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富忠在办公室的佛像前,手举三柱香默念了良久才把香上完,然后转身说:“你们几个到楼下看看,有没有尾巴,如果有尾巴想办法把他们引开,别让任何人打扰我,我和志强谈点事。”
几个彪型大汉应声出去了。
海志强略显紧张地问:“大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志强,公安局马上就要对咱们下手了,你手上有人命,还是远走高飞吧。钱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陈富忠咬着牙说。
“大哥,我们有贾市长罩着,公安局怎么敢轻易动手?”海志强不解地问。
“贾朝轩太贪婪,权力、金钱、女人他都想要,我看他迟早要自身难保,我们还是躲一段再说吧。”
“大哥,我海志强这条命都是你给的,要是死也得我先去,我不会离开大哥的。”
这时,楼外响起了动人心魄的警笛声,海志强赶紧走到窗前往外看,十几辆警车的警灯闪烁,几十名警察已经冲进楼来。
“大哥,条子来了!”海志强慌张地说。
“慌什么,拿上那个箱子,咱们走。”
陈富忠毕竟见过大世面,临乱不慌。北都大厦承建时,按照陈富忠的意思,修了一条秘密通道,一个小电梯直通地下一条地道,这个小电梯一般人不知道,这是陈富忠预备逃命的密道,小电梯的入口就在陈富忠办公室的书柜后面。
陈富忠一按机关按钮,书柜轰然打开,露出小电梯入口,两个人走进去,大书柜轰然关上,书柜后面传出陈富忠的声音:“能抓住我的人还没出生呢!”
在市公安局指挥中心,副市长邓大海和市公安局几位副局长正在坐阵指挥,手台不时传出干警报告情况的声音:“邓副市长,陈富忠不在家。”
邓大海手拿手台肃然说道:“知道了,继续搜捕。”
手台不断地报告情况:“邓副市长,北都集团没有陈富忠。”
“邓副市长,北都大酒店没有陈富忠。”
“报告邓副市长,大唐鱼翅庄没有陈富忠。”
邓大海紧锁眉头问身边的副局长:“怪了,陈富忠飞了?”
“陈富忠这小子神通广大,一定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一位副局长说。
邓大海默谋一会儿,果断地拿起手台说:“石存山,我命令,各小组立即对陈富忠在东州的一切落脚点进行搜捕,同时封锁机场、公路、火车站等一切出城关口,抓住战机,一定要将陈富忠抓获。”
一辆奔驰在黑夜中疾驰。海志强开着车,陈富忠坐在后面,夜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汽车的大灯象是要揭开黑夜的帷幔,突然,前方映出几十名荷枪实弹的警察和武警战士。
海志强放慢了车速:“大哥,前面高速公路路口有警察堵卡,怎么办?”海志强迫切地问。
“先把车停下,让我想想。”陈富忠冷静地说。
“志强,这是我们出城的必经之路,掉头肯定暴露目标。”
“大哥,你下车从高速公路下边的农田里走过去。我开车过去试试。能过去,就没问题。要是过不去,大哥,你就自己走吧。”海志强诚心要掩护陈富忠,口气中抱定鱼死网破的决心。
“好吧。”陈富忠想了想说。
陈富忠心里清楚,一下车,就可能与海志强永别了。陈富忠毅然决然地下了车,猫腰下了公路,消失在黑夜之中,海志强缓慢地驶向高速公路路口。
在高速公路路口,石存山正在指挥公安干警和武警战士堵卡,海志强的奔驰夹在车队中缓缓开到武警战士跟前。
“请出示驾驶证。”一位武警战士对海志强说。
海志强把驾驶证递过去,武警战士仔细看着驾驶证,上面是海志强的照片,名字却是岩殿臣,显然,武警战士对这个假驾驶证产生了怀疑,仔细看了一眼海志强说:“请出示身份证。”
海志强有点毛了,因为驾驶证上的名字与身份证上的名字不一致。
“对不起,我忘带了。”海志强略显慌张地说。
这时奔驰车引起了石存山的注意,他警觉地走了过来,海志强见石存山走了过来,心里发毛,他猛然推开车门,撞倒武警战士,往公路下跑去……
石存山大喊一声:“站住!海志强!”
