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玄塔周围有仙气结界,妖魔不能靠近,只能人类进出,所以他们才想了这假手于人的法子,这次这么急,应该是与那件事有关吧。”景言说道这里抿了抿唇,不再言语,花容急了,追问:“什么事情?那我们怎么办?”她急切地想知道真相。
“这样吧,跟我回天云宗再说,你现在好似无头苍蝇,实在不适合去玄塔。”景言突然一揽她的腰,将她轻轻一提,径直飞了起来。
“原来,你会御剑呀!”花容捏捏景言的胳膊,表示惊喜。
一时间桃花树上粉色花瓣乱颤,蜂蝶四处纷飞。
“别动!”腰间柔软的触感令景言心思一恍,他轻喝了一声,努力控制飞剑。
春光宜赏,怎奈小女事多!闭上眼叹口气,花容抱住景言的腰,踏上了去天云宗的路程。
第七节 紫檀真人
半空中,衣袂翻飞,耳边只有忽忽风声,花容睁大眼努力看着,她从未见过如此美妙景象。
不到一刻,他们已然越过了恶妖谷,行到一处湛然开阔的水面之上,此时已近黄昏,斜阳的余晖映在水面上,分外美丽。远处翠绿的群山、水中点缀的小岛、更凸显出一片苍苍茫茫来。几片舟船缓缓摇曳,载着渔女的歌声,那歌声经过水面漾,愈加透着柔软与甘甜。
江田上空,孤鹭展翅,莎草丛中,群鸥翻飞。
花容扯扯景言衣衫轻声说道:“好美。”然而景言没理她,只是板着脸一门心思御剑,花容有些赧然,也是,自己害他中毒,惹上麻烦,他虽没有弃自己不顾,心里多少不会舒坦,一时间抱着景言腰的手也僵硬了,气氛有些尴尬。
便这样一路无语,越过不知多少高山大岳,江河海川,中间还停下休息了几次,直到花容觉着肚子有些饿了人也困了,景言终于开口说道:“快到了。”说话间,一团带着水汽的云团扑来,二人一剑猛地冲了进去,消失于白茫茫之中。
白雾中,花容看不清周围有些害怕,却又怕多话会引起景言的不悦,只能小声自我安慰:“淡定淡定淡定,我可是成年人了……淡定淡定……”
只是她心理建设尚未做完,景言已经停下动作,一个急转出了白雾落在了一处平地上,道:“好了,睁眼吧胆小鬼!”
花容一颤,他是怎么发现自己闭着眼的,脑门后有眼睛么?不过这个问题并不是她现今要考虑的,翻身下了飞剑,花容发现这里貌似很荒凉,眼前的景象是——一个挂着干玉米与辣椒的木屋,一块看起来多年未用的大磨盘,几处篱笆,里面有青色的植物,还有一棵开满花的大树——她不认识。
这时候突然一个中年男人拎着一口锅出现了,他圆圆的脑袋细细的眼睛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一见景言眉开眼笑:“回来啦,我的乖徒儿!”
什么情况?
她转过头看着景言。
“还不拜见师傅!”景言拍了下花容却不解释。“紫檀真人好!”花容做了个倚,名字没叫错吧?她心中叨咕了一下。
“乖徒儿什么时候给为师招了个徒弟?”紫檀眯了眯眼道,看向花容的眼神中有些不明的光线暗含。
景言略有犹豫地说:“前几日招的。”
紫檀真人恩了一声走近花容,又仔细端详了她一番,这才缓缓开口:“乖徒儿,你的心意为师很高兴,可天云宗收徒却不是这个步骤,还是要按规矩来。”
景言一听脸上顿起不满之色,咬了咬嘴唇道:“师傅,你明知道其他各峰向来都是将资质好的都收了去的,我……我怕如果再不有所行动,紫云崖日渐式微,人才凋零……”讲到后来,已是不忍再言。
紫檀真人面色似乎沉了沉,但又恢复微笑说:“世间万物,各有其缘分,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资质并不代表全部,景言你还不明白啊。”说罢叹口气,提着锅子回了屋里去。
景言握着剑直直立着,也不言语,似乎在思考紫檀真人的话。花容歪着头看他,心中却想:“这情况看起来有些复杂,看景言的意思似乎我资质不错适合修炼,可自己的师傅势力低微,好的资源总被别人抢了去,导致日渐衰落。我虽然只是想找个靠山,但靠山与靠山也是有区别的嘛,与其在一堆白鹤中求生存,不如做一只与世无争的小鸡好了,何况自己和景言还身负重任,实在不适合分开。想到这里,她对景言说道:“我觉得紫檀真人不错,想拜他为师,可如今情况怎么办好?”
景言听花容开口却不回答,而是侧过身看向天际,神色落寞道:“多说无益,跟我来吧。”也是巧合,今日正好是天云宗两年一次收徒季的最后一天,景言默默感叹这或许也算花容的因缘际会。
青冥浩荡不见底,日月照耀金银台。
花容跟着景言且行且看,一路惊叹,这天云山气势磅礴,雾索层层,波涛茫茫,奇峰异景在浮云彩霞中时隐时现,不由令人感慨世人的渺小与无助。
这时景言指着不远处一群人轻笑道:“仙道苍茫,可寻仙问道之人却从未少过,也不知为何?”花容听景言口中似乎有不满之意,不由问道:“你难道不是想成仙才来的么?”
