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由基金会授权欧华中国汽车控股有限公司全部股份,拿着这份授权书,我就可以在百慕大注册壳公司,然后依此向承销商第一波士顿投资银行、所罗门兄弟投资银行、美林证券公司,以及格信律师事务所、安达信会计师事务所表明,香港银钻财务已经以大股东授权的方式掌控欧华汽车的经营管理大权。”金伟民欠了欠身子慢条斯理地说。
“我听明白了,要不是美国人要这份法律文件,以确认受托人金老板掌握了对欧华汽车控股权的话,那么再弄出一个授权,就是多此一举,对不对?”白丽娜似懂非懂地问。
“丽娜说得不错。”李欣汝插嘴回答。
“金总,”半天没吭声的习涛突然冷冰冰地说,“我说话不好听,你别介意,不过你的资产仅仅是借了基金会一个名而已,还要由基金会来授权你对自己资产的处理,拿着这个委托,你累不累呀?”
“习涛,你什么意思呀?”纪东翔不高兴地问。
习涛不予理睬继续追问道:“金总,我就想问一问,你向东汽集团投入的全部资产毕竟已经移落到了基金会名下,尽管你是为了使东汽集团到美国上市,可是你真不担心一旦有变,这么一大笔资产就会被他人借基金会之名占有,使亿万财富失于旁人?”习涛说这番话时目光时不时投向李欣汝,大有英雄救美的气概。
“习涛,东汽集团又不是江洋大盗,是名副其实的国有大中型企业,你害怕香港银钻财务的资产遭劫失守不成?真是笑话!”纪东翔满嘴喷着酒气,脸红脖子粗地说。
李欣汝见纪东翔情绪不对头,连忙打圆场地说:“不采用香港银钻财务的资产挂到基金会名下去百慕大注册欧华汽车的方式,东汽集团在资不抵债的情况下,就不可能通过SEC的审查,得以在纽约上市。不这么做,还能有什么其它的方法把东汽集团送到纽约上市呢?这么做是伟民的唯一选择。”李欣汝的语气透着深情,习涛却目不转睛地盯着李欣汝。
金伟民是个做事执著的人,认定了目标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他咬了咬嘴唇沉思片刻说:“大家的担心我心领了,但是欧华汽车厂的资产在东州,而欧华汽车一旦在美国资本市场上发行股票,融资进账的巨款都要拿回中国,投资到东州去,本身就是拿美国投资人的钱,向中国的国土上投资,向东汽集团投资,用哪一个名义能在美国上市,就挂在哪一个的名下,来为我们的国家做事,为清江省的汽车工业融资。这么一来,仅仅用了基金会的一个名,我的资产,香港银钻财务的出资就会给你们所担心出现的那些人夺走,全算作别人的了吗?我看不会,我相信我们的国家,我相信改革开放的政局,我相信我们社会主义的法律、道德和良知,我相信东州市政府的诚意,我更相信东翔是我最理想的合作伙伴。”
金伟民的一番话让有些激动的纪东翔情绪稳定下来,一直沉默着的丁能通轻哼一声说:“伟民说得对,欧华汽车谁是出资人,欧华汽车到底是谁的资产,不都是明明白白摆着的事实吗?即使有人要明抢暗夺,我看也是几句话就可以说清楚的事情,一点也不复杂。再说香港银钻财务的钱都是有银行的出资凭证的,都经过了那么多人的手来办理,真鉴如镜,翻得了天吗?让我看你们都是杞人忧天,还是好好喝酒吧。伟民,明天你就要闯百慕大三角了,我们大家敬你一杯壮行酒。”
众人无不响应,一时间小花园内觥筹交错,热闹非凡。丁能通虽然嘴上说真鉴如镜,心里却为老同学捏了一把汗,此时此刻金伟民已经听不进去不同的声音了,因为箭已经在弦上,金伟民把所有的心思和能量全都投向了东汽集团走向纽约的进发之中。
丁能通不得不佩服老同学在资本运营上的卓越想象力和操作才能,金伟民虽然通过一系列让人眼花缭乱的资本重组,充分放大了自己在东汽集团上市项目中的权益,但是丁能通还是认为欧华汽车挂在基金会名下是金伟民的“阿喀琉斯之踵”。他心里只是默默为金伟民祈祷,希望自己的担心不被言中。
回北京花园的路上,丁能通坐在朱明丽的红色宝马跑车里沉默不语,朱明丽不明白丁能通怎么突然深沉起来,便逗趣地问:“通哥,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想心上人了?”
丁能通叹了口气,阴阳怪气地说:“‘我的所爱在山腰;想去寻她山太高,低头无法泪沾袍。’‘我的所爱在闹市;想去寻她人拥挤,仰头无法泪沾耳。’‘我的所爱在河滨;想去寻她河水深,歪头无法泪沾襟。’”
还未等丁能通说完,朱明丽咯咯笑着说:“‘我的所爱在豪家;想去寻她兮没有汽车,摇头无法泪如麻。爱人赠我玫瑰花,回她什么:赤练蛇。从此翻脸不理我,不知何故兮——由她去吧。丁大主任,干吗拿鲁迅的打油诗寻开心?”
