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局如战场,无论你的酒量有多大,如果不加以节制的话,都难免会有喝高的时候。因为量大的人,往往自恃天生迥异、绝非常人,就会在得意忘形之中露出“死穴”,被身藏不露的高手一击“致命”;若是两个旗鼓相当、半斤八两的“酒仙”相遇,谁也不服谁,大多就会形成死磕的局面。最后,不是两败俱伤,就是一死一伤,甭管怎样都难以全身而退。
那么,怎样才能避免不喝高呢?解酒护肝药纯是扯淡!
第一、态度诚恳,博取同情。
首先,诚惶诚恐地向在坐各位表示衷心地歉意:“兄弟酒量是真不行,喝一次脸就得红一个礼拜。但今天能碰到各位那就是缘分啊!是兄弟的福气,哥们儿今天高兴,来,我就先干为敬,大伙随意啊!”或者干脆一点,“兄弟最近身体不好,正吃药呢(此时最好能拿出‘道具’,以解众人之疑惑)!但为了不扫大家的兴,我还是舍命先走一个……”
你只要这么一说,大伙心里肯定特敞亮,觉得你为人仗义、实在。喝了之后,很少有再逼你的。就算有,也不要紧,可按以下方法应对:
甭管别人怎么劝,你都哭丧着脸,让别人觉得全世界你是最不幸的主儿,打小就是在苦水里泡大的,从来就没脱离过苦海,一直在水深火热中叫劲。波黑人民够苦的了吧——一家子人分一份美国盒饭,可是你要跟人家一比,那波黑简直就是共产主义了。人都有一种与生俱来就同情弱者的本能,只要博得了众人的同情心,你就成功了一半。往下该如何作秀,那就要看你的临场应变能力了。
切忌:少喝不是你的错,但一口都不喝就甭想全身而退了。
你如果一开始就抱定了一口都不喝的态度来参加酒局,那么,最后喝高的就一定是你。
无论你多牛B,只要坐在了酒桌上,就极难一口都不喝。甭管态度再怎么诚恳,身世再如何凄苦,再怎样说得天花乱坠云山雾罩。只要你不喝,别人就会认为你装孙子,不给我面子。这是一个道理上能够接收,但感情上不能接受的事情。所以,你要是一口都不喝,那简直就势比登天还难。
或许会有两种意外情况:一是你不想达成这次酒局的目的;二是你本身就是一女子,或貌美如花,或丑似“夜叉”。前者是于心不忍,因为无论什么场合总有一些自诩怜香惜玉倾情护花的情圣级人物;后者是人微言轻,酒桌上有你没你都无所谓,别人自然也就不会在乎你的举动了。
第二,乾坤大挪移,化酒精于无形。
借助酒桌上的一些道具,如茶杯、湿巾,利用干杯之际把酒含在嘴中,乘无人注意或其他人酒酣耳热之时,将点滴之酒消化于这些道具之中。如果实在被逼得没招,一不小心流入胃里,那就得像王天成一样不得不遭点洋罪了——借上洗手间的机会,用手指头一抠嗓子眼,来个头腚互换的“乾坤大挪移”——一次喷个够!
(三)
天空中飘起了杨絮一样的雪花。
王天成抬头看了看,雪花落在脸上有着一种说不出舒服。一辆在门口候客的出租车向他按了一下喇叭,王天成摆手示意不需要。一阵寒风吹过,他不由自主地紧了紧衣领。
又一阵风吹过,雪花迷漫了双眼,他隐隐约约地发现路对面的树根下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一动不动地望着他。王天成向那人紧走了几步,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努力地辨认着……
那个人的影像愈发的清晰了,他终于看清了:是叶小晶!
叶小晶脸色苍白地站着,雪花不停地落在她的脸上,顷刻间,幻化成无数晶莹剔透的小水珠,又在倏忽间蒸发得无影无踪。她眼角含嗔,一脸幽怨地望着王天成……
“哟!是你呀?”王天成紧走几步站到叶小晶面前,嘴角挂着他那招牌式的笑容,“什么时候学会小悟空的‘瞬间移动’了?改天教教师父我。”
叶小晶噘着嘴,脸紧紧地绷着,一言不发地盯着他。陡然间,那双美丽的大眼睛里竟然涌出两行滚烫的泪水,顺着面颊汩汩滑落。雪花和泪水交织在一起,隐约地浮现出一股淡淡的白色气体。
“别哭啊?怎么了?”王天成慌慌张张地从兜里掏出一张面巾纸,一边帮叶小晶擦眼睛,一边说,“快,别哭了……这深更半夜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呢!”
叶小晶一把夺过面巾纸,擦着眼泪委屈地说:“你就不会好好说话呀!你知道人家等了你多长时间吗?”
