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同事都说,就算是扫地看大门也不离开城建局呢。”
“哈哈,你也是这么想的吧?”温纯大笑道:“照这么说来,我们局里的同志们也盼着今天建明天拆天天有事干了?”
唐婉怡可不上温纯的当,她说:“建不建,拆不拆,这是你们领导考虑的事,我们这些当兵的,按领导指示把分内的事情做好就行了。按照我刚才说的利益决定立场的观点,建也好,拆也罢,不与我们相干。”
温纯还想再说什么,唐婉怡站了起来。
温纯也跟着站了起来:“唐姐,你干吗?”
“回家啊。这都几点了?”唐婉怡抬手看了看表。
“才十点,不算太晚吧?”温纯谈兴正浓,还想引导唐婉怡把说了半截的话说完。
但是,唐婉怡去意已决,她半真半假的说:“温局,不怕你笑话啊,我还是一个单身女子呢,家里还有老妈在惦记,必须得按时回家。要不,多让我妈不放心啊。”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温纯也不好强留,只好跟在唐婉怡身后走了出来:“唐姐,我送你回去,这总没问题吧。”
“这,合适吗?”唐婉怡皱起了眉头。
唐婉怡说完后,自己也愣了一下,而温纯已经无奈的笑了:“唉,城建局太复杂了。在县里,男女同事一起喝个茶什么的,一定是男同志要负责把女同志送回家,从来没有谁会担心合适不合适。”
唐婉怡已经朝外走去了,她边走边说道:“这或许并不是城建局独有的特色吧。听萍姐说,越是基层,民风越淳朴,机关越大,流言蜚语就越多,大家都戴着面具在过,我们也不能免俗嘛。”
温纯笑了出来:“一个单身男子送一个单身女子回家,就算是再多的风言风语,又能如何呢?”
唐婉怡停下了脚步,用少有的调皮眼神看着温纯:“我提醒你,你可是领导哦。”
温纯回答说:“领导就不是男人吗?是男人,就应该有点绅士风度嘛。”
两个人谈笑间就走出了维舟坊。
一出来才发现,不知何时,天空中飘起了细密的雨丝。
暮春时节,空气中充满了寒意,刚从温暖的屋子出来,唐婉怡不禁打了个寒战。
走出水云间茶艺馆的大门,温纯不由分说,很麻利的打开了车门:“来吧,快上车。”
水蜜桃一样的女人 (27)
唐婉怡稍稍犹豫了一下,还在钻进了车里。
车在临江大道上缓缓的行驶,雨刮慢慢的刮着玻璃,地面在路灯的照耀下显得亮晶晶的,愈加让人觉得寂静和冰冷。
在这么一个相对狭窄的空间里,两个人一时又有些不适应,都保持着沉默。
忽然,唐婉怡看见了一个瘦小的孩子蜷缩在街角处,自言自语地说:“这样的夜晚,还是有人无家可归啊。”
温纯用余光瞟了一眼,也感慨地说:“是啊,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我们有限的城市建设资金不能空耗在一座九里湖大桥上,还需要用来帮扶更需要温暖的孩子们。”
温纯说完之后,半天都没见唐婉怡说话,他趁着等红灯的时候,侧头一望,唐婉怡坐的笔直,目光直视着前方,像是在沉思,眼界却有泪光在闪烁。
温纯的话触动了唐婉怡心里最柔软的一块,想当年,她和母亲从大西北的小城转移到临江市来的时候,也曾有过蜷缩街角的遭遇,到现在也只是租住在一套简单的小房里。
如果这座城市能有更多的资金投入到居民保障房建设,或许,唐婉怡早就有了一个温暖的家了。
唐婉怡的租住地很快就到了,这是一座简陋的老宿舍楼,唐婉怡指着三楼的一个亮着灯的窗口说:“温局,谢谢你,房间太小,就不请你上去坐坐了。”
温纯笑了笑,与唐婉怡握手告别。
唐婉怡回到了家里,服侍母亲上床休息,然后直接回了自己的卧室,和衣躺在了床上,连灯都没有开。
与温纯的一番谈话,让她心神不安,这种不安和以往的迷茫完全不同,静静地躺在床上,唐婉怡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懦弱了,为什么不敢直接用良知来决定自己的立场呢?
一个单身的男子送一个单身的女子。
想到温纯的这句话,唐婉怡无声的苦笑,她根本没有要得到温纯垂青的痴心妄想,但是,想要获得男人的关心和关怀,却是一个单身女子再正常不过的心态了。
把唐婉怡送到住处之后,温纯并没有开车回城建局,他急于要把已经获得的信息综合整理出来,仿佛怕过了一会儿会遗漏某一个细节。
这可能就是男人和女人最大的不同,男人总是可以很迅速的把带有感情色彩的东西抛到脑后,也许正因为如此,当男人和女人成为官场上的竞争对手时,失败的往往总是女人。
温纯把车停靠在路边,打开车内灯,掏出纸笔来,用他最常用的图表方式写下了九里湖大桥、路桥公司、城建局,然后又在这些词语之下写出了资金、质量,然后认真回忆今晚上唐婉怡说过的每一句话,尽可能地寻找出有用的信息,就连调侃的话都不肯放过。
最后温纯的思维凝聚在了一个点上:利益决定立场。
第553章先冲出去再说
水蜜桃一样的女人 (28)
温纯又在纸上添加了利益和立场两个词。
那么,这些词语之间又有着什么样的关联呢?
