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沈非没想到张君毅在玩笑中又把自己给涮了。“黄鼠狼”是刘大强骂沈非的专有名词,张君毅用在这里恰好。
两位出门光鲜、威严,一身霸气外加倜傥的商界CEO,躲在人后却没有威风,像似刮去了一层色彩,剩下的就是原型,他们把酒对饮,嬉笑怒骂,一展男人本色。
第二十三节 不是抉择的情感对白
吕乔今天穿的是一件灰白色短袖羊绒T恤,乳峰高挺,配了一条牛仔裙裤,黑色的高跟鞋。卷曲的长发用一个发卡在后面拢起来,典型的居家打扮,随意而又线条唯美。她的目光接住了张君毅的目光,没有刻意的回避,眼睛里纯的像一泓清水。
二楼的起居室连着露台。阳光正好,和熙而又温暖。
“张先生,我们到露台上去坐坐?”
张君毅巴不得。他真觉得自己的英明决定实在是智慧的结晶。谁能想得到凌晨四点还在这栋别墅外像乞丐游荡似地魂灵,几个小时后居然非常绅士般地与吕乔共同享受起阳光的亲睐?
而吕乔又是另一种想法。在一楼的客厅招待张君毅,有阿姨走进走出,说话也好,沉思也好,都有诸多不便;在二楼的起居室,连接着卧室,吕乔又觉得不礼貌,尤其是那张长沙发,吕乔一看就觉得难为情。昨天沈非和自己就在那长沙发后面做爱,假如张君毅坐在沙发上有点像亵渎客人似的很不雅。想来想去,露台最好。既能大声地说话,又在阳光的普照下——光明而又正大。
“这段时间,张先生对我家的帮助很大,我谢谢你。你照顾我的家,给孩子那么多的关怀。晓鹭每个细节都告诉了我。”吕乔瞧着张君毅,她在观望张君毅的变化,看看他是不是能够猜到自己所说是指的哪件事。
“哈哈哈,鹭鹭这孩子还带我看了你的卧室。”张君毅马上意识到吕乔话中的意思:“你的卧室很美,让人留连忘返。”张君毅才不会回避吕乔的锋芒,甚至他还希望吕乔主动提出一些自己感兴趣而又能够往下连贯的话语。
吕乔才不会给张君毅这个机会呢。她又往张君毅的杯子里续了点茶水,就说:“张先生,我有个问题你能不能坦率地告诉我?”
“你说,吕主任。”
“我看方沁律师的心思很重。”吕乔的眼睛望着露台以外的一片草地,“我似乎感觉你和方沁之间的关系冷漠是不是因为我?”
总想找出接近吕乔的机会,又可以找出话题一吐心中情思的张君毅没想到他们之间真正切入情感问题的交谈就从方沁开始了。
“如果没有你的出现,”张君毅回答的很正点:“我和方沁之间的一切也会结束。只不过这种结束来的早了点而已。”
“你应该知道,我的心,”她用手指点着自己的胸部:“我的心里装不下,装不下你的感情。”她采取了直截了当,她认为只有这样才能让张君毅彻底死心
像一阵闷雷,在张君毅的脑海里炸开了。瞬即,又像一桶水,从头到脚把张君毅浇了个透心凉。再瞬即又把这个令情智昏的人猛地一个激灵给激活了。
“为什么?”张君毅醒来的第一个意识就是这三个字。他没想到吕乔会如此直率地点破了自己的心思。
“我知道你为了什么,我还能分析出你心底的痛苦和煎熬。我不想假客气地告诉你我不值得你这样做。”吕乔顿了顿:“还可以告诉你,你是个很值得女人真情相爱的人。但是,”吕乔站起来,走到露台的栏杆边,“我不行,因为我没有可以给你的东西。”她转回身,看着张君毅:“因为我的心装不下这么多情感。”
张君毅被吕乔的真诚打动了。他觉得吕乔的直率,让他解开了一个疙瘩。但是他还是要挣扎,因为吕乔心里装不下情感,而他只装了吕乔一个人。
“很感激你终于懂得我的心。但是我不会就此罢手。”
“那你想怎样?”吕乔的眼睛里涌满了泪:“你可以有更好的情感,你可以打起精神去寻找!张先生,我说不出‘求求你放手’这种话,我只是为了你好——”
“叫我阿毅。我不想听到你再喊我什么‘先生’。”张君毅坚定地毫无商量地告诉吕乔。
“好的。阿毅。”吕乔的眼神里没有的光泽。她又一次被张君毅的坚毅而感动了。
“乔乔,你听我说。”张君毅也不喊吕乔为“吕主任”了。他干脆撕去了伪装:“十五年前我就爱上了你。我之所以回到老家来投资也是在心底深处想着你。还没等我准备好选个好日子去看望你,我们就在机场相遇了。”
吕乔微微闭上双眼,睫毛闪动着,抖落一串串泪珠。她在心疼这个男人,心疼这个男人的痴情。其实昨晚上,她已经意识到除了沈非,还有一个男人就在她的身旁,焦虑、痛苦地守望着自己。一直到自己慢慢地睡去还似乎流出了一串泪水。
“乔乔,你不要用你的心里‘装不下’来推脱。我可以清楚地告诉你,你对郑东升的感情直到现在也不是爱,只是一种同情;你对沈非固然是爱,而且爱得很深,但是他并没有给你婚姻。”
吕乔死劲地摇摇头:“不要说了,请你不要再说了。”她跑进起居室,伏在长沙发上大哭起来!
