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汉祥又沉默了,好半天才无奈地咂一咂嘴巴,“好吧,不过我有个要求,我要在一边旁观。”
“那不可能,”陈太忠直接拒绝了,下一刻,他似乎是觉得自己语气有点重,声音就放轻了一些,“黄二伯,人家真的……不见外人的。”
“嗤,”黄汉祥不满地哼了一声,不过现在的不满,不比刚才的不满,属于比较友善的那种,“你少来吧,不让我旁观,谁知道你明天要干什么呢?”
“啧,除了这事儿,还有比见领导更重要的吗?”陈太忠也不满地哼一声,“黄二伯,我也不是不知道的轻重的……本来想要是有什么收获,才跟你邀功呢。”
“不管你怎么说,我是不信,”黄汉祥心里已经信了三分,小陈只要不是傻的,就知道一号派人谈话的重要性,没天大的要紧事,怎么可能推辞呢?“除非你告诉我,你们在哪儿见面。”
“颐和园的石舫旁边,”陈太忠虽然常来北京,可是整天出入的就是酒店会馆之类的地方,对这里自然景观了解的也不是很多,说不得就捡了一个名气比较大的场所,“不过,黄二伯,我是告诉你了,你可不能监视我啊,要不没准人家发现了不来了。”
“嗯嗯,不监视你,我就是好奇这么一问,”黄汉祥心说我不监视你……不监视你我就不姓黄,你小子哪里知道国家机器真正的厉害之处?我监视你你还发现不了!
想到小陈在自己的“淫威”下屈服,黄总心里挺满足的,于是话就多了起来,“可是我就奇怪了,他能见你,为什么就不能见别人呢?要不明天你再问一问他?”
“好像老头在文革里受过治,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陈太忠信口诌一句,“黄二伯,千万千万不敢监视我啊。”
“啧,毛病,”黄汉祥哼一声,本来有心再抓住他多问两句,可是一想又放弃了这个念头,你回绝我简单,我回绝X办的人,那还一大堆麻烦呢,“算,不跟你说了,我得帮你想一想,怎么才能让领导不计较你。”
挂了电话之后,黄总开始琢磨了,其实以他的身份,直接跟X办的某人说一声,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他说这一声没什么问题,但是要让对方心里生出什么不快,那可就真的没意思了。
比出身,他稳胜对方一筹,比级别,那就不太好说了,可是要说比地位,人家地位不算高,却是天子近臣,这拒绝的嘴,哪里能随便张得开?
尤其是,他现在基本上也是游离在核心官场之外,他并不是指望一定能借此讨好了一号,然而,办一件事情不能有始有终的话,一旦传出去了,对他黄老二的名声有损啊——人活着,可不就是活个自在和体面吗?
想来想去,他还是觉得事情有点难办,索性是心一横,得了,我这么跑前跑后的,也是为老爷子张罗不是?还是跟老爷子说一声吧。
黄老吃了三聚氰胺……哦不,吃了那药丸以后,精神头还确实不错,保健医生都说了,现在首长身体机能的各项指标,跟五年前的类似,也就是说保养得当的话,再活五年问题不大。
而这药丸还有六颗半——其中半颗用来做测试了,下一个五年,还得测试半颗,对药效什么的再次进行分析,以防药丸因时日过久,药性出现什么变化,这就是说,八颗药丸实在太少了。
反正,东西是有限的,而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黄老心里也很清楚,自己终究是难逃那一日,可是真的有比较传奇的东西出来,他心里略微地动一动,也是很正常的。
听自家老二把事情一讲,黄老沉思了起来,好半天才叹口气,“这是小事儿,你问他一声,能不能把你哥和嫂子的病控制一下,如果能去了根儿,只要我还有口气儿,送他一个中央委员!”
老爸你这不是说胡话吗?黄汉祥心里苦笑,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因为他知道,大哥和大嫂,是老爷子的一块心病。
黄家老大黄华祥夫妇并不在中国,两人在二十年前就移民美国了,黄华祥的爱人在文革中受到了极其残酷的虐待,人疯了,黄华祥本来就内外交困着,一见爱妻成了这般模样,也变得萎靡不振引发了抑郁症。
尤其要命的是,四人帮粉碎没多久,黄华祥唯一的爱子因车祸去世,于是,稍微好了一点的两口子旧病复发,带着儿媳妇和孙女远赴重洋,再也不肯回来了。
近两年,黄华祥两口子的精神状况有所好转,平日里也能偶尔打个电话问候一声,那孙女现在二十出头,逢年过节倒是能回家转一下。
对这个大儿子,黄老一直是心存歉疚的,这也是他的一块心病,听说有可能见到那个老中医,就想着为自己的儿子张罗点什么。
“那……那个谁那儿怎么办?”黄汉祥冲某个方向努一努嘴。
第1748章 一场好睡
“怎么办?”黄老淡淡地看自己的儿子一眼,“你都把话说成这样了,那只能是我出面了,你不是不想得罪人吗?”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在外面桀骜不驯的黄汉祥,在自家老爹面前是相当地温顺,他讪笑一声,“我就是让您点一下头,然后,我不就好打着您的旗号办事了?”