九里湖大桥的建设谁是最大的获益者?
理论上应该是路桥公司,但是它却因此面临着资金链的断裂,这里唯一的可能就是路桥公司从九里湖大桥项目上得到的工程款并没有完全用于工程建设,从而使得他们在资金上捉襟见肘,不排除在大桥施工时忽视了质量要求,留下了缺陷和隐患。
谁最害怕这些缺陷和隐患暴露出来呢?
毫无疑问是获益者!无论这个获益者是什么人,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缺陷和隐患暴露出来意味着什么?要消除这些缺陷和隐患,最稳妥也是最彻底的办法就是将九里湖大桥整体拆除。
想到这,温纯豁然开朗了。
决定和推动九里湖大桥拆除重建的势力就是当年大桥建设中最大的获益者。
很显然,路桥公司至多只能算是一个小小的受益者,并不是最大的获益者,因为即使他们有想法,也没有能力决定或者推动九里湖大桥的拆除重建。
宋飞龙呢?也不是,他最大的可能也只是受益者之一。
事到如今,他竟然还要拉自己来一起在建议方案上签字,可见他不愿意出面来承担全部的责任,这个立场也说明,他没有从中获得最大的利益。
那么,这最大的受益者地位应该还高于宋飞龙。
谭政荣、林亦雄、关为涛,抑或还有更大的未知势力在幕后操控?
想到这里,温纯身上冒出了虚汗,他握着笔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温纯越来越觉得,自己今晚突然鬼迷心窍去要求唐婉怡站在自己一边去和腐败行为作斗争,是一个多么鲁莽和可怕的举动啊。
他暗暗地告诫自己:温纯啊,你已经被空降上了这辆战车,只有像唐吉可德一样勇往直前去与巨大的风车搏斗,稍有不慎就将会像范建伟说过的,轻则头破血流,重则粉身碎骨,从今往后,再也不能把不知情的无辜者拉进来陪着上战场了。
温纯下意识地在纸上用字母写下了这几个人的代号,但他又很快用笔涂抹掉了,想想还不放心,又将纸张折叠起来,一点点撕得粉碎。
突然,一阵急促地敲击车窗玻璃的声音把温纯吓了一大跳。
他猛地转过脸来,窗外黑乎乎的,看不清是什么情况,只能模模糊糊地看见又几个人影已经逼近了车子,呈包抄之势。
“不好,遇到坏人了!打劫还是报复?”温纯脑子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温纯这才想起来,刚才由于急于思考,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地方远离了闹市区,是个黑暗偏僻的小街道。
温纯悄悄地打量了一下车内,根本没有可以当做武器的东西。
无奈之下,温纯只得下狠心孤注一掷,先冲出去再说。
水蜜桃一样的女人 (29)
温纯猛然把门推开,只听“呀”的一声,一个人踉跄着退后了几步,几乎在同一瞬间,一根警棍迎面指向了温纯的面门,温纯一俯身,躲过警棍的袭击,用头撞向车门外的身体,整个人顺势冲出了驾驶室。
温纯立足未稳,一支黑洞洞的枪扣顶在了他的脑门上,周围还呼啦啦地围拢来好几个人。
完蛋了!温纯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温纯没有等到扣扳机的声音,却等来了一阵狂笑:“哈哈,原来是你这个坏家伙!”
这个声音温纯太熟悉了。
冰冷的枪收回去了,温纯睁开眼,看见了明月站在自己面前,那个被自己撞出去的人已经扑了过来,又硬生生地收住了脚步,温纯仔细一看,认识,就是上次和明月一起去望城县督办案件的刑警,市刑侦大队的赵铁柱。
周围的几个人虽然都穿着便装,但一看就知道他们训练有素,一个个都虎视眈眈地盯着温纯。
明月拉开车门看了看,奇怪地问:“哎,你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躲在车里?”
“我……”温纯一下子仿佛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明月的问题,很尴尬的笑了笑,反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呀?”
赵铁柱当然也认识温纯,他走过来拍了拍温纯的肩膀,说:“我们在执行任务,嘿嘿,我们还以为你是要抓捕的犯罪嫌疑人呢,原来是明队的男朋友。”说完,他笑眯眯地走开了,走到其他的几个弟兄跟前,附在其中一个的耳边说了几句,他们用好奇的目光在明月与温纯脸上来回扫视了几眼,笑嘻嘻地钻进了停在一旁的车里。
明月靠近温纯,低声问:“纯哥,你不是说你忙吗,怎么忙到这里来了?”
“哦,刚送一个女同事回家……”
没等温纯说完,明月已经伸手暗暗地揪住了温纯的胳膊,疼得他呲牙咧嘴却又不敢做声,只得伸手把明月的手腕子抓住了。
“哼,这就是你说的心累吗?”明月咬着牙低声问道。
“不是的,是这样的,”温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