张君毅追至起居室,几次想动手扶起恸哭的吕乔,但是他没有这样做。
“还有,我想提醒你,我不希望看到你和日本人的联手伤害到沈非。”
吕乔惊异地抬起头,她望着张君毅。这个视沈非如“情敌”的人怎么会知道自己心里才有的秘密?
“再就是,”张君毅笑了一下,走到吕乔身边,把吕乔从长沙发上拉了起来,为她抹去泪水,双手搭着吕乔的肩:“你听好”,张君毅很想就把吕乔揽进怀里,这个想法已经折磨的他几乎死去活来。可是面对着吕乔,他克制住了,甚至心里颤动了一下:也许从今往后,他也不可能这样近距离地接触吕乔了。想到这里,那心就像是被刀子划了一下。
“乔乔,你听好:我会永远爱着你。当然,这是我的事,你大可不用介意。”
张君毅的内心剖白,让吕乔不可能不感动。她甚至做好了张君毅如果真的有进一步的情感表示,吕乔估计也不会拒绝。
张君毅没有接下来的任何举动。他丢开吕乔,下了楼。
第二十四节 吕乔与郑东升的离婚前夜
曾经行将就木的郑东升此时抱着女儿晓鹭,光芒四射地坐在旷野上、晚霞里、橘满枝头的树丛中。
假如不是自己站在法院的大门口死乞白赖地“求”吕乔跟他回家的话,假如不是自己拿出浑身解数“逼”着吕乔就范的话,哪里就会有了这么个人见人爱的小姑娘?
每想一回,就像用打气筒充了一次气那般,叫郑东升从口到心的甜上一回。“原来生命的起源是在疯狂和苦痛中相互搏杀才诞生的!”他微闭上眼睛,又把鹭鹭往自己的怀里搂了搂。
“爸爸,我带来了洗面奶,一会儿咱们回去,我给你洗个脸好不好?”晓鹭用手抚摸着郑东升那额头、眼角的皱纹,歪着头挺认真地对郑东升说。
郑东升望着女儿的模样,笑着说:“爸爸老了,用什么东西也洗不掉这刀子刻上去的痕痕了。”
“那你不弄掉这些痕痕,怎么做我妈妈的男朋友呢?”
孩子那幼嫩的心灵里自然流淌的思维线条,是大人们无法琢磨的,但是孩子那思维线条的组合又装点了这个缤纷的世界,让原本带着哀伤的情感刹那间就像堵塞的闸口,喷涌出释怀的清泉。
两位护工扶着郑东升,沿着楼梯慢慢地朝上走。半边身子不能动弹的郑东升因为吕乔前两天与自己在医院病床上的柔情“演习”,居然感到轻松了不少,上楼也不觉得费劲了,似乎还能有点连贯的配合,心里那份喜悦自不当说。
“我给爸爸洗脸!”晓鹭从书包里往外掏出了好几个瓶瓶罐罐,然后又撅着小屁股把郑东升推到了台桌边上,又打着赤脚跑到卫生间,端了半脸盆热水,肩上还搭着一块毛巾:“把眼闭上!”郑晓鹭郑重其事地命令郑东升。
“我不这样洗脸的宝贝儿,我就用毛巾擦两把就行。”郑东升尽管这么说,还是拗不过女儿,只好坐在轮椅上,头微微地朝后仰,闭上眼,任由晓鹭那嫩嫩的小手在自己那风霜雨雪遗留的痕迹上来回地揉搓着。
“看你妈妈回来不揍你!”郑东升享受着女儿在自己脸上拍、揉、搓、按,渐渐地回到了一个很熟悉的地方,他看见了吕乔就在自己对面坐着。……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郑东升的眼里充满了渴求:“我明天一定服从判决,一定跟你离婚,行不?”
吕乔没有回答,坐在床沿上低着头。
郑东升走到吕乔身边,解开她的外衣纽扣。吕乔猛地推开了他,“你老实点!”
总是很老实的郑东升真的就老实地站在原地不动弹了。
“你干嘛当着法院的法官说那些话?”吕乔抬起头哀怨地瞧着郑东升。
“我就是说了‘明天法院判决离婚,你今天还是我的老婆’,错了吗?”郑东升据理力争。
吕乔找不到驳斥郑东升的理由。他没有说错:明天判决离婚,今天还是夫妻呀。
“是,没错,你没说错。”吕乔上牙咬着下嘴唇:“可是,可是我提醒你,”吕乔指指橱柜上的那个三五牌座钟:“过了今晚12点,就是明天了!”
老实的郑东升扭头看看座钟,笑了起来:“还有三个多小时,足够了!”郑东升拿出了在部队上带兵训练的干劲,冲到床边,把吕乔拽了起来,猛地脱去了吕乔的外衣,接着就把吕乔掀倒在床上。
吕乔并没有再坚持自己的不情愿。她的心里突然就生出了许多的心疼:
她心疼为了肚子里的那团沈非的骨血借来郑东升的满腔热情顺利生下了晓鹏;
她心疼十多年来郑东升一如既往对自己和晓鹏倾注的呵护;
她心疼用冷漠的外表时刻刺激郑东升那副善良而又朴实的心肠,居然从未主动尽过做妻子的义务。
可是她就是再心疼郑东升也抵不过沈非的那份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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