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于春之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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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于春之药-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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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颜舔了舔嘴唇点点头,随意把衣领往下扯了点,还看的到未消褪的粉粉草莓。

庄锦玫本来快要下班了听说展颜要出院,苏瑞死赖着不肯动,她只好帮忙办好出院手续。临走还去和展颜道别,笑着打趣说今后再也不想在医院里看到她这个小东西。

庄锦玫除了护士服穿着家常棉布长裙,一头长发随步履荡漾,那副背影很是撩人。谢小圆一直注视着她,拼命在记忆库中搜寻着什么,但除却婚礼那一次,显示结果是“查无此人”!她捏了捏拳头,不可能,明明印象很深刻,而且是最近刚见过的,就在脑子入口处了怎么就是想不起来了呢。

不行!

她一阵龙卷风似的跟了出去。

亏的她急于追人没发现门外一个等候已久的身影,否则不知又要黯然伤神多久。

“师兄!你怎么来啦,哎呀肯定是小圆告诉你的,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我都要出院了。”展颜像个小媳妇一样守着自己的包裹,等丈夫工作完一起回家。

“刚好下班,顺便来看看你。”

不知道为什么,展颜看向他的眼睛心有怯怯。徐师兄越来越像只老鹰,犀利的不敢叫人直视,和他笔挺的西装一个颜色,黑洞洞的。

他连公文包都不放下,只是定定的看了看她,说了声还有事徐子洋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叫展颜摸不着头脑。算了,她快习惯了。每次去律所他都忙的昏天黑地面都见不着,这个世界大概真的有很多人等着伸张正义吧。

她坐在床沿暗自想着,百无聊赖的晃荡着悬空的小腿。明天早上起来不会觉得冷了,双人床当然要睡两个人才不浪费嘛。

徐子洋砰一下关上车门,才长出一口气。

那纯白的笑颜和粼粼的眼波悬于额顶,照的他不敢睁开眼睛。

靠在方向盘上良久,挺起身注视着已经亮起路灯的街景。万家灯火,车水马龙,可惜热闹总不与他相关,等待他的又将是一个空荡漆黑的家。还是回律所吧,还能有些生人气。

他松了松领带,缓缓发动了车子。

午夜飞行

徐子洋回到律所,打开巨大的玻璃门。孤独的钥匙转动声掉落于清冷地面,只余自己的身影穿梭在宽大的公共办公区。他走过一个个狭小的个人区域,每张办公桌都收拾的一丝不乱,谁都知道这个BOSS最讨厌无序主义。

他在一张凌乱的桌前停下脚步,眼镜片也遮不住他此刻的厌恶。各种文书和言情小说堆的到处都是,零食、纸屑、便利贴更是无孔不入。他扯过一旁的纸巾,捏起一个啃了一半已经锈黄的苹果,上面还有某人巨大的门牙印,像扔掉病毒一样将它投射到垃圾筒而后擦了擦接触到的手指皮肤。

想起她,就叫他头痛不已。她与他本就没什么旧情可念,他完全可以辞退一个无法胜任工作的雇员。可徐子洋另有顾忌,打了硕鼠就难以见到莹白的瓷瓶了。

就在他进入自己的专用办公室时,那只硕鼠从茶水间窜出来,猫起背在外面转悠,贼头贼脑的样子。徐子洋抿紧了唇,一把拉下办公室的百叶帘。

翻着桌上的案卷,手指无意识的轻敲桌面,真是个棘手的案子。是个要上诉的贪污案,已经被判了无期的罪犯竟一分钱也没有,要靠法庭指派的援助辩护律师。他记得这个案子,一审的时候轰动一时,因涉案金额是建国以来本城之最。他是知道些内幕的,这个人刚被羁押家属就捧了五十万现金交给检察院,此后又多有打点这才没判死刑,否则起码也是个死缓。递上诉状的时候还是有金牌律师的,怎么一转眼这样了,他的家属呢?

他手指摩着卷宗,这实在是一笔烂账,但被法院指定了也推脱不得。

清脆的哗啦一声,将全景办公室封闭起来。谢小圆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的愣在原地,也顾不上手里咖啡烫,徒劳的傻看着白色叶帘模糊了他的身影。她磨了半日的咖啡呢,虽然她不懂速溶和现磨到底有什么区别,蓝山和曼特宁尝起来有不同吗。

她回到茶水间,看着清黑的咖啡,连胃液都是苦的。不行,她不能忘了此行的目的。她梗了这根刺多年,要是无人知晓也就罢了,可原来……是有目击证人的,见证了她耍阴谋诡计。虽然现在说已经晚了,但与其让他被别人告知,还不如她先坦白。

坦白从宽,自己还能有活路对不对?!认罪态度好,起码能为自己争取少判几年!

谢小圆壮了壮胆,敲敲门。

“没什么事就回去吧。”里面的人动也不动,只是如是说。

“不是的,BOSS。我,有事情想跟你说。”大大咧咧的谢小圆也有心底的细腻,不愿像别的女生一样和徐子洋套近乎,也不愿和展颜一起唤他徐师兄。

她是谢小圆,尽管又胖又痴,她也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谢小圆。

徐子洋从文件中抬起头,波澜不惊的看着她。谢小圆艰难的吞了吞口水,“BOSS,我想说……我是想说,说……”她发白了双颊,往日的精神气一扫而空。

“我要说,徐子洋对不起,我曾经骗了你。”

“展颜大一那年的情人节,你一早放她门口的玫瑰花让我藏了起来,直到她和韩天齐出门才放回去的!本来我想直接扔掉,但看到颜颜和韩天齐是手拉手走的,知道你没戏了我才没浪费这捆花!”

