抿着唇,迟疑了一下。就这样跟他走?
魔尊见我迟疑,停下脚步扭头看我,眼神是催促的。我见状忙告别了太白金星跟了上去。不过是为了铸剑,是公事,可我脑子里总冒出一些奇怪的想法和期待。那逍遥城到底是什么地方?自早就知魔道讲究自在由我,不知逍遥城能不能真的让人摆脱所有的烦恼,真正的逍遥起来。
之子于归,泣涕如雨-11
魔尊走的很快,我渐渐地感到吃力,远远地拉在他的后面。将近南天门时,再抬头,已不见了他的踪影。心中有一丝不安,提起裙裾跑了过去,一直跑出南天门好远,也没见到他的影子。
我不禁有些失落,刚耸拉下脑袋,便见一袭黑色身影裹挟着浓重的逼迫感,氤氲靠近。我知道是魔尊,纵使不看他也能感觉到他的眼睛正盯着我,心里涌上一股异样,欲要后退,却被他拉到了身畔。我有些紧张,睫毛不住地扑闪着,想着该说点什么来化解这种尴尬。
在心里迅速斟酌,抬起眼睛,仰头看着他,“你刚才去哪儿了?”
靠的太近,实在无法一直看着他,话音未落,便又低下了头,脸有些发热,不住地在心里骂自己,太没出息了。他没有说什么话,伸手揽起我的腰,凌空跃起,映着天边的彩霞,飞身而去。
云海翻腾,流霞万丈。
这是我两年来第一次离开长生天界,心内抑制不住的激动和兴奋。
魔尊挟着我在九天之上疾飞,轻送的风拂过我的脸颊,有些寒凉,本能地别过头躲避,不料迎上了魔尊的双目,或许只是一个偶然,从我身上一闪而过,我却抓住了他眸子里发出的幽深的光芒,潋滟而神秘。
那是一抹直达心底的墨黑,深邃,空灵,仿佛闪耀着新奇,又仿佛满含迷茫……
我忽然有些无措,头更加往里扭,却撞到了他的胸口,一股淡淡的树林间的味道使得我贪婪地吸了吸鼻子。
忽地,他加快了速度,也将我挟的更紧,甚至风吹过,我们的发丝都缠绕在一起。
我似被施了法术那般讷讷着,思绪飘忽,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着他,心内有一丝企盼。
他终于受不了我这莫明其妙的目光,沉声道:“可不可以把你的目光收回去?”
我一怔,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紧紧抿着嘴唇,不禁道:“我真有点好奇。”
“好奇什么?”他问,看了我一眼,很平淡的那种。
想了一下,我摇了摇头,笑道:“没什么。”
我是好奇像他这样的人,是怎样生活在逍遥城中的呢?会不会跟长生天界的天帝一样,君临九天,统治众魔,时不时地开个什么聚会,听曲赏舞,美酒佳肴?
穿过云层,见得大地。
我游离得很远的思绪倏然收起,睁大双眼看着下面的一切。
青山、绿水、村庄、田地、城楼……
这是人间吗?
听说逍遥城位于濒近南海仙境的盘龙山上,那我现在所看到的这些,真的是人间的东西了!我睁大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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