“你打我旗号办事的时候还少吗?”黄老淡淡地回他一句,又笑一声,“行了,你有你的忌讳也不错,我安排吧,就说这两天我用那小家伙呢,你不用管了。”
以黄老的身份,自然不会去亲自找X办一个小小的秘书,他安排自己的秘书去办理就行了,秘书的优势,是黄汉祥这种主儿都不可及的。
黄老对陈太忠也有耳闻,上次小家伙来拜访他的时候,他还没怎么上心,可是多少就有个印象了,最近也时不时听人说起那小娃娃,有说好话的,也有说难听话的,这也就无须细说了。
不过这药丸出自小家伙的手,这不能不让他对此人生出一些好感,他也知道,老二跟那小娃娃走得近,心说有老二招呼他就足够了,天南那地方屁大一点,还能有什么事儿不成?
倒是最近老二撮合的法国什么副部长的见面,黄老有点不以为然,不过想一想二儿子的脾气和身份,他也就释然了:老二也就只能干点这种事儿了,他没老三沉稳啊。
“老爸,这个小陈……他不一定等得到人啊,”黄汉祥见老爹出面张罗了,心里就踏实了,不过他又生恐老爹期望值太高,到时候失望了,因此产生什么不好的情绪,那他这做儿子的岂不是罪过大了?
“你还真以为我老糊涂了?”黄老笑了起来,摇一摇头,“我知道是你的一份心思,有最好,没有也无妨,不过汉祥我告诉你啊,天南那边,你别太活泼了。”
“我没有啊,”黄汉祥听得就是暗暗一惊,“您跟我交待的那些事儿,我都记着呢。”
“有没有你心里有数……我就是提醒你一下,”黄老微微一笑,“现在不是很太平,你也知道,尽量少往一些事儿里扯。”
“这个您放心,我还真没那资格,”黄汉祥笑着点点头,心里一时大定,他非常清楚老爷子的眼光在哪个级别,那么,他说的确实是实话——不够资格掺乎。
又谈一阵,他站起身了,“那我走了,老爸,您的人我用一下行吗?”
黄汉祥在北京能力不小,在颐和园石舫这种大场合围捕人不是做不到,可是一旦让人歪嘴——什么太子党猖狂啦之类的,总也让人腻歪,要是老爷子的警卫出马,那谁也不能说什么不是?反正我是帮老爷子做事的,不用白不用嘛。
“你自己跟小周说吧,”黄老随意地摆一摆手,“嗯……能客气还是客气一点,别犯浑啊。”
老爸还是很看重此事啊,离开老爷子的住宅,黄汉祥心里暗暗叹口气,这种事儿我可能犯浑吗?他非要再叮嘱一遍。
这么想着,他真的又想联系一下小陈了,不过想一想兹事体大,不能让别人有了警觉,说不得只能强行按下这份心思——算了,暗中把小陈也监视起来算了。
陈太忠想像得到,估计到了今天夜里,石舫那儿肯定要人影绰绰鬼鬼祟祟了,可是对自身的处境,他估计得不是很足。
不过总算还好,他心里有一份警觉,于是,接下来跟韦明河、徐卫东吃饭和玩的时候,仔细感受一下气机,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就知道估计有人在监视自己。
那就老实点回家吧,他心里暗叹,回了家总没什么事情了吧?那别墅不能曝光,是不能曝给相关部门,可是可能监视自己的人,是另一个有关部门,人家才不会闲得蛋疼去追究这别墅的主人是谁。
别墅里只有张馨在,伊丽莎白陪着老板在外面应酬,他进去之后先四下转一圈,心说我这别墅里可不能被人安了摄像头,要不麻烦可就大了,一边转还一边问,“有人来过没有?”
“没有,”张馨摇一摇头,高挑的身材上还系着围裙,她非常热衷收拾家,“收拾了一下午家,看到一条壁虎,吓死我了。”
“嗯,正好买了两瓶灭害灵,这天儿也热了,苍蝇蚊子都多了,”陈太忠手向后一伸,再出手手里就多了两个喷筒出来——他是懒得再跑来跑去假装拿了。
张馨可是看得愣了,说不得走到他身后,左右看一看,“咦?这瓶子……你不可能别在裤带上的吧?”
“我裤带下面别的肉瓶子,也不比这个小,”陈太忠笑一声,伸手去揽她的腰肢,张馨连忙让一下,“太忠,等一下……我脱了围裙。”
“围裙,那也是制服啊,”陈太忠现在的脸皮,真的太厚了,他笑着又伸手去捉她,却不防有电话打过来,伊丽莎白在电话那边笑,“太忠,我的老板要请你喝酒呢,苏格兰风情……你来不来?”
“不去,你早点回来,明天有事呢,”陈太忠心说人家有关部门就算再不管事,我跟你两个外国女人混在一起,也有点不合适不是?
“这家伙……果然有事,”一个声音轻声嘀咕一句,敢情他连电话都被监听了,监听的这位居然有心情又评价一句,“法语说得挺标准,不过语法太差。”
“能蹦单词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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