“明丽,你想过什么是爱吗?”丁能通若有所思地问。
“傻瓜,真正的爱是说不清楚的,只是在心里想一个人。”朱明丽脉脉含情地说。
“可弘一法师刚出家时,他的妻子问他爱是什么,他双手合十说,爱是慈悲。”丁能通禅味十足地说。
“通哥,你该不会是要出家吧?”朱明丽戏谑地问。
“明丽,我不是想出家,我是想回家了。”丁能通点上一支烟抽了一口说。
“想回家?”朱明丽不解地问。
“对,我都两年没回雨露村看我娘了,我该回家看看我娘了。我已经向市政府请了半个月的假。”丁能通充满惆怅地说。
“通哥,我觉得你是想自己的百草园和三味书屋了。要不要我陪你回去?”朱明丽用渴望的目光扫了一眼丁能通。
“不用,我到东州后还要去昌山的黎明监狱看看罗小梅。”丁能通不假思索地说。
“通哥,你活得太累了,其实你早就不爱她了,何必要学聂赫留朵夫呢?”朱明丽酸溜溜地问。
“我哪儿有聂赫留朵夫的境界,他是在为自己的灵魂救赎,我既没有这个资格,也没有这个勇气。很长时间没去看她了,只是觉得应该去看看她了。”丁能通愧疚地说。
“通哥,那天你在我房间喝醉酒,躺在我床上睡着了说梦话,你知道你嘴里喊的是谁的名字吗?”朱明丽心情复杂地问。
“你呗,还能有谁?”丁能通圆滑地说。
“油嘴滑舌,我在你心中有那么重要吗?告诉你吧,是衣雪。”朱明丽白了丁能通一眼,猛一踩油门,宝马跑车轰然冲上立交桥。
丁能通以为朱明丽会说自己喊的是罗小梅或金冉冉,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自己喊的是衣雪,他的神情有些不知所措地嗔道:“拿你大哥开心是不?怎么可能呢?”
“你呀是鸭子死了嘴硬,通哥,通过那天晚上我才明白,你真正爱的女人是衣雪。”朱明丽用道破天机的口吻说,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的表情。
“明丽,我和她已经覆水难收了!”丁能通低沉地感叹道。
“通哥,为什么不把失去的爱找回来呢?普希金说:‘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会过去,而那逝去了的,将重新变为可爱。’我觉得不是爱欺骗了你,而是你欺骗了爱。通哥,你应该好好想想了!”
朱明丽的话句句如针地刺痛了丁能通的心,特别是最近一段时间,每天晚上衣雪都像幽灵一样出现在睡梦中,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成了一个爱情的流浪者,难道衣雪真的像金伟民曾经说的那样是因为爱自己才离婚的吗?金冉冉真的是为了爱自己才去见衣雪的吗?两个情敌竟然为了真爱而成了好姐妹,这让丁能通有了一种想哭的感觉。贫病交加的海涅曾经在卢浮宫拜倒在维纳斯的脚下哭泣,连爱情女神维纳斯都失去了双臂,何况自己这个凡夫俗子的爱情?
想到这儿,丁能通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惆怅。
32。“老虎”
辛翠莲到市安全局反间谍处不久就有了妊娠反应,她为此欣喜若狂,因为怀孕正是她处心积虑的一个结果,为吴东明生个孩子,只要为吴东明生一个孩子,就不愁一辈子抓不住他!
有妊娠反应后,前天早晨她用事先买好的受孕测试纸做了尿检,测出了两条让她欣喜若狂的红线。今天上午她请假去了市妇婴医院,医院化验单也显示了阳性。医生告诉她怀孕了。辛翠莲激动得恨不得马上扑到吴东明的怀里。
但是,激动之后,辛翠莲突然又冷静下来,她知道,吴东明是不会让这个孩子生下来的,如何挟制他留下这个孩子,还需要一番智斗。
晚上下班后,辛翠莲准备了一桌子好吃好喝的,还特意准备了蝎神酒,辛翠莲是个颇有心机的女孩,她发现吴东明每次喝完蝎神酒看自己的眼神就像雨天挂出的两道小小的彩虹,要多迷人有多迷人,今晚要想让吴东明就范离不开这蝎神酒。
吴东明在昌山当市长时就利用业余时间学会了开车,吴东明喜欢自己开车,他认为考核干部是否与时俱进的重要指标之一就要看他是否会开车。
吴东明上任东州市市长后,除了正常配备的2号车外,他还从市安全局调了一辆挂公安牌照的沙漠风暴。晚上,吴东明单独行动时不敢开自己的2号车,因为太显眼了,他只好开沙漠风暴,他喜欢这辆沙漠风暴,开起来不仅顺手,还看不出来自己的身份。特别是与辛翠莲幽会时特别方便。
自从蝎神酒喝顺口以后,吴东明喜欢上了邱兴本,邱兴本是属蛇的,一旦缠上吴东明哪肯松开。特别是邱兴本请吴东明去万寿县视察了蝎神集团加工生产基地后,不失时机地请吴市长到山里洗了温泉,特意在山里选了一个清纯的妹子,让吴东明开了苞儿。吴东明再一次尝了采阴补阳的滋味,一下子好上了这一口,他觉得以前自己只懂得工作,太不懂生活了,原来人生除了工作以外,还有这么多乐趣。
吴东明觉得自己虽然位高权重,却活得还不如邱兴本潇洒,不知怎么,吴东明开始称邱兴本为老弟了,邱兴本也受宠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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