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东明故作镇静地说:“春杰的事我也是下飞机才知道的,我估计这里面有误会,我向你保证,春杰什么事也不会有。至于辛翠莲,我和你解释过多少次了,我和她什么关系也没有!”
蒋春华“啪”地扇了吴东明一个大嘴巴,嘴唇颤抖地骂道:“卑鄙,辛翠莲的父母抱着孩子来找过我,那孩了的脸就像用模子刻下来似的,长得跟你一模一样,吴东明,这辈子你休想让我原谅你!”蒋春华说完,一把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摔门而去。
火辣辣的腮帮子,让是东明备感屈辱,和蒋春华过了大半辈子了,这还是妻子第一次动手打自己,而且打的是脸,是妻子曾经备感骄傲的脸,如今这张脸却让妻子备感耻辱,以至于无情地将巴掌打在上面。离开昌山市时,昌山的老百姓人山人海地送自己,那时自己这张脸是何等的荣耀,到了东州以后自己是怎么变的?吴东明百思不得其解。
一个没有脸的市长连妻子、儿子、白发苍苍的老娘都无颜再见,还有什么颜面见东州八百万人民,蒋春杰是杀死辛翠莲的凶手,但自己是主谋,要偿命应该是自己。
吴东明绝望了,他一直呆坐在椅子上直到下半夜。屋子里一盏灯也没点,他的目光却像鬼火一样幽亮,他突然起身将满屋子的灯点亮,然后从皮包里拿出笔,工工整整地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然后,吴东明淡淡地一笑,走进了 洗手间。
吴东明洗了脸,刮了胡子,刷了牙,在衣柜内挑出自己最喜欢的一身西装,穿在身上,配了一条鲜红的领带系在脖子上,然后毅然决然地走进厨房,将两个煤气阀门打开,伴随着嗤嗤的响声,吴东明从容地走进卧室,躺在松软的双人床上,面容平静地望着天棚,渐渐地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丁能通得知吴东明自杀的消息的同时,也得知了另一个消息,就是邱必本投案自首了,消息是石存山告诉丁能通的。石存山得知邱兴本躲在云南景洪的消息后,只身去了景洪,在和邱兴本深谈后,邱兴本自己回到东州投案自首。然而这两个消息都轰动了东州古城,特别是吴东明自杀,不仅震惊了东州,而且震惊了全国。
丁能通听到这两个消息本来见好的病情又加重了。多亏有衣雪无微不至的关照,身体才慢慢地趋于好转。
傍晚,衣雪亲自为丁能通熬了小米粥,她坐在床沿上一口一口地喂着丁能通,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照在衣雪的脸上,丁能通觉得眼前的女人就像是维纳斯女神
“不好好吃饭,看我干什么。”衣雪娇嗔地说;
“雪儿,我发现一个秘密。”丁能通舔着嘴角的小米粒说。
“什么秘密。”衣雪一边往丁能通嘴里送小米粥,一边笑嘻嘻地问。
“相爱的意义不是相互凝视。”丁能通认真地说。
“那是什么?”衣雪不解地问。
“是朝同一个方向注视!”丁能通凝视着衣雪说。
“那你还看我干什么?”衣雪柔美地说。
“我不是在看你,我是在看家。”丁能通伤感地说。
“家?”衣雪情不自禁地问。
“对,自从你去加拿大以后,我几乎很少回家,咱们在东州的家怕是花草都已经干枯了,雪儿,我想家了!咱们回家吧!”丁能通动情地说。
“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回呀?”衣雪不放心地问。
“雪儿,回到家我的病准好,好吗?明天就回。”丁能通说完干咳了两声。
“能通,你看你喘气都费劲,根本不能坐飞机。”衣雪为难地说。
“雪儿,咱不坐飞机,坐火车,我好长时间没坐火车了,我想坐火车。”丁能通恳求道。
衣霄非常理解丁能通此时此刻的心情,她温柔地点了点头,像慈母一边样用纸巾檫了擦丁能通的嘴角。
火车票是习涛习的,昨晚下了一宿的雪,当习涛将丁能通和衣雪送上火车时,雪还在下,只是放慢了速度,习涛一直等到火车快开时才下了车。
火车徐徐开动,很快就驶出了北京城。
丁能通的目光直透过车窗注视着纷飞的雪花,火车的速度越来越快,茫茫白雪覆盖了旷野,丁能通忽然想起有人比喻孤独的雪是死掉的雨,是雨的精魂,但是谁说的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刚想问衣雪,却发现有漫天乌鸦飞过,跟随着火车,茫茫苍苍,大有盖过雪花的势头,火车就穿梭在这黑白世界里,远处连绵闪过几个土包,丁能通一下子想起了娘的坟,娘的坟很长时间没有人添把土了,他似乎看到锥形的坟头已经扁平,被白雪覆盖着,白雪之上有几株枯草,那枯草像娘的身影,被寒风吹动,仿佛盼儿归的娘在招手。丁能通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扑簌簌地滚落下来,这时,车厢内响起了莎拉·布莱曼的英文歌曲《归家之路》:
归家的路并不遥远,
家让我抚平深深的伤痛,
归家的路并不遥远,
我的心已先于火车到了家……
2008年4月19日15点50分
于沈阳家中 晴朗 有风
·25·
【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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