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都不知道那树叫什么名字的老树,它从我小的时候就倒在那里了,身子和地面大约只有三十多度
,被雨水长年冲刷后,很多树根都破土而出了,干枯的树皮看上去好象早就该挂了的,但是它一直还活
着,只是已经不多的枝条上几乎不怎么长叶子。
以前我在家要是实在太闷了,就会独自一个人跑到那小树林去,坐在老树上发着呆想事情。98年的
洪水将土堆冲垮了,老树的根露出了更多,身子几乎全倒在了地上。一年之后有些邻居将它的根砍下来
做柴火用,那时的它可真的是快要挂了。还在上初中的我在一个周末,扛上锄头和竹筐,从其他地方运
来泥土又将剩下不多的根给盖住,一共花了我五六天才算将它的身子给稳固住。几个月后,在它几乎可
以数得清数量的枝条上又重新长出了叶子。
我轻轻的在老树的最中间坐下,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很熟悉,很舒服。一阵冷风吹来,我
打了个寒战,真冷。
摸着它身上被我曾经坐得已光滑的树皮,感觉就像是找回了一个老朋友一样,才离开它只有半年的
时间,但是曾经坐在它身上的那份惬意,我现在是只能用回忆去感觉了。再熟悉的东西,时间久了,也
会陌生,我对自己都很陌生了。
我的老家每年都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出去了的人也没回来,在家的人也没出去,出去了的人也不想
回来,在家的人也不愿出去,每年的这个时候好象都是死气沉沉的。就如这个小林子里的树一样,每年
都在原地,但每年都要青一次黄一次,青的时候,感觉那是一年里最舒服的日子,没人去打扰它就会在
该长叶的时候就长叶子,该变绿的时候就变绿,各自都在吸收着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水分,黄的时候,是
一年中最疲惫的,叶子掉了,枝条被砍来做柴火。过年了,需要温暖,但是寒冷的空气总让人心情冰冰
的,很不舒服,却我们都得告诉自己,新的一年快到,明年会更好。
第三十一章
“东良,起床了!”老妈像往常一样一大早就又来叫我起床了:“我给你蒸了你最喜欢吃的花生加
包谷(就是玉米)粉,加了糖的!”
从小我就喜欢吃那东西,将花生米成很细很细的粉末,加进玉米粉一起加糖水水搅拌好,用阁子在
饭锅里蒸,饭好了,那东西也就好了,我叫它花生玉米粥。以前我还在家里住的时候,老妈几乎每天都
要给我做,就是我寄读学校里,只要我一放假回家,老妈一定不会忘了给我做的,因为她认为那样吃会
很有营养。
“啊。。。。。。”我伸了个懒腰,将头从被窝里探出来,强烈的阳光刺痛了我的眼睛,我赶忙又将头回缩了
回去。老妈敲了敲我房间的门,我没回声。她开了门,来到我床边,狠狠的在我屁股上给了两巴掌,“
现在都什么时候,太阳都照到屁股了,你还在睡,怎么还是那么喜欢睡懒觉哦?!”
我恩恩了两声:“老妈,就让我再睡一会儿嘛,昨天坐车坐久了,现在头还是晕晕的呢。”
老妈又给了我几个大屁股:“快起来拉,今天的天气这么好,好久都没看到过这么好的天气了,快
起来吃饭了,吃了饭我带你去买衣服!”
我求了几次老妈放过我,但并没有奏效,就说再睡半个小时好了,她依然还是很强硬:“不行!”
我撒着娇继续恳求她:“那就二十分钟好了,就二十分钟。。。。。。。要不十五分钟嘛,再要不十分钟,好
不好嘛,我求你了老妈,我真的好想再睡一会儿嘛!”
“那好,就十分钟哦,要是你再不起来,我就。。。。。。。”老妈关上了门,出去了。
起了床,老妈叫我去先洗脸,水已经给我倒好了。奶奶正桌子上在给我拌泡菜,她看到了我,叫了
一声“懒猪”。
刚洗完脸,老妈就将花生玉米粥给我端来了,叫我趁热快点吃了。我吃了一口,味道还是那么熟悉
那么甜美,我问老妈:“妈,怎么不见老爸呢?”她告诉我说,老爸正在伺候猪大爷用善呢。
我加快了速度,几口就将碗里东西吃得一点都不剩:“妈,我明天早上还要吃!”
“你不说我也会给你做的嘛。”老妈接过我的碗笑了笑。
我走进了七八十头猪大爷的寝宫,老爸正在过道里忙得个不亦乐乎,很卖力的用铲子大盆里搅拌饲
料,看上去有点累。
“老爸!”我走他身后拍了一下他的后背:“辛苦了!”
“滚开,滚开!老子正忙着呢,别挡着我哦!”