“不是不让你来吗?你怎么不听话呀?”王天成责备道。
听王天成这么一说,叶小晶的鼻子一酸,眼泪“唰”地一声又流了出来。
“快别哭了,你就饶了我吧——一会儿真把警察叔叔给招来了!”王天成又手忙脚乱地帮她擦起眼泪。
叶小晶轻捶了一下他的胸脯,抬起头,脸色微红地看着王天成的眼睛,用低得像蚊子一样的声音,嗫嚅着:“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王天成心头一震,脑袋“轰”的一声,在一刹那仿佛停止了转动。
他深知叶小晶话中的含意,而这种结果不正是他所期望的吗?他的心情矛盾到了极点,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真的喜欢叶小晶,还是因为叶小晶太像自己的初恋情人?叶小晶只是一个替代品,还是自己的新生活?他不知道答案,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或者,有些事只有经历过才会知道……
王天成也凝视着叶小晶的眼睛,目光中的神色显得有些复杂。忽而甜蜜温馨,忽而痛苦异常。过了大约半支烟的时间,他的目光中终于流露出了一丝怜爱,轻轻地对叶小晶说:“听话,快把眼泪擦干了,要不就真成大花脸了。咱觉悟这么高,就更得注意素质了——大半夜的吓着人多不好啊!”
叶小晶破涕为笑,又举起手试图打他:“真讨厌!没你这样的。”
王天成一把抓过了叶小晶的手,目光中饱含深情地看着她。叶小晶轻轻挣了一下没有挣脱,她也抬起头,目光迷离地望着王天成,两人就这样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静静地凝视着……
过了半晌,王天成轻轻拽了拽叶小晶的手说:“快走吧!别冻感冒了。”
“嗯!”叶小晶愉快地答应了一声,两人向酒店门前一辆候客的出租车走了过去。
王天成一边帮叶小晶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一边用一种既责备又爱惜的语气说:“都多大了?还跟个小孩儿似的,我要是一辈子不出来,你还在这等我一辈子呀?”
“想得到美,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率领一百多鬼子,二百多伪军杀进去了。”叶小晶调皮地朝他眨了眨眼睛。
“得,那我还是赶紧钻地道吧!”王天成撇了撇嘴。
两人上了出租车,王天成问叶小晶:“先送你吧!你住哪?”
叶小晶看着王天成一脸尴尬地说:“我一直在学校住,可现在都这么晚了,寝室早就锁门了。”
“那……去我那儿怎么样?”王天成小心翼翼地征询着她的意见。
叶小晶沉默了良久没有吭声,只是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然后很自然地把头靠在了王天成的肩上,缓缓地闭上眼睛,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仿佛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出租车在夜空下的雪地中缓缓行驶,车轮压着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这节奏忽高忽低,俨然是一个训练有素的乐手在一丝不苟地演奏着一曲来自冬夜里的天籁之音。此时,车内的收音机里传来了一首既柔美忧伤又充满渴望期盼的旋律:
“终于做了这个决定,
别人怎么说我不理,
只要你也一样的肯定,
我愿意天涯海角都随你去,
我知道一切不容易,
我的心一直温习说服自己最怕你忽然说要放弃,
爱真的需要勇气,
来面对流言蜚语,
只要你一个眼神肯定,
我的爱就有意义,
我们都需要勇气,
去相信会在一起,
人潮拥挤我能感觉你,
放在我手心里你的真心……”
王天成轻轻地握住了叶小晶的手,他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叶小晶的手在微微地颤抖,掌心也有细细的汗珠渗出……
王天成独自住着一套二居室。地点还不错,地处北三环挨着亚运村。
记得一九九二年他十六岁的时候,去位于北三环的国际展览中心逛了一次车展。那时,他们家还住在繁华稠密的西单。当他满头大汗劳碌奔波到那里,望着周边如此“荒凉”不堪的景像时,他曾天真地认为:出了二环就不应该再是北京城。
十四年的城市变迁,让北京城区的边界向外延伸了二十多公里,四环路俨然已经成了北京城区的界线。
城市在变,道路在变,人也在变,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在变。变化,仿佛真的构成了这个时代唯一不变的主题。在这变幻莫测,众生万象的世界,变化的本源究竟是什么呢……
王天成刚刚把卧室收拾完毕回到客厅的时候,就看见叶小晶蜷缩在沙发上,手里拿着电视遥控器正在兴致勃勃乐此不疲地调着台,看她那劲头就好像按遥控器的乐趣要远远大于看电视本身。
“我把房间收拾完了,你就睡我那屋,这沙发今晚就归我了!”王天成边说边在叶小晶旁边坐下。
“嗯……”叶小晶心不在焉地答应了一声,眼睛依旧一动不动地盯着电视屏幕。
“快去吧!早点睡!”王天成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下巴往电视机的方向扬了扬,“这大半夜的你就甭跟它叫劲了。”
“那我跟你叫劲哪?”叶小晶转过头,嘴角挂着一丝挑衅的微笑看着王天成。
王天成急忙避开叶小晶灼热的目光,把脸转向电视:“算了吧!在公司,那假洋鬼子跟我成心找别扭。在客户那吧,我还得提防着各种款式的明枪暗箭。就算是闲下来的时候,也得紧绷着政治斗争这根弦,你说我容易吗?所以呀,你就别再跟着添乱了。”
听王天成这么一说,叶小晶饶有兴致地凑了过来,笑着问道:“你觉得弗兰克这个人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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