海志强慌乱中拔出手枪,回手就是一枪。石存山也拔出手枪,追出几步,一枪打在海志强腿上,几个武警冲上去,把海志强铐了起来。
76。签证
陈富忠出事的消息震动了东州城,就在市民街谈巷议时,花博会破土动工了,承揽工程的是南方一家公司。抓捕陈富忠无形中给贾朝轩一个下马威,他有些措手不及,不过贾朝轩不是坐以待毙之人,与肖鸿林暗中较量得更加激烈了。
肖鸿林的软肋是老婆关兰馨,这是个什么饭都敢吃,什么钱都敢拿,什么事都敢答应、什么话都敢说的俗人,仗着老公是市长,自己是东州市第一夫人,出尽了风头,也为肖鸿林找尽了麻烦。
其实,肖鸿林与关兰馨的感情早就名存实亡了,但是官场上离婚是大忌,肖鸿林还想再上个台阶,当然得维持着名存实亡的婚姻,正因为肖鸿林不敢离婚,关兰馨就更有恃无恐了。
东州的大事小情,关兰馨都敢明目张胆地插手,留下的破绽都得肖鸿林去擦屁股,再加上整天打着爹的旗号到处承揽工程的儿子,要搜集肖鸿林的黑材料简直是易如反掌。
贾朝轩采取了双管齐下的办法,由老婆韩丽珍多多接触关兰馨,不是请她吃饭就是请她逛街,两个人姐长妹短地交往,关兰馨哪是韩丽珍的对手,时间长了,连关兰馨有多少钱都快摸清了;另一方面,利用肖伟喜欢苏红袖的关系,摸清肖伟情况,同时抓紧到北京活动,蓄势待发。
肖鸿林和袁锡藩也没闲着,主要派钱学礼秘密跟踪贾朝轩,要求贾朝轩到哪儿,钱学礼到哪儿,而且发现重要线索要想办法录象、录音,钱学礼的反常引起了丁能通的警觉,他给罗小梅一个任务,多接触钱学礼,一定要拿到钱学礼索贿的证据。
星期天上午薪泽银从加拿大飞回北京,丁能通亲自去首都机场迎候,薪泽银下飞机后显得异常兴奋,他告诉丁能通移民的事已经办妥了,并把签证交给了丁能通。
这就意味着衣雪和孩子随时可以出发了,丁能通拿到签证一想到老婆孩子就要离开自己的祖国,去异国他乡谋生,心中油然而生无限伤感。
丁能通不知道衣雪的这种选择对不对,对孩子的教育应该是件好事,但是衣雪有自己的事业,这样一来,她将辞去心爱的电视编导工作,去异国他乡了。丁能通从骨子里不愿意衣雪和孩子离开自己,但是衣雪认定了这条路,自己拦也拦不住,为了孩子,自己只好做出牺牲。
丁能通良久没有说话,薪泽银莫名地问:“能通,拿到签证应该高兴,怎么这么伤感?”
丁能通苦笑着说:“泽银,把老婆孩子送到国外去,与我远隔千山万水也是无奈之举呀,要不是老婆非闹着要去,我才不舍得孩子呢。本来就聚少离多,这回就更见不着面了。”
“简直是妇人之见,以你的才华到加拿大完全可以谋到一份好的职业,什么时候动了走的念头,跟我说一声,只要你促成我们公司承揽东州地铁之事,我保你在加拿大过好日子。”
“再说吧,我看你这次回来情绪不错,有什么好事吗?”丁能通一边开车一边问。
“这还不是托你老弟的福,由于我使公司成功介入东州地铁工程,公司给我加了薪,授权我全权负责东州地铁工程之事。”薪泽银兴奋地说。
“可是十几个省会城市都要建地铁,竞争十分激烈,国家也要权衡,目前东州地铁上不上,还取决于驻京办跑‘部’‘钱’进的效率,十几家省会城市的驻京办都叫着劲呢。”
“我们对东州有信心,国家也不糊涂,从东州的人口状况,交通状况,地理位置,辐射功能看,东州都应该建地铁,何况,你丁主任又是个跑‘部’‘钱’进的高手,我不相信这个关你攻不下来。”
“靠我一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力量太小了,还要靠省里的支持,要动员省委书记,省长,市委书记、市长,都做国家的工作才有戏,常言道,叫唤的孩子有奶吃,东州还要加大叫唤的力度,为了加大肖市长的信心,你们公司要尽快安排肖市长访问加拿大,眼见为实,目前他把主要精力都放在花博会上了,地铁工作放在了第二位了,这个时候要是能促成他访问加拿大,会重新引起他的重视。”
“这没问题,只是肖市长总是抽不出时间来,能通,我看还需要你从中斡旋啊!”
“那好,看在这张签证的份上,我一定努力,你就听我的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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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尘埃落定
77。琼水湖畔
近来,一些人大代表对花博园建在琼水湖畔颇有微词,肖鸿林听了心里很不舒服,为了堵住人大代表的嘴,他约王元章一起视察花博园工地。
两辆奥迪车停在琼水湖畔,王元章和肖鸿林分别下了车,王元章似乎被湖畔的风光所吸引,颇有兴致地说:“鸿林,风景不错,咱们走走吧。”
王元章心里清楚,肖鸿林是想借自己的威望堵住市人大代表的嘴,之所以同意与肖鸿林一起视察花博园工程,是因为自己一直想找个机会与肖鸿林谈谈心,他是不忍心看见与自己并肩工作十几年的老搭档在腐败的路上越走越远。王元章对肖鸿林还抱有一丝幻想,希望肖鸿林回头是岸。
湖畔丛生着芦苇、野麻和蒲草,三三五五的红翅膀蜻蜓在苇尖、麻叶和草片上歇脚,而隐藏在芦苇深处的红脖水鸟,啼唱得宛转迷人。
王元章给肖鸿林一支人民大会堂香烟,肖鸿林没接,他摆摆手说:“你那假中华我抽不惯。”说着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软包中华,点了一支。
两个人一边吸着烟,一边散着步,看似闲庭信步,其实内心都在叫着劲。
“鸿林,”还是王元章开了口,“最近外省又有两个副省长腐败掉了,看了报道后很让人痛心呐!很明显,在抓紧制度建设的同时,中央加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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