我向后退了几步,一边看着他忙,一边看着猪大爷们用餐。好家伙,那场面简直太壮观了!将近一
百头猪同时抢食,那仗势就像在打仗一样,你咬我一口,我顶你一屁股的,叫声一片。
“快走开,走开!”老爸端着一盆饲料向我冲了过来。我立刻将身子向一边转,紧贴在了墙上。
看着老爸忙碌的样子,我突然有了些心酸,接着又多了一些很幸福的感觉,于是,我笑了笑,同样
也是带着幸福的。想着老爸曾经是那样一个,在家几乎不干活的人,但现在。。。。。。
“喂完了没有,喂完了就快洗脸吃饭了,饭菜都快凉了!”老妈叫了一声老爸。
“马上就好了,”老爸倒下最后一盆饲料回答道:“给我把洗脸的水打好!”
“我去!”我对老爸说完后,跑出了寝宫:“老妈,热水在哪里?”
“走走走,我来,小心烫着,这水烧了好久了,有点烫!”老妈推开了我。
老爸放下手中的盆,来到厨房外面,取下一块烂毛巾拍了拍身上的饲料粉:“小子,看到没有,猪
大爷真的是不好伺候啊!”我嘿嘿的笑了笑。
我们坐上了桌子,终于可以吃饭了,老妈又拿出一个鸡蛋来剥起壳来。我吞了吞口水:“老妈,
你这该不是还要让我吃一个鸡蛋吧?”
老妈将剥好的鸡蛋放进了我的碗里:“这是自己家里的土鸡下的,营养价值很高的,快吃了!”
“啪”我在自己的额头上拍了一巴掌:“上帝啊!”虽然我喜欢吃老妈做的花生玉米粥,但是我很
不喜欢吃煮的鸡蛋,可老妈走是要逼着我吃,这真是幸福的痛苦啊!
“快吃了嘛,看你现在瘦的,”奶奶将已经拌好的泡菜放到我面前:“吃完了好吃这个。”
老爸接过老妈剥好的第二个鸡蛋,向我吼道:“吃了!”
听说我回家了,第二天几个姑子和姑父带上全部的表弟上我们家来看我来了。
奶奶这一生一共生下了五男三女,两个儿子生下来不到一岁就死了,老爸是第她的第三个儿子。还
有两个在新中国解放战争的时候,被国民党抓壮丁抓去了,解放后就一直失去了联系,是死是活就不知
道了,奶奶常说,要是两个大伯还活着的话,应该是在台湾。于是我就常开玩笑说,要是大陆打台湾的
时候,我去参了军,说不定还要和两个大伯打仗呢。
三个姑子都给我带了好多好吃的,都是一些她们自己家种的水果。几个表弟则和我一起碗起了那种
最原始的插卡游戏机。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才觉得那些我曾经喜欢的一些东西,对我来说已经没
有西医力了,所以就只是在一旁看着他们高兴的争着要玩的样子,回想一下自己小的时候的乐趣。
中午饭的时候,算是提前吃了一顿年饭,一家人边吃着饭边聊着家常。虽然自己也在听,但是我只
是在一边呆坐着,也许是因为对于她们的谈话内容我实在不怎么感兴趣,只是当她们问起我在学校的事
情的时候,我才吐出几句话来。
还在我寄读学校的时候,总是感觉很想家,怪放假回家的时间总是过得太快,但是现在,刚回家两
天就感觉没什么新鲜的了。也许是因为自己上大学后的心理产生了变化,也可能是自己长大了,就像老
大曾经对我说过的那样:“当你的心理长大了以后,家,就不再那么让你眷恋了,因为你的心,已经开
始走出家了。”
第三十二章
2005年的冬天特别的冷,好象每个人的心都凉了,过年,依然很平静。
这些年外出工作的人越来越多了,可是回来的却越来越少。我老家的很多家里,在过年的时候都只
有年老的和年幼的在家,儿子女儿一般都只是大年初一前一两天才回家,然后过了初一又走了,原因只
是为那几天他们的工资会多很多,他们认为反正过年也没什么意思了,也就是回去后好喝好吃几天,倒
还不如在那几天里多挣点钱,工作一周相当于平时工作大半个月呢,所以是很划算的。
所以到了过年的那几天,周围依然很平静,让我感觉不到一点迎接新年的气息。只是有一两晚上,
有几家人放了一小会烟花,每家人在一起看完了春节联欢晚会。我给老妈说了好几次,才让她答应我也
去买了三十多块前的爆竹来玩玩。春晚上,节目是一个比一个的难看,在看的时候我发了几条短信给耍
得好点的朋友,问他们感觉今年的节目好不好看,回复的一般都只是一个字,烂,差。只是赵本山的小
品像过去几年一样,很受大家的欢迎,或许就像很多人说的那样,现在看春晚,就只是为看赵本山的节
目了。
过年的那几天,我几乎没怎么出过门,一直呆在家里看电视,老爸去打了几天的麻将,老妈和奶奶
去逛了几天庙会。
初五的时候是大姨妈的生日,由于她的生日生得实在还好了,这一天很多亲戚都还在,所以正好借
这个机会大家可以一起聚聚。
中午十二点,一大批的鞭炮放完后,几十个人坐了好几桌,吃着过年后的年饭。一年没见过的很多
人,有些陌生,但还是很熟悉。饭后,男人门就在一起打牌赌钱,女人门就收拾饭桌上的残局,一收拾
就是两个多小时,因为那样她们会在干活的同时,又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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