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包知道钱亮亮是什么样的人,拍着胸脯保证他能把钱亮亮请来。果然不出熊包所料,他叫钱亮亮到黄鼠狼的快餐店吃独鸡宴,钱亮亮一口就答应了。钱亮亮到了会所之后基本上就没有再吃过快餐店,人就是那个贱毛病,过去没钱,整天吃快餐店,吃得暗暗下决心有了钱白吃都不进快餐店。真的不进快餐店了,又有点怀旧,好像过去的苦日子反倒值得怀念,现在的好日子反倒没了过去的味道。
钱亮亮答应去吃黄鼠狼的独鸡宴,熊包很有面子,马上告诉黄鼠狼好好弄,钱总要亲自参加。黄鼠狼自是不敢怠慢,快餐店歇业半天,打扫卫生,就像政府机关迎接上级检查。黄鼠狼弄了两只肥土鸡,原来他是想用一只鸡展示自己的独鸡宴,钱亮亮答应要来,黄鼠狼估计钱总的相好咪咪说不准也会来,那样一只鸡就有点太寒酸了,便增加了一只鸡。他怕别人看出来用了两只鸡,这样就不能叫做独鸡宴了,于是把鸡腿鸡爪子鸡脑袋鸡翅膀等等能让人看出来两只鸡的零部件全部剁成了肉泥,用做鸡丸的原料。
钱亮亮果然是带着咪咪来的,这还是钱亮亮第一次带着咪咪到外面参加饭局。他从来不会带着咪咪参加别人的饭局,既不好意思,也没有合适的机会。那一次鸟蛋的道歉饭局咪咪参加,还是阿蛟一力主张邀请的。带着咪咪参加别人的饭局,怎么给别人介绍咪咪的身份是一件很为难也挺尴尬的事儿,他猜测,咪咪自己也会觉得别扭。虽然现在大家都知道了他跟咪咪的关系,他自己也习以为常,可是公然和咪咪出双入对钱亮亮还是很难坦然。咪咪倒无所谓,反正钱亮亮让她干吗就干吗,钱亮亮带她上哪儿就上哪儿,只要跟着钱亮亮,不管上哪儿她都兴高采烈地傻兴奋。
钱亮亮和咪咪来到黄鼠狼的快餐店,已经是傍晚七点多钟了,因为他要把会所的事情安排好才能出来。黄鼠狼、熊包、李莎莎一窝子人瞎聊着等着他们。凉菜已经端上桌了,怕苍蝇骚扰,用纱筐罩着,这让钱亮亮蓦然想起了在金州和桔子过日子的情景,永远摆在饭桌上的纱筐就是他记忆中的家。跟大家打招呼的过程中,钱亮亮瞄了一眼这个快餐店,第一感觉就是简陋、杂乱。快餐柜后面的厅堂摆放着几张饭桌,一想就知道是平常供就餐的人用的,这几张餐桌都是可折叠的,却没有一张颜色、款式是相同的,显然是从旧货市场几块钱一张淘弄来凑合事的,也不排除干脆就是从垃圾场捡回来的。凳子也都是七拼八凑集合到一起的,活像一群由土匪改编过来的杂牌军。墙壁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灰蒙蒙黄蜡蜡,上面还疙疙瘩瘩布满了坑洼,让人联想起内分泌旺盛的青春期孩子脸上的痘痘。角落里,乱堆着一些蔬菜、干货,一个不认识的黑黄瘦女人手足无措,不时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动作,好像在表演默片,钱亮亮从她的表情和排座的位置分析,这可能就是黄鼠狼的老婆。
黄鼠狼请钱亮亮和咪咪落座,然后自己急匆匆地跑到灶间开火。熊包一心想偷学人家用一只鸡做一桌席的技艺,也跟着去了灶间,嘴上打的幌子是帮忙。钱亮亮问大约像是老板娘的女人:“你们家的快餐店生意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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