景言摇头:“我自小长在山中,修仙与我不过是一件习惯罢了,何况……”他皱皱眉,似乎有所顾虑,没有说下去。
听他这么一说,花容不免有些疑惑,但一时也不好相问,只能四处看看,打发时间。她看了一会儿觉着无聊便接着景言先头的话说问道:“这修仙不是要有资格的么,怎么人人都可以?”
“天云宗普度众生,凡是有修炼愿望的皆可加入,虽然也要测试但其实是很低的要求,只要有灵根便可,你是巫女,这必然不成问题。之后按照适合的类别分入各个峰崖,一视同仁,绝不会同其他派一般设立门槛,不论是世家弟子还是平民一律平等对待。待会儿到了山门我便在外等你。”景言倒是背着手徐徐解释,不急不躁。
花容点头,她已被逐出师门,想来重拜一门亦是无关紧要,况且听景言说这天云宗似乎还算正派,想来不会发生素冉那样的事件,不由心中一宽。
山门很快到了,远远看去已是聚集了许多人,人头挤挤,花容心里有些忐忑,竟然生出一种千军万马挤独木桥的感觉来,半晌笑了笑,直叹多想。
她走近一瞧,发现与左侧的热闹相对的是山门右边一侧茕茕地立了根木柱子,上面挂着一个牌子,上书——领号处。旁边一个绿衣双髻的小童见了她淡淡道:“来参加考试的么?”说罢毛笔一挥,宣纸上赫然出现了二五零号几个大黑墨字。
“拿去!”小童似乎颇有些火气,语气很不友好,若去评选优秀员工必然是落选的。不过花容不介意,许是写字写多了,烦闷。
花容理解地接过号码纸,慢慢排到了队伍的末尾。其实她并不讨厌等待,等待可以思考很多问题,有时候或许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此时她脑中很忙,忙着想着来到异界后的各种奇事怪事,花容总觉得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指挥着自己往某个方向去,她想安稳日子,那只手偏毁了一切,她想四处流浪,那只手偏让她修炼。而这一切的根源……花容的眼睛暗了暗,手不自觉地贴近胸口,难道是因为这块玉么?
不过最紧要的一个问题是,如何能分到紫檀真人门下?这似乎极为难办。
第八节 黑幕
正想着,前方的长龙不知不觉缩短了一大截,花容愈加靠近命运的转折处。
她希望不要是个坑!
很快眼前豁然开朗,一块圆盘状的物体出现,那物件约有一人高,半透明,中间有隐隐的流光,颇有些仙气。左右各立有一个白袍青年,花容发现他们的服饰和景言的衣服一模一样,猜测白色长袍是不是天云宗的制服。
右边的青年面貌俊秀,发髻高耸,用一条青色带子束着,看起来十分和善,他面带微笑道:“请把手往上按一按。”声音柔和。花容心里纠结,也没心思多想,只朝着白袍青年勉强笑了一笑,就伸手按下。只是一瞬,镜子中耀出一团蓝色的光华,只是那光华闪了半秒迅速又隐去,宛如从未出现过。
花容撤手,屏气静待结果。
半晌没有回音,花容疑惑地抬头,一看右边的白衣青年已是变了脸色,不知是惊是喜。她略略有些惊讶于自己的破坏力,连忙安抚:“道兄,是否身体不适?”小毛小病她会治。
没人理他,也没有对话,只因下一刻她已经被两位道兄莫名地带上半空。侧目,弯腰,才堪堪抑制住呕吐的欲望,一排排青山一团团白云掠过,水汽烟霭扑面而来。花容无奈耸肩,她有些遗憾,正派人士怎么与妖怪一样喜欢将人掠来掠去,真不是一个好习惯。原来人会踏入同一条河流,也不都是自己的原因的,她了然了。
两岸青山相对出,孤帆一片日边来。花容与两位天云宗弟子御剑空中,宛如一叶小小白帆,飘飘摇摇,遨游天地间。
“这是破龙谷,盛产良药。”飞剑掠过一处草木繁茂的幽谷。
“这是溯溪,现在是丰水期。”飞剑掠过一处滚滚白沫翻飞的水系。
“这是望云崖,山中每天第一缕阳光便是照在这处。”飞剑掠过一处笼在雾气中朦胧的山崖。
“这是……”
等等等等。
若不是之前这二人露出的惊异表情,花容真要以为自己不过是在做一次天云山VIP御剑游了,且好运地有两位“姿色上佳”的男导游相伴。
群山连绵,姿态万千。
远远的,一组建筑突然出现在半山腰间,仿佛它就那么出现了,毫无预兆。
姜黄色的翘角屋顶掩映着碧绿的树林,分外显眼。高高低低的屋檐错落迭次,雪白的墙壁渐次重叠升高更显得整个殿宇高大巍峨,气势万千。其间点点白光微微闪动,那是灵气的波动,间或几丝白云的缭绕则更显得大殿仙气弥漫。
“这便是离因殿了,是我们天云宗主殿。”突然背后方的道兄002(花容自己编号)开口说道,他声音冷冷不带感情,与温和的001道兄大相径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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