谢小圆一字一句说的响亮,无惧的望着他。要杀要剐随便你,我谢小圆敢作敢当!虽然晚了点!

坐于皮椅里的人垂下双手,缓缓转过椅子,背对来人。房间里只听得到椅子发出轻微的咔咔声。

“没什么事就回去吧。”

她痛心的看着那张老板椅的大黑背。他在乎的,他到现在还是在乎的!她搓揉着衣服下摆,快要拧出胆汁来。

“我想和你说……”

“请你马上出去。”

这个蠢笨的人什么时候走出办公室的徐子洋不知道,也不关心。今天最叫他意外的是,连谢小圆都这么早就看出他是没戏的。

他有没有戏是她这个笨蛋能判断吗?!

更可恶的是,最后结果证明他真的没戏,顶多是个死跑龙套的。

最可恶的是,他明了,即使情人节展颜第一眼看到的是他的心意,也不会对结局有什么改变。

对着五光十色的夜景,徐子洋手中的笔断成两截,蓝黑的墨汁污了一手他也无力去擦。

回到家,阿姨正在沙发上打盹,被他们吵醒有些不满的嘟囔夜宵在桌上啊打着哈欠回房了。展颜换上软底拖鞋,蹑着脚步拉天齐上楼。

卧室里只打了一盏暖黄的床头灯,洗干净身子换上大桃心睡裙的展颜就着灯光翻阅睡前读物,不时被里面有趣的小片段逗笑,或是对某句话一再品味啧啧称赞,有时又微蹙了眉头努起嘴。

清晰的水声传来,看向右手边留着微光的浴室门,空气里涌动着着韩天齐惯用沐浴露的味道,叫她无比安心。她实在是被命运宠坏了,前二十年被父母细心呵护,成人后还未来得及体会孤独的滋味就被接进另一个怀抱。

展颜赤着脚下床,将袋子里的衣服一件件抚平每个细小褶皱仔细挂进衣柜,整齐安放着她与他味道的衣柜。她关上柜门看着镜子里的人,还是那样黑白分明的眼睛,但少了几许洒脱,会为一个人悲喜交加,会为一个人患得患失。

这实在不是当年唱la vie en rose的清浅人儿了,她拣起掉落在浴室门口的废弃纱布,怔怔的注视着。

第一次出手伤人,第一次失控至此。

她静静靠着门旁的墙壁,下巴抵在胸口,长长的刘海垂落眼前投下一片阴翳。是他把她从天空中拉下来,走进凡尘做他的妻。各种陌生的情感伸出漫天的触角缠绕她牵绊她,占有欲,嫉妒,自卑,脆弱……

物体脱手而出的那一刻,她只觉得天旋地转好似每个女人都亮出狰狞的獠牙,一转眼都成了牛头马面。

是不是她正在变丑恶,所以放眼望去人人皆是兽。

她揪紧身侧的裙摆,头歪向那透光的门缝。水已经停了,有湿漉漉的双脚踩到瓷砖的声音,伴着噗兹噗滋的潮湿感。展颜突然被踩软了心房无力跳动,想着里面的人擦干了身子正穿上棉T恤,他习惯先把胳膊套进去然后一头钻过衣领,T恤会被他扯出一个紧绷的弧度而后松松落下,盖住挺拔的上身。他总会一边走出浴室一边用毛巾胡乱擦着头发,有着孩子般肆意的快活。

细细品尝这一刻心底的柔软,是否就叫做温柔。

那脑海中的人如情景重现般擦着头发拉开门,平直的视线只看到了掀开被子的大床。

呵,他的小人怎么像是在罚站壁脚一样在黑暗里低头杵着。海藻般的长发,柔白的脖颈,裙摆下是光洁的小腿。

他来到她的面前,拨弄着蓬松的刘海。两个人都只是静静的不说话,任凭晚风吹进半开的窗子扬起宽大帘布。

“韩天齐,谢谢你。有你在,真好。”

“展颜小朋友,谢谢你。感到你这么依赖我,真好。”

他们在皎洁的目光里轻笑,她浅浅的酒窝里满载清辉。头顶的呼吸平稳徐缓,穿过她的发丝,轻拂过头顶细腻敏感的皮肤。

她想到曾经在书中看到过的一种香水,叫做午夜飞行。这个香水早已停产,但她执拗的认为现下闻到了这种味道。

所有的感官都让她和眼前的人一起飘飞起来,并驾划过寂静的夜空,听到疾速的风掠过耳边,共同俯瞰渐渐熄灭的万家灯火。

这场午夜飞行不是漫无边际的游离尘外,在一簇簇消失的芸芸花火中总有一盏不灭的明灯,那就是他们的家。家之为家,正是因为有人相伴。不用想着明天一早就要起身拔营,也不用担心今夜何处安营驻扎。

她与他在家的巢穴里相亲相爱,脉脉缠绵。让她不至于迷路,不至于一直飞一直飞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午夜飞行一定是这种味道吧,如魔似幻,叫她有一刹那迷离。

前味是独行侠的飒飒快意,中味是耳畔凛冽不羁的孤风,后味是寻一处栖息之所的渴望。

天齐关灭了床头灯,亲吻了下臂弯里的人,很快沉沉睡去。听着疲惫的鼻息,展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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